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在干什么来着？”
乌利塞斯自虚空中遁出，落在了理查肩上。
“还是忘了吗？你刚才在和一个魔教潜伏进鼎天圣宗的武道宗师作战，你我还打算活捉这个妖人。”
“是吗？”
理查脸色微变，他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一段。甚至连这个所谓的魔教妖人的影子都没有。
“不用想了。”乌利塞斯摇头道，“你不可能想起来的。因为那段记忆已经处于一种屏蔽状态，在你成为大巫师前，这些记忆你是不可能回忆起来的。”
“屏蔽？”理查有些不解道。
乌利塞斯停顿了一下，解释道：“你们巫师诅咒法术中，有种削弱人存在感的巫术，你应该记得吧。”
理查点了点头：“记得。你是说，刚才我遭遇了一个类似的法术，这个法术定向的将我关于那魔教妖人的记忆隐藏了。”
“差不多是这样，但实际上要比这更复杂。”乌利塞斯回道，“这个妖人的能力应该是逆模因，他将自己的信息连带着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信息，全部进行了内敛。
关于他的记忆会被屏蔽，关于他的记录会被忽略，而自己也会无法被观察，无法被触及。
要不是我之前见过类似的手段，这次真得被他坑了。”
说着，乌利塞斯身上亮起了一层圣光。信仰之力在乌利塞斯的操控下，很快化作了一盏苍白的提灯。
在提灯光芒下，理查赫然发现一具狂兽人尸体就站在自己身前不到五米的位置。
“那这种能力岂不是无敌了？”理查惊悚道，“无法被观察，无法被触及，那他们去暗杀一个人岂不是完全不会被发现？”
“这倒不是。”乌利塞斯摇头道，“逆模因也是等级的，低级的逆模因会让你在不观察他的时候遗忘他的记忆，但依旧存在物理痕迹，关于他的记录也能保存。
更高级别的逆模因生物虽然没有物理痕迹，很难被记录。但也失去了和物理世界交互的可能，只能通过吞噬一个人信息来进行暗杀。
但任何一个对自己记忆有敏感性的生物都会察觉到这种吞噬，进而驱逐这些生物。不过……”
看着这具尸体，乌利塞斯有些欲言又止道：“理查，这魔教的水有点深啊。”
“什么意思？”
“这妖人的逆模因能力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别人赋予给他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能力的源头，应该就是那传说中被封印在黄泉的魔主。
逆模因，魔主，理查，先行者消亡的原因，我们或许已经找到了。”
乌利塞斯的话让理查如遭雷击，从他接触先行者到现在，他从未见过任何一点关于先行者这一种族的记录。他不知道这个种族外貌特征，也不知道这个种族语言文字，更不知道他们的历史，
恐龙死了尚有化石，先行者一个如此辉煌的文明消失后，巫师竟然连一具尸体都找不到。
他唯一知道的只有那名为至高者的代号，而这个外号多半还是别的种族赋予他们的。
而将这个结果和魔主可能拥有的逆模因能力相结合……刹那间，理查感觉有一双无相的大手狠狠的攥住了他的心脏。
即使他已经超凡脱俗，但在此刻，他依旧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行，这个消息必须得上报。”
理查有些慌张的找出通讯金字塔，就要将这条消息传递给巫师总部，但他还没动手，便被乌利塞斯按住了。
“你疯了？这是在鼎天圣宗的地盘，你现在可不是往世界之外汇报！”
被乌利塞斯一喝，理查这才从慌乱中惊醒。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
在理查平复心情的同时，乌利塞斯又说道：“你不必如此慌张，先行者的痕迹虽然被抹除，但你得知道，这个过程是持续了上百个纪元的。
只不过因为记忆的消失，所以咱们才会觉得一开始就没发现这些痕迹。况且你们巫师别的没有，顶层力量绝对充裕。
五个半星界主宰，这种战斗力那魔主就算破封，也翻不了什么天。”
乌利塞斯的镇定，让理查也受到了感染，心情也随之平复了下来。
“确实，是我太慌张了。”
