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收好针包,又隔着手帕为他把了把脉,少许之后满意颔首,“吸收得不错,等他醒来,估摸再寻三种蛊王之毒,调成毒丸,便可练成先天万毒体,到了那时,他的血液可谓谁沾谁死,便是武魁也要忌惮,更是万毒不惧,还能修行本姑娘这门心法。”
小白蛇盘在木桌上,张大小嘴摇摇晃晃。
紫衣女子哑然失笑,“你现在可不能喝他的血,再喝,他就要被你吸干了。”
“嘶嘶嘶~”
“你睡吧,我需要实时为他把脉,从零到一,便是最难的一步,容不得半点差错。”
“嘶嘶~”
“等我死了,他便是你的主人,也只有他能当你的主人,朝烟是我的弟子,他与朝烟想必关系不菲,如此,倒也不算传给外人。”紫衣女子撑起侧脸,闭上双目,好似假寐,嗓音平和。
“嘶嘶。”
“是吗?”紫衣女子睁开双眸,眼里露出几分无可奈何的柔意,“那你便继续想办法吧。”
夜间,紫衣女子再未休息,她坐在赵无眠床边,时不时为他把脉,调整银针的位置。
夜深之后,眼看赵无眠的身体状况愈发稳定,她便犹豫片刻,自怀中取出一块手帕。
手帕深紫,其上用红线绣着一朵梅花。
紫衣女子指尖轻抚着手帕上的梅花,神情复杂。
这梅花,便是江湖人人追求渴望,甚至于引得枪魁与本我堂堂主都来此争夺的九钟之一,奈落红丝。
那天,她救了赵无眠一命后,便自顾自远去,但那日雪面上,还有着赵无眠一路狂奔的踪迹,即便已经被大雪掩埋了大半,但紫衣女子还是出于敏锐直觉,跟着这条踪迹,一路来至一片空地。
那空地上,满是积雪,并无异样,但紫衣女子也并非江湖小白,依靠蛊虫左右搜寻,才挖出被赵无眠埋藏在地底深处的一件残破龙袍。
龙袍明显是经由武功山的‘封世鞘’开过光,因此有它在,奈落红丝其实没什么威胁,但赵无眠带着它一路砍杀至此地,破破烂烂,效用大减,
奈落红丝便自发向外逸散少许气息,害的她大半蛊虫活生生‘老死’,好在紫衣女子身上宝贝不少,也有自武功山开过光的绫罗绸缎,才有惊无险取得此物,将其缝制在绸缎之内……也就是这块手帕。
这个月,她日夜研究此物,配出不少与奈落红丝有关的蛊虫毒物,本意是打算调配出一种不比寒玉蛊逊色半分的蛊毒,帮彩彩渡过幼年期。
给赵无眠吃的毒丹,也就是来源于此,她手头的材料,也就只够做这么一颗,但迟迟不敢给彩彩吃,毕竟小白蛇只是幼年期,未必受得了此等猛药。
不过如今赵无眠已来,促他成先天五毒体后,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吸食他的血液,对彩彩的成长其实更为平滑安全。
赵无眠如今寻到此处,想必已经猜出了奈落红丝就在她的身上,却从未向她提起过。
紫衣女子也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把此物再送还给他。
按理说物归原主,合情合理,但她可不是什么善心大发,满心侠义的江湖侠女,自己死了一大半的珍贵蛊虫,数年心血付诸一炬才得来的九钟,就这么还给赵无眠啦?
开什么玩笑,那她的蛊虫岂不是白死了?
而且她更是可以利用奈落红丝的特性,加快时间流速,也就是加快毒虫毒草,天材地宝等的生长速度。
对于寻常武者而言,奈落红丝对于战力的提升,副作用太大。
但对于她而言,这就是最为适合她的九钟。
单单这一月的收获,便抵得上她一年积累。
就在紫衣女子犹豫间,耳边忽的响起一抹细微剑鸣,屋内灯火被劲风忽的吹灭,却看一柄纯白长剑不知何时,竟是架在她的脖颈处。
紫衣女子回过神,错愕看去,却见慕璃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侧,满头秀发没有束起,随意披散在后腰,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她的身上,衬得仿佛她是什么银月仙子。
她一手持剑,熟美面容极冷,“妖女,你对我徒儿做了什么!?”
