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茜雫表现得很配合，她本性不坏，此刻一心只想回答完所有问题，然后尽快从这里离开。
九番队……虽说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但她还是能记起一些相关的情况。
在她的印象当中，九番队的队长不是叫做六车拳西吗？
什么时候换的？
仿佛是回想起了某个关键的点，茜雫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疼痛，就像是被针刺了一般。
无数杂乱无章的记忆如同幻灯片似的纷纷涌上心头，使得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还没等她把思路理清楚，缘一缓缓开口问：
“第一个问题，你来自哪里？”
“就职于哪一番队？”
“嗯？？”
这是什么问题？
茜雫顿时觉得有些荒诞，因为在她看来，这些情况死神应该都能轻易查出来才对。
不过考虑到自己现在是阶下囚的身份，她也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回答：
“我来自……来自…嗯…”
“我来自哪里来着？”
情况有些不太对劲，茜雫完全记不清自己的身世了。
虽说知道自己出身于流魂街，可究竟是流魂街的哪个地方？
而且，印象当中自己是就职于三番队的，可为什么脑海里还有自己在五番队、四番队工作时的记忆？
见她陷入到了迷茫的状态之中，缘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又问道：
“第二个问题，你的斩魄刀是从何处得来？”
茜雫回过神来，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斩魄刀不都是由浅打变化而来的吗？我的弥勒丸自然也不例外，继国队长，您为什么要问这个？”
虽说前面两个问题她都无法准确回答，但对于这个问题，她可是百分之百的确定。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茜雫忽然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发生了变化。
缘一放下手中的报告，语气略微低沉地说道：
“你确定那是你的弥勒丸？”
“实话跟你说吧，茜雫。”
“我们查阅了真央灵术院成立以来，从古至今所有死神的档案，可并没有找到你的名字。”
“你所掌握的弥勒丸我们倒是查到了，但它的所属者并不是你。”
“弥勒丸的原持有者来自三番队，二十年前在断界中迷失了方向，至今生死未卜。”
“那么问题就来了……”
“你是谁？”
尸魂界目前尚不清楚思念珠的存在，毕竟这是思念珠首次现世。
只是考虑到茜雫很可能是蓝染的目标，所以才会将她带到尸魂界来。
茜雫无法回应缘一的这番话，
因为在缘一提到弥勒丸持有者迷失在断界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相应的画面。
但画面中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就在这时。
砰。
审讯室的大门被推开。
涅茧利带着一份文件，兴致勃勃地走了进来。
他哼哼一笑：
“继国队长，有新发现哦。”
“我们检查了片桐叶绘身上的伤口，从那伤口上，我们检测到了一种源自断界的特殊能量。”
“综合尸魂界过去几千年的历史，那伙人的身份我们已经查出来了……”
“还有……”
他的目光缓缓地投向茜雫，“这位小姐的身份以及来历，我们也搞清楚了。”
“有兴趣成为我的实验品吗？思念珠小姐？”
第224章 225，龙堂寺严龙——死刑，即刻执行！
“实验品？”
涅茧利的这番话语让茜雫的面色微微产生了变化。
片刻之后，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存在着明显歧义，涅茧利补充说道：
“抱歉，口误了，是配合我们做实验……继国队长，您可别这么看着我。”
“您也清楚我十二番队的状况，一不小心就把她当成实验素材了。”
“……”
缘一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未过多在意涅茧利的这番解释，而是径直问道：“思念珠？”
涅茧利随即便对这类存在迅速地做了一番阐释，思念珠这一事物，还是他们从古籍当中查阅出来的。
从古至今，虽然也存在着其他的思念珠，但绝大多数都未曾被死神所发现过。
因为它们并没有实体，一旦消失，凡是见过它们的人，其脑海当中与思念珠相关的记忆便会被一同抹除。
这种情况着实棘手，倘若不记得思念珠，即便将其存在记录于纸上，后来之人见了也未必会予以重视。
也就是此次思念珠被缘一抓住且显现出身份异常。
不然的话，那些相关的记载起码还得再被搁置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之久。
“是这样么？”既然已经知晓了茜雫的身份，一切便都清晰明了起来。
缘一缓缓走上前，伸手解开了挂在茜雫手上那冰冷沉重的杀气石手铐。
茜雫这时方才回过神来，表情略带慌张，问道：“所以……我不是死神吗？”
“我是……一团记忆？”
说实话，这冲击太大了，她对此有些难以接受。
就好比某天突然得知自己其实是一团数据一样……偏偏这数据还是他人废弃的东西…
所有的过往、所有的自我认知，瞬间都变得摇摇欲坠。
正常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第一反应往往都是迷茫。
而后，要么沉沦，娱乐至死；要么就是自我了结生命，反正一切都没了意义。
毕竟，身为数据，总有一天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茫茫天地间，不留下一丝痕迹。
空气随着真相的出现变得低沉起来。
就在这时，涅茧利啧了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随口说道：
“记忆？不，才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是无数种意识、无数种灵魂碎片的集合体。”
“类似基力安进化成的亚丘卡斯。”
“本质上确实是记忆没错，但要是没有灵魂支撑，你也不可能拥有身体。”
“生物学上，你依旧是死神。”
“所以……思念珠小姐，来参与我们的实验吧，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我们对你能在那众多纷杂的记忆当中，迅速筛选出相应的战斗技巧，并将其彻底掌握这一点，相当感兴趣。”
这类似于一种灌顶，如果这种状况能复制，就可以人造出一小块灵魂，虚构相应的记忆赋与死神。
如此一来，死神便能直接拥有那个人造灵魂所掌握的一切手段。
一年成为席官，三年当上队长，将不再是梦想……当然，仅仅是指在战斗技巧方面。
但即便只是战斗技巧，那也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
涅茧利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光辉灿烂的未来，就只差……思念珠的配合了。
茜雫没有回应涅茧利的话语，她的心情极为低落。
无论涅茧利如何解释，都改变不了她是一团记忆的这一残酷事实……
怪不得她天生就会战斗，怪不得她即便没学过，一些技巧也相当熟练……原来，都是别人的东西。
缘一看着茜雫那愈发消沉的样子，轻轻咳嗽了两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涅，不必再说了，是否要参与实验，得由她自己来决定。”
“而且，虽说她是思念珠，但她也有自己的名字。”
“我思故我在，只要坚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是由什么构成的，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底，就算是死神，也是由一堆灵子构成的。”
“和记忆也没多大差别。”
涅茧利听到缘一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僵硬。
他向来有话直说，目的也是不加掩饰。
正因如此，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知道自己的话语一经说出，茜雫大概率就会陷入迷茫之中，而后，便会去找寻自身存在的意义。
到那时，
只要他说出十二番队能赋予她存在的意义这句话，相信，茜雫就会直接投奔到十二番队这边来。
为了这一刻，他连研究课题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茜雫点头答应呢。
结果……
继国缘一的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接赋予了茜雫存在的意义，瞬间将她从那迷茫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他之前盘算的那些小心思、小计划，现在全部成了无用功。
可以明显看到茜雫的双眸一点点亮了起来。
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茜雫缓缓抬起眼眸，眼中带着一丝感激与释然，朝着继国缘一深深答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