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并不是事情的全部。”莱戈拉斯说。
“确实不是。”法拉米尔叹气。
莱戈拉斯神情严肃的说:“正如埃尔隆德大人所说,今日不为对错,只为真相。但此时,关于真相,我还未能听闻全貌。”
窃窃私语这才平息。
法拉米尔向精灵王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也许九戒拥有腐化人心的力量,但人类彼时依然还能抵挡它们的力量,起码一开始是这样的。”
“但一切从乌姆巴尔一战后全变了。奥兰迪尔,那个如今人们称之为无冕之王、刚铎黯主的野心家、背叛者出现了,他蛊惑了埃克塞里安二世,我的祖父。”
一开始法拉米尔的声音还很低沉,但说到那个让弗罗多兀感心悸的名字,徒然变得高亢起来,愤怒与仇恨占据了他原本沧桑但英俊的脸庞。
“我的曾祖父因此而死!王权变更,宰相变国王!悲剧由此而生!”德内梭尔之子悲伤的说:“此事伟大的北方之王和巫师皆为亲身经历者,当有印象。”
图尔卡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巫师则大喊:“我本该明白的!”
“明白什么?”弗罗多问道。
甘道夫却不停的摇头叹息,似乎在自责,并没有回答他。
于是埃尔隆德开口解释说:“奥兰迪尔(Aulendil),这个名字在精灵语中意味着:奥力的仆从!而索伦在堕落之前,正是大山的创造者、工匠的主宰——奥力的使者!”
弗罗多悚然。
而此时,石桌上的那枚戒指光辉更盛了,某种力量笼罩着会场。天空变得灰暗起来,从南边吹来一股阴冷的风和阴影,黑压压的仿佛要掉下来。
弗罗多不由自主的盯着那枚金灿灿的小圆环,一个声音似乎在说:看啊,你们只能在我的力量下沉沦,一个接一个,没人可以幸免。
“敌人其实一早就告诉了我们真相。”甘道夫说:“只是那时候我还不敢相信。”
“为什么?”比尔博不安的问道。
“因为他的形体很早以前就被摧毁了。”图尔卡说,眼中光芒大盛,直直的盯着至尊魔戒,似乎在和戒指的主人暗中较量。
在此诸人也感觉到了那股不祥的力量,他们惶惶不安的看着天空的阴影和石桌上的戒指。
“别惹怒我。”银白君王站起来,声若雷霆,伟岸的身躯在光中暴涨,仿佛云中的巨人,又似远古的君王,从云端俯视。
“此地非你呈威之所,索伦!滚开,否则我将去找你!”
天边的阴影如同火炉上烧开的水,剧烈翻腾着,弗罗多仿佛听到了一声尖叫,他不适又痛苦的捂住了额头。下一瞬间,阴影倒卷着飞速的离去,那股笼罩着所有人的不祥力量顿时消散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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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会议进行中(三)
“那是索伦!”甘道夫跳了起来:“敌人已知晓我们的动向,他必不肯坐以待毙。他将发起最后的攻击,我们时间已不多。”
“或许。但我们的计划他仍不知晓。而中土世界的希望也未必会断绝。”埃尔隆德说:“现在,坐下来,且听完全部的故事,然后再决定该怎么办。”
余众或惊,或怕地看着石桌上的那枚小小的戒指,内心沉甸甸的。但同时,也有很多人用希冀的目光看向银白君王。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图尔卡对抗黑暗魔君的场景,认为他就是中土的希望。
“现在我们已经知晓埃克塞里安二世堕落的原因,但我们依旧没有证据表明,奥兰迪尔就是索伦。”格洛芬德尔说:“智者或许可以通晓敌人的真面目,但彼地人类依旧被蒙骗其中,我们不能直接攻击米那斯提力斯。”
这正是图尔卡为难的,他坐回椅子上,不发一言。
很多人立即窃窃私语起来。矮人们对人类的堕落没有兴趣——矮人有自己的麻烦,格罗因他们对人类的遭遇表示同情,但也只限于同情。
而精灵中很多人认为格洛芬德尔说得有理,次生儿女有他们的命运,精灵时代即将过去,他们不会因此而发动大军,去给人类解决麻烦。而且,他们未必有这个力量。
“人类需要一位真正的王者。”甘道夫说:“那座诸王之城真正的主人应该回归,他应该手持西方之炎,以埃兰迪尔最后的血脉起誓,号召南方人类,从伪相的手中夺回刚铎的权柄。”
“但刚铎已经没有国王。”莱戈拉斯表示疑问。由于剧情的变化,精灵王子并未像原本那样远游中土,而是躲在森林,在瑟兰迪尔的宫殿中和妻子陶瑞尔逍遥度日,所以,他对阿拉贡之事一无所知。
既然波洛米尔已经解释了其祖父堕落的前因后果,那么,他当年的篡逾之举自然不被中土大陆的其他势力所认可,胡林家族不可能再替代古代诸王的血脉为刚铎之主。
彼时,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黯然的坐回了他们的座位,闭口不言。
“还有一个人可以继承刚铎的王位。”埃尔隆德说:“阿纳瑞安的血脉确实已绝,但伊熙尔杜的血脉却依旧在人类中流传,人类最后的荣光与力量并未断绝。”
“他是谁?”吉姆利大声说。
波洛米尔兄弟俩亦睁大了眼睛,似乎在期待,又仿佛疑问:谁可以成为刚铎之主!
