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在某个高大人类的率领下,向阿拉松与他的卫士们发起了攻击。阿拉松甚至能从那个人的脸上看到一丝黝黑的肤色。
“黑努门诺尔人!”
这是阿拉松第一时间想到的。
敌人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好几名卫士被射中面门,悲呼一声从马上掉了下来。
“这是一个阴谋。”
这是阿拉松的第二个想法。
是的,在距离安努米那斯十多里的一个河谷中,阿拉松他们遭遇了伏击。联想到向其禀报的人正是被解救的那些奴隶中的一员。阿拉松内心涌起一丝明悟。
但更多的箭矢飞向了阿拉松。
他不再思考这里面的阴谋,而是抽出阿尔诺王室之剑,英勇的冲了上去。
“如果你们以为这样便能得逞,那就太小看我了。”游侠之王将宝剑舞得水泼不进,秋水般的剑光几乎盖过了天上的月亮。
箭矢纷纷被他击落。
他的英姿甚至令敌人动摇。
那些手持弓弩的半兽人你推我嚷的叫着,目露惊恐。
“杀了他!”
为首的那个拥有黑努门诺尔人血统的黑袍人大喊。这些胆小怯懦的家伙这才重新弯弓搭箭,准备射击。
但阿拉松策马冲上那座小丘陵,一剑劈向为首的那个黑努门诺尔人。
这时,一头高大的狼影猛地从山丘后跃了起来,扑向了马上的阿拉松。
阿拉松猝不及防,狠狠的摔倒在地。
他横使宝剑,一剑刺入了这头恶狼的短颚之中。这头凶残的畜生眼中的凶光这才渐渐熄灭。
最近时,恶狼的尖牙甚至已经快抵在阿拉松的咽喉。
“你将死在这,我北方的同族。”
那名黑袍人提着一把乌黑的长剑,阴恻恻的笑道:“银白君王亦救不了你!我的主人将重新回归!”
倒下的爱马压住了他的下肢,阿拉松一时间挣脱不开,情况甚是危急。
“大人!”
卫士们冲上丘陵,护住了他。
但他们人数太少了。
多年的和平生活到底磨砺了杜内丹人的警戒心,他实在不该不等精灵,就独自一人跑出来,追查神秘人的。
敌人有备而来。
他们用弓弩偷袭,用恶狼围攻,很快,阿拉松与他的卫士们就独木难支。
而且。
为首的是堕落的努门诺尔人,他们和阿拉松的祖先是同族。
这些努门诺尔人受索伦的诱惑,仇视精灵与维拉,被称为忠王派。与埃兰迪尔这些忠贞派不合。
在努门诺尔岛沉入大海后,这些堕落的变节贵族更是把全部的恨意都投注到了埃兰迪尔与他的两个儿子建立的阿尔诺王国与南方刚铎上。
这些分裂分子、堕落的西方人类最终与乌姆巴尔港的海盗合流,成为刚铎腹心的一块毒瘤。
数个世纪来,他们一直在南方与圣白之城米那斯提力斯纠缠,双方爆发过无数次战争。
如今,埃克塞里安正是在乌姆巴尔与这些家伙交战。
但没人想到,在刚铎大军步步紧逼,乌姆巴尔节节后退之际,这些堕落的家伙居然还敢跑到北方,进行着某种见不得人的阴谋。
他们勇武不下阿拉松他们,而且占据地形优势,又有恶狼与半兽人的箭弩相助。
杜内丹人虽然悍不畏死,但很快,一切尘埃落定。
阿拉松胸口中了一箭,黑色的箭身与有毒的箭头无不证明,这支毒箭正是出自魔多。
他单膝跪倒,长剑杵着地面,嘴角流出一缕黑血。
“你们不会成功的!”
副相大人说出了最后一句遗言,曾经骄傲的头颅垂了下来。
在他的周围,倒下了一圈半兽人与黑努门诺尔人。他们的的尸体加起来足足有将近二十多人。
而跟随阿拉松的卫士们则全都英勇的围在他的身边,面朝外的倒在地上。
更多的半兽人倒在他们周围。
“但你看不到了。”
那名黑袍人说,他持着长剑,正想割下阿拉松的头颅。
一支箭矢穿过黑暗,准确的击中了他的剑身。
是精灵。
援军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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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持戒人
比尔博狼狈的在黑暗中踉踉跄跄的奔跑着,脚趾头不时踢到地上的碎石,钻心的疼痛涌入心头。
但这都比不上身后咕噜那凄厉的惨叫让他来得害怕。
“诅咒它!诅咒它!诅咒它!”
黑暗中,咕噜嘶嘶着吼道,“诅咒巴金斯!它不见了!它口袋里到底有什么?噢,我们猜到了,我们猜到了,我的宝贝——被他捡去了,对,肯定被他捡去了,我的生日礼物!”
