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太后又不动声色摸了摸自己稍显红肿的朱唇,若不是她实在受不了,怎会深尝不止?
这玩意儿虽然心理上很舒畅,但毕竟有违太后身份,不太雅观。
赵无眠起身来至太后身后,小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后自个坐在梳妆台前,自镜子中欣赏着这位当今大离身份最为高贵的女子凤躯。
“哼!”太后娇嗔瞪了他一眼,小手在他肩膀轻拍一下,“再不快些走,可就真要暴露了。”
“一完事太后就赶我走,我难不成是太后的炉鼎,用之即弃?没有一点情意?”
赵无眠望着镜中太后,不由抬手托起,重量不轻,五指凹进。
太后紧咬下唇,嘟囔一句‘药渣才对’,便瞧赵无眠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大腿,正对着镜子,微微用力。
太后羞于抬眼,不敢看镜,小脸靠在赵无眠的肩膀上,熟美俏脸虽不见什么羞意,却也是美目闭上。
“你就作践本宫吧。”
“太后真漂亮。”赵无眠欣赏着镜中人,诚心诚意道:“这次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绝非溜须拍马,哄骗太后。”
昨晚夸太后的脸漂亮,今早夸的不是脸……但也是真好看。
“哼……都肿了,这段时间,本宫可不敢再和圣上沐浴,否则定要被发现不对。”
赵无眠眼看洛湘竹都已对朝烟老实交代,不免问:“娘娘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朝烟?这事也不能瞒一辈子。”
太后美目微转,也在犹豫。
目前朝廷正在紧锣密鼓准备赵无眠与洛朝烟的婚事,所以现在太后只能算勾搭王侯,私养面首,只不过这面首刚好也是天子的意中人。
但一旦完婚,这性质可就变成私通皇后,正儿八经秽乱后宫,若消息走漏,洛朝烟的颜面可就荡然无存,要被天下嗤笑的。
“最好是赶在你与天子完婚前,可这事,唉,如何开口……”
太后美目微转,想琢磨个法子,但一时之间也没什么思路,便轻叹一口气,转而道:
“你今天准备去曾冷月见萧远暮?”
“恩,她此前一直待在宫里……没和你们起什么冲突吧?”
太后娘娘抬手轻挽着自己如墨长发,语气幽幽,
“冲突自是没有,你失踪那会儿,本宫和天子哪有心情在乎萧远暮?她就是把我们两人偷摸杀了,派人用易容术偷天换日,怕是都没人知道,我们也不甚防备……”
“抱歉,失踪了这么久也没回个信儿。”
赵无眠在南诏昏迷了一个多月,肯定轮不到他错,谁都没错,只是这种事总得给太后和洛朝烟一个交代。
太后轻轻笑了几声,捧起赵无眠的脸主动亲了下,后道:
“刚开始本宫总觉得萧远暮要一言不合将你带走,哪怕你不愿,她也会用强硬手段,所以才处处与她针锋相对……
但如今看来,倒是本宫错会了她,我们一块在宫里生活了几个月,细细斟酌,她也算是个不错的人……恩,当你的小妾,给本宫和天子端茶倒水定然很好。”
赵无眠听前半段还以为太后要主动和萧远暮和睦相处,正值欣喜,此刻听完才无奈一笑。
“太后愿意让远暮当小妾?比起最开始你们恨不得一见面就打起来,算是进步,看来我还得多失踪几次。”
太后拧了下赵无眠的脸,没什么力道,小手蹭在脸上反而软滑细腻。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太后便情不自禁,小手下放。
“嘶——”赵无眠轻吸一口凉气,“娘娘这是……”
太后靠在赵无眠的肩上,动作轻柔,语气却是极为冷冽。
“本宫难道会让你养锐蓄精去曾冷月那等风尘之地?”
