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鲲虚世界 第318节

  “沈老,您这听话鬼之术,真乃人间奇技,令人叹为观止。”

  沈髋摇了摇头,心疼的收回了旗幡。

  “此术不过雕虫小技,对付些柔弱女子尚可,若遇上修炼神魂的修士,或是入了品的武夫,那便如同微风拂石,毫无作用了。”

  “甚至那些饱读诗书、有文胆浩然气的读书人,此术亦是束手无策。”

  沈髋饮了口酒,脸色阴沉,回想起刚刚自己辛辛苦苦养出的已有灵智的鬼婴,心中不禁一阵惋惜。

  那鬼婴耗费了他诸多心血,花费了多少金脉灵钱,每日更是以心头血喂养。想不到今日竟无缘无故地“魂飞魄散”于湖中,令他心神大乱,险些走火入魔。

  他心中对赵洋的无事生非感到气愤,但想到后面养魂还得“仰仗”这位公子,便也没有脾气发在他身上。

  毕竟,赵府中不少婢女被赵洋凌辱后投湖,她们的魂魄都被沈髋收走。

  沈髋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杀人夺魂,毕竟汴京还有书院,朝中也有钦天监和神捕们,更有苏相等正派之人。

  邪魔修士,绝不会被姑息。

  然而,几大族之中的一些“血腥”之事,关起门来便是自家事,无人会在意。

  想到这些,沈髋便将所有的怨恨都归咎于谢观此人。

  沈髋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给谢观一个教训,为“鬼婴”报仇。

  他却忘记了,这鬼婴本就是他生生抛开一位九月怀胎的妇人肚皮,将婴儿遗弃在乱坟岗后炼制成的。

  婴儿被抛弃的怨气,被他炼制成了这鬼婴。

  “真是可惜了!”

  沈髋心中惋惜,却更添了几分怨恨。

  还有这湖中刚刚让他感到惊讶的剑意,看来这些大家族之中自有底蕴,以后还是要小心谨慎些。

  所以他也不再对谢观出手了,只是祸水东引。

  反而借用这些丫鬟之手,用魂幡控制几人,引进谢鸿院正厅中,得一个“大不敬”之名。

  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子,无人替他说话,足够他吃一壶,说不定没了学业,前途尽废。

  “谢观这个主子要是死了,他的侍女应该就是本公子的了吧。”

  赵洋自然注意到了沈髋脸上的怒气,但作为自己的护卫,他自然不能怠慢,于是安抚道:

  “沈老,你消消气,待会我让梧桐好好给你赔罪。”

  诗兰低着头没有回答,眼中有着悲意。

  明明是这二人要夺人家丫鬟在先,如今还要害谢观。

  似乎是谢观欠了他们一般。

  沈髋脸色越发不好,把一壶的酒水一口灌下肚皮。

  他起身狠狠在诗兰最浑圆处猛地拍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

  他狠狠揉搓了一把,只感觉温热缠绵。

  沈髋有些快意道:“他娘皮的!”

  终究没有继续动手,毕竟这诗兰乃是谢人凤身边的大丫鬟,说不定将来还会成为谢人凤的通房丫头,身份地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诗兰眼眶泛红,泪水默默滑落,却紧紧咬着唇瓣,不敢让哭声溢出。

  入了这深宅大院之中,他们这些下人,早已身不由己。

  ……

  ……

  鸿景院正厅之内,气氛凝重。

  管事刚刚在堂下通报:“大院的观少爷求见!”

  话音未落!

  便听上首的老太君罕见地“大发雷霆”,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袁夫人亦是面色铁青,眉宇间透露出明显的不悦,似乎对此事极为反感,不愿在此多做纠缠。

  “让谢观自己去宗族请罪,今日是什么场合,敢不敬长辈!”

  不敬长辈之罪,在宗族之中可是大罪,其严重程度,甚至超过了私通女子的淫邪之行。

  一旦定罪!

  不仅科举之路无望,就连读书求学的机会,恐怕也将化为泡影。

  在场的其他家族之人,只是默默地旁观。

  而谢府院中的夫人们,则是面露惊讶,如此之罪可是不小。

  梧桐更是脸色大变,她心急如焚,几乎要冲出去为少爷求情。

  一旦少爷受到宗族的责罚,他的前途必将毁于一旦。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便被谢原一把拉住了衣袖。

  梧桐用力地扯着袖子,试图挣脱。

  但谢原的声音冷静地传来:“你要是想害你家少爷,你尽管去。”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婢女,竟敢插手夫人的事情?在场这么多大族之人看着,你要是愿意添乱,你就去!”

