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262节

  曹阿瞒,你又骗我。

  袁绍咬牙切齿,并且在心里唾骂了数十句。

  然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神情傲然的左右微瞥,冷哼道:“你们看,我早就知道曹军乃是虚设强阵,实则乃是强弩之末,早已欲撤,我军只需岿然不动,他们必然不能久持。”

  “主公英明。”

  “嗯,英明。”

  几名谋臣左右相望,也只有干干的附和几句,好在在场的并没有看不清形势的蠢笨之人。

  这时候要来一个人说句“曹军可能是早就想撤,昨夜不过假意震慑我军”,那就精彩了,估计这个年都过不好。

  “罢了,”袁绍松了口气,接着道:“明日派出哨骑,查探曹军撤回之地,若无事便驻守黎阳,等来年春耕之后,再屯兵南下,定能痛击曹操。”

  回去,算算还有多少家底。

  ……

  滑县。

  曹操归来之后,听闻张韩也领兵而来,立即来了兴致,当场就冷哼了几声,立即下令派人去找他到衙署之中来见。

  紧接着又传令功曹、参军到来,此时一起回到滑县的将军有曹纯、曹仁和本来就在后方坐镇的夏侯元让。

  外姓将军则是韩浩、史涣、李典和许定。

  许褚则是懒得进衙署,他选择静静地在外守卫,懒得去管里面的事。

  张韩来到之后,许褚马上上前了几步,把他拉到了正堂门口一旁的廊下,轻声说道:“君侯,今天主公不对劲,你小心点。”

  “怎么了?”张韩知道不对劲,但是许褚居然是如此郑重其事的来警告他,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以往许褚都是看热闹的,只有真的生气时,才会说上几句,让他进去时注意言辞,和嘴脸。

  “不知道,”许褚挠了挠头,憨厚的笑着,“只是叫来了不少将军、军师、参军,都是为了见你,我估计是有一种会审的感觉。”

  “可能是擅离职守的事。”

  “斩杀文丑的功绩,好像不够抵消,君侯,我看好多宗亲将军都是等着来看热闹的。”

  许褚诚恳的说道,但是眼角也有些许幸灾乐祸,张韩可以肯定,这小子估计也是想看热闹。

  “啧,”张韩轻轻地咋舌了一声,在外驻足思索,先不打算立刻进去,这么看来,是最后这一战,死伤超出了预期,想要我背锅了。

  张韩摸着下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但是好在有许褚在外提醒,那么现在,原本打算拿来和岳父讨价还价的筹码,就用不上了。

  必须换一种说法。

  想到这,张韩稍稍平静下来,给许褚投去了一个微笑,而后抬步进大堂去。

  曹操正在低头看战报,根本不理他,哪怕是已知道他进来了,也不打算如何搭理。

  张韩白赔了个笑脸,旁边那些文武也都是敷衍附和,整个大堂的气氛颇为尴尬。

  扫视过去,张韩发现刘晔赫然在列,站在郭嘉身旁低头看前,静立不动。

  肯定是这小子添油加醋的告状了,我就说士族出身的儒生,自尊心太强,伤不得半点,稍微受了点委屈,就要哭爹喊娘。

  “主公,幸不辱命,延津之危已解,我特来为云长请功。”

  “呵,”曹操听完没忍住笑了,“为云长请什么功?怎么不给自己请功啊?”

  “大汉青亭侯、大理寺寺正、南阳太守,黑袍骑参军,我的好女婿,伯常爱婿!”

  这些称谓,一个比一个重,到最后一个“伯常爱婿”直接就咬牙了。

  张韩汗流浃背,嘴角扯了几下,但还是镇定自若,拱手道:“斩杀文丑之后,关将军和徐公明,提前知晓防范敌军迎击,前来救援,在谷中设下埋伏,重创敌军,斩获良多。”

  “此乃是大功也,至此延津之危不复存在,袁绍之攻势也自然土崩瓦解。”

  “云长绝对是功臣,在战局的影响中,他护卫了我军整个左翼要地的安全,必然要重赏。”

  曹操的脸色一下板了起来,这张韩,全局不提自己,只说关羽的功绩,而且他还十分清楚关羽对我的重要性。

  若是,全军传扬此功绩,岂不是等同于让他立了功还了恩情,可以两不相欠的离去了?