阿拉贡此时站了起来,拔出了那把弗罗多从未见过的宝剑——它是一柄断剑,但即使霍比特人都能看出其不凡。
“此乃纳熙尔圣剑。”游民装扮的阿拉松之子大声说:“正是它在数千年前,砍下了索伦的手指,终结了魔君的统治。人类或许没有忘记它的威能,矮人也当记得!”
彼时,日光照在它的残柄上,发出了犹如火焰一般的光芒。
吉姆利煌煌中只觉得一位威严的君王骤然出现,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刺穿他的面庞,他急忙跳起来,向阿拉松之子鞠躬道:“啊,这确实是一把令人尊敬的宝剑。矮人工匠铁尔哈打造了它,并把它赠予了人类。埃兰迪尔以国王之名挥使着它。矮人记得这一切。请原谅,我竟不知我们中除了洛尔欧德贡,居然还有一位国王。”
“还不是。”阿拉贡将折断了的纳熙尔圣剑放到石桌上,向埃尔隆德与图尔卡鞠躬。彼时,他已经知晓自己的命运,明白人类的未来将掌控在他手中,他说:“但如果这是埃西铎子孙的命运,我当奋然扛起它。”
埃尔隆德与图尔卡向他回礼。“人王血脉将在今日回归。”埃尔隆德说:“这位是阿拉松之子,阿拉贡。南方王国最有权力称王的人。他的血脉可以追溯到埃西铎。”
弗罗多大为惊叹。这才知晓原来他一直以来以为的游民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显赫的身份。
彼时虽然波洛米尔已有所猜测,但当埃尔隆德真的宣布这一事实,他依旧极为震撼。
“那么,当初的预言就全部应验了。”法拉米尔说:“在欧斯吉利亚斯之战前,我和兄长曾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们感到东边的天空逐渐变黑,并且雷声滚滚,但在西方有一道浅淡的光在徘徊,我听见光中有个遥远但清晰的声音,这样喊道:寻找断剑,它隐于伊姆拉缀斯;
彼处将有聚会共议,威力远胜魔古尔咒语。
议中将有符物现身,命数结局在指掌间。
龙的声音透彻云间,希望在北方。
当旧日的王和新王抵临白城,伊熙尔杜的克星将殒命于此。”
“努门诺尔人之祖正是我的兄弟,所以你们的血脉中也有精灵之血,故而能感应到未来之事。”埃尔隆德说:“断剑是纳熙尔,此乃无误;符物是至尊戒;图尔卡大人威慑我等共同之大敌;而‘当旧日的王’正应验了人王血脉的回归,他将和‘新王’抵临白城,推翻索伦的统治。”
“如果智慧如埃尔隆德也这样说,那必然如此。”灰港的盖米尔说:“埃西铎的后人确实有资格要求伪相交出他的权力,但我还是不禁想问:彼地的人类会欢迎埃兰迪尔之剑重回那片土地吗?”
“对此,我们一致认为:会!”彼时波洛米尔心中的疑虑已大部分淡去,他说:“今日之前,我们得知埃西铎的后人以梭隆吉尔之名,在伊希利恩奋力作战,从东方来的蛮族手中拯救了很多刚铎的人民,我们的人民。”
阿拉贡微微躬了躬身。
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向他回礼。在明媚的阳光下,这一幕被很多人记在脑海中,仿佛象征着,人类重新团结在一起。
甘道夫与埃尔隆德、图尔卡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微笑。
“所以,如果人们知道,平民的英雄正是旧日失落的诸王血脉,我想,他们会欢欣鼓舞地迎接真正的国王回归!”波洛米尔说。
这个时候,比尔博站起身,脱口念道:
真金未必闪亮,
浪子未必迷途;
老而弥坚不会凋萎,
深根隐埋不惧严霜。
冷灰中热火苏醒,
暗影中光明跳荡;
青锋断刃将重铸,
无冕者再临为王。
“这诗是我自己写的,虽然不是什么上乘之作,但我想用在这里还是不错的。”老霍比特人说。
阿拉贡向他微微一笑。
诸人皆如此。仿佛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已经解决。弗罗多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他依旧开心的鼓起了掌。
“埃兰迪尔之剑将被重铸。”埃尔隆德说:“当它抵临那座圣白的石城,彼地之人当知晓,黑暗纪年就此终结。”
这是预言,也是总结。人类三英杰立即躬身,向幽谷之主致以衷心的敬意。
“林地王国很高兴人中王者的血脉重归米那斯提力斯,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莱戈拉斯说:“关于这枚戒指,我们该如何处置?敌人已经知晓我们正密谋推翻他的统治,他的武器不能留在这里。”
“摧毁它是唯一的选择。”埃尔隆德说。
“那还等什么?”矮人吉姆利急躁地喊道,操起他的斧头就朝石桌上的戒指砍去。
图尔卡甚至有些不忍相看。
事实上,脾气急躁的格罗因之子正如他预料的一样,被至尊魔戒的力量瞬间震飞了回去,锋利的斧头碎成多片。
“愚蠢的矮人。”甘道夫喊道:“这枚戒指无法被凡力摧毁,事实上我们中没人能摧毁它。”
吉姆利被他的老父亲搀扶了起来,隐藏在他茂盛的须发下的小眼睛里露出了忌惮与恐惧,“那该怎么办?”他看向图尔卡:“银白之王也无法摧毁它吗?”
