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283节

  我建议去找杨公,本来以为是指了一条明路,至少可以少花许多心思,没想到你直接越过了这些过程,竟然到朝堂面圣了,真有你的。

  “张伯常,伯常……今次陛下召见,恐怕和伯常有莫大的干系,说不定,我等便是因此而来。”

  荀彧最终还是承认了这个想法,并且长长的叹了口气。

  身旁戏志才莫名奇妙,为何与伯常相关?

  “伯常,”到了台阶上,和张韩打了招呼,荀彧拱手后,颇为认真的问道:“伯常不去寻杨公,直接进宫面圣,方才召集我等前来觐见,可是如此?”

  “我没办法,”张韩无奈的耷拉下眼角,“若要再去一个个的问询,徒耗精力而已,如此岂不是中了贼人的计策?”

  “什么计策?”

  “让我疲于奔命,看不清局势,好在子脩治理冬灾之时,毁其声名,而他的名声,则会与我去年政绩相较,这不是害我吗?”

  荀彧和戏志才直接战术后仰了一下,两人都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会不会太多疑了,照你这么说,我提醒你去找杨公,不成了这一计的帮凶了吗?

  荀彧心想。

  张韩展颜一笑,似乎毫不在意,叫上二人进入殿内,此时杨彪、陈纪、凉茂、毛玠、司马防等人都早已在殿内等候,不多时,曹昂也到来,刘协特设了一席位,让他在一旁端坐而旁听。

  曹昂来时和张韩使了个眼色,因为他不知大晚上叫来殿上是何意,但看了张韩的眼神,就放心了。

  完全是等着看戏的表情。

  “诸位都到了,”这时候,刘协板着脸说话了,朝堂之上本不能直视天子之颜,所以方才在进来的时候,这些公卿已经远远地看了一眼,见刘协面沉如水,立刻知晓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听得刘协的话,马上就精神一振,站得端正起来。

  “深夜唤诸位到此,乃是朕有一事相求,还请诸位爱卿,相助。”

  “陛下言重了……”

  杨彪头发斑白,此刻听了这话,就明白陛下是心里有气,但至于是什么气,却想不明白。

  按道理说,刚刚得了大胜,已经镇压了袁氏嚣张之气焰,壮了我大汉之声威,百姓还可再念我大汉不知多少年,应当是高兴的。

  再者,丞相不是最近还进献了不少战利所得的宝物,还有工造营的新奇玩意,唉,天威难测呀。

  杨彪的心思,只是诸多人中其一而已,在场的人均是一头雾水,和他也是差不多的迷茫。

  “陛下,若是有何吩咐,尽管下令便是,我等均是忠君体国之臣,绝不会推诿托辞。”

  “陛下请直言,”陈纪拱手而下,神情如常。

  刘协嘴角一动,自嘲般笑道:“自朕懂事起,你们便已是名流大儒,在世间自有名望,得百姓、学子敬仰,是我大汉之国本。”

  “朕,深感荣幸。”

  “朕今日请诸位来,便是论功行赏,准备调任诸位为我去守大汉疆域,把诸多州郡,封为尔等的封地,如何?”

  “陛下——”

  陈纪吓得连忙抬头,却被刘协笑着止住,接着道:“陈公在豫州颇有名望,境内各族无不倾心相交,乃是绵延百年之大族,你素有才学名望,朕封你做晋公。”

  “杨公累世公侯、簪缨之家,在弘农深耕百年,朕封你做弘农王,你可置百官,招兵买马,守备于长安一线。”

  “凉茂、毛玠二人,都有不菲之功绩,又名声在外,清高廉洁,那可治理动乱之地,你二人为扶风太守、武威郡守,明日就可拿着朕的诏书,前去上任。”

  这话一出,凉茂和毛玠两人都愣住了,那地方都还在关外诸侯的争夺之中,兵马未曾开赴,我们怎么过去?

  这岂不是半路就被杀了?

  “至于司马公,你当年乃是丞相之举主,若无你举荐,朕无此名相救危于水火,你是真正有泼天功绩之人,朕恳请司马公做魏王,封地魏郡,明日前去封地如何?”

  被点到名的几人,听完这话哪里敢答应,连忙匍匐在地上,微微发抖以表示惶恐。

  “陛下,”到底还是杨彪先行开口,忙规劝道,“微臣不知犯了何罪,致以陛下如此戏言,但这等封爵封公之事,决计不可。”

  “微臣等一颗忠心,秉承先祖之志,只为匡正大汉,延续国祚,绝无二心。”

  “陛下!臣等绝无二心!”

  刘协特意看向了司马防。

  这老者身材中等,面容严肃,颇为瘦削,颧骨较高所以看起来面皮很薄,匍匐于地的时候,却也是最为慌乱,抖得很是无措。

  好似,生灵遇暴鸣雷霆一般,不过刘协并没有如以往一样自然动了松懈的心思。

  他方才得张韩提醒,司马氏一门善藏而不重实,看似有才德,实际上不过善于揽虚名耳。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一刻,刘协的内心也忽然间对这年过半百的老臣产生了一丝嫌恶。

  他冷声道:“司马公,你抖什么?为何如此慌乱,难道是心中有鬼?”

  “陛下!”司马防忙抬头,双眸浑浊,胡须抖动,双手相迭,在此躬身下去,又道:“臣不知陛下因何而发怒,唯有惶恐。”

  “臣自任京兆尹以来,从未有过错漏,日夜耕耘,如履薄冰。”

  “哼哼,如履薄冰?”刘协嘴角一扬,厉声道:“若非是荀令君提醒,伯常爱卿告知,朕还不知道你们在背后做了如此布局,要害一位几次救朕性命的重臣!”

  “张伯常,乃是朕之长平侯、甚至是朕之冠军侯!”

