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137节

  “同时,淮南官吏之中多以士族身份者,有私送家眷出城之状,但未曾有书信流出,由此可断言,袁术欲反,不奉天子之令。”

  张辽看向门外远处,若有所思的道:“于是,一个多月前,天子下诏催其朝贡,居然至今不曾有回应,应当是拖延时机,等待大事之机。”

  “原来如此,篡汉之贼,不可共安,刘备必定听令出兵。”

  刘备拱手而下,当即果断的答应下来,不曾有半点迟疑。

  他们在梁国境内养兵六千余,其中二千人都是当初跟随南下的旧部兄弟,又新得四千左右新丁让关羽调训,早已无惧征战。

  若是袁术真的行篡逆之事,天理难容,此等功绩等同于迎击当年叛乱的逆贼,这可是扬名天下之功,并无人会拒绝。

  只是,刘备还没想明白曹操为什么特意遣张辽来告知于他。

  “好,玄德公果然大义,”张辽面露敬佩之色,“主公也说过,他听闻此情后,不禁想起了当年讨董之时,天下声名在外的诸侯,门楣光耀的公卿无不是在彼此内斗,作壁上观,只争夺地盘,不顾汉室圣驾。”

  “唯有三人,一直以剿灭董贼叛军、迎回天子为任,一是我主曹公,卞水大败而回;二是江东孙坚,堪称猛虎,几次追杀董卓,死斗不休,几乎得胜。”

  “其三,便是玄德公,当时虽无重兵广将,无海内广传之名声,你们三兄弟却居于天下一等一的诸公之前,面不改色、心不彷徨,有三英相斗吕布的美名,自始至终未曾有过私欲之想。”

  “而今,袁术谋逆,我家主公料定,当世诸侯不会来援,依然是作壁上观,而他奉天子于许都,却不得不战;玄德公身为汉室宗亲,亦是非战不可。”

  砰!

  刘备梦然拍桌,眼色明亮不已,当即朗声道:“文远此言,深得我心!袁术篡逆,若是无人敢于剿贼,那汉室就真的亡了!这天下,不知要出多少新朝!”

  “备,明白曹公用以,而且要感恩曹公率大军交战,我们才能紧随其后,痛击此贼!”

  “文远,还请回去之后告知曹公,刘备奉命,绝不会逃避怠惰!我知袁术有号称五十万大军于寿春,但匹夫之勇铁骨铮铮,我兄弟三人绝不会退缩。”

  “呵呵,”

  关羽、张飞皆是同笑,眼中毫无惧色。

  “好,既如此,我直接传司空与陛下之命,”张辽脸色大喜,“其实,早在我来之前,主公就已料定,玄德公绝不会拒绝,他深知你对汉室的忠义。”

  “曹公懂我。”

  刘备微笑而视。

  张辽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宽大的布匹,上面简易的画了自兖、徐南部到扬州的大致地图。

  朝着图上一指,说道:“先前我们已经派遣了陈元龙驻守广陵,而现在请玄德公领兵至谯郡,再南下进庐江,攻取袁术北部。”

  “好。”

  刘备深思之下,点头应了下来,此地行军路线完好,沿途没有艰难险阻,而且易于运粮。

  “至于粮草,主公会沿途搭建粮仓,定保无忧。”

  “善。”

  ……

  时年冬月,曹氏兵马缓缓开进,骑兵以水陆两栖运输,紧密赶往靠近九江之三郡。

  所有出征将士,几乎不过年关,只在军中以交耳为食,权当渡过此日。

  曹操中军在十一月开始行进,行军缓慢艰难,至半途,不少将士冻耳费足,不能行走。

  水路河面亦是有结冰阻碍之处,需凿冰而行。

  足足一月,耗损粮草巨甚,却行军不过百里,即便如此,军心依旧稳固,在十二月底,渡过了艰难之地,张韩、典韦、高顺等,率先从颍川行至汝南边境,封住了下安丰的各处要道。

  此时气候下,商马早已不同姓行,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山野小道里有不少冻死的尸骨。

  安丰郡北边多是平原地形,河流支脉不多,南边则是山川汇流,故而袁术陈兵皆在北部。

  所以到达汝南边境,即蛰伏下来,静待开春。

  ……

  同月,一封书信送至了河北袁绍处,自是从淮南寿春寄来,袁术想要提前告知袁绍,他将不奉汉廷之号令,邀请河北,一同称霸。

  如此一来,曹操必败无疑。

  袁绍看此书信,思来想去,召集三派文武而议。

第151章 区区袁术,冢中枯骨耳!

