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谁谈恋爱啊 第209节

  不过苏小姐若不愿,那他就一定不会去做对不起她的事……他比谁都喜欢这个为了他而鼓起勇气,脱去衣服,第一个上他床的姑娘。

  离开面馆,回到剑宗分舵,江雨泽和他打招呼,并未有什么异状。

  他回到江雨泽为他准备的别院,坐在窗前,透过窗户看雨,一边整理自己所用武功,尽快找到自己的武学之道,一边等着那位苍花楼女弟子上门。

  此时,院外传来敲门声。

  赵无眠以为是苍花楼的女弟子到了,从桌边拿起油纸伞,撑着伞,踩着积水,打开院门。

  但院门外,是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容貌谈不上秀美,只是气质很乖巧。

  “你是?”

  女子一手撑着伞,朝赵无眠行了一礼,“侯爷,奴婢是杨家的丫鬟,是小姐让我来找您的。”

  “沈湘阁?何事?”赵无眠稍显疑惑,他不是已经写信让她别插手这事了吗?还是说,她还在生气,嫌赵无眠不先去杨家安慰她?

  赵无眠觉得是后者,在他看来,沈湘阁还是比较有小姐脾气的。

  “转眼快要入夜,小姐已经吃了晚饭,宴中有驴肉火烧,小姐说,来的路上便听侯爷提起过常山的火烧,便让奴婢为你送来……还热乎着呢。”

  赵无眠微微一愣。

  便看丫鬟举起另一只手提着的饭箱,还未打开盖子,便有一股香气入鼻的味道自箱内传来。

  赵无眠下意识接过饭箱,打开木盖,热气混杂着香味便涌进鼻尖,巷子内,用油纸包着两个火烧,看肉质与用料,明显与赵无眠在街边买的火烧不是一个等级……旁边还放了个小木壶,打开壶嘴,里面是用来解腻与解渴的白粥。

  赵无眠望着饭箱,一时无言。

  丫鬟改为双手撑伞,口中小声道:“小姐还说,让侯爷来了常山,便不要总想着公务,还是多走走停停,赏景吃饭,多休息些,别累着自己。”

  专门送来的驴肉火烧也好,丫鬟传达的话也罢,一切的一切,都让赵无眠心底感到一股难言的温热。

  此前,他还信誓旦旦,如果沈湘阁脱光了衣服站他面前,他也不为所动。

  如今他觉得,这句就是放屁。

  “放屁。”赵无眠下意识对自己说。

  丫鬟歪了歪小脑袋,“侯爷……不喜欢吃火烧?”

  赵无眠反应过来,摇摇头,朝丫鬟露出笑容,“不……告诉你们小姐,我只是觉得这火烧太甜了,而我最近的生活又太好,配不上这甜。”

  丫鬟望着赵无眠的笑容,小脸不知怎的红了几分,等听完这话才反应过来,掩嘴轻笑,“侯爷,火烧不是甜口的。”

  “那倒是我说错了。”赵无眠咬了口火烧,微微一笑,

  饼子酥脆,驴肉鲜美,但都比不过赵无眠心底的甜味。

  ……

  杨府内,沈湘阁穿着红裙,坐在廊道的椅前,望着院中在雨幕下娇艳欲滴的各色花卉,手里捏着赵无眠为她寄来的信。

  她对剑宗分舵与侦缉司谁在说谎,没有半点兴趣……反正与她无关,赵无眠自己会处理。

  那丫鬟来到沈湘阁身后,行了一礼,“小姐,饭箱送过去了。”

  “嗯。”沈湘阁淡淡发出一声鼻音,问:“他说什么了?”

  “侯爷说,放屁。”

  沈湘阁微微一愣,蹙眉看来,“本小姐好心当了驴肝肺?给他送吃的,他还骂我?本小姐还没找他事,他倒先觉得本小姐蛮横无理,不该生气不成?”

