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苏青绮回忆了下,往日之时,赵无眠好像最喜欢……
她弯腰脱去靴子,上了软塌,两只穿着纯白罗袜的小脚丫用脚后跟抵着床铺,修长双腿微屈,抱膝坐着,旋即探出小手,两根手指穿进罗袜准备脱袜子,继而微微一顿,歪头想了想,又不脱了。
她探出双足……旋即小脚丫便被一只手握在掌中。
苏青绮眨眨眼睛,歪头看去。
本该醉过去的赵无眠不知何时睁开眼眸,略显茫然的望着她,眼底还带着醉意,显然还没醒酒,有些分不清现状。
他醉醺醺问:“苏小姐,你这是……咦?我裤子怎么……”
苏青绮反应过来,眼神浮现不可置信与浓浓的惊悚,但动作却是一点不慢,已经探出去一半的脚丫猛然转了个方向,脚丫盖在赵无眠的眼睛上,另一只脚紧紧捂着他的口鼻,约莫是想把赵无眠给憋晕,好蒙混过关。
“唔唔唔————”赵无眠双手拉开苏青绮的小腿,喘着粗气,呼吸间的酒气极为炙热与湿润,扑在苏青绮的脚心,让苏青绮的身体当场就软了下来。
赵无眠刚想说话,旋即眉梢忍不住挑了下。
苏青绮原本以‘抱膝’的姿势探出双足,而她刚洗完澡,穿着青裙,身下就单单穿一条薄薄的裤子……
苏青绮杏眼瞪大几分,眼看无恨刀耸立更甚。
赵无眠呼吸粗重,双手顺着小腿摸去,口中微醺道:“苏小师父,怎么趁我睡觉时,脱我裤子?”
苏青绮心底一咯噔,暗道自己真傻,就应该多等一段时间的,此刻竟被抓了个现行……
她双眸紧闭,脑袋后仰在榻,侧着小脸,面带红晕,粉唇紧紧抿着,装死不说话,唯有沉默以对。
赵无眠呵呵一笑,换了个姿势,搂住苏青绮的肩膀,望着她含羞带怯的侧脸,忍不住道:“苏小姐,你真漂亮。”
“疗伤最重要……说这些作甚……”苏青绮双目紧闭,眼睫毛微颤,已经做好了被欺负的心理准备。
“让你知道这些,可比疗伤重要的多。”
“为何?”
“担心你觉得我只是馋你身子。”
苏青绮睁开一只眼睛,瞄了赵无眠一眼,而后又紧闭双眼,“你不馋吗?你手在哪儿放着的?”
赵无眠凑近苏青绮,朝她的脸上吐出一口酒气。
苏青绮‘哎呀’一声,被酒味熏的柳眉紧蹙,又换了个方向别过小脸。
赵无眠道:“你的双手小巧又柔软,每每整只手都能被我握住……我很喜欢。”
“嗯……”
“双腿也又长又直,肌肤比雪都白,细细看去,一根汗毛都没有……”
“我身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苏青绮忍不住道,继而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
寻常姑娘家都是有的,就她十六岁了都没有,那即便再等个两三年,估摸也是没有。
苏青绮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好看,便闭嘴不言。
“腰肢纤细又富有弧度,每每搂着,都让我忍不住沉溺其中……我也很喜欢。”
“嗯……你到底想说什么?”
“还有胸脯……”
“赵无眠!”苏青绮羞红了脸,眼睛水汪汪瞪着赵无眠。
“嗯……我就是想说,你身上每一处地方我都喜欢。”赵无眠搂着苏青绮的腰,忍不住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亲着她曲线优美的雪颈,“江畔村时,太原时,那会儿你教我练武……我喜欢你凑近我时,身上传来的香味儿……”
苏青绮的脸依旧遍布红霞,眼底泛起几分回忆……谁能想到,两人如今竟是发展成了这种关系……
她嗓音忍不住柔了下来,“你对我说这些作甚?”
“总觉得应该对你多说些这种话。”
“因觉得当初在京师太仓促,亏欠了我?”
“不是。”
“嗯?”苏青绮疑惑望着赵无眠。
赵无眠与她四目相对,“想和你成亲,便无时不刻不想着和你说这些话。”
苏青绮因为羞愤与紧张而略显紧绷的身子彻底软了下来,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忍不住甜甜一笑,“当真?”
“从不对你说谎。”
“那你对公主有想法?”苏青绮忽的问。
“还没想过这事儿,这段时间哪有心思想男女之事?也就是和苏小姐……”赵无眠吻住她的粉唇,口中呜咽道:“你真漂亮……”
“我又不反对……只是觉得若公主登基,为了国本,迟早也得招人入宫……那人选,除了你好像也没别人……便想知道你是否愿意……”苏青绮别开小脸,轻喘着气说道。
话音未落,又传来苏青绮的惊呼,“呀!你,你干什么!?”
“和乌达木对了一掌,内伤不轻,得尽快疗伤。”
“你这是双修吗!?”
“双修,不过阴阳二气流转,未必是要做这事儿……就算只是平时双唇相接也是可以,只不过没有鱼水那般效果好……”
“我,我知道……但你……不是那个……呀……”
西厢房之外,慕璃儿又来至院中,盘腿坐在大槐树下,端着酒坛咕噜咕噜饮酒。
耳根微动,她神情稍显古怪,低声自语:“苏小师父……怎么就这么喜欢叫‘师父’二字?”
观云舒一席僧袍,踏雪而来,姿态潇洒,来至院中,四处打量了眼,便看向慕璃儿,“赵无眠呢?”