慕璃儿刚醒,便瞧见昏迷不醒的赵无眠,苏青绮与洛湘竹,心中警戒到了极点。
紫衣女子略显不可置信,“一天就醒了,你这是什么体质?”
此间剑距离紫衣女子的脖颈又近了几分,嫩白肌肤都已经隐隐浮现点点血珠。
“此刻是我在问你,妖女!”
紫衣女子轻哼一声,半点不怕,微微一笑,“你大可杀了我,不过到了那时,你的那位徒儿,可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先天万毒体可是停不得,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服毒丹。”
慕璃儿柳眉紧紧蹙起,“先天万毒体?归玄谷那传说中的体质?百年前归玄谷谷主江文嵩制出寒玉蛊,似乎也是为此,却反而害的数百人身死。”
“知道的还挺多。”紫衣女子斜视了慕璃儿一眼,继而淡淡道:“把剑放下,你瞧你那位徒儿的模样,是被我强迫的样子吗?”
“那可未必。”慕璃儿并未轻信紫衣女子,面容依旧冰冷,“发生何事,如实说来。”
“本姑娘是朝烟的师父,你们四人误入此地,只有赵无眠没被我散布在屋外的毒素迷昏,他想等你们苏醒再一同离开,在这段时间,他都是和本姑娘住在一起。”
“这段时间和你住一起?”慕璃儿上下打量了眼紫衣女子,着重在她鼓囊囊的胸脯上看了眼,“色诱我徒儿?”
紫衣女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不知是谁骚了吧唧一直蹭你徒弟,还用手给自己解决了。”
慕璃儿微微一愣,继而顿时一恼,显然是理清了那什么‘山洞情缘’不过是黄粱一梦,但迷迷糊糊间,她也确实能感觉到自己当时在蹭赵无眠。
“我怎会突然做什么所谓的春梦!?定是你这妖女所为!”
“不差,我给你下了春药。”紫衣女子笑吟吟道。
慕璃儿呼吸一窒,银牙一咬,继而瞬间抬起剑鞘,和紫衣女子扭打起来。
倘若先天万毒体不假,那赵无眠的确离不了这个女人,此妖女杀不得……但杀不得,还揍不得?
慕璃儿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江湖女子,知道紫衣女子会用毒,愣是不敢和她肢体接触。
啪啪啪——
剑鞘打在腰间与小臂,脆响传遍屋内。
紫衣女子吃痛,也是一恼,挥掌拍来,掌法极为玄妙。
慕璃儿认出了这是归玄谷的掌法,心中信了几分她的身份。
但这气不消,念头不通达。
紫衣女子不用毒,根本不是慕璃儿的对手,打了十几招,她就被慕璃儿用剑鞘抵在木桌上,上半身趴在桌上,臀儿挺起,有点不雅观。
慕璃儿微微喘着气,脸色略带几分红霞,“你叫我三声姑奶奶,再交出奈落红丝,我就放了你!”
“你怎知我有奈落红丝?”紫衣女子即便被制住,眼神也淡漠无比,看上去半点不怕。
“若非奈落红丝,我怎会做那种梦?”
啪——
慕璃儿反手拿过无恨刀的刀鞘,用力在紫衣女子的臀儿上一拍,波浪阵阵饶是慕璃儿同为女子也不由跳了下眼角。
紫衣女子又是吃痛,但嘴上毫不留情,“在奈落红丝的推演中,你的确做不了选择,但奈落红丝的推演并非毫无逻辑,这岂不就证明,师徒相爱也是未来一种可能性?你此刻着急否认,又拿本姑娘出气,不过是做贼心虚……”
啪——
“是又如何?我就拿你出气,你能奈我何?”
紫衣女子似乎也觉得自己给人家师父下春药不太地道,也便没用什么毒药反制,只是紧紧抿着粉唇,不言不语,偏过头望着慕璃儿,眼神轻蔑。
“嘿~还挺倔!”
啪啪啪————
“等朝烟当了皇帝,你这就是殴打帝师!看她不砍了你的头!”
“帝师?赵无眠是我徒儿,等我让他上了洛朝烟的龙床,我看洛朝烟到那时敢不敢动我?”
