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150节

  于禁摇头:“这,末将就不知晓了,只是让我们先行占据要道,将内城再围困起来。”

  “荀军师说,若是继续攻城,恐怕还需几日苦战。”

  “不错,文则帮我收容战俘,归置一处,我去见一见主公。”

  “好,君侯放心。”于禁拱手应下,策马向张韩军中去。

  他对张韩十分尊重,不止是因为张韩这些年的功绩和才能。

  主要原因还在于鲍信一直将张韩当做自己儿子看待,而于禁又是鲍信一手带出来的将领。

  他自然也对张韩也有感恩,对他的话也颇为听从。

  寿春北大街上,曹操亲自领兵入城,却见远处有一骑飞奔而来,周围宿卫都有戒备,但曹操却立即抬手止住。

  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所来的那匹马,是自己当初视若珍宝的绝影。

  现在被张韩天天骑奔,很少得有休息,曹操看着都觉得暴殄天物,但是绝影好像乐此不疲。

  很难测。

  “是君侯!”身旁有人惊呼,“许久不见,君侯依旧是这般风采,青年神俊也。”

  “呵呵,”曹操干笑了两声,也没去寻是何人开口,甚至下马来背负着手略显自豪的等着。

  不多时,张韩翻身下马,抱拳行礼:“主公,别来无恙!”

  “南城已降,如今袁术兵马均在内城之中。”

  “嗯,玄德,”曹操回头去唤了一声,此刻一名双手较长,身姿挺拔,面容堂正的中年儒将笑着走了过来。

  张韩才发现,原来刘、关、张三人也在,均与他点头示意。

  “玄德,这是我的乘龙快婿,张伯常,你们此前已经见过,伱也去过他的婚宴,现在再认识一下。”

  “玄德公,”张韩拱手行礼,刘备还之一礼。

  两人均是微笑,刘备感慨道:“少年英豪,今日再见伯常风采依旧,此次庐江取功,又是声名大振。”

  “玄德公才是勇猛,忠于汉室,不与贼寇共存于世,这份大义与心志,令人敬佩。”

  “好,伯常此番赶来,可是许久不见,想来与我相见?”

  曹操满意的笑着,嘴角微微上扬。

  张韩点了点头,道:“对,小婿思念岳父极甚,担忧您的安危,所以一破南城,立刻来见。”

  刘备闻言面色动容。

  可惜,他们的关系竟然已经到了如此融洽的地步……

  想当初,刚刚见伯常的时候,还只是主臣关系,现在却已经亲如父子。

  曹操听到这个回答,当然也是非常满意,脸上笑容可谓喜形于色,难得的展露轻松悠闲之意。

  张韩接着问道:“岳父打算如何处置这城外的流民?”

  曹操笑容几不可查的一僵,哦,原来是为了这个来的。

  当然,思念安危也定是其中一环,伯常岂能不念我之好??

  他只是从不会因私废公罢了。

  “这些被袁术迫害的百姓,足有十万之数,若是分粮食与他们,则军中粮草耗损巨甚,不可久持,袁术便是看准此节,方才收缩于宫墙、内城之中。”

  “伯常来见,应当是有话要说,你直说便是。”

  曹操凝目望向张韩,他现在也拿不准主意,主要是深知想攻下内城仍然需要精力耗损。

  但若是不收这些百姓,则又会令饿病灾疫从此蔓延,而且名声定然也会受损。

  曹操知道若是不收治,则百姓对汉室的信任会更加塌陷,可现在却管不了这么多。

  战胜扬名,还是收治流民后再去焦灼此战局,他已有些难以抉择。

  甚至,曹操内心深处更加倾向于不顾这些将死之人,立刻加紧攻伐内城,一鼓作气将袁术斩杀,以大胜归朝,否则,时日越久,许都那边的隐患也会更加滋生。

  而至于声名,曹操有办法有手段,在世上将此事抹去,因为本来就不是他的错,大义所至,篡汉自立的袁术才是罪魁祸首。

  这时候,刘备以及荀攸等人的目光也都不自觉的看向了曹操,他们内心更加期盼他下令将百姓保住,这些都是国之根本,若是易主归附之后,仍然是流离失所,不知死于何野的结局……

