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双眼眸再无对少年的审视之意,相反多了几分激动之色。】
【“我司马亭,最为敬重的便是这位陆少保。那些说什么‘不可沽名钓誉学神洲’的言论,我最是听不得。”】
【“有些人,不过是听了几段评书,或是接触了些半吊子的腐儒,便自以为天知地知,妄加评判。”】
【“司马将军倒是有些霸道了。”】
【你却笑道:“世人的嘴巴若是都闭上了,那天下可就真的乱套了。是非曲直,自有后世之人评说。我想,陆少保听了这些,也只会淡然一笑吧。”】
【司马亭听后,更是喜笑颜开:“在少保耳中,恐怕是只是笑谈。”】
【随后,他又不禁好奇地问道:“观少爷,不知最近在读哪些经典?”】
【司马家也是书香门第,以诗书传家,他年少时也在书院读书求学过。】
【此话一出,身后的露芽却有些愤懑地插话道:】
【“观少爷,如今还未曾开蒙呢!”】
【露芽此话相当于把谢府的丑事披露在外,有损谢家脸面,谢莹作为府中小姐肯定不会让此事发生。】
【然而!】
【谢莹却没有打断自家丫鬟说话,要是谢观只是一个没有才德的庶子,把他叫到此处就是还了他母亲的恩惠。】
【可是,谢观却看着颇为心仪,而且一问一答,也是符合“亭哥”的心意。】
【她不介意再帮一帮这位同父异母的胞弟。】
【司马亭微微皱眉,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露芽见状,有些咬牙怒目地讲述了谢观母亲去世后的遭遇。在谢观母亲离世后,他因悲伤过度而哭瞎了双眼,至今大院主母刁难,仍未能开蒙读书,学习识字。】
【这段经历,就算是谢莹已知之人,听后不禁心生怜悯。】
【“砰——”】
【一声巨响,司马亭手中的茶杯瞬间碎成数片,亭子内的火炭也被吹得熊熊燃烧,火焰高涨。】
【甚至影响到了亭子外的竹林,竹叶往一边摇曳。】
【周围的亲卫们闻声,皆是目光齐聚于此。】
【“真是荒唐!”】
【你见此情景,脸色虽未变,但内心却震惊。】
【司马亭一言一行的情绪变化,竟然能引发如此强烈的威力,这究竟是神魂修士的手段,还是武道之路?】
【你不由得心驰神往,对司马亭的实力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司马亭很快收敛了情绪,先是给谢莹投去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缓缓说道:“倒是失礼了!”】
【“如此望族治家,竟是是这般小肚鸡肠,这也是谢先生不在谢府,不然怎么会埋没这等读书种子。”】
【“今日谢先生回府,我倒是要去说上一说。”】
【谢先生乃是谢鸿!】
【言及此刻,他目光落于你身,探问:“观少爷,可还未曾踏入那武修之门,磨砺筋骨?”】
【你听到此处,准备开口之时,却见四姐谢莹微微摇头。】
【你心有神会!】
【“谢观乃是身弱位卑之人,犯不着司马将军为其烦忧。”】
【“谢观生在小院陋室,各院兄弟姐妹皆被绮绣戴朱缨之帽,环佩锦衣玉服,母亲待我极好,我心自足,从不羡于旁人。”】
【你脸色沉稳语气平静道:“可是,我已要及冠,马上就要成年。”】
【“却不知道天下武道有几境?”】
【“谢观自知才疏学浅,但仍斗胆请教司马将军,解我心头之惑。”】
【言毕,一股求道之志,映照心间。】
【这时!】
【你心海之中,那自湖中偶得的“院”字,竟忽地金光熠熠,金光大作。】
【你仿佛能感知到,那湖中方才遁去的二字,化作了两条蛟龙,蓄势待发,欲破水而出,要欢喜直扑你而来。】
【你心中一动,一股凉意侵入脑海之时,那脑中的院子光华瞬间黯淡下去。与此同时,湖中之字也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摇头晃脑地散去,重新归于平静。】
【你心中不禁感到奇怪,这几字之间究竟有何联系?为何会在你心中引发如此强烈的感应?】
【“天下修行路有两条,一条断头路,和一条求道法!”】
【断头路?】
【求道法?】
【这是你从未听说过的说法。】
【亭内秋风萧瑟,竹林有叶子旋转飘落。】
【湖中有鱼观荷之景,湖边有仙鹤悠闲剔着羽毛。】
【暖炉上的茶壶咕嘟作响,蒸汽升腾,露芽手法娴熟地为三人添茶,茶香四溢。】
【司马亭端坐如松,目光深邃,缓缓开口:“那断头之路,便是武道之路。武者,亦称为独夫,可开山断江,一人成军,一口真气吐露如同万千刀剑,他们追求极致的力量。”】
【“神魂修行,也是练气之法,他们化真、持神火、元神照星,一念飞天,一念入地,一念元神远游千里。”】
【神魂修士!】
【你眼中迸发出光芒。】
【司马亭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问道:“你若是愿意,会学哪种修行之法?”】
【你却少有地笑道:“自然是两者都学!”】
【“哈哈,我年少之时也是这般,做什么选择,我司马亭两者皆要。”】
【然而,他的笑容却突然收敛沉声道:“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到了如今,我一直没有修行过神魂之法吗?”】
【“为何会说武夫是断头路,为何会说神魂修士是求道路?”】
