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谁谈恋爱啊 第225节

  也不知自己脱肚兜时,他瞧见没有,自己和寻常女子好像是不同的,貌似只有她是凹陷……唉,自己想什么呢?

  图尔嘎也觉得单挑的可能性不大,但赵无眠却偏头对慕璃儿道:“孟婆也不知藏在什么地方,我们打斗间很容易被她找到空隙偷袭……我和这家伙打,劳烦师父多注意四周,替我掠阵。”

  就躲在不远处一栋房檐上的孟婆:“……”

  这家伙脑袋倒是敏锐,这时候居然都没忘了防备她,不愧是把洛朝烟推上皇位的未明侯。

  慕璃儿柳眉轻蹙,但琢磨少许也是此理,她便淡淡拔出长剑,运起此间剑的法门注意周围,时刻准备出手。

  以她的实力,要说打败孟婆那是不可能,但接她几招,让赵无眠不至于毫无防备被偷袭,那是轻轻松松。

  图尔嘎心底瞬间轻舒一口气,单挑,他不虚武魁以下的任何人,这赵无眠才进窥天人多久啊?连一个月都没有。

  反观他天人合一后可是在中原江湖历练两年,积累良多,对自己的武道感悟极深,更是自创一门刀剑合一的武学,隐隐摸到了沟通天地之桥的门槛。

  若能挟持他,或是找个机会遁逃……总之既然是单挑,那就有生路。

  但图尔嘎心底更多的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兴奋与桀骜。

  赵无眠绝对称得上中原第一武道天才,而图尔嘎也是草原第一天才。

  赵无眠是洛朝烟身边近臣,关系不似常人,而图尔嘎乃草原实权掌控者乌达木最骄傲的儿子。

  两人也算对位,本该有所一战。

  赵无眠与图尔嘎彼此相距不过三十步,这个距离,以两人的武艺算得上转瞬及至。

  图尔嘎右手刀,左手剑,刀横胸前,剑落腰侧,摆了个赵无眠没见过的架势,他站在雨中,先向前小跑几步。

  踏踏踏————

  图尔嘎长靴踩过积水,旋即速度猛然拔高,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左手长剑平举身前向前直刺。

  幽深巷中寒芒一闪而过,长剑周身的雨点化作水雾,乍一看,宛若烟雨朦胧,缥缈梦幻,但其中暗藏杀机,剑尖距离赵无眠心口已经不足两步距离。

  这距离长枪根本施展不开,只能后退。

  单剑近枪!

  慕璃儿眼神一眯,“我剑宗的燕云剑决?这是偷学而来,还是有细作!?”