  或许,所伤到的应当会是天下民心才是,此事若广为流传,有人刻意引导宣扬之下,或许大汉反而会真的亡了。

  袁术此举,毒害极深,用心之狠令人防不胜防,他要的是汉室真正消亡。

  或者,曹操救民而失去战机,让他在皇宫还能得以苟延残喘。

  将战事拖延到冬日,这么做,有何好处呢?

  无非是,向远在冀州的袁绍求援,以拖延让曹操后方空虚逐渐显露出来,袁绍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张韩拱手鞠躬,起身后面色郑重,死死地盯着曹操,仿佛回到了当年初见之时,他沉声道:“主公,一定要救。”

  “收治百姓于淮汝,以征粮而救民,均衡境内粮食储藏之差,而后在数年之内,逐渐以陛下名义,减免当地赋税,”张韩认为现在的问题就是缺粮。

  但只需要解决此事,救百姓并非难事,他们本来就是濒死散亡之日,哪里需要大量的粮食,能每日得两餐饱腹,或是让家中幼童、老人得以进食,便会感恩戴德。

  毕竟,我曹军从根本上来说不是当地之军,反而是破城的敌军。

  “征粮以救民?”

  曹操眼眸晃动,已在沉思。

  这时,刘备站到了曹操身侧,神情同样恳切,且嘴角带有欣赏的笑意,轻声道:“曹公明鉴,百姓其实最能体会百姓之苦。”

  “寿春之民遭难,庐江、淮南、汝南等地,何尝不是饱受战乱之苦,未曾得一日清宁,而曹公兵马奉行仁义,对百姓家户秋毫无犯,所到之处无不是被奉为义军。”

  “若是曹公以救民为主,征三地之粮,百姓不会觉得苦,反而会更加忠心追随于曹公,为何呢?”

  曹操舒了口气,笑道:“因为我今日不放弃寿春难民,今后也绝不会放弃三地之民,感同身受,他们定会感动而不是痛恨。”

  “不错,”刘备在不经意间偷偷瞥了张韩一眼,眼中那神色,竟然是丝毫不吝啬的欣赏与感激。

  而后,他向曹操躬身而下:“备,恳请曹公纳张少卿之言。”

  “在下附议,”荀攸本在一旁不曾开口,只是审时度势,暗中观察,此刻他也决定推动一把,朗声附议,但却接着笑道:“夫战义胜也,司空若行此善举,未必就对战局毫无作用。”

  众人目光看向荀攸,包括郭嘉在内,因为荀公达此时之言,可谓鞭辟入里,若非深谙兵法已到极高的境界,又怎么可能顷刻之间有奇思妙想?

  曹操面露狐疑,点头追问道:“请先生明言。”

  “其一,袁术麾下将士,知其困兽之斗,不过无奈之举,未来必不会如之前般光耀夺目,即便今时能逃过,日后也难以再起。”

  “此为军心涣散也。”

  “其二,袁术贪婪无度,牺牲过大,其令多残暴不仁,定会遭臣下所惧恨;而司空仁义,以收治百姓为己任,奉汉室之名,行救民之壮举,将一时胜负抛诸脑后。两者相比,人心皆顾。”

  所谓皆顾,其实就是城上的守军也会看在眼里,他们自然会明白大义之所向。

  “如此,胜负或许不会因为司空之仁而倾向我方,但人心会。”

  “好!”曹操双目微凛,油然而起一股豪情,“人心会。”

  他沉吟片刻,当即下令全军守住各处要道,收治城内难民,先将军中粮食运往城内,供给与食,再下令汝南、淮南、庐江以及徐州广陵,送医者至寿春。

  救治残病的百姓。

  又以令调四地之粮,运往扬州,且向当地百姓说明缘由而征粮。

  同时,严令兵马入村寨、乡亭时务必清静而为、阐明缘由,不可强征,若是百姓不愿亦可。

  若愿奉征,则记录于籍,日后可多加减免赋税奉还。

  这等态度,已不是在向百姓征粮,这是在借粮食!

