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324节

  张郃眼神略有动容,关羽面貌堂正,威仪不凡,此容貌不似大将之风,倒像是主帅之仪,自有一种气度在,是以,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更加显得难能可贵,不由得发人深省。

  他的兄长,便是那位刘玄德。

  他的主君,便是当世这位丞相。

  一位有出生入死之情谊,另一位有形同再造之恩情,一生能遇到两位明主,又是何等的令人羡慕。

  “只可惜,我两任主公,均不是英明之辈!”张郃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开口回答,他想起了许多年前韩馥不敢交战,而将冀州拱手让与袁绍,那时已经心中灰暗过。

  而今又是被袁氏抛弃,他们顾全大局,而不顾手下生死,将回去的门路彻底堵死,亦是寒心。

  日后,若再投一主,仍旧还是如此,此一生又还能求得什么呢?

  “关某不会说那等‘良禽择木而栖’的话,只是想让足下细想之,归丞相麾下,宛如归汉,乃是弃暗投明,不算背主求荣,袁绍本是叛逆,天子以檄文讨之,他便如董贼、李傕等人一样,是篡汉自立之贼也。”

  关羽笑着看向他,道:“而今,袁熙已经退守荡阴,紧固城门,守住各处要道,没有出兵营救之意,我截得军报,亦是说此战大败,乃是将军孤军深入,追逐伯常所致,否则延津不会有失。”

  “并且,他似乎将乌巢之罪,也推脱于将军之身。”

  “乌巢与我何干?!”张郃眉头一皱,双眸血红,这表情浑然不信,满是委屈,如若真是如此,那袁熙当真是罪该万死,杀他一百遍都不够。

  “足下未曾分兵至乌巢营救,而是追杀张韩而去,是否?”

  “以及,在乌巢焚毁之后,和袁熙的军令意见相左。”

  这倒是真的,看来的确是截获了一些消息,否则不会知晓得如此清晰。

  张郃闭上眼抬头望天,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并非是我不愿,他立即就要退守荡阴,以保护邺城,但是在延津之外,仍然还有几十万百姓,难道要兵马后撤,全数不管吗?若真如此,只怕袁氏的声名就要扫地了。”

  “哈哈哈!!”关羽听完忽而仰天长笑,胡须飘扬,笑得在乱石上的那些骑军副将们满脸羞红,笑得张郃的眼色也逐渐尴尬。

  末了,关羽“嗯”声点头,似是欣赏一般,道:“将军顾全大局,颇为精细,只是你在战败之时还在为主君家族着想,他们却在战败时,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斩杀足下全家。”

  “此为愚忠耳,眼下曹公对你恩宠宽宏,已是多次提及欲得张儁乂,否则我亦不会率军来此围困,难道足下要为一个将你视作牛羊马犬的人而死,却不理会一位爱才如命的仁德主君吗?”

  “如此忠义之名或许能得以保全,因为以丞相之性情,即便是在你死后,也会让人为你立传而流芳百世,但却同样,也会流传愚笨愚直之称,贻笑大方。”

  关羽双眸一虚,凛然道:“而且,这忠义之名还不是你的故主给你的,在他那里,你只是战败之将,令大战扭转的败军之将,令局势丧失的愚蠢之人,恐怕要遗臭万年。”

  “孰是孰非,难道还不能权衡吗?”

  “这……”张郃已经被说动,但心中却觉得更加疼痛,因为关羽的一番话的确宛如针尖一样,直接刺在了他的心口上,哪怕是忠义之名,也绝不是主公所给,在袁氏的眼中,自己已经成为了败军之将。

  而且还是背主求荣,没有气节的软骨头,因此而背上罪责。

  这时候,关羽又傲然而立,斜着瞥了他一眼,道:“若是关某,不会为这种人死,君不见许子远之事乎?”

  许子远!?

  张郃忽然间,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一直蹿到了头顶,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当时在邺城传出的许子远之事,的确让人震撼无比。

  哪怕是张郃领兵在外,听说了之后都沉默多日,不愿与人交谈,聊及此事,都是无比寒心。

  主公以此向那些士人、名族妥协多少,他不懂,但是他懂得许子远虽然贪图小利、不修行检,有中饱私囊之行,却也是跟随了主公十几年的旧臣,甚至比他们这些韩馥降将要早一年。

  这样的人,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怕是苦劳都不算,也不该杀了人家全家,并且还吊于城门闹市之上,反复说其罪行,何况许攸并无通敌之罪。

  张郃始终认为,乌巢之地,乃是张韩早就知道的,此地地貌易于存粮,而且乃是通达延津、朝歌、滑县三地的枢纽要道,又在白马之西,张韩早年一直驻军于此,依照他行军的习惯,想要记下地形实在太过简单,根本不可能是许攸偷偷告知。

  至于,为何能够精准的把握,那恐怕就是一个人的决断,和狠心了。

  “云长将军,”张郃抱拳行礼,道:“在下有一请求,还请将军为我转告丞相。”

  “你说吧,我想,丞相定会全数满足,”关羽面色一松,将张郃的手扶起,颇为自信的说道。

  “末将因将军劝诫而降,日后谨记恩情偿还,唯求丞相一允,若是攻打邺城时,请务必信任,让末将先锋,我,想去问问他们,为何如此对待忠义之士、有能之兵。”

  “嗯,”关羽点了点头,“如此方是血性,儁乂放心,丞相必定会信任无比,他一直主张,便是用人不疑。”

  ……

  “你是如何得知粮草在乌巢的呢?”

