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280节

  杨修心里马上就回答了,他有一种直觉,他感觉张韩对这些真的无所谓,但是又自然而然的否认,毕竟普天之下没有这种人。

  那些传出淡泊名利这种声名的人,并不是真的淡泊名利,因为他已经传出这类名声了,或许便是刻意为之。

  真正淡泊名利之人,就该是无所谓,张韩也不是这种,他是把名利当做自己不尊军令、肆意妄为的挡箭牌,这是在玩弄名利。

  “请父亲教导。”

  “朝中自会有人制衡,方才使得局势平稳,伯常也不能免此难也,而今他势力太盛,我等旁观者,尚且观之有所不安,可见他身在局中,如何能免此灾祸。”

  这话的意思也简单明了的表达了杨彪的感觉,他在看张韩地位和处境的时候,都会觉得头皮发麻,但是张韩却还不自知。

  “怪不得,父亲早年让儿与君侯结交,而后命儿专心辅佐大公子,此意便是寻求稳固。”

  杨修想了想,忽然心神一动,又拱手问道:“父亲既然知道如此,为何不去提醒一二?”

  “我?”杨彪苦笑道:“为父如今只是闲差,朝议也是特命方去,实际上无一官半职,何苦去自找麻烦,你知晓便好。”

  “等等,”杨修忽然一楞,他听得出来话里有话,“父亲这般说,难道是有什么内情在此?”

  “没有。”

  杨彪讳莫如深,脸色也瞬间严肃郑重起来,闭口不谈此事。

  杨修自顾自的思索,不断沉吟,忽然抬头,目光有一抹锐利,语气颇为急切的问道:“父亲,你定然是知晓什么,方才暗示我不可与伯常君侯交好,是也不是?”

  “并无此意。”

  杨彪还是矢口否认,但是眼神的片刻闪躲,已经完全出卖了他。

  杨修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袖,神情郑重的道:“父亲,此事体大,不可再瞒,你定是有事。”

  “否则不会多次提及君侯之事,你速速告知我,绝不可轻信他人,而今局势如此,或许均在校事掌控之中。”

  “修儿。”

  杨彪苦思冥想,神情艰难无比,但却明显有事说不出口。

  “父亲你说,你们私底下到底在谋划什么?你是否有参与?”

  杨修已经有点急了,今日不问出来,他实在是寝食难安,见到父亲还是纠结,他脸色冷了下来,叹道:“既如此,儿唯有去校事府秉明此事,以自证清白。”

  啊?如此你孝义何在?

  杨彪惊了一下,因为他看杨修的表情的确很坚决。

  “不是为父,为父并没有参与。”

  “那是何人?父亲你说便是!”

  ……

  半山城府。

  戏志才回了一趟校事府,一个时辰后方才回来,大冬日里,已跑得汗流浃背。

  他入堂后径直走到张韩面前,道:“据校事回忆,此为朝议时,尚书台、御史府提出。”

  “尚书台中,以毛玠力主,如此看来,元龙应当是他所力荐,而他在伯常你至许都后,曾经多次上奏,检举揭发你奢靡、贪败之风。”

  张韩:“……”

  坏了,天道有轮回,我第一桩功绩,就是截胡的他……

第282章 高明的棋手,进退不愿之境

  “此人重廉洁,和伯常行径相悖,眼中揉不得沙子,立志乃是做铁骨铮铮的名臣,自然是要仇视伯常的。”

  郭嘉在旁说了句公道话,像张韩这类人,若非是有别人难以企及的本领,可能早就被杀了。

  哪里还轮得到他来享受如此多的荣华富贵。

  戏志才看了郭嘉一眼,又看向张韩,道:“他还曾有一言论,伯常要不要听?”

  “不太想听。”张韩立刻就拒绝了,这种注定背道而驰的人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是好话。

  “那我就说了,”戏志才的表情甚至没有什么变化。

  张韩:“……”

  我说的好像是不想听。

  戏志才仿佛没有看到他无语的表情,和郭嘉和善的笑了笑,点头道:“是这样,早年在伯常和奉孝于东郡作战的时候,曾有冀州的人物风评传来。”

  “其中就不乏对一些,关键性谋臣的评价,譬如,许攸。”

  “嗯,”郭嘉点头称是,此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且自己在冀州的名声也非常不好,各族的士人都比较记仇,当初狂悖之语还是令他们折损了不少颜面,但是苦于郭嘉已经回乡了,一直没机会弄死他。

  现在机会就来了,所以暗地里不乏一些口诛笔伐,至少可以泄愤。

  对于张韩,肯定也流传了些许狂言打压过来。

  郭嘉一下就来了兴趣,“还有呢?”

  他对戏志才挑了挑眉头,示意他赶紧说下去。

  “于是,情报之中描述的许攸,乃是贪财好色,仗着主公宠信,所以在魏郡贪赃枉法,并且让其家人也都得到了不少蒙荫……”

  “哦,那和某个人很像呀。”

  郭嘉故作不知,有些懵懂的模样,再次追问。

  张韩的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接下来的话,他可能会很不喜欢听,甚至会影响心态。

  “毛玠曾评价说,北有许攸贪财如鼠之恶,南有张韩霸权如虎,南北均有此等害群之马,则是国之蛀虫也,即便楼宇庄严,也迟早为之而覆灭。”

  “……”

  张韩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神也搭拉了下来,弱弱的道:“我在他们这些清高名士的眼中,真的有如此不堪吗?”