“刚才娘娘还催我走。”
“没办法,和你说几句话,本宫就心软,谁让本宫被侯爷迷住了呢。”
说着,太后转过身,跨在赵无眠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娘娘方才还说了再继续要见血……”
“见了血也是你心疼,心疼死你。”
太后娘娘步步紧逼,言辞犀利,忽的腰肢前后轻扭,让赵无眠不免无奈道:
“娘娘逼这么紧啊。”
“不多逼逼侯爷,等你下次离开京师再回来可不知是什么时候,中秋早就过去了,这团团圆圆的节日,咱们都没赶上……”
听着这稍显委屈的话语,赵无眠道:
“只要人在,哪天都是中秋,我死里逃生回京一趟,干脆庆贺一二,吃顿团圆饭,也就算过中秋了。”
太后娘娘目含春水,紧咬下唇,闻听此言,一言不发……已是没力气说话。
叽叽喳喳——————
天色渐明,晨风徐徐,秋鸟落在宫内枝头,叫个不停,听着嘈杂,但一想到赵无眠安然回来,洛朝烟也只觉嘈杂鸟声听着悦耳。
洛朝烟与洛湘竹坐着步辇,行于御道,她身着玄赤龙袍,打扮依旧华贵,小手撑着侧脸,与洛湘竹聊天,却是抱怨。
“天子这位子真不是人坐的,朕这段时日癸事总是不规律。”
洛湘竹闻言只是柔柔一笑,姐妹两又没深仇大恨,洛朝烟更不是心胸狭隘的愚妇,昨晚自是没如何为难洛湘竹,只是问了许多洛湘竹与赵无眠在鹤拓的事,满足好奇心。
太后一直迟迟不敢告诉她关于赵无眠的事,也只是心底有愧,而不是真怕与洛朝烟反目成仇之类的。
晚秋的晨风吹起发丝,不冷不热,很是舒适。
御道上,宫女们围在一处坤宁宫院前,窃窃私语。
洛朝烟柳眉轻蹙,唯恐让洛湘竹看了笑话,难得发了次火,语气稍冷,“你们在做什么?”
宫女们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谢罪,却见赵无眠正手持横刀,在坤宁宫的院中练武,速度不快,便是她们也能看得清楚。
面上出了些汗,刀法让人看不懂,却赏心悦目,威风凛凛。
洛朝烟没心思教训这些小宫女,她想起了当初赵无眠在小西天山上一边练武,她坐在一旁撑着小脸看的往事。
小西天那会儿,距离现在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可洛朝烟只觉恍如隔世,眼神恍惚。
洛朝烟轻轻抬手,步辇放下,她轻提裙摆,缓步走进坤宁宫,好奇问:
“你不是有奈落红丝吗?怎么如今还要亲自练武?”
赵无眠动作未停,依旧练刀,口中则道:“奈落红丝与现实虽然一般无二,但我总想在现实中练练手感,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
赵无眠一刀挥出,劲风吹得院中老树枝丫乱颤,落叶纷纷。
“回京后,太过懈怠,长此以往,消磨心智,我得自律。”
这是实话,赵无眠觉得自己太过沉浸在太后的温柔乡里,不免心有危机。
天赋与奈落红丝会给他冠绝江湖的武功,却不会给他居安思危与坚韧不拔的意志心性。
洛朝烟噗嗤一笑,“你明明昨晚才回来,今天就有危机感?”
