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272节

  果不其然,杨彪走了几步之后,曹操的贴身宿卫许褚连忙追了上来,言语十分和善,憨厚的笑着,轻言细语的在告知着什么。

  杨彪点头而笑,父子俩余光对视之后,错身离去。

  ……

  晚上,刘备府邸。

  正堂之中几人宴席相谈,关羽喝了一口酒之后,刘备连忙笑着道:“今日,伯常在殿上的话,云长可都听得真切?”

  “真切,如何不真切,不到半日,整个许都都在传其勇、智与心气,伯常此人的小毛病虽然多,但不得不说,乃是英雄人物。”

  关羽丝毫不掩饰赞赏,张飞是没有去大殿上,但听了刘备、关羽回来告知之后,满脸兴奋,激动不已,大呼当初是错看了张韩,本来还只以为他是个贪财好色的酒囊饭袋,日日饮酒不尊军令,迟早会被军中将士厌恶,却没成想,张韩还能说出这种豪言壮语来。

  “俺倒是没想到,这个伯常见地竟然如此深远,已经将河南河北两地文武的才能品行分析得如此透彻,大兄,俺也想去北方战场厮杀,去为大汉立点功绩了,这仗打得如此热络,却让俺在后方训练兵马,也太憋屈了。”

  “翼德,你若是想要立功,日后有的是机会,来年春耕之后的大战,是丞相主策,并非是我。”

  刘备柔和的笑着,劝说张飞平静下来,自己身边总要留一个兄弟陪伴,遇到什么事也好有个商量。

  想到这,刘备不禁又再次想起了自己在大殿上,当着刘协的面,也说了许多豪言壮语,但和张韩一比,却似乎不值得让人铭记。

  可无论如何,先行离开许都,却是做不到了。

  他虽不愿在京都之中跟随曹操麾下,继续受他恩惠,但是这时候离去,他人的非议不说,自己良心上过不去、脸面上也过不去。

  说白了就是,今日在朝堂之上没忍住吹起了牛,一番高谈阔论放出去,然后回来越想越不对劲,打算还是撤走,离开这是非之地……

  如此做法,未免非君子也。

  故此,刘备打算让关羽再随曹操去河北战场。

  “云长。”

  “兄长请说。”

  刘备又唤了一声后,因其脸色已经郑重了许多。

  由此关羽也放下了手中的酒觥,面色微红、正襟危坐的听讲。

  刘备笑道:“云长去助丞相平贼吧,既是陛下之意,又有众志成城,云长也不必有所挂怀,此也是为大汉征战。”

  “至于,此前你我兄弟私底下说的话,做不得数,那些是不能传于外人之言,且是无端揣测之语,非君子所为也。”

  “因为,并未发生呀。”

  刘备深深地叹了口气,若说他心中不期盼“那类事”发生是不可能的,但秉承君子之志,无论如何也不可表现出来。

  至少在行迹上,刘备始终注意,要约束自己。

  没有人是天生的圣人,心中有鬼邪之念才是人之常情,所谓德高望重、仁人君子、向圣之贤,其实是穷其一生修炼而得。

  今日朝堂上,刘协和曹操之间君臣和谐,谈笑风生,如同父子。

  这是众人看在眼里的,这时候又如何能去妄想丞相有不臣之心呢?

  即便是他欲效仿当年王莽之路途,现在也一点行迹都没有露出来。

  “那,兄长觉得,曹丞相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关羽喝着酒,面色略显迷茫的问道。

  因为对于他来说,曹操实在是除却大兄之外,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平日里嘘寒问暖,送金赏银,置办了宅邸,还不断封侯拜将,以此来彰显名望、功绩。

  试问,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经受得了这些。

  刘备想了很久,苦笑摇头道:“曹丞相对我又何尝不是推心置腹,恩情有加,但他为人大气豪迈,不拘小节,其实原本并不是这样。”

  “他至如今这般性情,许也经历了太多生死、深论、甚至是教导,我一两句话,不可评价。”

  “只是,现在的丞相,宛如一面镜子,你是如何的人,去照镜子就能看到如何的模样。”

  “仁人君子,看到的自然是治世能臣;历来看不起丞相出身的,自然看到的就是奸雄霸朝。”

  “愚弟,懂了。”

  “总之,我们如今在许都立身,还是记住我以往闲谈时说过的那句话,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时至今日,我仍认为此话应为吾等奉行真理。”

  “明白了,多谢兄长。”

  关羽、张飞同时躬身,目光崇敬而充满真情。

  ……

  这只是许都城内的一个缩影。

  当天夜里,因张韩的“十胜十负论”流传于许都内外城的大街小巷,值守的兵士无不振奋,坊间的学子高谈阔论,大抒其激昂之情。

  而官吏之府邸,哪怕是士人在家中和亲友谈及,也不得不感叹这番论断之重。

  不出十日,一旦周边百姓尽皆传扬,可得多少豪勇之士追随,得多少家族资助,不可计数也。

  此论说来,振奋朝宇,同时也有必胜之意,又可得功绩,又可圆衣锦还乡之愿,如何不令人踊跃,只怕是到春来,要有数万乃至十万人,参军应募,复因汉诏而凝聚。

  汉室之名,当是真正在此时而始得复兴。

  当然,如此谈论除却了一个人,郭嘉。

  荀彧在散朝之后就已经释怀了,无论是何人所献之言,只要对时局有利,皆可。

  但是郭嘉受不了这种委屈!!

