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现在则显得精神焕发,宛如疾病治愈了一样…
再看他身上,披着那象征着身份的羽织,居然都已经成为六番队的队长了吗?
依稀可见他眼神里藏着的些许怜悯。
可恶。
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谁要他的怜悯!
他身边的那个青年是谁?
他的儿子?
正当朽木响河满心愤懑不平之时,他忽然看见了四人之中唯一的女眷。
刹那间,朽木响河内心的怒火仿佛被当头浇上了一盆凉水,瞬间熄灭了大半。
狠厉的眼眸黯淡了些许,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愧疚。
那是他的妻子——至少曾经是。
……
“响河…”
窥见朽木响河的目光后,朽木苍纯以及他的妹妹,心情都格外沉重。
曾经,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那么要好。
明明是一家人,明明父亲根本不在乎他的出生…
可就因为那一时的冲动,往昔的一切美好都化为梦幻泡影。
要是响河当时能克制住自己,让理智战胜冲动,那现在面临的境遇,想必会全然不同吧…
朽木苍葵微微仰起头,望向哥哥,轻声问道:
“审判马上就要开始了,响河会被判处怎样的结果,哥哥你知道吗?”
她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忧郁。
即便身体上的伤痛已被红白温泉治愈。
可内心深处那道看不见的伤口,却依然如附骨之疽般存在着,时不时刺痛着她。
苍纯闻言,犹豫了数秒,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起码得五千年以上吧。”
“这还是看在他如今的状况上酌情处理后的结果。”
“当年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父亲也没打算对外说明,而且负责通缉响河的那批四十六室的成员也都离世了。”
“就目前来看,响河身上背负的罪名只有袭杀同僚和叛变瀞灵廷这两项…”
“当然,此次审判他的目的并非是要重翻当年的旧账,主要是想把他的斩魄刀引出来…”
“要是响河能协助我们解决这件事,说不定还能进一步减轻罪行,就看他会如何抉择了。”
朽木苍纯微微垂下眼帘,伸手轻轻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意在让她放宽心。
妹妹的心思苍纯自然是明白的。
只是依着当下的情形,他们二人怕是再难有交集,再难回到从前了。
他只盼着妹妹能尽快把响河从心底遗忘。
或许只有那样,妹妹才能不这么痛苦。
一旦被关进无间地狱,那些萦绕在心头的念想,就能渐渐淡去了吧。
不像之前,父亲隐瞒了朽木响河的行踪,使得妹妹浮想联翩,总觉得响河终有一天会回来。
每每想起此事,苍纯心里就有些难受,他清楚父亲这么做是为了维持家族的稳定。
因为一旦妹妹知晓响河是被封印了起来,定会不顾一切地前往现世。
而就女孩子的性子而言,很有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为响河解除封印。
真要是那样,可就麻烦了。
如今他已然成为家主,自然不会任由这样的事发生。
感受着哥哥的安抚,朽木苍葵微微咬了咬嘴唇,轻轻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只是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朽木响河,静静凝视着。
咚咚。
一阵敲击声突兀地在静谧的环境中响起,打破了那令人有些压抑的寂静。
审判,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
这时。
四十六室之外。
村正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奔而来。
……
“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六番队的朽木一族居然把朽木响河带了回来,银,你不用去当诱饵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同样是在四十六室之外,松本乱菊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目光温柔地看着市丸银,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尽的喜悦。
“虽然这样一来,你将功赎罪的计划就落空了,但总归比正面去涉险要好得多。”
“我已经问过兄长大人了,他说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就会为你平反。”
“银,你开心吗?”
松本乱菊越说越兴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市丸银都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合适。
原本想着靠自己的努力去解决这些麻烦,没料到如今又得依靠队长…
不,准确来说是依靠乱菊,要是没有乱菊去求情,想必队长也不会特意来帮自己这个忙吧。
市丸银暗自轻叹口气,紧接着,他面带微笑,朝着乱菊微微点头,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脸色陡然一变。
目光也随之偏转。
“来了!”
松本乱菊的表情也在这一瞬发生了变化。
她明白市丸银这话的意思。
村正,杀过来了。
战斗一触即发。
……
四十六室之内。
继国缘一同样察觉到了那些气息。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屋外,朝身旁来自四枫院一族的审判官递了个眼神,简单示意了一下,便身形一闪,迅速离开了自己的席位。
通过密道来到外界,只见一些死神已然和一些斩魄刀厮杀在了一起。
此前知晓村正的能力大概率无法穿透杀气石,所以山本重国便吩咐十二番队制造了一批杀气石刀鞘,用以和村正对抗。
那些斩魄刀的能力虽说五花八门,
可一旦鬼道打在杀气石刀鞘上,就会瞬间被吸收得干干净净,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正因如此。
此刻是死神这边占据着优势。
缘一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斩魄刀,却并未发现村正的踪迹,大概率是藏起来了。
难道至今仍想着要去拯救朽木响河吗?
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后,继国缘一朝着某一处地点飞速闪去。
不多时,在前往总番队的必经之路上,缘一发现了村正。
真央地下大监狱就在总番队的下方,所以村正若想劫狱,此处便是唯一的选择。
他不可能硬闯四十六室,毕竟那里全是杀气石。
继国缘一的出现,仿佛打破了此地的平静,瞬间,村正的脸色有了变化。
在瀞灵廷内待了一段时间,他很清楚谁能招惹,谁不能招惹。
就目前而言,他连山本重国都未必能打得过。
于是,村正当即幻化成虚无消失不见。
继国缘一并未在意,只是静静地走上前,语气平静:
“你果然来了,为何要助纣为虐?村正。”
“我不太清楚你和朽木响河之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他既然已经抛弃了你,你又何必对他依依不舍?”
“他可不会对你的所作所为心怀感激啊…”
继国缘一知晓朽木响河对村正的恨意。
之前被关在六番队时,可没少对村正破口大骂。
尽管看上去二人之间像是发生了决裂,可从村正的表现来看,又似乎并未决裂…
或许只是一场误会吧,总之,挺为村正感到不值。
村正并不清楚其中的具体缘由,可听到继国缘一对朽木响河的这般“诋毁”,村正顿时恼了:
“你懂什么,死神!我和响河可是独一无二的搭档!”
他那愤怒的声音直接在继国缘一的精神世界里炸响,
“我和他的感情岂是你们能够衡量的?他不可能抛弃我,别再妄图欺骗我了,死神。”
“接下来就请好好欣赏,我为你们准备的惊喜吧!”
“今天我一定要带他走,谁也别想拦住我!”
眨眼间。
四名造型各异的斩魄刀本体出现在继国缘一的身前。
从左到右依次是和尚、女人、小孩、老……嗯,不是老人,是一位神情冷漠的男人。
和尚神色冰冷,眼底似有怒火在燃烧,双手各持武器,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容小觑。
女人和小孩…造型有点眼熟,缘一想了想,这大概是灰猫和黑猫。
不是谁都有兽耳,还是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