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前面有某种不得了的东西在酝酿。”
乌鸦也发现了事情不对，猩红眼眸半眯，愉悦地嘶鸣两声。
“来了。”
陈行知话音刚落，就见一道血色能量直冲天穹，令本就染上血色的天空变得更加可怕。
一条条猩红的闪电发出咆哮，划破长空，恍若末日之景。
与此同时，城市中警铃大作，紧急警报的声音随之响起：
“紧急通知，本市中心出现末日级魔物，各位市民请尽快前往避难所避难。”
警报响起，周围的人流停顿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轰动。
“末日级魔物？还有这种刺激的东西？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
“你疯了吧！那可是末日级，即便是最强的魔法少女也不一定能解决，你就不怕到时没有时间回溯的机会吗？”
“管他呢，上次的末日级不也是被解决掉了吗？放宽心就是了。”
人群喧哗，清楚地分成了两派，一派逆着人流往市中心赶去，剩下的大部分人则朝各个避难所跑去。
陈行知仍是慢悠悠的姿态，提着鸟笼，不紧不慢地逆着人流走向市中心。
一名小伙子路过他身边时不由得放慢脚步，好奇打量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鸟笼的乌鸦上。
“大哥，你这是打算带自己的鸟去观战啊？”
“那是，我这鸟，最喜欢看到血流成河了。”
“那你这鸟倒是好雅兴，实不相瞒，我也喜欢看强者战斗的场面，这次能亲眼看到末日级魔物，真是死在里面也.”
小伙子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自市中心袭来的血色气劲撞上，整个人再无一丝痕迹，彻底融入血雾中。
不止是他，周围的人群都是这一结果，刚刚还被挤得水泄不通的街道顷刻间只剩大片血雾，再无人声喧哗。
“诶，你怎么死了？”
陈行知吸了一口血雾，又将其咳出，索性终止呼吸功能，不再吸入周围气体。
他的目光穿过重重血雾，视线完全不受阻碍，落在市中心一座高楼上。
那座高楼曾是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筑，也是一个财阀的总部，每天都有无以计数的财富汇向那里，是名副其实的财富汇集地。
而现在，那座曾经无数人抢破了头都想跨入的高楼已经血流如注，无数鲜血自大楼的门窗各处流下，看上去就像是整栋大楼在泣血。
目光继续深入，陈行知看到了更多血腥之景。
一具具尸体被钢筋贯穿，水泥地面吞噬了一个又一个想要逃离的人，各类家具电器活化过来，将它们曾经的使用者杀死。
从遇难者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死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更惊悚的是，他们死后，仍无法逃离这可怕折磨。
他们的灵魂早已和这栋大楼合为一体，无时无刻不在遭受酷刑，这也是为何这栋大楼总是在发出哀嚎。
他还眼尖地看见，大楼纠缠着的灵魂中，不乏魔法少女的身影，这些刚刚赶来阻止魔物肆虐的人，如今已化作被囚禁于其中的灵魂。
“死了也不得安生，只怕是时间回溯都无法挽回这些人。”
陈行知保持着先前的速度，走到大楼前方的广场上，抬头看向天边飞来的两道白光。
那是两名赶来的魔法少女，其中之一正是先前帮衬过他生意的成莹莹。
至于另外一名，估计就是成莹莹口中那名“很好的前辈”吧。
这两名魔法少女看上去都很正常，显然不是“魔法癫婆派”的人，而是再正经不过的魔法少女。
他停下脚步，隐匿身形，静静观察接下来的战斗。
“战斗开始了。”
他看到两名魔法少女掏出各自的武器，魔力在长枪短炮中汇聚，光炮轰击在大楼所化的末日级魔物身上，将其表面炸碎。
玻璃和混凝土剥落，大楼的哀嚎声戛然而止，随后爆发出更大的咆哮。
伪装而出的外皮被它撕下，由血液、玻璃和钢筋混凝土构建的手臂伸向天空，朝空中的两名魔法少女狠狠拍下。
成莹莹和另一名魔法少女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一记攻击，还没等她们缓过气，就被另一只混凝土血手击中。
两人瞬间被拍到地上，所幸魔法少女的特殊体质让她们保住一命，只是摔断了几根肋骨。
成莹莹挣扎着起身，俯身看到天上投下了大片阴影，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抬头一看，瞳孔猛然放大，只见整整五只混凝土血手遮蔽天空，朝她砸下。
若被砸中，不用想，她都知道自己逃不过酱化这个下场。
“咳，前辈，你.”她话没说完，就发现身边的前辈早就头也不回地飞离原地。
成莹莹强撑着身体，在血手砸下之前使出飞行魔法，挣扎着想要逃离。
然而，在她刚起飞时，一道魔力之箭自天上落下，直冲她而来。
她完全没有察觉，被这支魔力之箭贯穿了身体，瞬间坠机。
“这是，前辈的攻击？！”
她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那很好的前辈分明是想把自己留在原地，好吸引末日级魔物的火力。
没等她进行下一个思考，血手就已经拍下，她也被埋没于混凝土之下。
过了片刻，五只血手逐次抬起，原地尸骨无存，只剩下一滩血水。
四周再无生命存在的迹象，五只混凝土血手缩回大楼中，这一末日级怪异逐渐陷入沉寂。
毫无疑问，成莹莹粉身碎骨了，就连灵魂也被永世囚禁折磨，前提是，这里没有奇迹发生。
但，鉴于她多次帮衬自己的生意，陈行知决定送她一个奇迹。
“我没死？”