乌利塞斯安慰道：“你的经验不够多，被这东西吓住很正常。”
理智重回高地，理查看着眼前的尸体，有些心疼的问道：“这种能力能破除吗？这毕竟是个世界之主的身体，哪怕是做菜也是大补，丢了怪可惜的。”
第518章 地下魔穴
“能破除是能破除，就是这个过程会有点长。”
乌利塞斯翅膀一扇，一道黑色火焰便落在了那魔道妖人的尸体身上。在火焰落在尸体上的一刹那，火焰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逆模因会阻碍这具躯体和外界产生交流，换句话说，逆模因会不断吞噬外界传递的信息。但逆模因的能力也是有上限的，只要它吞噬的信息超过了它能容纳的极限，那这个逆模因就会爆开。
那些被他吞噬之后，还没来得及消化的信息也会重新出现在世界上，而他的载体自然也会出现。”
乌利塞斯的描述有些抽象，理查按照自己的理解问道：“输入信息？你是说能量？”
“能量可以，不过不要单纯的输入能量，你得把能量的结构复杂化。威力大不大无所谓，但一定要足够复杂。逆模因吞噬的是信息，而复杂则代表信息密度。”
理查闻言顿时了然，随即自信道：“这可太简单了。简化巫术困难，但把巫术复杂化可太容易了。”
简化一个法术需要考虑法术的稳定性，法术的威力，但让一个法术复杂化则无需那么多思考。
它只需要往里面添加冗杂的符文就行。
确定完处理方式，乌利塞斯便要将尸体扔进了秘境。
在进入秘境之前，他对理查嘱咐道：“等会尸体进入秘境，逆模因就会将你这段记忆屏蔽。所以你赶紧找个本子记下你要做什么，然后给自己下个暗示，忽略这件事情的怪异。
虽然这件事和逆模因没有直接关联，但如果你去想这件事的原因，很可能会引得逆模因吞掉它。”
理查一愣，心中对于逆模因的忌惮又加了几分。
他在自己的代办事项笔记本上记录了将法术模型复杂化这件事，并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简单的心理暗示，让自己放弃思考这件事不合理之处。
紧接着，乌利塞斯抓着尸体进入秘境，在尸体消失在理查视野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感觉自己忘却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拿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件待办事项。
“将法术模型复杂化？”
看着这个不符合常理的代办事项，理查虽然疑惑，但在心理暗示下，他并没有去深入思考。
将这魔教妖人处理完毕，理查在乌利塞斯的指引下，在这分部中找到了那分部掌门。
此刻，这位掌门正在冥思苦想，自己怎么就从总部回到分部了。见到理查，这位龙掌门连忙开口道：“楚宗主，我刚才找过你没有？我记得之前明明在大殿之中等待宗主，结果一眨眼就回来了。”
理查也装作迷茫，回道：“我也不知道，我身上也发生件怪事，我记得我明明是在偏殿，结果一眨眼就来到了主殿。而且看周围的环境，我貌似还和人大打出手。
但我却没有丝毫印象。”
听见理查这话，龙掌门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
作为圣宗弟子，他对于魔教的手段知晓不少。而魔教的手段中，有一种极为诡异的手段可以屏蔽武者的记忆，哪怕是宗师来了都可能中招。
就眼前这情况来看，刚才多半有魔教入侵，结果被眼前这位楚宗主和自己逼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不得已用出了这同归于尽的招式。
“楚宗主，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会安排弟子给你准备住处，但我现在得去总部了。”
龙掌门面色沉重，如果他的猜测不错，那他们鼎天圣宗内部怕是潜伏了不少魔教奸细。但他未等他动身，一股山岳临头的威压便降临在了他身上。
“小子，你怎么跑回来了？”
一道雄厚的声音从天而降，听到这声音的龙掌门连忙跪地恭敬道：“弟子龙力，恭迎宗主。”
