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不够格。”
宁奇心中微微一震。
他感觉眼前的老人比白山老道那几人还要更加深不可测，竟然说自己不够格创建真武传承，这让他有些心惊。
驼背老人缓步向上，宁奇则是亦步亦趋，他又问道：
“前辈方才说，这只是武圣级传承？”
驼背老人笑道：
“没错，你通过的只是天人境考验，自然只能得到武圣级传承。”
“若是我通过武圣境考验呢？”
老人转头看了宁奇一眼：
“暂时不太可能。”
宁奇默默点头，他估计，自己完成考验的表现都被眼前的老人看在眼中，自己的实力极限对方很清楚，只是他不免对那武圣境考验多了一丝憧憬，若是通过武圣境考验，岂不是意味着可以得到武圣之上的传承？
“第九关我并没有击败对手，为何也通过了考验。”宁奇突然问道。
驼背老人身形一顿，重重咳嗽一声：
“那是一点小小的意外，你已经表现的足够好。”
说着。
他指向面前几本典籍，似乎有意在岔开话题。
“这就是你期待的武圣之法。”
宁奇眼睛一亮。
不远万里来到这，不就是为了得到武圣之法以作参考？如今，终于是摆在了自己面前。
“前辈，失礼了。”
宁奇抱歉一声，就开始仔细翻阅。
“真武经！”
“镇岳经！”
……
一本本武圣之法摆在眼前，宁奇第一眼看中的自然是真武经。
翻开。
入目第一句便是。
“武圣，炼灵气，化法力，入五脏，聚五行，寿三千年。”
宁奇眼神一凝：
“法力？”
驼背老人有些感慨笑道：
“和众所周知的灵力说的是一个东西，只是叫法不一样而已。”
宁奇微微点头。
他眼神锃亮，在和刀魔试验的过程中，他已然发现人体当中最亲和灵力之处便是五脏，如今看来，他的推演方向果然没错，这就是正确的路，前贤也并非无能之辈，一代代探索，早已发现了最优解。
他飞速翻阅，如饥似渴。
脑海中道道灵光不断闪现，长久以来的独自摸索，终于在现在迎来了答案，事实上，宁奇自己已经有了许许多多的思路和方向，如今翻看这真武经，不像是在学习，反像是在印证。
“炼化灵力，的确是通过三花聚顶来实现，进而可以在体内淬炼出法力。”
“武圣修法力，法力神通广大，有着种种神奇之处，而五脏则是容纳法力之所。”
“心肝脾肺肾，对应火木土金水，以此来祭炼出五行法力，也因此，武圣分五境，一脏法力圆满，便为一境武圣，每多修得一脏法力圆满，质量和数量都有蜕变，如此有朝一日五脏法力俱全，五行圆满，便是五境武圣。”
前路第一次在宁奇眼前徐徐展开。
如何修得武圣境界，武圣境界的划分，武圣境界的种种神奇之处，皆在其中，纤毫毕现。
只是短短瞬间，宁奇脑海中就已经冒出无数灵光，在极速推演，一些往日的困惑皆迎刃而解，若是给他一些时日，他必然可以创造出最适合自己的武圣法。
不过。
最大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宁奇翻到最后一页，已然空空如也，这让他有些微微烦躁，就像是到了关键时刻就戛然而止，那种感觉让人难受的想要吐血。
驼背老人笑眯眯地。
宁奇问道：
“敢问前辈，这武圣法应当是天地异变之前的法门吧？”
他凝视着老人，十分笃定。
这中间根本没有提到半分灵气当中的有毒之物，若是按照这法门去练，只怕到死都不可能成为武圣。
驼背老人有些惊讶：
“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
随即他又轻叹摇头，他一挥手，一道道光芒汇聚，化为一个个文字刻印在虚空之上。
“你需要的是它。”
宁奇深吸一口气，竟是有些犹豫，随后就认真看去，他脑海一震，立马就知晓这刻于虚空的文字乃是一篇无上秘术，一篇用来缓解灵气中有毒之物的秘术。
“果然，古圣们找到了可以缓解有毒之物副作用的方法！”
宁奇心中大慰。
只是短暂扫过，他就知晓这篇秘术对他有着大用，虽然只是缓解，但他可以借此进一步推演，甚至是创出滤除之法。
若是他独自推演，多花时间，也能够推演出，但现在有了参考，那所需时间就大大减少，他完全可以在灵机复苏之前加强自己的底蕴，继而一飞冲天。
不过。
有一个疑问还是萦绕在宁奇的心头。
他对着驼背老人微微躬身，而后认真问道：