  丫鬟连忙俯首,被沈湘阁愠怒的俏脸吓得娇躯一抖,口中继续道:“不,不是的,侯爷后面还说,是觉得这火烧太甜了,而他最近的生活又太好,配不上这甜。”

  沈湘阁脸上怒意散去,沉默几秒,又转而化为笑意,“是吗……下去吧。”

  “遵命。”

  等丫鬟离去,沈湘阁才缓缓起身,抚平裙角,抬眼望雨。

  片刻后,一个黑影自杨府内闪出,她做苍花娘娘的打扮,去了一栋青楼后的别院……此地乃是苍花楼在常山的分舵。

  分舵弟子瞧见苍花娘娘,皆是不可置信,俯身行礼。

  此地的分舵舵主小声问:“娘娘,您怎么来了?”

  “本座去何地,需要向你们汇报?”

  “不,不是……请娘娘恕罪。”分舵舵主是一位二十多岁的熟美女子,面容姣好,很有纯欲感。

  苍花娘娘在太师椅前坐下,当即有弟子敬茶,她轻轻抬手,口中问:“常山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

  苍花娘娘一般是不会关注某个分舵的事……苍花楼的分舵何其多也,若是事无巨细什么都给她说,那她干脆也别习武了,和洛朝烟一样找个处理公务的地方,一钻就是一整天。

  所以她的确不知常山这地界发生了什么。

  分舵主依旧俯身,恭敬道:“本宗那边,听闻燕王疑似知道绛铢玉的消息,因此想挟持洛湘竹,正好副阁主途径常山,便打算在此地布下天罗地网,引慕璃儿与洛湘竹来此,一举拿下。”

  “副阁主?”苍花娘娘柳眉轻蹙。

  幻真阁一共就三个武魁,阁主,佟从道与苍花娘娘。

  苍花娘娘负责维系幻真阁的江湖威望,一般有什么脏活都不会让她干,但单靠佟从道,有时也便显得力不从心,人手不足。

  但有一人,战力可以勉强比肩武魁,名为鲜于晨,出身苗疆,当初赵无眠在京师杀的那位白袍文士,就是鲜于晨的真传弟子。

  鲜于晨此人,苍花娘娘其实见过,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拳法,刀法,枪法,无一不精,乃是幻真阁二十多年的护法。

  因感悟九钟,意图沟通天地之桥突破,结果失败,差点走火入魔……后来离开幻真阁,去江湖寻求机缘,十五年前才回到幻真阁。

  虽然还是没沟通天地之桥,但据说得了机缘,学了门可以让实力短时间内倍增的武功,战力不俗,可以说是‘一炷香的武魁’。

  一炷香后,就得蔫。

  苍花娘娘没想到他居然来了常山。

  “他们具体是何布置?”苍花娘娘问。

  “赵无眠来了常山,他们想让我们派一名女弟子,乔装成剑宗分舵的弟子,双修鱼水,惑乱心智,借此生擒他。”

  苍花娘娘微微一愣,“双修鱼水?”

  “是。”

  她的脸色当即一沉,“谁去?”

  “我。”

  “这件事,本座自有定夺。”苍花娘娘起身就走,而后想起了什么,对分舵舵主道:“你,去抄十遍楼内戒律。”

  “啊?”

  “嗯?”

  “……遵命。”

第209章 你是沈湘阁

  窗外密雨垂洒,还未雨疏风骤。

  屋内点着灯,赵无眠独自坐在桌前,望着手中的紫色手绢,将心神没入奈落红丝中,即便已经用了许多次,但回溯的法子,他还是没有完全掌握……根本控制不了回溯的具体时间与方向。

  赵无眠轻叹一口气,他心想这该不会是因为他没有沟通天地之桥的缘故吧?他是欠缺了什么呢?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是谁呢?

  他想起元宵宴上,太后问他的父母是谁……赵无眠也想知道。

  沙沙————

  窗外传来异动,赵无眠淡淡抬眼看去,一只白猫站在院中的树下躲雨,它浑身湿透,凸显出干瘦的身形,此刻正举起前爪舔毛,瞧见赵无眠看来,它歪了下头,玻璃球似的眼睛看了赵无眠一眼,便自顾自收回视线。

  这只猫让赵无眠想起了观云舒。

  “进来避雨吗?”赵无眠朝猫喊道。

  猫不搭理他。

  赵无眠自语道:“别说它能不能听懂人话,就是白猫,本身也是听力障碍。”

