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171节

  曹操说有十足的把握,让张韩不会因此折损声名,反而会声名大噪,有大功于朝堂。

  于是张韩开始深思这话的言下之意,是不是暗示他可以去胡作非为了,毕竟依据均衡兑换原则,义父口中的“大功”,可以用“大祸”来抵消。

  而这大祸,不能是谋逆之罪,只要是那种祸事之中带有功绩的,就无妨。

  在书信之中也没有说明到底是什么功绩,张韩自己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底牌,毕竟他自寿春回来之后,没能有什么独特的功绩。

  罢了,既然堂堂的当朝丞相都这么说了,本来就不会出什么岔子,倒是也不必担忧了。

  ……

  许都。

  曹操和荀攸、戏志才、郭嘉一同在堂内,桌案上还堆着送来的冀州奏表。

  而郭嘉和戏志才都不明白曹操给张韩那封信的意思。

  即便是郭嘉这种心思澄澈通透,玲珑急智者,也不知道这位丞相有何底气。

  按照他的猜测,应该是以武力、兵力直接镇压,而不是正常办法,这样做的确能保下来,可也会造成些许君臣不和。

  这样当前的局势也就压不住了。

  自然会产生嫌隙,这也是很多人愿意看到的景象,更是冀州愿意看到的效果。

  此计,真正的目的不就在此吗?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深深地担忧,而他们又非常明白曹操的心思难猜,且深谋远虑,目光立足于高远。

  曹操瞥见了两人的眼神,冷哼一声笑道:“你们是不是好奇,我以何为底气,向伯常保证无碍?”

  “不错,”在场这两人都不是慢性子,一听曹操这话的意思就明白他定然是愿意说出来,于是同时转身来看向他。

  连荀攸也是无法避免的转头过来,面露审视之色。

  曹操嘿然一笑,“这小子还有一桩功绩,可能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那是去寿春之前,他擅离职守到乡间去祸害山民时,扯出来的一项策略。”

  “啊?”郭嘉和戏志才同时惊叹出声来,到乡间去祸害山民,这是什么说法,会否有些太过直接了?

  “那么,是何等功绩呢?”荀攸在一旁颇为无奈的问道。

  他倒是还能保持气度,因为对张韩已经做出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在他心里,张少卿干出什么事儿来都不算意外。

  曹操取出了一卷锦布写下的卷宗,摊开后道:“张韩献劁豕之法,重开劁猪匠人,传至兖州、徐州,汝南郡、彭国境内。”

  “至今年冬日,时值年关将至之时,各地开宰豕,以烹入家宴,境内的猪肉增产,百姓可谓均可食肉,比起此前的五谷米粟,这难道不是一桩天大的功绩?”

  郭嘉和戏志才顿时惊愕,“竟有此事?”

  “增产多少?”

  “光是徐州便是十倍有余,允诚的请功奏表,也已经在路上了。”

  曹操轻声笑了笑,道:“有如此功绩在,伯常又岂会遭难?”

  “天子高兴还来不及,百官之能哑口无言,此等功绩,前虽有古人,后或许也有来者,但当下却真正值得举国欢庆,伯常可谓真英雄也。”

  曹操此话,不算真实,因为力主推行的不是张韩,是他曹操。

  张韩当初只是提了一句,再兴劁猪之法,以骟养肥,再令各地村民勤养殖之事。

  方才有这一年的“丰收”,而且曹操的政令,更是将原本大户、商贾人家才能养得起的猪,放开到了各处平民。

  才有了现下的功绩,不过正好遇到了冀州所来之事,那顺水推舟,把功绩给张韩便是。

  不光可以挡下此祸水,还能让他再得一番声名。

  至于现在张韩所为,曹操就期待了,他也想看看张韩要做什么。

  毕竟,这可不是我让他去主动对付袁绍的,这是袁绍自己惹的。

  曹操现在的心态,就像个富家翁,看着自家年轻气盛的儿子去与人斗财。

  他自可斗之,身后自有金山银山为他撑腰,若是败了也无妨,回来仍有功绩。

  “原来如此,”荀攸此时点了点头,轻抚胡须露出笑意,感慨道:“君侯真是,什么都懂一些,这骟猪之法,在武帝时曾有过,但并不推广。”

  “后民间也有记载,可终究因无据可考,而不令人信服,未能推及,却没想到君侯还懂此道。”

  厉害,当真厉害。

  一个人博古通今不算太过惊奇,只会引人心生敬佩,但他博古通今的同时连猪和屎尿屁都懂,那就惊奇了。

  更何况,张韩还如此年轻,他至少还有几十年去积攒学识和经历,不知日后会是何等的人物。

  若能年年长进,性情若是再佳些,怕是后世还得称一声“张圣”,至于是个什么圣就不知道了。

  荀攸自问看人一向很准,心中有所想法之时,却也忍不住说了出来,引起了曹操、郭嘉、戏忠三人同时哑然失笑。

  “呵呵呵,哈哈!”

  末了曹操一拍案牍,大笑道:“他就是个狗剩,还什么圣……”

  堂内充满了欢声笑语,而曹操在轻松的氛围里,换上了官服进宫去,他打算先和刘协将此事言明。

  也好,让陛下心中有个底,同时也尊重一番陛下的身份地位,最后还可以献一计。

  ……

  “哦?”

  长乐殿上,刘协听完了曹操禀报之后,面露好奇的欣喜之色,“张爱卿竟然还懂这些?”