“你听到米斯兰迪尔大人说的话了。”阿拉图皱眉:“它无法被凡力摧毁。”
吉姆利被那双同样那么威严的金色竖瞳一瞪,内心居然胆怯起来,他嘟囔说:“我以为图尔卡大人肯定能解决这个小问题的。他可不是凡物!我是说,在矮人心中,他比世间一切国王都要伟大。”
图尔卡笑了。他做了一个手势,阿拉图立即闭上了嘴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的,我也无法摧毁它。至尊戒由末日火山的烈焰铸就,蕴藏了索伦全部的恶毒残暴之念和力量,它会蛊惑人心,让人们坠入黑暗。再伟大的智者都无法控制它,因为它自诞生起就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索伦!其他人拥有它只会变得不幸,哪怕他一开始只想用它来做好事。”
他叹息道,看向比尔博与弗罗多的眼神变得柔和又敬佩,“它只能在欧洛朱因的末日缝隙里被销毁,起码我所知是这样。”
精灵的花园变得沉寂起来,忧愁与不安重新占据他们的心。此时他们中很多人这才明白一直以来被他们所藐视与看不起的霍比特人究竟有多么的伟大和勇敢。
弗罗多甚至有点害羞地扭了扭身体——他实在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着。特别,他们中还有着这么多大人物。
第174章 战争开始了(求订阅)
“白袍巫师是我们中最了解敌人武器的,为何不见他的踪影?我想听听他的意见。”盖米尔打破了沉默。
“这便是今日我们要讨论的另一个议题。”埃尔隆德说:“但这个问题不该由我回答。来自范贡森林的古老智者,百树的牧人,请将你看到的说出来吧,让我们的盟友知道,危险从何而来。”
“呼噜姆,呼姆。”树须那古怪的嗓调响起,弗罗多一度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但如今看来他一直在聆听,“是的,是的。这事必须由森林叙说,因为这事让我们极度愤怒!呼姆,虽然我们不常生气,但是的,大树也会生气!有人应当记得,多米德山下,森林的怒号!”
然后他发出了一连串意义不明的长号与呢喃,弗罗多觉得那是树人的语言,彼时已经很少人能听懂了。
矮人中很多人立即不安的扭动起来,精灵也并不快乐。
“是的。”埃尔隆德说:“那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贝烈瑞安德那依旧还存在,宝钻之光,璀璨无方,亦是悲伤之源。”
很多精灵听到这里,纷纷露出了哀伤的神色。图尔卡若有所思,他记得这正是精灵宝钻的故事。他从很多精灵的诗歌与传说中得闻过这个故事,但他未曾深究。
“如果我所记不差,那是一片非常古老的土地。”比尔博说:“贝烈瑞安德,唔,第一纪元中发生的一切皆在彼处。那时候,霍比特人还未存在。”
“人类中甚至很多族裔也未存在。”阿拉贡惊讶地看着他:“看来埃尔隆德大人的藏书你确实看了不少,这个地名如今没有几个人会记得了。除了永生的精灵,和古老相传的矮人。”
“矮人中也不是谁都知道。”吉姆利大声说道。
这让弗罗多更加的好奇了,不知为何,他此刻极想也钻进幽谷领主的藏书中去了解并探寻埋藏在旧日的故事与传说中的历史。
但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不,还不是时候,你的使命并非在此。
于是他忍住不言。
“旧日的悲伤且先埋藏心底,现世之事乃重中之重。”图尔卡说,“我们在听,树须大人,请继续。”
“是的,是的。”树须似乎也发泄完了他的愤怒,褐色的眼睛中重新发出绿色的光来,那种随时能暴起掀翻庭院的气势重新变得平和,“树人很少发怒,但发起怒来,会非常可怕。很多人必须记得这点。特别是那些手持斧头的人。”
“我们也不喜欢森林。”吉姆利嘟囔说道,然后被他父亲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