  “也是你们能暗害的!!”

  “武帝当初敢于寇战,难道朕不敢与你们这些儒生一论吗?若要暗中裂大汉疆土,今日朕已将各地封于尔等,且去取之!”

  “凉茂、毛玠,自筹兵马至扶风、武威上任。”

  “司马防、陈纪、杨彪,你们明日就在许都,告知天下已称王!就不必在背后徒耗心思布局了。”

  “这,这从何说起呀……”

  几人在沉默了片刻后,忙叫苦不迭,谁敢在许都称王啊,前脚发出去告示,后脚就被校事斩首挂在城门上了,举家还要被牵连。

  荀令君到底提醒了什么。

  荀彧也在下面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而对,反复思索自己提醒了什么,然后眉头一皱微微转头看向了张韩。

  却见到张韩眨了眨眼,幸灾乐祸。

  张伯常你——

  荀彧心中只差半分,就怒骂出来了,他已经几十年没有说过脏话了,差一点在这里破了童子功。

  好好好。

  你厉害,你真厉害,直接来陛下面前告发就算了,还要拖我下水,今夜之后,我荀彧在士人心中的声名也就尽毁了。

  日后岂还会有人将我当做士族中人,此情宛如背叛。

  但我的确也提醒了……我又没办法反驳。

  “诸位,思量得如何了?”

  “陛下,微臣不知何时构陷过青亭侯,还请陛下明示,或者,请青亭侯拿出证据来。”

  张韩此刻在旁淡淡的道:“既然如此,可否让校事府入司马公府中搜查,或许有往来冀州的书信。”

  “又或许,有枉法、贪赃之线索,若能找到,在下能顺着此线索,顺藤摸瓜的去追查,如何?”

  “陛下!”司马防眉头顿时紧皱,“试问谁人家中私物可令人随意搜查,无论是否有私藏,一旦大张旗鼓前去府中,则会让世人猜忌,岂不是一族名声清誉尽毁?老臣绝不能答应。”

  “你看,急了,”张韩指了指司马防,对刘协露出理所当然的笑容,“陛下,臣早就预料到他会这般说,这就要请戏府君来为臣证明了,自大战之后,司马府上可有异常之人来往?”

  戏志才眼睛一挑,站出来拱手道:“有的。”

  原来我的作用是这个。

  戏志才心说道。

第285章 不像我,我只会心疼陛下

  “九月初八时,曾有商贾入司马府,第二日方才离开。”

  “九月十七时,司马府曾办宴席,乃是府中少子冠礼,请了不少名族之人。”

  “十月初九时,也就是大军得胜,司马府中有商队至城外,去向不明,由此臣可认定,司马府中如此记录,有接纳冀北探哨的可能,即便不是刻意为之,也有可能遭人陷害,不知情时接纳了冀州暗探而不自知。”

  “还有其他,臣记不太清了,需要去校事府取卷宗,可请陛下一观。”

  “立刻着人取来。”

  “唯。”

  戏志才回头而走,在殿外交了禁卫去通传,去校事府请卷宗到来,专取司马防一氏之卷宗,连同司马朗、司马懿的一起取来。

  司马懿虽未曾入仕,但张韩也是刻意吩咐过,让校事府盯住此人的。

  此刻,殿上的司马防表情冷漠,仿佛冰霜不化,但其实内心已经是波澜起伏,几乎要忍耐不住两股发抖了。

  张韩太可怕了。

  他居然能猜到那局势乃是为了权衡,为我士人之党固存所为,可这并非是我一人之愿。

  为何只针对我呢?

  今日这殿上,居然连陛下都冲着我司马氏来,看来是张韩进言,刻意为之。

  司马防在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此种特殊对待,方才在宣读封地的时候,也是最后提及自己。

  后来一同匍伏,陛下也是单独点明,看样子,其余人均是陪衬,要炮制我司马氏,方才是陛下心中所想。

  他的内心正不断的思考对策,然而司马防越想就越觉得心中不安,好似今日此局,并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只盼,不要祸及家人……

  殿上诸人都是惶惶不安,唯有张韩气定神闲,和典韦在一旁窃窃私语。

  “今日殿上这些人,需都记住,待此间事了,一家一家的去拜会。”

  “诶,俺记着呢,平日里俺也见不到这种人,去了

  也是被无视,以前在乡里,去见一个小吏都要有长者引着去,真他娘的——”

  “啧,”张韩嫌弃的白了他一眼,“这里是陛下的正殿,注意你的素质,你他娘的就不能儒雅一点吗?”

  “啧。”

  ……

  不多时,取校事府录事的人回来,送来了一牛车的书简。

  不过也并不是把牛车拉了进来,到了大门口,就已经换了十二名内侍前去搬运。

  一炷香时间就堆积在了大殿上,小山一般的卷宗,有竹简刻录、有笔墨抄录于锦布,看得人心惊肉跳,不知不觉之中,校事府竟可收录一名官吏这么多情报。

  刘协冷着脸看向他,沉声道:“司马防,你是自己说明,还是要朕当众宣读?”

  司马防的冷汗都浸湿到后背了,心中波澜仿佛洪灾撞堤。

  当众宣读?鬼知道这里写了什么,我当初就反对设立校事府,早知会有这么一日。

  校事府、御史台、大理寺、廷尉……这几处看似公正,也立志秉承公正,可所谓公之于众的真相,不还是他们说了算,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天下百姓还会到皇城里来查探真相不成?

  若是真的被栽了一个叛逆不忠,暗中勾结外敌的罪名,整个司马氏将再也抬不起头来,或许不一定能保全族人。

  若是运气好,宣读的只有一些家门污秽之事,那只是被人讥讽,日后不再任用而已,倒是比全族丧命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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