  “懂,”曹操当即点头,“陛下别忘了,伯常就是出自草莽,身份低微,而这些民情,也只有身份低微之人方才更易看清。”

  “他也曾说过,知民政之人不在朝,而在野。”

  “山野之人行走于民间,深知疾苦,其眼目所着,肯定和高居庙堂的官吏有所不同。”

  “说得也是!”刘协甚为赞同,“这么说来,张爱卿能拿出家资以养八万难民,实则是因为此前这力主的骟法之政。”

  “不光是令我境内肉糜增产,同样也让他手中粮资极多,可供养百姓。”

  “嗯,”曹操欣慰的点头,从未有过的慈眉善目,但很快眉头一紧,又叹道:“唉,不过……”

  “丞相为何哀叹?!这,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应当是值得庆贺之大事,乃是我大汉重复振兴之吉兆才对。”

  刘协满脸疑惑,不是好消息吗?又如何感慨上了。

  “只可惜,冀州送来的这些奏表,其心不善也,想置伯常于不义。”

  “什么?”刘协眼眸中锐气顿生,颇有愠怒威严,不自觉的站得腰板挺直了起来。

  “丞相这是何意,且细细说来。”

  曹操拱手而下,道:“冀州送来奏表,将魏郡赈灾不严,导致流民南下逃难向许都求生之事,推脱于幽州略地。”

  “且大肆夸赞伯常散尽家财收治八万难民之事,许都已有流言,说伯常家资太多,系因贪墨所得,而实际上,都是他以出生入死的功绩赢得的赏赐。”

  “但,流言之于人口,宛如山丘无法切断流水,人言可畏也,又只怕是朝中有冀州袁绍细作,欲扰乱此事,袁氏有异心已不是隐秘之事,此法可乱我许都根基……”

  “朕明白了,”刘协眼中精芒不断,威风凛凛,负手而立于大殿之上,“丞相有何计策?”

  曹操进一步,低声道:“陛下可先佯装不知此事,持此徐州、兖州、汝南与彭城奏表,待上朝时候听谁人来进言查办伯常,便可留意谁为心向袁而不向汉之人。”

  “嗯,此大功之奏表,还未经尚书台?”

  “未曾,”曹操微笑道,“只有臣一人知晓。”

第181章 伯常他,他跑路了

  ……

  “啪!”

  刘协一把拍打在了扶手上,脆声响彻大殿之上。

  似是已有决断,刘协目光平视前方,沉声道:“那就依卿之见,明日朕也看一看这朝堂人心。”

  “不过,朕不欲轻罚这等人,还请丞相下令大理寺、校事府提前于今夜做足准备,”刘协以威严雄武的目光看向曹操,“朕,要酌情重罚,这些人若真的欲伙同冀州不轨之徒,残害我大汉忠良,绝不轻饶!”

  “特别是张爱卿,他已多次被人冤枉,朕心中本就愧疚。”

  曹操是低身拱手的动作,此刻听完了刘协的话是眉头紧锁,一时竟没想明白他的情绪,怎会如此激动?

  比起为忠良撑腰出气,提及张韩时候陛下好像更加来劲。

  那你倒不如直接说别人不能害张韩。

  “陛下圣明,”曹操还是平静的说道。

  ……

  第二日上朝时,果有人提及了河内赈灾之事。

  初提及的时候,有两个御史跳出来想要唾骂张韩“家风不严”,贪墨成风,自私自利,才有这般家产。

  然后从这个话题,一直引到曹操身上,来抨击内戒令。

  稍稍拉下来一点曹操的声名,因为现在的曹操在政坛上实在是太“完美”了,仁义、善战、谋略无双、任人唯贤、至德尊君……

  这些原本不该出现在这枭雄身上的品质,竟然越来越多,这让当年早期评价曹操的那些人全部看走眼。

  所以,除了祖父辈的阉宦出身,现在竟然已经没什么可用来抨击曹操的。

  嘿,他还成了长乐殿上最亮的月亮了!这多吓人。

  是以这些御史,得了背后公卿的授意,也都想争回些许名气,向士族阶层请功。

  这些人话一说出口,刘协便在认真聆听,大殿之上的其余人更是安静不语。

  御史们看到此景,越发的来劲。

  “张伯常,实乃祸国也!记建安元年六月,查得张伯常调运金五万出城,私设于城外山庄之内。”

  “建安二年春,大理寺少卿离许都前往扬州作战,在境内留下商贾马队六支,往返汝南、颍阴、淮南与广陵诸地,大发横财。”

  “此次乃是遇流民冬灾,方以家资揽声名,欲成名流!”

  “此计深远,却也心思叵测!”

  司漕运调送的漕运侍御史,大放厥词,将很多旧账一股脑的翻了出来,而且还都是有所记录的。

  御史府共四十五名侍御史,其中漕运、秀衣、治书三大侍御史和张韩扯得很近,漕运可监督张韩的商贾贸易去处。

  秀衣侍御史则是掌刑事监察、治书则是直通天子,和陛下密切相关,张韩的许多事迹都可直达天子。

  而且是,监察侧面公允的给予通报,所以这三大侍御史之中,只有漕运和张韩关系不好。

  毕竟,张韩挣的钱并不打点给他,他也一直清高行事,对外说不屑于收。

  只察官吏私开商道,谋取私利之行,所以他盯张韩盯得很多,这时候一下说出来,惹得殿上一阵热议。

  很多人也都跳了出来,一直安静了不知多久,御史慷慨说完之后,刘协勃然大怒,直接拍案起身:“胡说八道!”

  “一派胡言!张少卿自任大理寺来,处理多少案件,梳理多少治安!”

  “许都之内,以府尹、寺卿、丞相府、尚书台、御史台,均上奏表明其忠心正直,难道整个许都都在骗朕!?”

  “陛下,那是满朝公卿均慑于丞相之威,乃在阿谀谄媚而已!臣陈季常,无惧其威,仗义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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