  荀攸一一记下,着人立刻去通传三军,办理此令。

  张韩这时候又上前,先对荀攸深鞠一躬,而后向曹操道:“如此,当更进一步,再行一计。”

  “将老太爷与主公定下的家规《内戒令》传扬而开,之后可用强弓射入内城之中,让守城将士可观。”

  “如此,他们既能亲眼看到主公不惜一切,救民于危难,又可知曹氏家风如何清廉正直。”

  “袁氏,便不过徒有虚表也,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此言一出,荀攸、刘备皆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曹操则是笑容越发灿烂。

  “好!”

  曹操哈哈大笑,心中甚感宽慰!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此时传扬,锦上添花也,而意义却不可谓不重大!

第163章 曹氏之名,盛于南疆

  此时袁术,日后袁绍。

  皆有盛名在世,得无数士人贤才所吹捧。

  但,百姓却亦有双目双耳,能看能见,可亲身感受。

  张韩的话说落下之后。

  曹操深为感触,现在以及日后都不会再是世家把持通民之门路的景况。

  大丈夫生于乱世,功与名当自取之,这天下应当重新抖擞,筛乱世雄才也。

  旧时荣耀之名,应当过去了。

  三日,曹操将粮食放于寿春难民之间,一开始百姓还未曾反应过来,只是知晓有粮食可吃,于是争先恐后的去街巷上,想要抢夺救命之粮。

  而后,明理的老者先行哭了出来,见这些军士即便阻拦,也不会下杀手,只是以高声呼喝震慑。

  光凭此,便已有人跪伏于地,泣不成声,这是第一个高声大呼的人,而他起身后说出的一句话是:“俺娘命苦,活不到城破得见曹公。”

  这一类的情绪,其实最能引起共鸣,果在此人哭喊后,其余人也都想起了自家的兄弟、夫人、小女等,一时凄惨哀嚎,接连不断。

  短短三日,一共六顿饭,曹军不去驱赶,也不曾许诺。

  等他们哭得明白了,有长者便被推举到前,来求见曹操。

  曹操在已快为废墟的衙署里,见了三名老者,他们的衣衫较为整洁华丽,想来原本也是德高望重的贤人,才能得百姓信任。

  子民,是较为盲从的,若是有主心骨,便好治理些。

  老者见到曹操,拜服而叩谢,“老朽,行将就木,不知年岁尚剩几何,今日却有幸能得见司空。”

  “得司空清静对待,救民无声,大德也……城内,又穿司空家风之戒,以清贫淡泊明志,清廉正直成风……不敢妄议,唯有叹服。”

  “老朽,代城中受难的百姓,谢过司空天大的恩情,在此,也求问上官,吾等……丧家无居之人,该何去何从。”

  他一口气说完,竟忍不住又落泪哭泣,跪倒在曹操身前。

  此时曹操坐于蒲团之上,面色并未动容,端正笔直,凝目远望道:“夫,善治者,治人心为上。”

  “操,不才,不知如何安置,战事尚且未息,我若将军中之粮,全数供给于尔等,则我将士将会饥餐露宿。”

  “而若不管不顾,却又,于心不忍,故而,我命将士且顾且守,不敢有所怠慢,传内戒令之家风,不为彰显仁名,实则是为约束军中将领,不可多食贪饮、不可贪恋钱财。”

  “老人家,”曹操稍稍前倾,唤了一声,待这三位长者抬起头来后,又笑道:“若蒙不弃,只有离寿春而去,迁徙至淮南、庐江。”

  “但,我兵马不可沿途护送,你们需自发而行,不可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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