  袁绍麾下文臣,大致为三派人士,一乃是冀州名门,这是重中之重的派系,以沮授、崔琰为首,地位尊崇,深受倚重。

  二乃是自汝南起跟随左右的心腹,早期就和袁绍情义深重,结识多年,以参军许攸为首。

  三是清河之外的名士一派,以郭图、田丰等人为首。

  除此之外,还要辛毗、辛评、审配等人,文臣如同繁星浩渺,皆是口若悬河,奇智谋域之辈。

  沮授、田丰等人更是腹有良策,善治内政田土,出谋划策可令百姓安康,播袁绍仁德声名于境,兵马云集影从。

  当年还在微末之时,袁绍便深知他们的才能,取得冀州之后,竭力尽能取得青州,又斗败公孙瓒,取得幽州。

  再过数月,可将并州谋于手中,是以这数年来顺之又顺,仿佛下山车轮,一发不可收拾。

  至今日,兵锋正盛,他已经自觉没有敌手。

  更何况袁术送来的书信里所言,扬州率众五十万,将百员,文武和谐,可自理其政,不奉曹贼伪汉之令。

  袁绍心痒,也想效仿之,可麾下清河派几百名儒生官吏,皆出自儒林士族,他一旦这么做,反而会引起自己境内的混乱。

  不过,他此次却也不是当令所有谋臣皆来商议。

  为了不让他们彼此争吵,袁绍想了一个办法,在三派之中,各召一名人物进堂内来,两人相对而论,这样谋臣们彼此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便不会心生嫌隙。

  第一个进来的,便是沮授。

  沮授个头不高,精瘦,面庞正派,皮肤较白,而其嘴唇薄而红润,有儒雅俊朗之相。

  不光外形仪表上佳,沮授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悦耳动听,柔声悠扬。

  这些,尽皆深合袁绍心意。

  若说荀彧是曹操的子房。

  那沮授,就等同于是袁绍的子房,谋臣之才干心智都属当世少有,唯一的差别便是看其主公,何人能有高祖之姿。

  “沮君,你怎么看?”袁绍在主位上端坐,貌伟声宏,轻声而笑问。

  沮授先拱手,后起身,面无表情,静立半晌后道:“人心向汉,不可随从,主公应该以书信昭告天下,与之断绝袁氏亲属关系,用天子的名义狠狠斥责,方可引得士人归心,尊敬主公,天下兵马方才能臣服于大将军营下。”

  “嗯,监军所言极是,我一定会听从你的建议,拒绝吾弟。”袁绍满意的点了点头,让沮授出门而去。

  不多时,又传唤了谋臣郭图进来,问了同样的事,郭图则是捻须深思,神情似笑非笑一般。

  很快拱手道:“此乃是天赐良机,大将军应当知晓,现在汉朝王室衰败,为时已久。此时要想振兴王室,岂非难如登天吗?

  况且如今英雄同时兴起,各自占领州郡,联合聚集徒众,动辄有上万人,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正可形容当下局势,而淮南袁术,此番乃是邀请大将军,一同逐鹿,不必再奉许都天子。”

  “此,一可击碎曹操奸佞之举,妄图效董卓之事;二可将汉至末时,告知于天下,令百姓不得不接受,毕竟,在下一直认为,人心之所以向汉,便是这最后一息未曾断绝,然从根本上,汉早已亡末。”

  袁绍眼睛一亮,面色含怒,认真的盯着郭图看了好几眼,而后拱手道:“公则之言,我已明了,这一番话我会铭记于心,绝不会透露半点出去,还望你宽心便是。”

  “多谢大将军。”

  郭图淡然一笑,转身出了大堂,不多时又有人入内,乃是很早就跟随袁绍的谋臣许攸。

  此人仪表不算堂正风雅,有几分市井模样,胡须自嘴唇两侧顺而垂下,下巴胡须浓密柔顺,至脖颈,好似酒徒。

  他一双圆眼,总不碰人视线,故而看起来有些倨傲,唯有在袁绍问话的时候,许攸的眼神方才会看过来。

  而且这个习惯,随着袁绍身边聚集的名士贤才越多,反而越发的深种。

  袁绍有时候会在思绪极其清醒的时候感受到,许攸可能不是傲气,他反而是内心自卑。

  觉得出身不如他人,于是以狂傲与目中无人来掩盖内心深处的不安。

  一番话后,袁绍轻笑问道:“子远,伱以为如何?”

