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实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以这样奇特的物件作为聘礼前来求娶自己的得意弟子。
更何况,这所谓的功德无量机听起来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正当梵清惠愣神之际,只见沈浪微微一笑,再次伸手入怀,又取出另外一样东西。
这次出现的是一根通体金黄的棍棒。
沈浪手持棍棒,向梵清惠展示道:“斋主请看,这是在下的另一样至宝,名曰如意金箍棒,虽说它无法像传说中的那般随心所欲地变大变小,但却有着独特之处。其小巧玲珑,携带方便,且蕴含着强大的灵力。”
此时,原本一直保持着平静神色的梵清惠终于开始动容起来。
她那如远山般的秀眉微微皱起,目光紧盯着沈浪手中的如意金箍棒,沉声道:“公子此举究竟是何意?”
面对梵清惠的质问,沈浪一脸诚恳地解释道:“斋主切莫误会,在下对师妃暄姑娘心仪已久,今日特备这些宝物,真心诚意地前来求娶。还望斋主成全,也不枉在下千里迢迢赶来这一趟!”
说罢,沈浪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真诚。
梵清惠冷声道:“莫非公子是来戏耍贫尼?”
“诶,斋主怎么能如此误会?”沈浪急忙摆手,“在下是觉得斋主独自一人这么久,肯定也会有某方面的需求,故而献上此宝物,还请斋主笑纳。”
第169章 宋姑娘,可以蹭一下吗
此金箍棒非重达一万三千五百斤的天河定底神珍铁。
而是成人用品。
这不是他独创的,自从秦汉时期就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只不过沈浪给其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而已。
还是通体黄金。
是他在来的路上洗劫一个作恶多端的恶霸时发现的。
本想将其扔了。
但考虑到自己即将拜访慈航静斋,若是没有像样的礼物也不合适,故而留下来。
此刻便拿出来向梵清惠求娶师妃暄。
此物虽是珍贵,但梵清惠却不一点领情。
她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早已令她内心波澜不惊,但这一刻,她竟气得要犯嗔戒。
不由得低声念道:“罪过罪过。”
眼见梵清惠还不松口。
沈浪又道:“若非师太觉得在下这两样礼物过于寒酸?不过在下行走江湖,向来身无长物,既然斋主都看不上,在下便只能拿出传家宝了。”
说罢,他又取出几本册子。
“这又是何物?”梵清惠皱眉问道。
沈浪道:“这些都是在下的家传宝物,行走江湖的宝典,斋主请看,这本写的是嫪毐,特别提到其阴关桐轮而行那一段,可谓是字字珠玑,让人叹为观止。”
“另外这本写的是赵合德赵飞燕姐妹,乃是在下费尽心思才寻到的,如今为了求娶师妃暄姑娘,全部献给斋主作为聘礼,还请斋主能收下。”
为了求娶师妃暄,他真的掏空自己的家底,将这些珍藏的东西都献出来。
古有文人以诗词歌赋求婚,今有沈浪以成人用品求聘。
接着一脸诚恳道:“在下虽身无长物,但却也是真心求娶,像我这样的高手,肯亲自前来求聘,除了向斋主说声恭喜之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梵清惠虽然不知道册子里面写的什么东西,但光是听他描述的内容,就知道跟他说的如意金箍棒是一路货色。
若是有人求娶自己的徒儿,她倒是不稀奇。
虽然「慈航静斋」都是修天道的方外之人,但传人大都美丽动人、清丽脱俗,所以令不少武林中人,甚至天下之主对她们心生爱慕。
「邪王」石之轩钟情于碧秀心,以致未能统一魔道。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武林中人也都钟情于碧秀心。
另外「天刀」宋缺和「武林判官」解晖皆钟情于梵清惠。
可这人居然拿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求聘,简直就是玷污佛门净地!
梵清惠深吸几口气,在心里默念好几遍的罪过,才堪堪将心里的怒火压下。
淡淡道:“公子,小徒妃暄身负圣女身份,不能涉及儿女私情,所以你们注定有缘无份,你又何必执着?这些求聘之物还请收回去。”
“诶,师太如何能这样想?”沈浪诧异问道,“难道慈航静斋不是专注于天人之道的研究?”