  谢原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梧桐的心头。

  她这才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可能会给少爷带来更大的麻烦。

  她紧紧地咬着唇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

  这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我谢原断不会让观弟平白无故遭受责罚。”

  他正欲起身,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

  “袁夫人,此番责罚稍显严苛?”

  声音浑厚沉稳,众人循声而望,只见司马亭已缓步踱至厅中。

  他身为一洲节度使,身份显赫,且为袁夫人未来的乘龙快婿,此刻出面,自然别有一番分量。

  袁夫人闻此,眉宇间微蹙,心中泛起一丝不悦。

  谢府家事,何时轮到一介外人来置喙?但见是司马亭,以他的身份地位倒是不能不重视。

  谢老太君端坐主位,未发一言,却已恢复了一家之主的威严与气度。

  谢莹亦起身,轻轻拽了拽司马亭的衣袖,柔声道:“亭哥,母亲在家中一向治家有方,奖惩严明,你大可放心。”

  袁夫人听了谢莹的话,眉头这才渐渐松开。

  语气也随之变得温和,继续说道:“这谢观,其母便是个不敬长辈之人,有其母必有其子。老爷被弹劾的奏折中,便有着他母亲惹出的诸多事端。”

  旧事重提,袁夫人脸色不禁又添了几分冷漠,沉声道:

  “几年前那桩风波,惊动了多少显赫贵人?就连苏相这等位高权重之人,也对老爷提出了责难。”

  “此次弹劾的奏折里,所谓的私德有亏,教子无方,都是谢观母亲惹出的祸端,最终致使老爷被剥夺了侯爵之位,两代人的心血付诸东流。”

  此事究竟缘何而起?

  在座的诸葛夫人心中自然有数,不过是朝中那些贵人们,借老爷谢灵战败之机此,打压谢家罢了。

  谢观母亲当年抱着孩子求名之举,竟成了他们手中的把柄和利刃。

  这也正是谢观如此不得宠的原因,尤其是不受老太君青睐。

  谢老太君冷哼一声,道:“真是个府中的灾星。”

  袁夫人话锋一转,道:“不过,既然司马将军已为他求情,便也给他减去些责罚吧。”

  “去宗族领一个‘不知规矩’。”

  谢莹欲再言,却被袁夫人挥手打断。

  “莹儿,我知道你和他母亲有旧,此事毕竟是谢家家法。”

  袁夫人对着管事吩咐道:

  “还不快下去。”

  管事连忙应道:“是!”

  “且慢!”

  当谢原欲再次起身之际,又有一道温和之声响起:

  “袁夫人,我常听原哥儿提及此人,这一年来他读书求学,颇受谢观影响,似乎并不像是个不守规矩之人。”

  诸葛间步入亭中,含笑说道:

  “儒家有云,独善其身,谢观虽为庶子,却能影响他人,想必不会是个不知礼数的读书人。”

  袁夫人愈发感到诧异。

  谢观,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子,今日先有司马亭挺身而出,又有诸葛间出面为其说话。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诸葛夫人见弟弟开口,亦是笑道:

  “姐姐,要不就免去谢观的责罚吧。几年前,他和玉哥儿年纪相仿,我还记得他们二人是同月同日生人呢。”

  “他母亲虽有罪,但当时谢观怕是还不懂事。”

  谢玉玉树临风地站在母亲袁夫人身后,记忆中竟未曾记得有这么一个哥哥。

  袁夫人审视着厅中众人,无论是司马亭还是诸葛间等人,皆是今日举足轻重的存在,他们纷纷为谢观说话,这让她一时间难以决断。

  “然而,谢观私自闯入大观园,亦是犯了规矩,老太君曾有言,私下里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不过,既然罪责可免,妹妹与镜湖先生又难得开口求情。”

  “那便让宗族扣除他两个月的例钱以示惩戒吧。”

  梧桐听闻此言,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拭去眼角的泪痕。

  看来少爷无大碍,只是两个月的月钱,日子会过得稍显拮据些。

  诸葛间拱手道:“袁夫人果然治家有方!”

  此事至此,已然尘埃落定。

  “大娘,这谢观进大观园是我放进来的,不管他的事。”

  “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袁夫人已经坐回座位。

  找寻声音看去,竟然是谢鸿身后的谢琦月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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