  图尔嘎不知赵无眠为何会右手刀,左手枪,天底下从没这样的武艺,这两样兵器的武功根本没有任何共通之处……但和大枪打贴身白刃战,总归不会错。

  他一刀一剑,赵无眠一刀一枪,所以照理说,赵无眠该拉开距离才更能发挥兵器优势,因此赵无眠是该后退才是。

  但以图尔嘎的武功,一旦赵无眠后退,他两柄兵刃自可如疾风骤雨攻去,不给赵无眠留半点喘息之机。

  可赵无眠却不退反进,昏暗街巷中好似一缕白色飞羽飘过,横刀瞬间出鞘,拔刀之际,蓑衣向后微鼓,露出赵无眠蓑衣下的青衫。

  碍于距离,无法完全挥刀,赵无眠便手腕猛然一抬,竟是用刀柄‘铛’得弹在剑身上。

  与此同时,大枪向图尔嘎的侧腰猛甩而来,力道之大,枪身在空中已经近乎弯成了长弓,枪尖在雨幕瞬间砸出一个巨型空洞。

  不过图尔嘎右手刀与赵无眠的左手枪刚好在同一方向,因此他冷笑一声,长刀抬起便架在枪杆之上。

  像长枪这种抡圆了砸过来的招式,明显遵从‘甩鞭效应’,也就是在末端的位置,速度更快,力道更大。

  图尔嘎不知这名词,但这种实战经验自然不会欠缺,提刀架在枪杆靠后的位置,不仅吃力更少,还能直接顺势削掉赵无眠的手掌。

  他眼底出现一丝冷笑,赵无眠要么手腕被削,要么就得弃枪来躲。

  图尔嘎的应对方式没有半点问题,抬刀架住枪杆后,他正欲滑刀砍手,但胸前却一阵发凉,浑身汗毛竖起,却是赵无眠用刀柄弹开长剑后,手腕向上一翻,横刀自下而上砍向他的胸膛……长枪只是佯攻,横刀才是杀招!

  相距太近,图尔嘎无处可退,算得上空门大露,当即毫不犹豫收敛长刀的力道,以武功山的太极之意,引长枪力道为所用,将他的身形向侧方狠狠甩飞出去。

  横刀按着原来轨迹滑过,却只在图尔嘎的胸前划出一道血痕。

  乍一看,就像图尔嘎被赵无眠一枪砸飞,但落在慕璃儿与孟婆眼中,心底都是惊讶几分……这图尔嘎号称草原第一天才,名不虚传,剑宗剑决,武功山太极意,乃至这种临场反应,都没有一处能挑毛病,不愧是乌达木的儿子。

  图尔嘎本就是借力而出,因此向侧方砸去后,长靴在地面轻点几下便缓去力道,但身形还在向后飞掠,并未站稳之际,便看赵无眠一刀砍出后,右手猛甩,横刀便脱手而出。

  横刀宛若离弦之箭,在空中画出一道圆弧,雨幕间出现一道整齐白线。

  铛————

  图尔嘎挥剑架在横刀上,火星四溅,横刀瞬间高高飞出,但受此力道,图尔嘎已经快站稳恢复重心的身形又是不免向后飞出两米。

  没有站稳,自然就该趁他病要他命。

  赵无眠身形拔地而起,在一处围墙猛然踏过,围墙瞬间倒塌,他则宛若猎鹰捕兔,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朝图尔嘎直冲而去。

  被磕飞的横刀还未飞出三米距离,便自赵无眠的耳边擦过,他左手宛若长枪枪杆尾端,右手向后抬起,恰好到处握住横刀刀柄。

  “喝!”

  赵无眠爆喝一声,整个人宛若陀螺在空中回旋两圈半,长枪与横刀撞碎雨幕,无数雨点以两柄兵刃舞动的方向向外激射,数颗砸在地砖围墙上,竟是打出了几颗小洞。

  图尔嘎眼神错愕,这卸去力道的反应已经极快无比,但赵无眠竟是比他还快一步攻来!?

  他无处躲避,只得刀剑合击,额上青筋暴起,咬牙抡圆兵刃,几乎是压榨了全身气力,砸在率先落下的长枪上。

  这次可是枪尖砸下,漫天雨幕好似当场静止。

  铛——————

  三把兵刃率先相接,还在白露街的人群被这声爆响猛然惊醒,茫然看去,还以为是打雷。

  图尔嘎长靴距离地面本来还有几寸距离,如今直接被这气劲压得双足插进地砖之内,宛若踩进了黄油毫无阻碍。

  但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横刀便紧随其后,劈碎雨幕,再度砸在图尔嘎的刀剑上。

  铛————

  图尔嘎的虎口瞬间爆起血花,双臂衣袖已经寸寸开裂,露出肌肉虬结的双臂。

  无匹劲风向四周宣泄而去,赵无眠下巴上用以固定斗笠的细绳崩裂,斗笠向外飞去,他身上的蓑衣则如刺猬般向后鼓动。

  图尔嘎只觉自己好像在以人力撼山,根本没有半分将兵刃推上去的感觉,削力都难削,喉间发甜,差点吐出一口血,明显是受了点内伤。

  再硬顶下去,他整个人都得被赵无眠砸成肉酱,当即反应极快,用太极意将赵无眠的兵刃向他的身侧牵引而去,同时上半身向反方向探去。

  轰!