“我曾问过真玄真君，这天地间异变是何物，他只言‘不可说’，今日得前辈指点，明晓了这秘术，可否再问前辈，这灵气当中的有毒之物，到底为何物？”
藏经阁内，气氛一瞬间沉寂下来。
但宁奇觉得，眼前的老人不一样，他或许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不知不觉间，宁奇的心脏竟是微微加速跳动起来。
第191章 命毒
自从宁奇从袁天生血脉深处的画面知晓了天地异变之后，就一直极为忌惮，那银色巨猿的下场时刻警醒着他。
再到后来，见到了白山老道。
‘不可说’三个字更是让他心中的忌惮上了一层楼。
而后就是和刀魔的试验，让他明白灵气当中的确有着剧毒之物，且这有毒之物介于虚实之间，极为奇特，更是蕴藏着宁奇无法理解的某种力量，一度更是让他陷入推演瓶颈，直到今日得到真武传承之后才算是将之解决。
但尽管如此。
一道道疑惑还是萦绕在宁奇脑海。
这有毒之物什么？来自何方？为何突然融入天地当中？
他期待着答案。
听见宁奇询问，驼背老人顿时沉默下来，眼神当中有些复杂。
“他没有说错，的确是‘不可说’，因为他承受不起反噬。”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老人凝视着宁奇，“但是我可以。”
宁奇瞬间感觉到了压力。
需要承受反噬才能够说出来的真相，难怪武圣们避讳不言，漫长时间之下都没有半点记载。
他有些默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明显。
这付出的代价不小。
驼背老人拍了拍宁奇的肩膀，感慨笑道：
“你很优秀，优秀的让我都有些不敢置信，这方天地怎会诞生如此仙葩，或许你就是那变数，变数不在那些老家伙当中，而在于你，所以……你有资格能够让我付出这代价。”
他全程观摩了宁奇的闯关。
那等悟性简直离谱，现在都心中惊叹，在他漫长的生命当中，从未见过如此妖孽之人，他什么样的仙种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先天体质没有看过，但是像宁奇这种悟性的，真没见过。
老人仰望阁顶，似乎要望破天际，他的声音逐渐沉重：
“此乃……命毒！”
命毒！
这名字顿时让宁奇精神一震，几乎是瞬间，他就发现，旁边的老者气息以惊人的速度萎靡下去，本就稀疏的头发又脱落几根，原本佝偻的腰更是要以垂直着驼下去一般。
他心中一紧，连忙搀扶住老人，想说些什么，却被老人摆手止住。
“命毒，乃寿命之毒，融于灵气当中，便与之一体，无法根除，此乃规则之毒，非武圣能解。凡炼化灵气入体者，命毒侵入，则寿元枯竭，灵魄皆消。”
老人的话语虽平静，但却振聋发聩。
宁奇心底泛起波澜。
寿命之毒，说的是命毒的效果。
规则之毒，说的是命毒的力量本质。
规则，这是宁奇暂时无法企及的领域，光是这两个字就已经让他有些呼吸凝滞。
驼背老人身上冒出一股浓烈的生机，在抵御着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反噬，他的气息忽上忽下，如同过山车，宁奇连忙问道：
“古之武圣，皆中命毒，因此寿元枯竭，只能借助种种手段苟活于世？凡中命毒者，受规则之束缚，不能对他人言，否则将遭命毒反噬？”
老人点头，声音低沉道：
“命毒出现之时，诸圣陨落，天地同悲，好在有一些惊才绝艳之辈找出缓解之法，就是我刚才交给你的那篇秘术，乃是一代代人将之完善，虽然达不到彻底破解命毒的地步，但也可以降低影响，不至于晋升武圣之后立马寿元枯竭。”
“不过，命毒和灵气一体，一阴一阳，随着你修为日深，寿元也会越发干枯，世间多少英才，皆饮恨于此，无法更进一步。”
宁奇顿时明白。
这些归来的古圣是何等厉害。
只怕曾经都是闪耀一个时代的绝世天骄，镇压同辈，但即便如此，在命毒的压迫之下，也不得不动用种种法门秘术来苟延残喘，活到现世。
“如此看来，古圣们的种种手段应当是为了尽可能削减命毒的影响，否则他们早就已经陨落。”
诸多疑惑一一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