成莹莹茫然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又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都是灰蒙蒙一片，只有自己，还有不远处走来的一个青年还存在色彩。
“你，你是店长？！”
“可以这么说，但在这个世界我还有另一个马甲，因此你也可以称我为——虚空之低语。”
陈行知提着鸟笼，嘴角微微勾起，蛊惑道：
“少女，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马猴烧酒吧。”
第219章 说遛鸟就遛鸟
“可，我不已经是预备役魔法少女了吗？”成莹莹茫然道。
“那不一样，你还没跟那些精灵签订契约，就不算是魔法少女，最多算有魔法少女潜力的人。”
陈行知把空出来的那只手伸进兜里，掏出一份契约，并将其大大方方地展示给少女看。
成莹莹接过契约，没有第一时间去阅读上面的内容，而是问道：“刚刚是你救了我吗？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准确来说，是你身上的那张‘仙砂还魂箓’救了你，”陈行知微笑道，“如今我们处于一个特殊维度，这里的时间流速比现实慢了无数倍，你也可以看作时间停止。”
听完他的话，成莹莹一怔，她没想到自己贪小便宜拿下的仙砂还魂箓居然救了自己一命，更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店长竟有停止时间的手段。
要知道，这可是连最强大的魔法少女都无法实现的奇迹啊。
“谢谢。”她小声说了一句，认真看起了手上的契约。
陈行知没有催促她，只是提着鸟笼站在一旁，不时逗弄笼中的乌鸦，惹得乌鸦在他手指上啄了两口。
不知过了多久，成莹莹终于抬头，眼中浮现挣扎的神色。
这份契约，她究竟该不该签？
诚然，这份契约打动了她，其中条件甚至比魔法少女协会提供的正式契约还要好。
但如果她签下了，那她就将是魔法少女协会的敌人，并被认定为“魔女”，届时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讨伐。
协会不会放任一个与始源之海未知存在签订契约的魔女随意溜达，他们会把她捉进监牢，甚至可能会在她身上进行人体实验。
犹豫不决间，她看了眼不远处的末日级魔物，又想起自己不久前的遭遇，心中悄然做出决定。
不签契约就无法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等离开时间静止的维度再一次面对可怕的魔物时，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这一个结局。
再者，如果不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她又该如何向那暗算她的“好前辈”报仇呢？
仇恨和愤怒充斥着她的内心，推动她接受了这份契约。
她接过笔，在契约上签下自己的真名。
最后一笔落成，名字上绽放微弱红光，契约随后消散，化作无数红色光点烙印在她左手手背上，形成一个奇怪标志。
“契约已成，你做出了明智的决定。”
陈行知露出神棍的笑容，他抬手指向对面的大楼，说道：“看到了吗？那是你的第一个猎物，也是你第一次蜕变所需之物。”
成莹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面对那刚刚杀了她一次的大楼，她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涌动着战意。
如今，她的脑中只填充着愤怒与杀意，以及令人发寒的理智。
“用力量掌控他人，用理智掌控力量。”
陈行知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其本人却早已消失。
时间流速无限放缓的维度逐渐瓦解，四周的色彩逐渐回归，但她并不在意这些，她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末日级魔物。
“最近的S级魔法少女应该在15分钟后赶来，也就是说，我必须尽快将猎物解决，然后藏匿自身。”
成莹莹不自觉扯出一个嗜血的笑容，身上意义不明的短裙和丝袜也被狰狞的红色动力装甲取代，手上短小无力的I型魔能枪械也变成有着六根粗长枪管的枪械。
她拔出系在腰间的热熔斧，戴着完全覆盖头部的战盔，在奇特维度完全瓦解的一刹那，猛然踏地，恰似一颗炮弹般冲了出去。
“你条扑街，我今日便要将你杀败口牙！”
夜半时分，陈行知提着鸟笼，穿过血雾，悠然自得地朝自家小店走去。
这一路上，他都没遇到什么人，大抵是都死光了吧。
一只末日级魔物的影响力足以辐射至周边好几座城市，也就是说，周边城市的人即便没死，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这也无所谓，反正魔法少女协会有时间回溯技术，可以轻易将这些城市恢复如初。
除了被末日级魔物吞噬囚禁的人之外，所有人都会复活。
届时，这事会给那些吃人血馒头的无良媒体一个炒作机会，其余财阀也会因一个财阀元气大伤而参与这场饕餮盛宴。
至于那些真正死在这次事件中的人？只是一串统计数字罢了，没人会在意他们。
“这个世界很有趣，概念与世界交汇，进而产生魔物，而魔法少女将其讨伐，便代表着世界将这概念整合容纳。”
笼中的乌鸦突兀开口，“很显然，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意志。”
陈行知瞥了它一眼，没好气道：“既然知道，那还说出来？”
“我觉得有你在，至少不用担心谈话会被祂发现。”
乌鸦无所谓地拍了两下翅膀，又把翅膀张开，下面密密麻麻的眼珠子都在盯着陈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