“喝醉休息了。”慕璃儿没有抬头,默默喝酒,口中淡淡回答。
“他受了伤,你还让他喝酒?”观云舒柳眉直蹙。
“反正是喝醉过去了……你若担心,就去寻他喽。”慕璃儿朝西厢房的方向努努红唇,“他就睡那儿。”
观云舒打量了慕璃儿一眼,懒得和这只知喝酒的蠢婆娘多话,朝西厢房迈步而去。
结果走了半截,她忽的停下,杏眼不可置信地瞪大几分。
慕璃儿拍着大腿毫不客气嘲笑,“出家人~观上僧~听了这个,如今可还灵台清净否?可还不染一物否?”
观云舒小脸带着一丝微红,猛然回首,咬牙切齿望着慕璃儿,呛铛拔剑。
慕璃儿淡淡一笑。
下一瞬两女便乒乒乓乓打做一团。
深冬时节,尚未午后,空气中还弥漫着薄薄的雾气,阳光刺破雾气穿透而来。
踏踏踏——
清脆的马蹄声于原野之外响彻,声响急促。
枝头偶尔飞鸟落下,树枝微晃洒下细雪,飞鸟脑袋歪了歪,却只见一匹骏马飞驰而过,蹄足扬起细雪。
许然手握缰绳,马匹在原野中飞驰而过。
陈期远被麻绳捆在马屁股上,显然是因伤势过重行动不便,为防止他摔落下去才将其捆住。
马匹奔袭间的颠簸让他时不时痛哼一声,忍不住怒道:
“许然!你他娘就不能让老子先养一天伤再启程吗?刚打完乌达木,老子连赵无眠的面都没见上一面,你就给我绑走?”
许然面色不变,淡淡回答:“你见赵无眠作甚?什么时候有了龙阳之好?”
陈期远虽然被捆,但口气半点不客气,“滚犊子,他拿了王爷的兵,学了老子的枪法,如今来了太原我不得问问?”
“他不是蠢货,无需你操心。”许然的眼底还带着几分恍惚,“当初他来秦风寨,我还只当他不过是为奈落红丝而来,没成想他来晋地,居然是冲着晋王的二十万大军……”
陈期远闻言也是沉默,瓮声瓮气道:
“那小子话不多,但脑袋精的很,当初在五寨城,我把他丢给苍花娘娘时,他也不多问,明显是从我的反应里猜出了王爷心怀死意,连王爷要把兵权给他都猜到了……”
许然淡淡‘嗯’了下,高冷得很。
陈期远沉默片刻,抬头看向许然,“这个方向……你现在就要去京师?”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
“老子入了你们的船,此刻还不能多问几句?这可关乎我身家性命。”
“你是萧远暮的仇家,而赵无眠与萧远暮疑似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如今入了我们伙,等未来,那可说不准会怎样……我救你一命,你帮我们杀了林公公,那你就能功成身退去死了,如此最省事。”许然的嗓音很严肃。
“嘿!你是人?”
许然默然不语。
陈期远继续道:“他和萧远暮怎么样谁也不知,不过他和你的外甥女……当真没有什么?你个做舅舅的,就不防备着点?”
“我不管朝烟的婚配,她没了亲爹,也没了亲娘,舅娘也不在身边……”许然微微一顿,沉默片刻,而后才道:“这是妇道人家操心的事儿,等入宫后,和皇后娘娘商讨吧。”
“切……”陈期远撇了撇嘴,闭目调息。
不知许然策马奔腾多久,直到此马气喘吁吁,直吐舌头,才来至一处城镇。
许然换了匹马,继续策马狂奔,直至午后,他接连跑了三匹马来至一处山内……山内道路崎岖,马匹行进不易。
他才提起陈期远的衣领,弃马而去,运起轻功,在山间飞腾数十丈,才来至一处山间村落。
陈期远侧眼看去,“这是哪儿?”
许然没有回答,直入村子。
以陈期远的感知,直到村子各处都藏着人……每个人的武艺都很是不俗,最低都是半步宗师。
一栋屋舍,有人推门而出,荆钗布裙,打扮朴素,却掩盖不了那抹深入骨髓的华贵清丽。
洛朝烟瞧见许然,神情一喜,开口就问:“舅舅,可有赵无眠的消息?”
陈期远被许然提着,忍不住抬手指了指自己,“按理说,不应该先问我是谁?以及我为什么会被你舅舅抓起来吗?”
洛朝烟压根没搭理陈期远,眼神略显期待望着许然。
许然将陈期远扔下,轻弹袍子灰尘,淡淡道:“不仅无事,还夺了晋王二十万大军,如今兵力有之,武魁有之……是时候了。”
陈期远在雪中滚了一圈,牵动伤口疼得嗷嗷叫,“什么是时候……能不能先给我找个大夫?诶,听说公主曾在归玄谷学过医术?能不能给我看看?我如今好歹和你们也是一伙的。”
洛朝烟略显疑惑看了眼陈期远,耐心道:“有随行医师……老李。”
老李佝偻着腰,自一旁屋舍走出,打量了陈期远一眼,微微一笑,“老头子在宫中多年,也略懂一些医术。”
陈期远黑着脸。
洛朝烟收回视线,望向许然身后,“他没随舅舅一起来吗?”
许然微微摇头,“受了伤,不便长途跋涉……让他先修养一日吧。”
洛朝烟轻叹一口气,“如果我在太原就好了,往日都是我给他疗伤的……”
陈期远茫然回首看来,“那为什么不给我疗……”
话音未落,陈期远就被老李拖进了屋。
许然微微摇头,简短道:“再休整一日?”
洛朝烟沉默片刻,看向京师的方向,略带愁丝的双目转而化为决然冰冷,“不……我们即刻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