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突然萦绕在耳边，让她的脚步顿了顿，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
“了解不多，我觉得那是一群很有恶趣味的家伙，虽然平时伪装成萌物的样子，但内心却比那些财阀还要肮脏。”
玛丽一股脑地把对精灵的负面评价倒了出来，就像是在大吐苦水，听得另一边的低语者一阵沉默。
“我没想到，它们竟然是这样子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你如果与它们接触过，就会发现它们表现得更糟，它们中不仅存在种族骑士，还有性别骑士，具体表现就是它们只和年轻女性签订契约，而非男性。”
这话再次震惊了低语者，祂沉默一会后问道：“原来真的可以有魔法老登和魔法大叔吗？”
“理论上讲是可以的，但那些精灵不愿意和男性以及年龄稍微大点的人签契约，这也导致从未出现过这两类存在。”玛丽解释道。
“.”真想捉两只精灵来解剖啊，可惜它们不太好找，也很难捉。
接下来的路，低语者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直到玛丽接近目标地点，祂才出言提醒：
“你就快到了。”
玛丽沉默地点了点头，不再压制体内的灵能，任由其肆意扩散。
在灵能的指引下，她终于见到了自己所要寻找的目标——一纸被灵能包裹的契约。
她缓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在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姓名，看着它化作星星点点消散。
“契约已成。”低语者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一千道声音的主人决定履行自己的承诺。
大量灵能被祂从虚境中扯出，灌入玛丽体内，同时也将她与血之精灵签订的契约斩断。
相较于林依和成莹莹，玛丽无疑品质更高，是张UR卡，陈行知也对她更加上心，甚至亲自为其举行了飞升仪式。
这是一种能极大程度提高灵能力量的仪式，可以让玛丽在失去魔法少女的力量后，更快掌握新的力量。
“仪式完成了，你感觉如何？”
玛丽闻言握了握拳，体内灵能不受控制地爆发而出，搅碎大片迷雾。
“还行，就是感觉力量下降了一些，还有这股灵能并不完全受我掌控。”
“这是正常现象，”陈行知解释了一句，“你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去熟悉。”
“除此之外，我这还有另一个东西要给你。”
虚境中缓缓伸出一条灵能触手，触手卷着一块令牌，放到玛丽手中。
“这是轮回令牌，也是你踏上那条道路的钥匙。”
玛丽握着手中令牌，无需陈行知解释，她就自然得知此为何物。
【轮回者编号33-灰潮邀请你加入轮回空间，是否接受？】
【是/否】
“轮回空间？竟有这种地方。”她本以为始源之海就是世界的全部，没想到始源之海外面还有更广阔的世界。
“是。”当她同意的那一刻，轮回令牌便化作白光融入她体内，把她带离当前的世界。
此方世界再无玛丽的存在，即便是陈行知的仙砂还魂箓也无法将她还原。
“轮回空间的伟力，当真令人向往。”
他操控着灵能触手缓缓缩回虚境，并关闭了现实世界连通虚境的裂缝。
没了虚境裂隙的支撑，残留在外围的紫雾很快就自行消散，徘徊在紫雾边缘的协会人员先是一愣，随后立刻通知了自家会长。
“紫雾消失了？莫非.是玛丽成功摧毁了时间锚定？”
来不及高兴，老者立刻下令，派遣了一批无人机，前去确定雾区的情况。
没过多久，无人机传回消息，确定紫雾彻底消散，雾区不复存在。
他松了口气，命令道：“那就尽快占据原本的雾区，并尝试使用时间回溯将死去的人复活。”
“是。”
前线的魔法少女立刻准备术式，手中魔杖轻点，尝试对小范围进行时间回溯，以确保紫雾不会被一同回溯。
随后，无事发生。
“至少证明紫雾不会被一同回溯。”
一名A级魔法少女松了口气，尝试对更大范围内的区域进行回溯。
只是依旧无事发生。
她那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不信邪般甩出更大范围的回溯法术，然而依旧风平浪静。
上百个魔法少女分散在不同地方各自尝试了多次后，直到魔力枯竭，她们都没能实现哪怕一次时间回溯。
就好像这个区域的过去被紫雾完全吞噬，随着它的消散而一同消散。
这一可怕的猜想一经提出，就引发了知情者的不安和惶恐。
对他们而言，时间回溯无疑是第二乃至无数条命，如今这一底牌失效，无疑会对他们的心态造成严重打击。
“暂且封锁这一消息，避免士气崩溃。”老者在与协会其他高层讨论过后，疲惫地挥了挥手。
他总觉得，自己如今深陷泥潭，想脱身也几乎不可能。
第231章 现状截取
玄君观内，一处地下实验室的实验台上，一团浓稠的紫雾被锁在球形容器中。
容器的玻璃壁上，不时映出一张张惊恐的人脸，他们尖叫，他们哀嚎，他们永生永世被困在雾中，无法解脱。
他们都是被雾区吞噬的生命，在他们进入雾区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现状”就被紫雾截取，从而被永远困在雾中。
即便是协会的时间回溯都无法将他们救活，因为他们的一切过去和痕迹都被囚禁于此，时间回溯术式无法找到他们的痕迹，也就无法反推回他们死前的状态。
而这能吞噬过去的紫雾，不过是混沌灵能和现状保存技术的一个衍生产品。
作为紫雾本质的混沌灵能，还有更多其他方面的应用，截获痕迹不过是其中之一，陈行知真正看中的，是它那干涉概率的力量。
这个世界存在世界意志，也存在制定一切事物发展方向的命运，如无来自始源之海的变数，这个世界必将沿着既定路线走下去。
但即便有了变数，世界意志也会出手修正命运，将变数同化入命运中，使其朝着更符合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
陈行知可不想被并入世界的既定命运中，他要的是彻底击碎命运，令世界意志失去部分对世界的操作端口。
