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230节

  “让你安心喂马,日常操训,就在河内先从小兵做起,除却养马之外,还得去伙夫房。”

  “……”

  “行。”

  张韩点头答应下来,直接开始脱外袍,同时又问道:“还有些什么命令,子廉叔可一齐说来。”

  曹洪挠了挠头,有些为难无奈,思考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来什么,道:“还有个小事。”

  “何事?”

  “主公说,最近这段时日,将会有很多许都官吏及文士,送书信往冀州而去,这件事是给我说的。”

  张韩一拍手,顿时眉开眼笑,“这就对了,如此才对,不是被我气昏了头,反倒是冷静处事,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这一拍手笑,张韩颇为庆幸的说出了一连串的话,看得曹洪愣神了半晌,又才问道:“伯常怎么了!?”

  “哦!”他说完之后立马恍然大悟,笑了起来,“这是诱敌之计,意图乃是让袁绍不明时局,诱他出兵,冀州上下文武,定然不会错过这次时机。”

  “子廉叔,此事不可告知他人,我去当一段时日马夫、伙夫便是,切莫要特意照顾,只当我是个小兵。”

  “好,去吧,”曹洪松了口气,这小子能有这种觉悟也不错。

  刚开始得到消息的时候,曹洪是心乱如麻,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告知张韩,若是他不肯,或者太过失落悲伤,因此而一走了之,又或是从此一蹶不振,以后主公又想用的时候,我可就麻烦了。

  现在,张韩自己欢天喜地的去当伙夫,倒是也省去了不少烦恼。

  下午,张韩就从营中搬出,换上了普通兵士的衣袍,径直去了伙夫营中,砍柴、挑水,当了一日普通的小兵。

  本来以为,新兵入营,会遭到一些欺凌的待遇,来教他学懂规矩,可惜并没有。

  因为典韦他们也跟着来了。

  整个伙夫营的人都远远地看着,谁也不敢惹他们,同时不识张韩者,也在猜测他的身份。

  “这是何人?”

  “哪个大族的儿子吧,这么年轻,参军只怕是为了积攒军功。”

  “说不定就是太守的儿子,你看他身边跟着那武夫,人高马大,像是门板一样,一看就不是寻常武将。”

  “这人,看着总觉得眼熟……”

  “咱们伍长平时脾气挺爆的,也喜欢教训新丁,这次愣是不敢凑近。”

  “伱们不知道,这新兄弟,今日一来就干了四五个人的活儿,浑身是劲,看他那体魄,若说不是身经百战、武艺超群,谁能信?”

  几个人窸窸窣窣,在远处偷偷交谈,他们地位太低了,寻常战前动员都得站在极远处。

  而且也想象不到一个身负侯爵的太守,会忽然被贬到军中来做伙夫。

  但是这一幕,却也是被引为一段传闻,很快在军中传开,不少人都知道河内东三营地,伙夫房来了个身份不凡之人。

  有心者自然会去打听,在数日的不断询问之中,自然而然能够得到一些较为隐秘的消息。

  也自然就明白了张韩的身份。

  “是张韩?”

  “那是之前设计强攻黎阳境内,导致我军被伏击的张韩是吧?!”

  “该!早就知道他是劣迹斑斑,正该被如此责罚!俺早就预料到,他总有一日会得罪丞相!”

  “如此狂妄,散漫自大,又无视军中纪律,贸然劝我太守出兵,现在自尝恶果了!”

  “诸位也别这么说,这位军侯功绩多,说不定哪一日就恢复军职了。”

  “屁!我凭什么不能说,攻城之后不允许劫掠百姓,还要开仓放粮是谁说的!?不就是这张韩!?”

  “咱们兄弟少了多少发财的机会,若不是他,我现在早就赚够了拼命的钱,回乡养老了。”

  “屁,若还是劫掠为主,世道可不一定能有如此太平,你回了乡,人家难道会接纳你?”

  现在自军中退去的老兵,回到家乡都是夹道欢迎,地位尊崇,百姓当长者尊敬。

  这不是仁德待民带来的又是如何,若是烧杀劫掠,或许这些老兵连退伍回乡都不敢,迟早要被唾弃,还可能遭到报复。

  这些消息一传出,自然有很多细作都已得知,想方设法的向冀北传去。

  自曹洪接替了张杨的位置,到河内为太守,驻防此地以来,冀州其实暗中已派遣了不知多少细作,从各种渠道进入河内,混在流民、山匪、降兵之中,不断的渗透进来。

  也可以说实际上所有的大战之前,双方较劲的手段都不只是那一战,从政令开始,就始终在不停地针对,方才可以达到毕其功于一役的效果。

  ……

  冀州,邺城。

  袁绍在收到了书信、军情之后,仿佛已明了前方的态势,细作情报的存在,便是他的耳目之延伸,足以观远方敌情。

  “哈哈!”袁绍先是看到军情,自然心中大悦,立即豪迈的大笑出声,“张韩欲袭我黎阳南部,反遭儁乂埋伏,阻击了曹洪之后军,令其计策全盘落空。”

  “又有消息传来,张韩已被暗中撤去军职,罚去养马、做饭了。”

  “哈哈哈!”