  东郡濮阳,张韩已经回到了自己在濮阳的别院,此地一直是夏侯惇帮忙修缮扩建,偶尔张韩会来小住,若是他不来,一般都是走商的糜氏之人到来,或者是孙乾住于此,所以府邸之中,仆役与婢女皆是足够。

  自然,随行而来的许攸,也就跟着一同住了下来,今日在与张韩复盘的时候,他反复追问这个问题。

  时至今日,他已经知道自己全家被杀,是因张韩火烧乌巢而起,但是他不知道张韩在战场上随意说了一句话,导致袁绍将祸全数推到他这个“疑似通敌”的罪人身上。

  恨在袁绍,他不恨张韩。

  但是,这个问题就想不通了。

  “论断嘛,”张韩满脸坦诚的笑道,而且语气还很认真。

  “根据各地运送粮草的路线,乌巢就是最好的囤粮之地了,那里是天然的大谷仓,地貌隐蔽,而且宽敞通源,四通八达,皆可运粮,实不相瞒,我以前也是把粮食堆放在那里。”

  “不可能,”许攸满脸疑虑,根本不信张韩这话,摆了摆头之后,不服气的道:“就凭借猜测,你居然敢兵行险着冒死渡河,而后佯装关羽、徐晃兵马,长驱直入,到乌巢奇袭!”

  “若是你扑空了,那可是全军覆没啊!”

  乌巢若是没有粮草,其他各部兵马就不会那么恐慌,至少能够结成军阵来追杀张韩,若是那样,战力可就不是乱军可比的了。

  要知道这一趟,是因为张韩焚烧乌巢粮草之后,附近所有兵马都知道粮草不足数日,若是纠缠下去可能全部要饿死途中,慌乱之下大半都想要撤军,甚至许多将领恨不得带兵去劫掠自家百姓的存粮来保证军心不动摇。

  那时,还能有余力和胆量去追逐大名鼎鼎的黑袍骑的人,已经不多了,张郃便是其中之一。

  “自信嘛,打仗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你怎么能赢呢?”张韩都不耐烦了,都说得这么清楚了,怎么还在追问?

  “这,这……”许攸莫名其妙的摸着脑袋,垂下头去深思,心中依旧是不明,当真就是这么随性?

  张韩打仗都是这么打的吗?

  凭借自己的论断,赌一把大的,成功了就是大捷,若是失败了再想办法……若是如此,他总不能每次都赌对吧?!这些年他是如何过来的?

  “真厉害……”不知不觉的,许攸竟然暗暗夸赞了一句,他发现自己过去数年收集的各种情报都没有大用,以为对张韩非常了解,但是实际上一概不知。

  他以为张韩是诡计多端的一名智将,看似勇猛,其实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自己亲自冲杀,让自己深入险境。

  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个享受危险的猛人,当世少有之人呐……

第333章 二哥挥刀的声音,让俺恶心!

  “现在,子远可要去见丞相否?”张韩瞥了他一眼,岔开了方才的话题,许攸和岳父之间,关系就千丝万缕了,据说以前读书时,两人不光是同窗,甚至同床!

  当然,是形容他们抵足而眠的关系亲密,并非是有别的癖好。

  一般能到这种地步的,都是晚上有说不完的话,相互钦佩,才会深夜而谈,如此,两人即便是十几年不见,应该还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许攸稍稍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选择回答,半晌之后,才叹道:“不了。”

  “暂且,不要去见面为好。”

  他起身走向了门外,背对张韩,神情十分惆怅,甚至有些面红耳赤,想到如今的状况,便是觉得心中羞愧难当,多年举事不曾成功,最后以为跟随了明主,却被当做了背锅的主要战犯,家人也因此全数遭难。

  当年求学时,和曹操也不过是就经学、兵法、奇计之道,有些商讨,彼此觉得对方颇为聪颖,而许攸乃是寒门出身,曹操是阉宦之后,他们都不如学堂里那些名族之子。

  因此抱团取暖,也是必然。

  说好听一点,是两人自许清流,不与他人同流而污,其实就是融入不进去而已。

  “我们沿途回来,你报信有功,也算是将功折罪了,既是降臣,丞相应该也会优待,若是不优待你,以后他人如何能降?”