  兵刃落在地上,地砖龟裂砸出一个坑洞,地面上的积水混杂着泥土向上震去,一片泥泞的地面居然当场成了干地。

  孟婆趴在屋檐上,挺翘臀儿与腰肢构成一个极为夸张的弧度,身为胡人,天赋异禀,远超绝大多数中原女子。

  她望着赵无眠,野猫似的碧绿眼眸异彩连连,这武艺虽然还不是她的对手,但也足以让她正视几分……孟婆在心底猜测,若她与赵无眠正面厮杀,虽然肯定能赢,但绝不可能赢得轻轻松松,至少也得拿出五成以上的实力。

  这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孟婆也不是武魁之耻,她的武艺就算是在圣教中也是数一数二。

  而此时长枪过长的缺点再度显露,手握枪杆尾端高高砸下,难免距离地面更远,因此赵无眠还身处空中,需要不足半秒的时间落地。

  图尔嘎双手发麻,刀剑更是被赵无眠压在地底,但他敏锐捕捉到了这不足半秒的机会,毫不犹豫放弃刀剑,转而右肩顺势向前猛撞。

  这个距离,赵无眠根本没处躲,因此一记撞城般的铁山靠便正中赵无眠的胸腹……以图尔嘎的筋骨,这一撞下去,都得将寻常宗师撞成血雾,就算是赵无眠,也定然是肋骨尽断,内脏受损的结果。

  赵无眠心底稍显吃惊,愁满江,宁中夏,李京楠,鲜于晨,没有一个人的实力能比图尔嘎高……眼前这戎人应当是自赵无眠进窥天人后所打过的最强之敌。

  半残的乌达木不算。

  慕璃儿美目瞬间一冷,差点就要忍不住出手。

  但图尔嘎一靠下去,顿觉软绵绵,根本没有吃力的感觉,赵无眠也没被他顶飞,反而是长枪接触的地面再度炸开……他很熟悉,这不就是武功山的太极与削力吗?

  图尔嘎心底一凸,暗道坏了,却看赵无眠的蓑衣瞬间寸寸开裂,胸前的衣襟也是破了个大洞,可见内里已经淤青的皮肤,但却没有被他撞飞出去,而是抬脚印在图尔嘎的胸前。

  赵无眠会太极,难道图尔嘎就不会吗?他眼神一冷便要和赵无眠比上一比,但下一瞬他的眼底便浮现浓郁的错愕与惊悚。

  两人同用太极较劲,而图尔嘎脚踏实地,所谓力从地起,本该占上风,他整个人却是宛若离膛炮弹向后猛然倒飞,撞碎了两栋房屋。

  赵无眠虽然也被甩了出去,但不过是向后飞去三丈距离便脚步在地面轻轻一点,潇洒卸去力道落地。

  不过他当时身在空中硬吃一记铁山靠,唯一削力的途径就是触地长枪,便也没卸多少,还是难免断了几根肋骨。

  但他心底反而兴奋起来,自从进窥天人后,总算是有个能让他痛痛快快打上一场的敌人。

  他一甩手中长枪,朝房屋倒塌的方向微微颔首,嗤笑一声:

  “草原第一天才?不是很猛吗?不是还想把我师父绑草原生娃娃吗?就凭你也配?我师父就算婚配也轮不到你们这种塞外啃草的野种,我还差不多……”

  慕璃儿面无表情,权当是赵无眠打嗨了再说些垃圾话搞图尔嘎心态。

  而不远处的沈湘阁动作稍微一顿,不等白狼缓口气,却看她的攻势愈发凶猛,就跟暴揍渣男似的。

  孟婆则沉吟几分,低声道:“太极意竟如此优秀?虽然还比不得归一与归元老道士,但火候也是极为不俗,再练几年,这太极意恐怕就是当世前三……就是看上去不太对劲啊,不是正宗太极?这难不成是他自己琢磨的?”