另一边，理查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吓了个激灵。
这鼎天武圣怎么突然就来到他们这分部了。
鼎天武圣落地，目光越过奇门阵法落到了理查刚才战斗的地方。
“有点意思，看来宗门内部是进老鼠了啊。”
散去威压，鼎天武圣一挥手，龙力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子，你说魔教和天魔达成了合作，我没没说错吧。”
龙力闻言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宗主，您身旁这位是大日圣宗治下，名为无相谷的武道宗门代宗主。按照他的说法，魔教和天魔里应外合，让他们宗门的大阵都没打开，就被攻破了。连其师傅都死在了天魔手中。”
鼎天武圣看向理查：“无相谷，我听过这个名字。我这弟子说的话，可有问题？”
在鼎天武圣犀利的目光下，理查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看穿。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武圣大人，龙掌门的话没有问题。”
听到理查的肯定，鼎天武圣一拍手，恶狠狠道：“我就知道那帮老鼠肯定不会消停！天机圣宗那个小辈还想联合魔教，狗屁！一个圣魔大战都没参与过的小家伙，根本不知道那帮魔教渣滓的德行！”
骂完，他转头看向理查。
“小子，你既然是无相谷的代宗主，那我便以宗主的礼节待你。这段时间你且在我鼎天圣宗住下，若有魔教的消息，我自会派人通知你。”
理查听完，理查拱手弯腰行了个大礼。
“多谢武圣大人体谅，日后若有魔教消息，我定冲锋陷阵。”
鼎天武圣闻言哈哈大笑，用手在理查肩上拍了两下。
“好，我就喜欢重情重义的武者。”
说罢，他抓着理查一步踏出，下一刻，他们便来到了九天之上。再踏出一步，他们便出现在了万里之外。
不过片刻功夫，他们便来到了鼎天圣宗所在的天柱山。
找了个长老给理查安排住所，鼎天武圣便朝着天柱峰飞去。
身处鼎天圣宗内部，理查和乌利塞斯自然不敢整什么花活。鼎天圣宗以宗主待遇招待理查，平日宝药炖煮的魔兽佳肴管够，如果理查愿意，数量众多的狂兽人美女也可以任由理查挑选。
在这宗门内一连住了两个月，理查每日除了大吃特吃之外，便是研究无相，不过偶尔他也会再鼎天圣宗内部转转，和一些鼎天圣宗内部的弟子切磋武艺，顺带打听一些鼎天圣宗内部的情报。
巫师的情报虽然到位，但关于六大圣宗的情报一直都停留在表面。除却被巫师渗入的天机圣宗，巫师还知道一点内部情报。其余五大圣宗的内部，巫师全都不知。
按照鼎天圣宗弟子的说法，这他们所在的这天柱山确实是当年先民所建。如果向下挖，不过十几米就能挖到先民的遗迹。
可以这么说，鼎天圣宗连带其他五大圣宗，全都是建立在先民的遗迹上的。
砰砰砰……
演武场中，理查自缚右手，以一只左臂和一个宛如猩猩一般的狂兽人战斗。但在体质的绝对压制下，哪怕理查给自己加了诸多限制条件，眼前这个鼎天圣宗的弟子依旧无法动摇他分毫。
轰！
理查寻了个破绽，一根指头穿过重重拳影，在猩猩的心脏前一点。
狂兽人身形一顿，有些垂头丧道：“我输了。”
理查轻轻一笑，将这狂兽人的不足讲明，又给出了改进建议。随后在众多弟子尊敬的目光中，理查来到了演武场门前。
“楚宗主倒是有雅致。”
门前，一个身穿鼎天圣宗长老服饰的狂兽人笑眯眯道。
“触景生情罢了。”理查回道，“宗门沦陷，我此生都再难这般教导弟子了。”
长老见此也在心中微微叹息，这些天鼎天圣宗不断接收来自大日圣宗的武者难民。从他们口中得知，巫师对于反抗武者已经不停留在诛杀阶段。所有为反抗武者提供帮助的狂兽人，全部都被列为反抗武者，抓住就是斩杀。
整个大日圣宗治下的土地，有血性的武者十不存一，大地上到处都是武者的尸骸。
“楚宗主莫要悲伤，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长老将心中的情绪压下，继续笑道，“魔教这边，我们找到了一个位处地下的总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