梵清惠道:“静斋确实专注于天人之道的修炼,所以不会流连于儿女私情。”
“师太此言差矣。”沈浪摆手道,“据我所知,静斋并非无情,比如碧秀心还为石之轩诞下一女,这也不算是留念儿女私情?”
闻言,梵清惠清淡素净的玉容微微动容:“想不到公子对敝门倒是挺了解,敢问沈公子可是来自花间派?”
她之所以这般询问,是因为花门派的弟子无一不是翩翩佳公子,俊雅风流,如此才能翱翔众名花之间,以无情对有情,伤透天下女子的心。
只是花间派每代只传一人,所以身份特别隐秘,连魔门的人,亦不知道谁是花间派的传人。
而且有所谓『护派尊者』,还必须是女儿身,专责保存派内各代传人的笔记心得和派内的经典,以保证花间派不致绝传。
此前金环真也认为沈浪是花间派的人,被扇了十几个耳光。
沈浪摇头,“在下只是江湖的浪子,在江湖上行走,自然要知道一些事情。”
梵清惠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神色,音转低沉道:“秀心师妹也是为了天下安危,当年石之轩横空出世,是佛道魔三家都忌惮的绝顶高手,秀心师妹牺牲多年修行,以一缕情丝把魔功盖世的石之轩紧缚,才使他不能一统魔道。”
“原来如此。”沈浪顿时肃然起敬,“在下深感佩服。”
梵清惠目光从桌上的东西扫过,又道:“公子请将这些东西收回,此等物事不该出现于此。”
“斋主误会在下。”沈浪道,“《易经》有云:孤阴不长,孤阳不生,阴阳调和才是王道,若光只是女子,又如何能参破这天人之道?”
“贵派创派祖师定下立下修练剑典者必须入世修行三年的法规,也是为了让门人能参破天人之道,而慈航剑典从心有灵犀入剑心通明,再入死关,方可算是修得正果,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没想到公子对敝门的剑典倒是挺了解,不知公子师从何人?”梵清惠淡淡问道。
沈浪摇头:“无门无派,在下所得到的一切,皆是靠在下的努力得来。”
梵清惠玉容止水不波的道道:“敝门能做到「剑心通明」这一步的也都屈指可数,哪里谈什么进入死关?假若道行未够者妄自修行,会全身精血爆裂而亡。”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用这些作为聘礼的原因。”沈浪侃侃而谈,“如果斋主认为在下是登徒子,那便是错怪在下。”
梵清惠淡淡道:“公子是什么样的人,贫尼不敢妄言,只不过你要求娶小徒妃暄,此事贫尼自是不会答应,因为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除了选出明主之外,不就是跟魔门邪派阴癸派的圣女决斗吗?”沈浪说道,“实不相瞒,阴葵派的圣女婠婠早已是在下的女人,若是在下再求娶妃暄,她们姐妹二人也不好打起来吧。”
梵清惠听闻他这个想法后,瞬间怔住,双眸满是不可思议,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响才说道:“公子已跟阴葵派圣女结为夫妇?”
沈浪点头道:“正是。”
梵清惠仍不敢相信,“魔教中人,行事往往违反人情天性,像生儿育女这种伦常天道,他们也会视之为障碍,便是跟你做了夫妻,也不会爱上你,致难以自拔。”
说着,她自己都摇头,“你若是再求娶妃暄,怎么可能会不打起来呢?”