  花园之内,传来一片笑声。

  今日秋风正爽,阳光明媚,袁绍和身边亲信文臣在庭中散步,身旁跟随乃是许攸、郭图、审配三人。

  笑完之后,几名文臣的表情都逐渐冷静下来,许攸微微叹声道:“主公,此时虽得小胜,却未能令曹军损失过大,他们定然还会想尽办法,与我冀州为难。”

  “如今秋收之后,我兵粮补给足备,又收幽州、青州两地兵勇,宜与许都开战也,那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挟天子以令诸侯,耀武扬威久矣,而今又突袭我黎阳一带,可谓居心叵测。”

  “在下觉得,曹操假借天子号旗,这些年致力于屯田养民,若是再拖数年,其实力必定更加雄厚,既然迟早会有一战,不如借张韩之事,率先发难,讨此逆贼才是。”

  “唔,如此……恐师出无名,乃是不义之师,”袁绍干脆的摇了摇头,他最近始终在想这件事,难以做出决断,而豫州一带到名流,已很久未曾来信,不好探听如今风评。

  他的心里没底。

  许攸一愣,接着拱手,郑重道:“当年曹操迎回天子,改国号为建安,初年时有各地百姓奔逃而出,士人均不愿曹操身兼要职;建安二年时,曹操便已是司空,司掌许都土建之事,朝堂之上更是只有三成官吏,对其不满;建安三年,曹操南征袁术,至四年而归,已成当朝丞相,且废置三公,独揽大权,朝中不敢有不同之声,那些当初反对曹操者,均已不复名显,最重要的是,至此开始,百姓大多高呼汉相之恩,更甚天子福泽。”

  “若再几年去,豫州、徐州、兖州、扬州淮南千万子民,都只记得这位大汉丞相之恩情,以其功绩盖世,而奉为天降神人。”

  “到那时,这大河南岸众志成城,人心凝聚,则事倍而功半也。”

  袁绍停下了脚步,许攸这几句话,见地深远,刚好刺痛了他的心,方才的确是跳得惶恐了一拍,让他不得不思索此节。

  人心。

  天下刚刚分崩离析时,人心依旧向汉,故刘焉、刘表、刘虞深得人心,纷纷投奔,此三君只需仁爱、稳守,即可得到万民拥戴。

  而到现在,外姓之人为主君,用政之时,无不是在潜移默化的消除此等影响。

  曹操,现在便是逐渐在达成此愿,逐步积累德行功绩,招揽人心。

  他甚至连许都朝堂,都已经完全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嗯……”袁绍沉吟深思,让三位谋臣的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

  许攸见状更近一步,轻声道:“主公何不趁此时,声讨曹操,矫诏讨逆,定然会有不服曹操之人响应,他南有荆州、江东之危,而我等则无后顾之忧,又可得并州人相助,兵多将广,定可大破曹军。”

  袁绍眼眸微微晃动,心中仍在举棋不定,思索良久,捏紧拳头道:“立即召集文武议事,将最近情报,全数汇集,此事不可轻易决断,要再多察情报方可,诸君莫急,待探马再送重要军情,察明许都现状。”

  “我心中,自有计较。”

  三人左右对视,心中各有想法,也都默不作声的躬身行礼,转身去差人传令。

第236章 你们围炉派要唱哪一出

  袁绍召集了十余位文武,其中各派人物皆有,可谓集思广益。

  同时又加派人手去催问各方送来的情报,不到半日,袁绍更为了解此事河内、许都两地的军情。

  众人互相通传信件、情报之后,也都明了了目前状况。

  主要的人物,乃是已经消失在冀州情报网一年之久的张韩,这一次忽然发起突袭,反倒被张郃反制,一下就打得冀州文武瞬间清醒。

  以往听闻张韩的功绩,因为听得多了,总有人心生惧意,认为张韩未曾败过,定有通天彻地之能,领兵如时名将。

  不明之人,会将他和霸王之勇、武安之明做比较,故而每每谈及攻伐许都对上张韩,都是默不作声,各有心思。

  而今,这一战得胜,再加上张韩已被曹操贬为马夫,感觉他更像是有血有肉的真实将军。

  以往的功绩,或许只是他未曾遇到过冀州文武罢了。

  于是,这一遭后冀州文武也都笃定清醒了很多,张郃一战,给他们送去了不少自信。

  “军中战将之中,比过张儁乂者,尚有五六,其中鞠义更是大将之才,可领十万军;颜良、文丑、高览属猛将之列,诸人之下,还有上百名文武全才之将校,可见张韩若至我冀州,恐怕其能不进前三列也,却能在曹操那里,传为神人,如此算来,主公麾下更当是人才济济,天人无数,何惧之有。”