“防患于未然……而且只是练会刀罢了。”
洛朝烟并未再说什么,让宫女给自己和洛湘竹上了杯热茶,便轻抚龙袍下摆,坐在院中落叶上,双腿屈起,好似外出郊游的邻家小妹妹,倒是很惬意。
皇室人丁稀落,用餐一般都在坤宁宫,洛朝烟来此是想找太后与赵无眠一起吃过早膳后便去上朝。
赵无眠一般回宫,不是住在浮墨殿,就是住在坤宁宫侧殿,洛朝烟昨晚走的急,也不知赵无眠住在哪儿。
此刻看着赵无眠练刀,她轻抿一口茶水,稍显慵懒想道:
让臣子在殿内再等一会儿好了,或者她待会儿吃早膳时吃快些。
洛朝烟又看了眼身侧的洛湘竹,她端着茶水,没她这般随意,端端正正站在树下,美目盯着赵无眠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朝烟笑着对她说:“以前在小西天,朕常看他练武,现在太忙,倒是很少再这样了。”
洛湘竹回过神来,浅浅笑了下……她倒是经常看赵无眠习武。
路途中,赵无眠多次尝试修炼烛九天的玄天琉璃身,练没练成洛湘竹不知道,只知赵无眠总是动不动拿刀往自己身上砍,经常吓得她小脸煞白,赵无眠却是乐此不疲。
显然就是喜欢逗弄洛湘竹。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很长,兴许很短,等洛朝烟喝完两杯茶,赵无眠才干净利落收刀入鞘,已是全身出汗。
以赵无眠的体魄,只是练刀不可能出汗,他明显有自己的法子。
“来人,给侯爷上凉茶……”
洛朝烟话音未落,便瞧洛湘竹上前几步递上自己的茶杯,赵无眠一股脑咕噜咕噜喝下,洛湘竹又从袖中取出手帕,准备为他擦汗。
洛朝烟盯着两人看。
赵无眠早已习惯让湘竹妹妹擦汗,此刻注意到洛朝烟正看着,便自己拿过手帕。
洛朝烟稍显不满的心情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在看赵无眠擦汗。
赵无眠撩开头发,擦着额头,又抬手拉开衣领,擦着脖颈。
不止洛朝烟在看,坤宁宫外很多宫女也在看。
洛朝烟不是在乎外表的肤浅女子,但自己喜欢的情郎俊秀清隽,有时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也会让她看得痴迷。
“听太后娘娘说,中秋没能吃顿团圆饭,让她很是难过……今晚圣上能不能露两手,炒个菜,我好久没尝圣上的手艺,着实嘴馋。”
赵无眠将手帕一扭,汗水哗啦啦落下,他朝洛朝烟提议。
“好啊,你想吃些什么?”
洛朝烟回过神,注意到自己居然看痴过去,有些局促起身,将茶杯随手递给宫女,但那宫女还在盯着赵无眠看。
她眼神一冷,宫女连忙双手捧着茶杯下跪俯首,瑟瑟发抖。
洛朝烟收回视线,“你下次不许在这么多人面前练武……再练一会儿,后宫都得瘫痪。”
“我其实是故意在圣上和郡主面前练武耍帅。”
“花言巧语……”洛朝烟负手走进坤宁宫,口中则问:“你待会儿打算干什么?”
坤宁宫内,门窗大开,还点着香炉,香雾袅袅,没什么古怪气味。
太后娘娘也早已起床,正身着火红凤裙在梳妆台前打扮,神情稍显疲惫,好似昨晚没睡好,但偏偏不知为何精气神很好,熟美俏脸似是都泛着一层微光。
“去曾冷月一趟。”赵无眠紧跟着走近。
洛朝烟驻足,回首看他,“去找萧远暮。”
“恩,她肯定也等急了。”
洛朝烟稍显不高兴,龙袍下的靴子在地砖轻碾了下,小声‘哦’了下。
萧远暮不曾用强硬手段逼迫赵无眠与朝廷恩断义绝,洛朝烟自然也不会想方设法逼迫赵无眠与太玄宫划分界限。
谁先用了强硬手段,谁就是‘坏女人’……两女似乎在这方面达成了共识。
都想用自己的好留住赵无眠,但可惜,洛朝烟发现萧远暮貌似也是‘好女人’。
她此前相思成疾,重病缠身,萧远暮居然都没动什么谋国的歪心思。
她知道,萧远暮是顾及赵无眠。
两女都一样,若非赵无眠横在中间,她们早便杀得血流成河,势要分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