  我在白马与延津和袁绍大战时,已经多次收到了后方的来信,其中有信件明言,刘备的确有去意,已在任职期间加紧处理公务,多倍付出于政务、军务。

  这也是要还恩情。

  琢郡来的这三兄弟,虽说寄人篱下多年,未曾有所归宿,但是终究都是重情重义的,即离去也必定会还清恩情,至少自己心中觉得不亏欠才行。

  “嗯,他的功绩,暂且不谈,我们现在来说说你的问题,”曹操心里一团乱麻,直接把书简放在了桌上,背着手缓缓起身走了下来。

  一脸凝重的盯着张韩看,沉声道:“你可知,你这一闹,无形中损失了多少兵马?”

  “一万一千余人。”

  曹操干脆的给出了战报,这一万多人里,只有半数是死亡,但剩下半数也已经是重伤之后再也无法上战场了,需要安置养家,遣散为民。

  这些人遣散之后,还不能让他们寒了心,必须要好生归置,至少安家费要多倍于寻常才行。

  五千之数,曹操已经足够头疼了,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除了去撬小刘协的国库,他暂时想不到别的办法。

  这么多善后之事,足够令他头疼,所以今天,曹操是铁了心的要给张韩一点惩治,必须要让他铭记这一次胡闹惹出来的乱子才行。

  当然,若是从根本上来说,死伤如此多人,也并非是张韩的罪过,而是战之罪过,强加于他身上,却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无妨,张伯常的脸皮比城墙转角厚多了,曹操丝毫不担心他会被这些压力压垮。

  “一万多……”张韩低下头去,似乎有些触动。

  “若非是你擅离职守,孤军深入,逞英雄去斩杀那文丑,何至于此?!”曹操再次厉声问责,“若非是因你孤军深入,我欲牵制袁绍兵力,何苦再打后面的仗?”

  实际上,曹操那时候已有退意,占得了便宜之后,趁着袁绍恢复休整时,退军到官渡来驻守,把白马渡口和延津北岸都放给他,这样便能引袁绍大军全部渡过黄河。

  可谁知道,竟然胜了这么多,如果抛开折损而言,曹操其实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忍不住笑出声的……

  打仗哪能没有折损,当年在追击董卓的时候,吃了徐荣的败仗,死伤的人更多,自己都差点死在战场上,幸得曹洪让马,他们步行,方才有今日。

  是以,其实曹操心里还真没怎么痛心于将士死伤,毕竟袁绍那里死伤更多,气势上早已把袁军打怕了。

  “张伯常,你认不认罪!”

  曹操厉声大喝,宛如惊雷,堂上周围的文武大气不敢出,都压低了下巴,不敢抬头直视,同时也怜悯的看向张韩,这一次是真的惹怒了。

  这小子,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蹦跶,以前都是没有伤心到深处,未曾动及根骨,这一次可完全不同,大好局势打成这样,冬至之前竟然还多折损了几千人,又要付出更多的抚恤安置的财物。

  张伯常,你散尽家产能不能躲过这一劫,恐怕不好说,但是未来大将军一类的官职,是肯定别想了。

  没有人敢如此重用一名不顾大局之人,你的仕途,也就在这里不断徘徊,升降反复了。

  张韩点头道:“我有罪。”

  “任凭主公责罚,”张韩抱拳,单膝跪地,神情颇为痛心疾首,道:“末将愿撤去所有官职,重为庶民,散尽家产以折损此次罪过,若是还不足以平军中将士气愤,请主公当众痛打韩五十军棍!”

  “哼。”

  曹操登时冷哼,那倒是也不至于。

  他左右看了几眼,旋即气势柔软了下来,对文武示意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伯常说。”

  “至于如何处置,随后自然会发于军中,让将士知晓。”

  “唯。”

  哦,明白了。

  曹仁、夏侯惇等多年跟随曹操,且还是光屁股长大的宗亲,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叫我们来,闹了半天,是做个见证?!