  “此战,大胜之数已显,应当勇猛果敢,率军挺进,不可再过拖延,一旦让曹操认清此情,稳固了军心,我军只会更加艰难。”

  许攸得知了情况后,依旧不曾改变自己的看法,力劝进军,在他看来,当初曹操攻打袁术的时候,乃是最佳时机。

  可那时,袁绍麾下文臣大多劝他静观其变,让袁、曹两家相争,两败俱伤,而自己抽身去彻底扑灭公孙瓒死灰之势。

  再者,还要避免一个袁氏兄弟均有反心之嫌,免得丢了天下人心。

  故而袁绍按兵不动,只对幽州动兵,而今次,若是再错过这个机会,依照张韩等谋臣对他地盘那百姓的治理,日后兵马钱粮只会越来越多。

  他不认为张韩是沽名钓誉之徒,但是此刻情报来看,无论真假曹操都不会再重用,毕竟这是战场不得命令而私自出击,这在冀州是何等罪名,在场的文臣大多都知晓。

  袁绍思索之际,眼看就要点头决定,立马就有人站出来,拱手道:“不可。”

  众人循声看去,许攸更是眯着眼眉头紧皱,一脸的恨意。

  说话之人自然是田丰,田丰早年不喜许攸,本来是互不相犯,关系只是冰点而已,到现在政见不合,时常争吵。

  两人意见向来是相左,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偏偏提出的计策和方略都很独到。

  让袁绍很难抉择,往往是为了一碗水端平,谁的都听一点,让各大派系的谋臣不至于出现权势失衡。

  现在又是这种状况。

  袁绍看向田丰,挤出笑容,缓缓道:“元皓,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呢?”

  “主公,”田丰脸色一正,忙拱手道:“现在我境内四州,唯有冀州方算殷实,并州乃是当地族人掌控,不可算我心腹精锐;幽州战事刚歇,人心不稳,仍需数年治理;青州早年就已是一片荒土,这些年才刚刚恢复耕种。”

  “只有冀州是我等经营多年,方能得如此底蕴,主公如是要动兵,至少要兴大军而出,若是战事陷入僵局,该当如何?那时将会是民难安生,内政不兴。”

  “而彼时,曹操有天子名义,可以广揽境内人心,一同竭力,于我不利,不如等到四州全数平定收腹,得大军在手,待兵马更为强盛,养精蓄锐之后,再和曹操决战。”

  “张郃这一胜,也只是守胜,堪堪拦住张韩、曹洪而已,下一次未必能胜。不可以此认为曹军羸弱而我军强盛。”

  “哼,”许攸冷笑了一声,当即哂笑道:“田参军此话,岂不是在壮他人之声威,而轻慢我军之能?在前线的将军们若是知晓,心中会作何想?”

  “我不是说前线的将士不行,”田丰连忙面色严肃的解释,“只是不应该因此沾沾自喜,认为张韩非是善战之辈。”

  “应当仍以大敌相对,不可骄傲自满。”

  “呵!”许攸更大声的讥讽而笑,“我军只是小胜一场,还是张郃将军机缘巧合,连他送来的军报都说,是预备突袭之时偶然发现张韩等兵马之行径,方才反制出击,断其大军援路。”

  “足下何不仔细想想,这其中哪里有骄傲自满之语?”

  “再者,张儁乂在黎阳之外,设下了二十余道关口,派出千人明探,日夜巡防坚守河岸,占据了三条河流的渡口,为我大军开路,如此良机,如此军士,阁下仍然要进言罢手言和,是怕了许都曹操了吗?”

  “呵呵,曹操并没有你们所想的那般可怕,其用兵也绝不是无所不能、出神入化,不过是深谙兵法罢了,既不是神人,又有何不可战胜之处,尔等均是天下名流,才学何其出众,为何要居于当下之功绩,不看千秋之长远,取下豫州,奉天子之命讨逆,方才是正道。”

  “足下之见,太过急功近利了!”田丰听得一直摇头,他和许攸的政见的确不仅仅是不合那么简单,而是背道而驰,大相径庭,两人之间的观念完全不合。

  “我们好不容易战胜了公孙瓒,得到了幽州领土、各郡之太守归附,百姓等待的难道是一位雄武英姿的兴战之主吗?不是,他们期盼的乃是一位亲和友善、施恩于境内的仁主,主公之仁,还未来得及散播仁义之恩,就又要大战于黎阳之外,抽幽州之兵马钱粮。”

  说到这,田丰自己都说不下去而沉默了片刻,接着又才道:“征丁、征粮,会耗损多少人力物力?!幽州田产、地貌、商道都得不到恢复,产业会更为凋零,长此以往,民心何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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