  “那我岂不是,如同戏子一般,被两方当做登台而舞,供人取意?”许攸的话颇为自嘲,但其实他的处境还真就是这样,在袁绍那边已经成为了战犯,来洗刷白马大败的锅。

  在曹操这边,那就是用来彰显降臣待遇的标杆,日后再投过来的谋臣儒士,也都是按照此类标准,一切比照许监军就行。

  张韩这一刻忽然理解了为何许攸会发了疯去显摆自己的功绩,要么是想要提醒曹操自己比他人强,免得落入了冀州旧臣之下,要么便是心中有愧发了疯,或者,便是他本性就是如此。

  好在,如今许攸根本没有多少功绩,就是落难来投的一位故友而已,他恐怕还没想好怎么去见曹孟德,昔日旧友,曾经敌人,而今乃是高高在上的丞相。

  甚至,许攸心中认为,曹操在朝堂之上,定然也是凌驾于天子之上的,只是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那位陛下并没有察觉罢了。

  “那就算了,”张韩摆了摆手,“等跟我回到南临县,你挑一所宅邸,在那里住下便是,但是有件事我想让你帮忙。”

  “你说,”许攸微微伸手示意,请张韩尽情说来,于他而言张韩有救命之恩,自然不会回绝,许攸为人虽然狂傲不羁、心胸狭隘,但却还是记得恩义二字。

  “在南临县,有一人在山中闲逛,拜访名士,名为许贡,你见到他帮我狠狠地羞辱他便是。”

  “嗯?!许贡?!”许攸愣了愣,乐道:“此人与我同属南方许氏族,我乃是汝南许氏,他应当是扬州许氏,不同宗,但是否祖上同族,需查族谱,我知道他在吴郡任太守,怎么会得罪了你?”

  张韩沉默片刻,将自己去冀州战场之前的布局,以及那门客何通之事,详尽告知,当然也说了自己和孙策做了某种暗中交易,欲救何通之事。

  许攸听完,先是冷笑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凝神思索,整个人处于某个思路之中,一直未曾出来,张韩见状,悄然在他身前放上了庐江、广陵、吴郡以及荆州江夏的几块地图,默默的起身走向院内。

  此刻已经到了夜间,庖厨房内传来了菜肴的香味。

  张韩在院落中缓缓走到台阶下,眼中忽然出现了系统义父的面板,这次在冀州战场上结算的奖励,居然不多!

  他一路上一直懒得看,到此刻正好能看上一眼,顺便接收一下。

  【你在延津一战中,孤军深入,烧毁乌巢粮草,焚烧几十万石粮食,伤天害理,祸及几十万人……】

  “……”

  卧槽?!你重说,要不然我要翻脸了哦!

  什么话这是?若是不焚烧乌巢,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这呆逼系统到底懂不懂战争之理、兵法之理,止战若是儒学说理无用,那就必须要以战止战,这已经是最快了的好吗?!

  【但,于大战影响颇深,一战击溃敌军四十五万众,战功显赫,赢得养民治理之地,于大势亦是功德无量。】

  【奖励“武力+1”】

  【当前武力:101】

  【因武力超过100而获得霸王之力】

  “我不太想要这玩意……”张韩脸色一紧,他早有感觉,没想到是真的,到顶了之后,居然还可以继续提升。

  【解锁:内力】

  此刻,他感觉到有一股暖流,缓缓地在四肢百骸流转,并且捏拳之后除却混身气力之外,还能从脾脏等内府中调集一丝力量,从而变得更加有力。

  不光是拳头有力,若是绷紧全身,连同身体的肌肉鼓胀起来,亦可变得比平常更为坚韧,也许到此后,真的能做到运转气力的时候,刀枪不入?!

  好家伙,真的开始走非人的超凡路线了。

  这个奖励,虽说只有一点,但确实至关重要的一点,破关所用,非常珍贵。

  凝聚如此多的功德,就得到了这一点,可见其珍贵。

  此后,也算是在武力上可以跨入另一个分水岭了,冲锋陷阵时,哪怕是深陷重重包围之中,得以求生的机会又高了很多。

  比起横练,内力更加柔和。

  “等等……”张韩忽然想到了什么,咋舌道:“坏,天天和牢典吹嘘内力,这下真有了。”

  他不会哪天,要我打两条龙出来给他看吧?!

  可我只会一条龙。

  ……

  “君侯。”

  这时候,门内的许攸忽然唤了一声,张韩忙走进去坐下,两人相对而视,许攸顿时愣住。

  “嗯?!”许攸眼神一晃,伸手擦了擦眼,又马上凑近了去仔细端详,不解的道:“君侯就出去了片刻,怎么回来就像是换了个人?”

  “怎么了?”

  “不知,红光满面,气息绵长,好似又年轻了几岁,脸上连鼻边、眼角的皱纹都浅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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