【司马亭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武道修炼,若能达到巅峰,那便是璇丹境,也被誉为人间武神的境界。到了这一步,一身之力,足以御空飞行,肉身更是难以毁灭。”】
【“然而,即便是这等境界的强者,其寿命也仅仅只有人间的九十岁。”】
【“从古至今,从未有习武之人能突破此寿元的限制,因此,这武道之路,也被世人称为断头路,前路已断,再无进境,可不是断了嘛。”】
【“九十岁!”】
【你闻言,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惊讶。】
【要知道,寻常的长寿老人,也能活到这个岁数。而武夫,无论是气血还是实力,已经是人间凶器,如同行走的神邸,远远超过了普通人,怎么寿命却如此短暂?】
【司马亭看着炉中的火炭,悠悠一叹道:“你不用疑惑,千百年来,无数人前仆后继也未有一人成功,还在巅峰的璇丹境武夫,气血如同天柱,可是大限一到,暴毙而死,大部分武夫可能都撑不到九十岁,只有区区六七十岁!”】
【“因为武夫就如同这炉子的碳火,一旦点燃,只有燃尽自身,化为灰烬。”】
【“以自身为熔炉的武道修行,修炼速度极快,天赋异禀者只需要短短三四十年苦功,便是天下绝顶。”】
【“而你知道,这元神修士,究竟能活多少载吗?”】
【你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道:“八百年?”】
【司马亭一听,不由一愣,哑然失笑。】
【“你说的那是夫子,可不是天下间的神魂修士,要知道天下只有一个夫子。”】
【“你现在还不修行,不知道夫子二字代表什么,如同管中窥豹;若你修行,你便知,世间没有仙人,只有夫子。”】
【“神魂修士修炼到传说之中的阳神之境界,便可得人间三百年大寿,一般的元魂修士养气有成,也能轻松活上百年。”】
【司马亭见你似乎真一无所知,不由感叹,这堂堂谢家,如此门第。】
【家中子弟竟然不知这些修炼常识。】
【“说这些倒是远了,至于为什么既然神魂修士能有如此寿命,天下人为何人人都学神魂之法,你之后就会明白。”】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继续说道:“我走的是武道之路。武道共有九境,而前面的三境,也被称为三关。”】
【“这三关分别被称之为练筋、铸骨、气血。”】
【“练筋之境,乃是武道修行的基础。一旦修成,肌肉饱满,身体迅捷,皮肉结实如铁,力可扛鼎。别说举起你谢府门口的石狮,就是更重的重物,也不在话下。”】
第274章 井中蛟抬头,谁取走了他的传承!
【“这三关也被称为小三关,之后还有炼胎,春雷,绕指三境,也叫中三境。”】
【“武道小三境,乃武道修士初涉之三道雄关。一旦跨越炼筋之境,修士便可着手锤炼己身之内脏,使之日渐坚韧,根骨亦随之精进。”】
【“彼时,引天地元气入体,仿若大日高悬,以浩瀚之元气滋养并熬炼肉体气血。”】
【“继而,再铸大脑与心脏之乾、坤二穴,此二穴乃人体之要枢,一旦炼成,便标志着炼胎之境的大成。】
【“体内能发出‘虎啸豹吟’之音,驱邪伏魔,此乃‘春雷’之境也。”】
【司马亭含笑而言:“修炼至春雷之境,足可镇守一处妖邪淫寺。”】
【他语气中不乏佩服道:“昔时令尊,仅凭春雷之境,竟令一头成年血妖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而亡。在九大姓中习武同辈之中,风采无人能及。”】
【你听后眼神淡然如水!】
【“春雷之上,则为绕指之境,恰如古语所云:‘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此境之人,掌上之力,可轻易揉捏钢铁,还可开启种种神异,日后你自会领悟。”】
【听司马亭言及武道小三关与中三境界,你眼神越发清亮。】
【欲破谢府囚笼,习武便是一途。】
【“能踏入武道中三境者,于九大姓中已是凤毛麟角,若达上三境,更是武道之中的天之骄子。”】
【你忆起父亲,他已是武道巅峰之第九境——璇丹境,世人尊称之为人间武神。】
【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司马亭身后的亲卫,他们面如寒霜,眼神锐利,犹如寺庙之中供奉的神像般面无表情。】
【然而,他们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却“先声夺人”,令人望而生畏,仿佛噬人之猛虎。】
【司马亭见状,笑道:“这些亲卫虽是武者,却与众不同,他们似人又似傀儡,这便是武道第七境之玄妙所在。”】
【武道第七境和这些亲卫有什么关系?】
【你没有再多问,这位一洲道节度使,想必已是武道上三境的强者。】
【司马亭继续言道:“上三境对你来说尚遥不可及,在大齐能达此境者都是少之又少。”】
【“元神、武道两路,我大齐当为天下第一,只是这些年大隋崛起,在武道一途已和大齐并驾齐驱。”】
【“但是在元神修士一途却还是弱于大齐,原因无他书院立在大齐。”】
【“大隋之国,道教为尊,虽亦崇儒术,然其根本,却以三真教为百家之领袖。”】
【你闻言,不由微微一怔:“三真教?”】
【“正是,那源自终南山,以陆沉为祖师,传承了数千年的三真教。”】
【司马亭望着眼前的少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