  “真的有。”

  郭嘉十分郑重的回答道,张韩更幽怨了,他居然在认真回答。

  “而且,他除却说过此话之外,也夸赞过一人。”

  “谁?”

  郭嘉和张韩都好奇,谁人还能在毛玠的眼中为清流,这等人视清廉如命,甚至更比命重,其实应当是不会敬佩他人才对。

  毕竟人无完人,世上之人总归是有些缺憾的。

  “崔琰。”

  “清河崔氏,百年名族,一向以清高为主,而冀州这位崔君,更是一生奉行清廉,致以身边友人、学生、同僚均奉清廉为己欲,因此公正廉明蔚然成风。”

  “毛玠夸过他。”

  张韩挠着头,不解的问道:“那我和陛下曾解释过,我那都是为了战事装出来的,毛侍郎可有说什么?”

  “没有,他根本不信。”

  嗯,他的确是清正的,而且评判时不会被外界的传言所干扰。

  如果是这样,那毛玠绝对不是存心暗害,也不会暗投袁绍,不应该是他。

  张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是这个人,如果是这般布局是一种计策,那毛玠只是那个人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朝堂上下,又有何人还能有如此地位、人脉,并且在名族之中颇具声望,家族较为显赫,与曹氏并非同一阶层,不愿看到我们壮大呢?

  张韩暂时没有想到,毕竟这个人不在明面,而是隐藏在暗处,正在通过缓慢且细微之处的布局,来逐渐掌握形势。

  “他们真有办法。”

  张韩感慨了一句,“刚才我有一瞬间以为是巧合,但现在毛玠如此,恐怕不是了。”

  “毕竟他虽清高,不与我们这等洒脱不羁之人同流合污,但无需这般暗中行事以争权夺利。”

  “清高之人,只需远离污秽,出淤泥而不染,如莲一般便好。”

  更何况是张韩这种大染缸,他肯定不会来沾染的。

  “对。”

  “不错。”

  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又马上后仰了一下,同时改口道:“屁话,什么叫我们。”

  “就是,你就是你,我郭嘉不爱钱财。”

  “是啊,我戏忠不爱美色。”

  张韩叹道:“只有我来者不拒……”

  问题我身体没问题啊。

  “罢了,这件事不知该如何查起了。”

  “可以查,你去尚书台,或许可以知晓不少事。”戏志才眼眉一挑,胡须耸动,笑着说道。

  “至少能将毛玠身边的友人问清楚,也许能找到他背后的人。”郭嘉也附和了一句。

  “你们两位就不帮帮忙吗?你们看着我这般被人陷害,良心真的不痛吗?”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为人谋者,要什么良心?”

  “……”

  ……

  张韩下午到了尚书台,带着典韦来拜会荀彧,他知道自大战以来,调动的钱粮巨甚,各地都有调用。

  可谓是,劳民伤财,荀彧这位尚书令,几乎不会回府上,上一次回去,还是为了专门宴请典韦,好将私事全部商议下来,日后就专注于公务。

  没想到典韦没去。

  现在刚好借此机会,来拜见荀令君,把那时的事情再重提一番,也正好解除两人之间的误会。

  尚书台大院之中,宿卫见到张韩和典韦,都是如往常一般行礼招呼,并不谄媚,这些宿卫张韩不是很熟,他们都是荀彧麾下亲卫,沾的是秉公执法的气质。

  进了正堂后,典韦将美酒、珍宝都放在门边,唤录事过来帮忙收去别处存放。

  而荀彧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专注于眼前的奏章,待阅完一卷之后,才抬头说道:“君侯,徐州今年收成六十万石,半数用于赈灾养民,半数存于仓内,以蓄军资,若是河内、豫州、陈留境内需粮食收治灾民,你觉得可全放否?”

  “还是和往年一样,先行让士族、商贾出资,以国债之诺请其相助,粮食储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吧,”张韩立刻作答,也不随意而言,今日的他,不是很想看到荀彧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不好惹,当年黑发如瀑、胡须整洁的荀令君,这数年间也因忙碌变成小老头了,头发斑白了些许,眼角有微刻的皱纹,但眼神更加深邃,气息更为沉凝,一言一行都极有自然儒雅之感。

  “嗯,我也这么想,若是全拿出来,免除了商贾的麻烦,来年要增兵时,就会捉襟见肘。”

  “举境上下,如今可调运的钱粮,合二百万石粮食。”

  “但却没有这么多粮食,如要打一年的仗,就意味着,有数境之民必须挨饿。”

  合二百万,意思就是有很多是钱财,只是兑换成粮食有这么多而已。

  当然,若是境内军粮全部吃干净了,抱着金银去啃,也啃不饱。

  这些都是账本,荀彧想要算一算明年能投入多少兵力。

  “荀令君在看的是什么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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