  “不知道,”许攸直接了当的摇了摇头,根本不回答袁绍这个问题。

  但紧接着,在袁绍还没有责备的时候,立刻又说道:“但我只知道,一旦曹操和袁术开战,许都的防备定然空虚,这是最好的时机举兵渡河,将天子再迎到魏郡。”

  “我相信,车骑也明白此刻天子之重,当初不该听信郭图之言,郭图误主而沮君目光长远,应当听从他之言,早早迎奉汉帝。”

  许攸因迎汉帝一事,对袁绍颇有不满,对郭图一派更是轻慢。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争论之激烈,各谋臣引经据典、说例陈情,几乎将所有利弊都摊陈于堂上。

  几次争执不下,竟还心生嫌隙互相谩骂起来,袁绍身为人主,在堂上居然,不曾言语调停,威势镇压。

  这就只有两种原因,一是袁绍昏聩无能,乃是庸主,不懂得臣随主动,乃至是臣随主同欲的道理。

  二就是,袁绍已经开始享受这种“制衡”的乐趣了。

  这个乐趣,可不简单,这是天子、一国大公、一国亲王,才能享受的场面。

  因为唯有“置百官”的特权,才能聚这么多臣子堂议,仿佛是上朝一般。

  许攸当然看得出来是后者,袁绍不是昏聩之人,他只是开始迷失了,因为现在开始享受“制衡”,应当是祸乱之始。

  在他看来,此“祸”或许就是从不迎天子开始的。

  更让许攸瞠目结舌的事情是,后来袁绍享受完百谋争论的盛况,为了平息争端,想出了又一个他自己认为极其英明的法子。

  迎天子!但慢行军……

  许攸当场就说了,不如不迎。

  此法只会让天子、朝臣更加厌恶,乃至认定包藏祸心,只是碍于河北势大而不敢治罪。

  但,一定会怀恨在心。

  袁绍听闻了他的话后,暗暗沉吟了许久,笑道:“子远,那都是过去之事了,你看如今,袁术在淮南欲不奉天子,我若是在魏郡亦如此,岂不也能摆脱奉诏之难?”

  “断然不要,”许攸拱手而下,轻轻的唤了一声:“车骑啊……”

  整个冀州谋臣,都已改口叫大将军了,只有许攸一直还在称呼袁绍为车骑。

  这是当初袁绍自号的官职,也是最初追随时叫顺了嘴的。

  至于大将军嘛……那是曹操假借天子之名,为安抚冀州怒意所称,不足道也。

  许攸不屑随大流而称之。

  “你应当呵斥袁术,痛骂其不臣之心,然后立刻准备兵马,至少要抢占黄河渡口,将延津、白马津、官渡收于掌中,先行抢占先机。”

  “又或者,可趁曹操大军征讨袁术,立刻进军许都,迎回天子。”

  “至于出师之名,我听闻曹操一年之内,外除韩暹、杨奉,河内张杨,宛城张绣,内则是罢黜董承、伏完等人,将天子牢牢掌控于掌中,如此手段,令人心忧。”

  “不过,伏完、董承都曾以书信通冀北,朝中诸多臣子和车骑的关系匪浅,以此为名,便可说明曹操名为奉天子,实为挟天子,车骑呵斥袁术,再南下扫清君前障碍,方才是正道。”

  许攸不是争名一派,他觉得当下战机很好,正该是趁兖州虚而猛进之时。

  “哼,不可也,公孙瓒已困守易京,待来年开春,应当加快攻取公孙瓒,不得令他翻身喘息,否则恐有变故,要知道,黑山残部有归公孙瓒之人,贼众仍有十余万,上千战马,若是再让他雄心得起,危害幽燕也。”

  “既如此,车骑只管呵斥令弟便是,这等不臣篡逆之事,不同与共,哪怕是在冀州坐观成败,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许攸微微叹了口气,又说出了另一种想法。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车骑乃是真正处于制衡的心思,不会用一家之言,必是集思广益之后,自己去思索一条不亏任何一家的计略。

  而他们谋臣所能做的,便是将想法尽皆告知,任他思索。

  袁绍听完此话,暗暗点头,又请了田丰进来,同样问之以局势,田丰毫不客气的将袁术一顿骂,骂到袁绍都有些迷茫,然后赶紧将他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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