  就是,张韩已经被骂了,还被主公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军中那些心有不平的将士就别闹了,你们还要他怎样?!

  你们只是战死折损了同袍而已,而张韩失去的,却是主公滴疼爱呀!

  就他娘离谱,你就宠他吧!迟早要闹出更大的事来!!

  郭嘉、荀攸、刘晔等谋臣,也是深深地看了张韩一眼,没敢再多说什么,特别是刘晔,他本来还打算看一场重罚的大戏,满心欢喜等着丞相给自己出气,没想到还是错付了。

  等文武走后,曹操在张韩的身后来回来去走了好几趟,无形之中一股压力给到了他身上,好几次都想要转头去看,所幸都忍住了。

  最后实在是觉得汗毛一直立,张韩开口问道:“岳父,您在看什么呢?”

  “哎呀……”曹操懒意的叹了口气,“我是在看,你这脖子到底硬不硬,能挡多少刀啊……”

  “别的刀,怎么都砍不进去,”张韩立刻接话,“但是岳父您的刀,刀背都能把我斩了。”

  “住嘴吧你,”曹操不耐烦的回到了主位上,让张韩到身前来坐下,翁婿二人相对而视,俄顷,曹操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关切的道:“自延津北岸回来,折损如何?黑袍骑没有损失过大吧?”

  张韩点点头:“不大,几十骑。”

  “但关云长的功绩,的确功不可没。”

  “你为何要当众独夸他呢?”曹操闻言狐疑起来,“此前,你不是立志要夺了他的功绩,让他还不了恩情吗?”

  “因为,小婿忽然觉得,换一种思路未尝不可。”

  曹操眼眸一怔,凝神道:“说来听听。”

第266章 青亭侯说,有一份重礼给您

  “关云长,重义气,同样也重恩情,其实去与留,他现在已经难以抉择了,”张韩沉思之中,目光逐渐郑重,“我想着,若是继续如此,最终云长会如何抉择?”

  “或许,他会弃现在所有兵士,交托于主公,辞去一切官职,追随刘备而走,如此可成全其心中义字所在,但是延津重任交托在他手里,便不会这般坑害主公了。”

  “嗯,”曹操点头,“你的意思是,趁着此次立下功绩,让云长领大军独守延津,而战事至少一两年内不会结束,就能暂且留下他。”

  “是,”张韩展颜笑道:“世上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

  他引用这一句论语之言,要说的思路一下就清晰了许多,曹操自然秒懂。

  “不均,”曹操笑了起来。

  此话的意思,便是让三兄弟觉得有所不均便是。

  “云长以功绩封侯拜将,得许都文武敬仰,扬名于北疆,又被委以重任独守延津,乃是我信任所至。”

  “同样,也是天子信任所至。”

  曹操说完这番话,张韩就点头附和了起来,和曹老板打交道就是省心,毕竟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坏,一肚子的坏水,如此安排,刘备又不在袁绍那边,而且现在朝堂上也是君臣和谐,这些都是他亲眼看见的。

  最重要的是,玄德公的份量还不够啊。

  他没有得到天子亲口认亲的皇叔身份,天子当初也就说了句“可能是吧”,那这句可能是的含金量就太低了,他总不能顶着“疑似皇叔”的身份,到荆州刘表处被奉为上宾,而后招揽当地名士吧?

  故此,情势会如何转变,还未可知。

  想到这,张韩乐道:“我南阳缺人驻守,刘备若是有南下之意,或许可以让我去说一说……”

  曹操眼睛一亮,和张韩相视一愣,二人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当天夜里,对张韩的惩处发遍了全军,因黑袍骑不听军令,擅自出击,目无军纪,但立功无数,连破袁军颜良、文丑两员大将,在延津立下汗马功劳,故此严惩军中统率二人。

  屯骑校尉典韦贬为偏将,罚俸一年,抄没其战利所得。

  黑袍骑参军张韩贬为马弓手,罚俸三年,抄没战利所得,杖责二十,罚洗马、扫屋三月,再有犯,无论功绩,立斩不赦,不再有将功折罪之特权。

  以此,正军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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