  赵无眠的太极与削力明显远强于图尔嘎。

  图尔嘎天赋再高,顶多也就学了不足两年,大概率还是用实战自己琢磨出来的,算是野路子,而赵无眠虽然也是自己琢磨出的野路子,但胜在用奈落红丝多修炼了好几年。

  眼看自己竟是落于下风,图尔嘎也是高傲之辈,只觉自己的武者自尊被赵无眠踩在地上反复碾压。

  我进窥天人比他早两年,他天赋好,难道我天赋就差了?凭什么我就落了下风!?

  我那两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我这两年历练又算什么?

  房屋塌陷,残喘碎石还未落地,图尔嘎便吐了口血水,眼眸布满血丝自瓦砾中央猛冲而来,速度之快,在雨幕中已是拉出一条水雾,冲至方才的坑洞前,是要先捡兵刃。

  但赵无眠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意,运起摘星换月的轻功便眨眼间出现在图尔嘎面前,在他未捡起兵刃之前,长枪在雨中甩出一串细密水雾,横扫而过。

  但图尔嘎压根就不是为了捡兵器,他只是为了给赵无眠这一错觉,有意为之,因此长枪横扫前,他早有准备,上半身向后猛然一仰,枪尖仅仅削断了他几缕发丝。

  躲开此枪,图尔嘎双足猛踏地面,身形暴射而起,一记炮拳便朝赵无眠的心口砸去。

  拳风带动的余波,将周围墙壁与地砖冲得浮现无数裂痕。

  但赵无眠一枪扫去,横刀便紧随其后。

  图尔嘎瞧见眼前横刀,心底想的却是……哦,原来赵无眠一枪一刀,就是为此,长距离有枪,贴身战有刀,不过他明显也还在琢磨两种兵刃的协同作战能力,因此两柄兵刃配合间还算生涩,也没什么协同。

  所以他是在拿我当练武对象……

  我把他当大敌,他把我当木桩练武!?

  图尔嘎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燃起,但虽然怒火中烧,可战斗间还是保持着冷静。

  图尔嘎左拳向前猛踏探出,手腕与横刀相接,却是发出金铁交击之声,赵无眠眼神轻眯,只看他左手带着个不只是何材质的护腕……这护腕居然能挡住无恨刀,料想也是质地不俗。

  左手挡住横刀,右拳便猛然砸在赵无眠的胸膛上,两人随手一击,便蕴含太极之意,但即便削力后,赵无眠还是向后倒飞,砸碎一面围墙。

  但他身形刚从瓦砾中飞出,赵无眠便凌空扭转身子,双足在墙上重重一踏,横刀直接入鞘,转而双手持枪,长枪与赵无眠的身体,以及地砖,近乎成了一条平行线。

  天罗枪!

  咻————

  枪随身走,宛若离弦之矢,眨眼间枪尖便出现在图尔嘎的心口之前。

  当初的归守真人,就是死在了这一枪下,但图尔嘎可比归守真人强大数倍不止。

  “喝!”

  图尔嘎怒目圆睁,满是鲜血的双手猛然合十卡在枪身上,身体宛若泰山纹丝不动,但他的长靴却印在地砖之下,旋即不受控制向后滑去,不过两丈距离后,他的长靴便被磨损消失,赤脚在地上留下两条血痕。

  但图尔嘎还没彻底卸去长枪力道,却看赵无眠居然忽的松开枪杆,转而右手探下腰后。

  呛铛——————

  一抹白芒瞬间在街头浮闪而过,江湖最快的摘星刀,却是以挽月弦的路子,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斩向图尔嘎的脖颈。

  此刀没摘星刀快,也没挽月弦诡,却恰好融了两刀之特点。

  图尔嘎眼神惊悚,脚步向后猛踏,横刀便在他的脖颈划出一抹血痕,血珠飞溅,只消再往前不足一寸,他就得被赵无眠一剑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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