  赵无眠起身,自身旁拿起油纸伞,撑起伞,冒着雨,来到树下,蹲下,而后将伞面倚着树桩斜斜立起,挡住自树冠缝隙落下的稀疏雨点。

  白猫又看了赵无眠一眼,然后‘喵喵’叫了一声。

  “少剑主喜欢猫?”赵无眠还未起身,耳边便传来一道温婉的声线。

  赵无眠眉梢轻佻,回首看去,却见一位身着剑宗弟子服饰的姑娘,一手撑着花伞,一手提着灯笼,站在雨中,好奇问。

  这姑娘单看面容,年岁不过二十岁,容貌精致,眉梢眼角总是带着笑意……即便赵无眠压根没见过这个女弟子,但看她的第一眼,心底便没由来升起几分亲近之意。

  是苍花楼的女弟子吧。

  至于心底的亲近,或许是她们的功法原因……魔门妖女会这些本事,并不稀奇,否则拿什么祸乱江湖?

  果不其然,随着这名女弟子的出现,别院外便有人鬼鬼祟祟,疑似偷听。

  那人的气息极淡,倘若不是赵无眠学了此间剑,又天人合一,感知已经今非昔比,恐怕还真不知他在偷听。

  那就陪这妖女演一演吧,先确保他们不起疑心,才方便潜入幻真阁分舵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念头在赵无眠的心底一闪而过,他便长身而起,拍了拍衣角,微微摇头,“哪有什么喜不喜欢,只不过随手之举罢了。”

  女弟子掰着手指,如数家珍,道:“随手之举?少剑主的‘随手之举’,可是不少,弟子也时常耳闻,例如当初戎人入关,少剑主单刀立马,独挡两千戎骑,还有当初在河曲……”

  听一个魔门妖女夸自己,让赵无眠都起鸡皮疙瘩,直接摆手,问:“你是?”

  女弟子眨眨眼睛,上前一步,如玉小手探出一根手指,在赵无眠的肩膀处滑了下,而后又用掌心轻柔按捏,简单一个动作,便极具媚意,

  “少剑主一人凄苦,我便来陪少剑主聊天解闷……少剑主若是不愿,那我走便是了。”

  若是平常,赵无眠肯定要说不愿,让她洁身自好,但此刻演戏,自然不会态度如此冰冷,只是笑了笑,“那就陪我聊聊吧。”

  说罢,赵无眠直接转身,朝屋内走去。

  女弟子微微一愣,眼底里浮现几分错愕。

  这名女弟子,自然是易容过后的沈湘阁……她就是专门过来提醒赵无眠,他已经被幻真阁盯上了。

  不用传音入密,不过是觉得这很有趣罢了,只是根据她对赵无眠的了解,自己这么骚啦吧唧,应该会被他言辞拒绝……但他此刻怎么来者不拒啊?

  什么玩意儿?沈府那么多穿着肚兜,苦练床笫之术的女弟子你不要,换身剑宗弟子的衣服,你就要?

  沈湘阁垂眼打量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袍,眼神浮现几分古怪……赵无眠喜欢这调调?

  她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本小姐的容貌,在你心底,莫非还比不上这易容后的脸?

  她心底为自己感到不值……你赵无眠的床,风能上雨能入,就我沈湘阁不行?

  从树下到屋内的这段路,空无一物,赵无眠走了几步,便回首看来,“姑娘帮我撑个伞?”

  沈湘阁撇了撇嘴,快步上前,双手高举油纸伞,为赵无眠撑伞,倒是把自己的半边肩膀露在外面,嘴里低声道:

  “宁愿给猫打伞,也要自己淋雨?”

  “我淋淋雨也没什么……”赵无眠微微一顿,“而且这不是还有姑娘吗?”

  “是是是,还有我。”沈湘阁轻叹一口气。

  此刻也好,其余时刻也罢,赵无眠仗着自己对他的好,次次都冷落她,从不珍惜半点。

  但想得到什么,自然该付出点什么,自己确实不像其他女子那样对赵无眠抱以纯粹的感情,那不被重视,自然也是理所当然。

  求仁得仁罢了,只能说赵无眠这个人比较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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