  晚上他拉着戏志才去了乐坊雅舍,找了最为昂贵的雅房,一晚上都在怄气。

  “今日伯常在殿上所言,几乎都是我昨夜所想,虽有些许词句有差,但意思却是分毫不移,为何会如此?!”

  “是是是,你开心就好。”

  戏志才喝着美酒,连忙附和:“伯常定然是窃取了奉孝之想,他这人不简单,愚兄有一猜想,不知该不该说。”

  说到这,他一口饮满了碗中酒,卖了个关子。

  郭嘉连忙爬走过来,顺势拿起美酒给他倒上,满是好奇,脸上又好似有执念,轻声道:“何等猜想,志才尽管说来一听。”

  “伯常近妖,恐有异法能窃取他人之思,寻常你都是喝完酒倒头就睡,偏偏你昨夜就有了才思,写这十胜十负论,然后早上就被他先行一步,在殿前畅言了。”

  “他肯定是在家里做法了。”

  戏志才说得跟真的似的,满脸郑重其事,郭嘉甚至第一时间还信了。

  “去你的。”

  “你也不信我!?”

  他抓狂的咆哮起来,头发都遭乱了,整个人急得来回走动,衣袖颤抖,咬牙切齿。

  “他说的,都是我的高论,为何会先一步到他手中!!”

  戏志才愣了很久,好像在苦思冥想一样,叹道:“唉,我去问过了,主公昨天夜里,就已听过了伯常此论。”

  “而你,乃是在昨天半夜写出来,并且封存于府邸之内的。”

  “你的意思是,伯常抄袭了你的想法,然后先行一步说给了主公,是吗?”

  “唉,那这就对了,”戏志才一本正经的道:“我一直觉得,孙子兵法抄袭了我的才思,只是因为我晚生数百年而已。”

  郭嘉:“……”

  卧槽!?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来!?

  “戏志才!”

  郭嘉被这句话直接气破了防,在乐坊雅舍追着戏志才到处跑,当天夜里,他的咆哮声和整个许都各处的欢声笑语,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

  丞相府。

  家中府邸深深,华丽的大院内开始落雪,在屋内燃起了火坑,张韩在酒后,得曹嵩派人来叫去了屋中叙话。

  据说今夜就在他的院里安睡,曹嵩告知曹操,爷孙两人有很多话想要说,不必挂念。

  也不需要派遣多少宿卫来守备,有张韩在,不可能出刺客。

  于是这复式阁楼错落,庭院雍容华贵的大院里,来往都是婢女,足有百人之多。

  此刻已经有两位相貌出众之人,去给张韩暖被窝了。

  这两人,曹嵩一般称之为为赤炉,张韩听见之后,大呼城会玩。

  他感觉自己离大汉的士族阶层,好像是还有很大的差距。

  高雅,真的高雅。

  “回去之后,一定要找时间恶补一下士人风流的各种高雅。”

  “伯常。”

  曹嵩锦袍内服,在火盆旁取暖,叫张韩到身侧来跪坐而下。

  “今日唤你来,其实是有些话,想只有咱爷俩的时候,说给你听。”

  “翁翁请说。”

  张韩乖巧的跪坐着,脸上笑容憨态可掬,一副赤子之感。

第275章 君侯真神了,能不能教教俺

  “曹氏至今呐,其实走得不算顺畅,我自小时,因族中需要关系,家里将我过继给了大长秋,也就是我父曹腾。”

  曹嵩也不卖关子,将心中想和张韩说的话,娓娓道来。

  “打那时起,注定自我这一代往下,与士人皆背道而驰,我曹氏也由此背上阉宦之名。”

  “唔……”曹嵩努起了嘴,仿佛深思起了那一段岁月,将话停在了这里。

  片刻后,又重新道:“我估计,他们不是单纯的将我曹氏当做阉宦一党来对待,而是更加看不起,因为是背弃了士人,投于宦官一党,有失气节尊严,只为求荣而无自尊也。”

  “到阿瞒举于雒阳,那时两党之间的仇怨,又已不可遏止,随时将发也,于是我有意脱离宦党,做了一件事。”

  “五色棍?”张韩很聪敏的立刻想到了这一桩责规,那是年轻气盛的曹老板设立。

  当时宵禁,有宦官仗权势,夜间出行,曹操恰好就逮住了当时大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

  曹操毫不留情,将之直接杖毙,可谓得罪了宦官一党,甚至是这等生死之仇,名扬雒阳。

  后来也或许是因为得罪权贵,方才发配顿丘为令,明面上是升任,其实是远离京都,反而为贬

  谪也。

  “不错,”曹嵩点了点头,白苍色而柔顺的胡须抖动,“此事乃有三故,其一是可获取名望,初入仕途,需名望传扬于世,方可得重用赏识。”

  “其二乃是,划清界限,不可再被人认为宦官一党。”

  “其三才是……显阿瞒之才能、志向所在,五色棍设立之后,北部无有犯禁者,人人敬而远之,治安得全,有绩可查,方才有名扬四海之本。”

  “况且,那时候的阿瞒,也的确是,血气方刚,不满宦官把持朝政,祸乱天下,令民不聊生。”

  “嗯。”

  这句话张韩认同,人都说曹操奸诈、不奉人性,而行天性,不会因黎民苍生涂炭而心中伤感。

  但,那都是走了几十年人生路后的事了,早已习惯了戎马征战、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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