是的,此时比尔博已经知道,他捡到的那枚戒指是一枚魔法戒指。因为在我们众所周知的猜谜中,比尔博狡猾的赢了咕噜。
可咕噜也食言了,并未如约的带他前往地窟的出口,反而还想要杀掉他,吃掉他。
慌乱中,比尔博的手指戳中了口袋里的那枚戒指。结果戒指自动的滑上了他的手指。
然后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可怕的生物从他眼前奔跑过去,却无视了一旁的比尔博。
于是那时候起,比尔博就知道,他捡到的那个「意外」的战利品拥有某种不可思议的魔法。
比尔博一边跟在咕噜后面,一边新奇的观察着自己的情况。
此时他处于某种奇异的状态中,世界在他眼中仿佛是黑白色的,周围的空气、风、大地与他格格不入,但又影响着他。
他仿佛一道影子,穿梭在世界的缝隙里,没人能看到他。
突然间,咕噜坐了下来,开始哭了起来,那声音既像吹口哨,又像在咯咯笑,让人听了感觉很可怕。
比尔博停下脚步,背紧靠着洞壁。过了一阵子之后,咕噜止住了哭泣,开始说起话来,似乎在和自己吵架。
——这是我们的猜测,宝贝,只是猜测。只有找到那个讨厌东西,好好逼问一下才能确定。不过它还不知道这礼物的用处呢,是吧?它只是把它放进了口袋。它迷路了,这个讨厌的家伙。它不知道出去的路。
“它是这么说没错,但也可能有诈。它知道进来的路,就一定知道出去的路,肯定如此。它去后门了,对,去后门,就这么办!”
——它要是走后门,半兽人会抓住它的。它不可能从那边出去,宝贝儿。
“嘶嘶,嘶嘶,咕噜!半兽人!是的,但是如果它拿到了我们的礼物,我们珍贵的礼物,那半兽人就会得到,咕噜!他们会发现的,会发现它有什么用处。我们就再也不安全了,永远不安全了,咕噜!会有半兽人把它戴上,然后没人会看见他。他会隐形,连我们聪明的眼睛也看不见他,他会悄悄地跑来把我们抓住,咕噜,咕噜!”
——那我们还是别再聊天了吧,宝贝,得赶紧行动了。如果巴金斯往这个方向走了,我们必须要赶快过去看。走吧!不远了,赶快!
于是咕噜一跃而起,立刻开始迈着大步,摇摇晃晃地走了起来。
比尔博依旧小心翼翼地紧跟在他身后,只不过,这回他担心的是别又像刚才那样踢到地上的突起,在摔倒时发出声响。
不久,他们就来到了比尔博下来之时曾注意到的有许多岔路的地方,咕噜马上开始数起岔路来。
“左边一条,对;右边一条,对。右边两条,对,对。左边两条,对,对。”他就这样一直叨叨个不停。
靠着咕噜的指引,比尔博惊喜的穿过了迷宫般的半兽人隧道,来到了位于迷雾山脉另一侧的出口。
但这时咕噜驼着背坐在入口那里,双眼发出冷冷的光,头则在双膝之间,警惕的左右扫视着。
没人知道比尔博那时候心情是如何的紧张。
他甚至想过杀掉这个可怕的家伙。
但这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自己不仅已经隐形,而且咕噜还手无寸铁。细想一下,咕噜处境悲惨,孤身一人,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
神志不清,又古里古怪。
比尔博在某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某种力量在冥冥中的警告他,魔法戒指虽然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但持有久了的后果就是如同咕噜一般,彻底成为它的奴隶。
于是,比尔博·巴金斯放过了这个可怜的怪物。
他纵身一跃,踩着咕噜的脸,从他的头上跳了过去,向微亮的出口跑去。
像风一样的快。
“不!小偷,小偷,小偷!巴金斯!我们恨它,我们恨它,我们永远都恨它!”后方传来一声让人血液为之冻结的尖叫,叫声中充满了仇恨与绝望。
是咕噜。
也许他在那一瞬间,也明白了,他永远的失去了他的宝贝。他拼命的尖叫着,愤怒的咆哮着,又哭又闹,却无法挽回。
因为戒指选择了新的主人-它拥有自己的意志。
“我才不管他怎么想呢。就当是巴金斯的怜悯好了,愿他能继续无望的生存下去,哪怕这可能是一种惩罚。”
比尔博心儿几乎跳到嗓子眼,既有马上逃出生天的狂喜,也有被咕噜的凄厉叫声吓到的恐惧。
他害怕这动静会引起半兽人的注意,觉得这样一来自己可能永远无法逃离这个可怕的洞窟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直到他跑到出口,都没有发现守卫。
似乎半兽人们被某种力量震慑住了,整段漆黑的隧道里,一个人都没有。
“也许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比尔博越跑越快,越跑越兴奋。
出口的那束光仿佛一种救赎,一道希望,让他永远的记得,在这个黑暗的洞窟之中,有一个可怕又可怜的生物,卑微的生存着。
“赞美薇瑞(Vair)!”
霍比特人内心狂喊着跑进了那束光中,哪怕双眼因为久违的阳光,被刺激得几乎直流眼泪。
“命运总算没有放弃可怜的比尔博,他逃出来啦!”
一壁之外,是清新的空气,明媚的阳光;是松树哗哗的声音,风吹过岩石的呼啸;是希望。
而身后,是无边的黑暗,腐朽的气息;是可怕的惨叫,怨恨与绝望充溢其中。
比尔博甚至忍不住跪倒,亲吻着脚下的土地,庆祝他逃出生天。
“以后谁再说比尔博·巴金斯是个胆小鬼,就让他也经历一下霍比特人的这场遭遇吧,看谁到底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