混沌灵能作为他干涉概率的工具，其力量足以对抗命运的修正力，让命运的走向逐渐超出世界意志的预料。
眼下他要走的第一步，正是让世界格局出现改变。
萦绕在指尖上的混沌灵能一点一滴消耗，无声无息撬动那冥冥中划定未来的命运。
协会、各大公司和财阀以及世上所有普通人的未来逐渐陷入混沌，除了陈行知和另一个棋手外，没人能够发现这一改变。
世界的意志终于震怒了，祂无法容忍自己划定的命运出现如此大的变化，于是便亲自下场，对近段时间自始源之海涌入的所有变数展开清算。
一时间，那些隐于暗中的始源之海偷渡者人人自危，被驱逐的驱逐，被清算的清算，只有真正深谙苟道的才没被世界意志抓住，得以留下来的机会。
“终于发现我了。”
陈行知察觉到一道视线锁定了自己，他也顺势看到向他投来视线的存在。
源自世界意志的劫难降临到他头上，这是一整个世界的恶意，是此界一切生灵都不可承受之重。
陈行知不在此列，他是五阶存在，他的位格与世界等同。
随手抹除世界之劫，他那一直隐藏在世界之外、始源之海深处的本体才终于显露，并与世界意志展开搏杀。
于世界和始源之海的夹缝中，于最先进的探测器都无法探知到的维度，于命运的更高层面，到处都有他们纠缠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在进行惨烈的厮杀。
胜者获得一切，而败者失去一切，适者生存，仅此而已。
如果说二者的厮杀是贯穿时间的主线，那发生在世界之内的一场场动荡、变革则是他们厮杀的体现。
慕山外围，一支由顶尖超凡者组成的部队即将开拔。
这支部队隶属于锻锤公司第四集团军，其中的每个成员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不仅接受过锻锤公司的基因强化手术改造，体内还装有微型魔能引擎和各种配套的强化组件，拥有同时打败至少三个协会S级魔法少女的实力。
可以说这才是各大公司应有的底蕴，远不是协会这个被推到明面上的组织能比的。
“包围慕山的阵眼已经安装完毕，全视之眼无法再提供有用的资料和情报，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好，那就开始行动吧。”
指挥部传来命令，这支装备精良的部队隐去身形，悄然无声地朝玄君观进发。
一路上，他们没有留下任何魔力痕迹，全体都保持着沉默，只是偶尔才在精神网络中进行一两句必要的交流。
他们犹如死神手中的镰刀，一点点朝山上的道观探去，只待接近目标，就能轻易割走他的生命。
“记住要一直开着屏蔽力场，防止敌人以精神或其他手段远程干扰你们的身体。”
名为赫尔曼的队长在精神网络中叮嘱一句，士兵们没有回话，只是在行进中默默再检查了一遍自身状况。
在全视之眼给出的情报中，明确标注出了敌人拥有某种远程干涉手段这一点，而这也废掉了他们大多数进攻手段，只能派出拥有更强干涉抵抗力的精英。
这一战，无论是协会还是锻锤公司，都做足了从情报到人员的准备。
协会需要一雪前耻，挽回自己在大众面前的形象，而锻锤公司则想借此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提高自己的分量。
他们都希望得到一个胜利的结果。
“已抵达目标地点，各单位做好准备。”
赫尔曼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玄君观，在夜幕笼罩下，玄君观正门上贴着的两张门神显得有些昏暗，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和装束。
‘不对劲，我的视力可是经过强化的，怎么可能看不清呢？’
他还没想明白这回事，就愕然发现自己与小队的精神网络不知何时断开，身边的同伴已经消失不见，仅剩他一个人站在道观正门口，面前正是那两张门神。
赫尔曼能清楚感觉到，两张门神的面容虽仍隐没在阴暗中，却似乎朝他投来了目光，让他遍体生寒。
‘是幻术吗？什么时候.’他快速检查了一遍屏蔽力场，确定它仍在正常运转中，不由得流下一滴冷汗。
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忽然，一阵狂风席卷而过，道观正门大开，像是对他发出邀请。
“咕噜。”赫尔曼咽了口唾沫，他明白道观的主人，那个自称玄君的存在已经发现他们了，其他的同伴，只怕和他的遭遇差不多。
‘这很可能是一个异空间，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把我拉进来呢？’
他脸色阴晴不定，尝试一步步往后退，同时背部的视觉感知系统清晰地把身后的场景呈现给他。
刚踏出第三步，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充斥了他的脑海，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脚下也传来踩空的感觉。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会，直到脚踏实地的感觉再次传来，他才恢复了清醒。
现在，四周已经不再是门外的景象，而是玄君观内部。
大门紧闭，院内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一张摇椅，桌上放着一杯茶，还冒着热气，看起来是刚泡好没多久。
赫尔曼迟疑了一瞬，骤然转身、出拳，魔能引擎带动魔导合金骨架，重重轰在背后的大门上。
然而，大门纹丝不动，连一个拳印都没留下。
‘可以确定了，凭我的力量无法打破这个异空间，只能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了。’
赫尔曼放弃了暴力破局的想法，小心翼翼走上前去，他没碰那杯茶，更没碰那张摇椅，而是径直走进屋内。
待他走进屋内，院中的摇椅忽然无风而动，轻轻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