“那是在下的手段,总不能将其展示给斋主看。”沈浪很光棍道,“虽说佛魔两道水火不容,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在下也是为了能够让佛魔两道暂时没有精力斗争,加速天下大一统。”
梵清惠再次被他这个神奇的想法给震惊。
又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魔门并非只有阴葵派一门,邪道中人行事,诡秘莫测,就算出身于两派六道的魔门高手,亦必千方百计隐瞒出身来历,故而妃暄也并非只有阴葵派一个对手。”
“斋主说来说去,还是不愿将妃暄姑娘嫁给在下。”沈浪叹了口气,“在下本以为斋主真的是参破这佛理,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固执。”
“阿弥陀佛。”梵清惠双手合十,轻念佛号,才缓缓说道:“小徒婚姻一事贫尼自是不会插手,若是她喜欢上公子,贫尼亦不会阻止。”
沈浪有点兴致缺缺,便转移话题,说道:“斋主,既然来到此处,在下给佛祖上柱香应该没问题吧。”
“公子诚心礼佛,自然不成问题,请随贫尼来。”梵清惠道。
沈浪并未将那些聘礼收起来,说不定是梵清惠明面上不好收下,放下茶杯便跟梵清惠走出知客室。
进到主殿去礼佛。
沈浪客客气气给供台上的释迦牟尼佛佛像上香。
嘴里念叨:“佛祖,弟子本次前来乃是求娶慈航静斋的圣女师妃暄,如果您老人家反对的话,你说一声。”
然后转头看向梵清惠,“斋主,刚才在下问佛祖能否将妃暄姑娘嫁给在下,佛祖同意了。”
梵清惠听闻沈浪所言,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瞬间怔住。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佛祖同意?沈公子,婚姻之事何等庄重严肃,岂能依靠佛祖来决定?佛祖高高在上,又怎会理会尘世男女之间的私情?更何况,佛祖未曾开口应允,如何就能认定他是同意的呢?”
沈浪一脸认真道:“方才我向佛祖询问此事,佛祖并未出声反对,想来你也没有听到反对声,这不就足以证明佛祖是同意的?斋主若反对,便是忤逆佛祖之意,连佛祖都不曾反对,斋主又何来资格反对呢?”
面对他这番强词夺理的说辞,梵清惠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这一生阅人无数,形形色色之人皆有所遇,然而却从未碰到过像沈浪这般行事乖僻、离经叛道之人。
其所作所为,每一件都超乎常人想象,令人瞠目结舌。
沈浪潇洒地一挥手,朗声道:“斋主,在下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言罢,转身便去。
他已对与这位尼姑纠缠下去毫无兴趣,更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与其比试剑招之上,毕竟自己又不是闲得发慌,无事可做。
故而只是出言调戏梵清惠一番,并没有取她的经。
至于其他的女子,姿色虽各有千秋,但没能入他的法眼。
所谓闻名不如见面,大概慈航静斋的圣女才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待沈浪渐行渐远,身影即将消失于视线之中时,梵清惠方才如梦初醒,想起他留在原地的那些聘礼。
“沈公子,请稍等片刻!你所带来的这些物品,还是烦请收回去。”
“本公子送出的东西,一概不收回。”沈浪回道,“就留给斋主,若是斋主长夜难眠,也可以看书,然后自娱自乐,其实斋主你还年轻,要不你再努力努力,生个女儿做静斋的圣女。”
梵清惠眉头紧紧皱起,突然有种一剑捅了这个年轻人的想法。
深吸几口气,不住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沈浪下了山后,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取道前往洛阳。
在江边找了条大船,行了数日,听闻江上往来的客人谈起前方战事。
瓦岗军攻破兴洛仓后。
隋将刘文恭率步骑兵二万五千人,自洛阳东进,约好由虎牢来的裴仁基于洛口南面会师,准备一举残灭瓦岗军。
岂知李密早侦知敌情,先开仓济民,收买人心,待附近各县归心,才与翟让率师迎战。
李密把精锐分为十队,自率四队埋伏于横岭,翟让的六队则在洛水支流石子河东岸列阵以待。
刘长恭大军先到,见瓦岗军人少,还以为对方在攻打洛口之战时损耗钜大,竟不待士卒休息进膳,便仓卒渡河进击,忘了要与裴仁基会师之约。
接战后翟让的部队失利,往后退却。
刘长恭得了甜头,衔尾追击,给李密伏兵侧袭,本已饥疲的刘军立即溃败,死伤无数,刘长恭率残部溜回洛阳。
经此一役,天下震动。
人们纷纷传言,杨广的统治已是日薄西山,气数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