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斩魄刀匆匆赶来支援。
这些斩魄刀并不知晓村正和朽木响河之间发生的事情。
他们只记得自己和村正的约定，那就是干掉所有的死神，让这世间变成斩魄刀的天下…
于是，一名斩魄刀悍然朝着山本重国发动了攻击。
他并不认识山本重国，只觉得这个老头看起来年纪很大，满脸皱纹，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应该很弱。
便毫不犹豫地挥出了鬼道斩击。
那斩击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山本重国呼啸而去，甚至连朽木响河也一并笼罩在了攻击范围之内。
“哼。”
这一幕落入朽木响河的眼中，愈发让他认定村正就是想要谋害自己。
他重重冷哼一声，那声音里满是鄙夷与愤怒：
“还说没有背叛我，村正，你的想法都已经不加掩饰了吗，还有那几名斩魄刀…”
就在山本重国徒手捏碎斩击，顺势将袭击而来的斩魄刀击飞出去的时候，朽木响河看向继国缘一的身旁，
“这些家伙为什么会和死神在一起，村正，你要解释一下吗？”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三个四个，你当我是傻子吗？”
“还是说，你想说他们是被这个死神打服的？别开玩笑了。”
“连斩魄刀都没使用，短短几分钟里赤手空拳就打赢了四名斩魄刀……他是总队长吗？”
朽木响河语气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想当初他也是天才，心里很清楚。
就算有天赋出众的死神降生，短短两百年内，再厉害，也不可能超越乃至媲美总队长。
看着如此年轻…
肯定是在演戏。
“……”村正无言以对。
人无法想象超出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说的就是眼下这一场景。
天晓得他们为什么会败得如此之快。
明明四人联手，其实力和能力，都远胜队长一筹。
在无法使用斩魄刀的情况下，连总队长都能周旋一段时间来着…
……
……
意外的发生再次改变了局势。
村正默默注视着朽木响河。
通过观察他的言行举止并回顾过往的种种，大致明白了响河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或许，是为了维护仅存的自尊。
站在响河的立场来分析。
一旦承认村正是为了拯救自己而来，那就意味着村正的背叛是无稽之谈。
换言之，当年那起事件的主要责任将落在他自己身上。
要知道，在朽木响河的内心深处，一直将村正视为致使自己陷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
立场一旦转变，过错的归属也会随之颠倒。
就好似人们向来习惯于推卸责任，一旦要让自己去承担过错，内心必然是极不情愿，百般抗拒。
朽木响河正是如此。
村正不禁感到心累。
他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主人也不例外。
“抱歉。”
想到这里，村正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忽觉朽木响河是如此的陌生，以至于心态变得消极，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像你说的那样。”
“这小子的确赤手空拳击败了他们，其实力，也的确堪比，甚至超越了总队长。”
“我并没有在欺骗你，响河，我已经明白你的态度了。”
“如果你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那便当作是我的错好了。”
“你说的对，我的确就是一个废物，我连你都拯救不了…”
村正没再去反驳朽木响河那些伤人的话语。
他心里明白，人们在犯下无法挽回的过错时，总归是需要一份慰藉的，也就是所谓的心理安慰。
像是如果什么，就不会什么…
尽管他们清楚知晓，即便再给一次机会，结果可能仍是失败，但他们依然坚信自己能够成功。
所谓的奇迹便是如此。
响河的心中，大概是将自己当成了发泄口…
为了主人…不，为了曾经的主人，被误会也没什么。
反正…
一切都回不去从前了。
听见这话，朽木响河顿时一愣，那原本恨意十足的表情瞬间定格在了脸上。
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只觉胸口隐隐发闷。
像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正从自己的生命里悄然溜走…
村正面无表情，只是面色略显苍白，大概是受伤的缘故。
气息也有些虚弱，没了往日的嚣张傲慢。
他转身看向继国缘一以及其身旁的几名斩魄刀，在知晓自己此前的所作所为完全错了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死神，你虽然赢了，但我也没输。”
“在你们抓住响河的时候，我便一直在暗中伺机接触你们的斩魄刀。”
“不管当年的事件谁占主要责任，我只知道，是你们陷害了他，响河原本有着大好的前途。”
“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你们面前，一是放了响河，我跟你们走。”
“你之前所说的话，应该是想招揽我吧？”
“毕竟，我的能力对死神始解斩魄刀有着大用。”
“我很清楚，当年正是因为这一能力，朽木一族才会招揽响河。”
“不然，即便响河掌握卍解，也不会被上级贵族如此看重。”
确实如此，村正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朽木银岭便暗暗点头。
在学校时掌握卍解固然算得上天才，但天才的程度还需看年纪。
那时的朽木响河已经不小了，和他的女儿差不多大，两百多岁。
两百多岁掌握卍解的死神并不罕见。
能让朽木响河在一众天才中脱颖而出的，正是他的斩魄刀。
——通过催眠可以使死神与之加深沟通，使始解变得轻而易举。
如果不是催眠存在诸多后患，且响河的心性也有所欠缺。
村正这把斩魄刀或许有望成为千年来最强的幻术系斩魄刀，甚至能超越镜花水月。
可惜…
……
“放过他？”
村正的话语令继国缘一感到疑惑，他有些诧异村正哪里来的底气。
而且，朽木响河都已经变成这样了……
一副将斩魄刀视为工具，甚至认为斩魄刀都是废物的模样，村正还如此不顾一切地拥护着他……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很快，缘一忽然明白了村正的用意。
这大概是村正想拿自己的自由去换取朽木响河的自由，算是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之后，他便与朽木响河再无瓜葛。
这份忠心令人动容，但可惜，这样做毫无意义。
朽木响河不会因村正的行为而感到高兴，只会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冒犯。
同时，山本重国和朽木银岭也不会对此感到满意。
他们不会容忍这种无视律法的行为，无论是死神还是流魂，都不应做出这样的事情。
于是，村正说出了第二种选择。
“维持判决结果，我知道你们死神不会随意杀害死神，只要每隔一段时间给我一次探望的机会即可。”
“非必要情况，我实在不想和你们死神撕破脸皮，因为事情已然明了。”
“你们也不想看见每隔一段时间，瀞灵廷就发生一场叛乱吧。”
此话一出，不止是继国缘一，就连山本重国在内，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不。”
村正语气虚弱，微微抬起头，“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我死不了，除非你们能找到我的本体。”
“但我的本体被我藏在了现世，没有任何灵压波动，你们又该如何去寻找？”
“而且，如果我想走，你们也抓不住我，杀气石对我来说毫无作用。”
“我只是想和你们和平共处而已，就像那位灰猫说的。”
“斩魄刀也有心。”
见村正提到灰猫，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她。
灰猫显得有些尴尬。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