“下流卑鄙!”
“用不着你个用春药的妖女来说此话。”
慕璃儿将紫衣女子好一阵收拾,但紫衣女子就是不松口,反倒把慕璃儿累的够呛。
她在椅上坐下,小口小口喘气,歇了一阵儿后自腰间取下自己的酒葫芦,打开塞子,咕噜咕噜仰首喝了一大口酒。
紫衣女子揉了揉吃痛的臀儿,又瞪了一眼躲在角落快被吓死的小白蛇,嘴上还嘟囔着‘做贼心虚,为师者对徒儿起邪念,不配为师’等语。
慕璃儿不搭理她,自顾自喝了半壶美酒,有了几分醉意,俏脸略带红霞,口中轻叹一口气,“你所说不差,归根结底,是我没能把持本心,即便记忆是奈落红丝推演而出的,但我本能的动作却做不得假。”
紫衣女子撇了撇嘴,不想搭理慕璃儿。
慕璃儿自顾自地继续说:“设身处地,倘若真发生了梦中情景,我并不会如梦中那般选择。”
慕璃儿望向赵无眠的侧脸,眼神复杂几分,继而又是洒脱一笑,“倘若我真不顾伦理,那也是我先压上他,而不是像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逆来顺受。”
“骚啦吧唧。”
啪————
“你!”紫衣女子瞪着慕璃儿。
慕璃儿淡淡收回剑鞘,又仰首灌了口酒,问道:“他可是向你问过奈落红丝的下落?”
紫衣女子冷哼一声,“没有。”
“是吗?”慕璃儿沉默片刻,又微微摇头,“九钟之事,由他做主吧,我不多置啄。”
慕璃儿将葫芦里最后一口酒喝完,偏头望去,东方发白,已经要天亮了。
她又看向赵无眠,想了想,继而起身弹了弹衣角,“我且先行离去,再失踪下去,估摸剑宗要派人搜山。”
紫衣女子不屑道:“说白了不敢见他呗,找什么借口?”
说罢她又后退几步,警惕望着慕璃儿,捂住臀儿。
慕璃儿将此间剑别在腰间,斜眼看她,然后淡淡道:“裤子脱了。”
“嗯?”紫衣女子微微一愣。
慕璃儿没有回答,直接张牙舞爪就扑了上来。
“你!你想做什么!?”
“我裤子湿了一大片,徒儿不好意思给我换,现在干巴巴穿的难受得紧。”
“那你抢我裤子作甚!?”
“我乐意。”
等天色大亮后,慕璃儿穿上香喷喷的干净裤子,整理了下白袍下摆,扬长而去,好不潇洒。
紫衣女子跪坐在地,裙子就撩到腰间,下身单单剩下一条贴身薄裤,布料紧紧贴身腿上肌肤,可见其白皙细腻,更可见淡淡阴影。
“匪徒!等下次见面,有你好受……”紫衣女子咬牙切齿,继而便听旁边有点动静,淡漠面容顿时一慌,眼看赵无眠就要醒来,她连忙起身用裙子挡住自己的薄裤,拍了拍衣襟尘土,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赵无眠一睁眼,便瞧见紫衣女子站在面前,垂眼看他,神情平和,只是发丝与衣襟略显凌乱。
赵无眠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这是……走路摔倒了?”
“别那么多废话。”紫衣女子扶着裙子,准备在他旁边坐下,但臀儿刚碰到床铺便猛然弹起。
赵无眠:?
“你太脏了,本姑娘有洁癖。”紫衣女子淡淡说罢,弯着腰,隔着手帕又为他把了把脉,柳眉微蹙,琢磨少许后,抬手拔出银针,口中道:
“进度比我想象的好,我原以为,服下此丹,你至少还需四种不弱于寒玉蛊的毒,但如今看来,再需三样即可。”
赵无眠揉了揉肩膀,却是先看向苏青绮她们三女……如今只剩下苏青绮与洛湘竹。
而挂在墙上的此间剑也不见了踪影。
赵无眠顿时了然,看向紫衣女子的挺翘臀儿,“被师父教训……”
话未说完,紫衣女子忽的抬手在赵无眠的手背上摸了下,略显恼火,“多嘴!”
“呜呜呜……”赵无眠又瘫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