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从怀中掏出一沓学院币点了点，数出二十张递给医生。
虽然凯文的伤势算是成为代理人的代价，但这段时间凯文为他收集材料收集的很有效率，一来一往间，两人也算是有了些交情。
而两千学院币不过是五瓶专注魔药的利润，给了也就给了，以后他和凯文的合作还长着呢。
走出医院，理查直奔中央黑塔而去。
黑塔五十六层，查克斯一如往常的在房间内偷懒喝酒。但随着“砰”的一声打开门，他连忙坐直了身子。
“师姐我研究……理查啊，吓我一跳。”
看清来人，查克斯身子瞬间垮了下去。
“师弟你怎么这么大动静，谁惹你了？”说罢，他瞧见理查身后的艾莉，身子又坐直了起来。
“这不是艾莉吗，快请坐，快请坐。”查克斯笑着招呼道。
“师兄，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理查大步走到查克斯前面，两人间隔着一张桌子，但查克斯依旧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愤怒。
查克斯收敛笑脸，“出什么事了？这么大火气。”
理查只回答了两个字。
“诅咒。”
“行，明白了。”查克斯站起身子朝房间外走去，“我去找几个朋友打听打听，但不保证能不能得到消息。”
理查紧随其后，将一沓学院币塞进了查克斯手中。
“师兄，这件事不好你破费。师弟我现在魔药生意还算不错，这钱你收下。”
查克斯深深看了眼理查，将钱塞进口袋中就走出了房间。
过了有三四个小时，查克斯有些摇晃的回到了房间，身上还有一股浓郁的酒味。
“转角巷接的生意，具体是谁不知道。”查克斯晃了晃脑袋，身上瞬间升起一层蒸汽，蒸汽过后，整个房间内都充满了浓郁的酒香。
“不过有个消息你可以参考一下，乌里奇炼金商店上个月的专注药剂竟然没有卖完，他们的店员还说他们的少东家约瑟普因为这事大发雷霆。而且有人注意到，就在约瑟普发过脾气后不久，一个和他差不多身高的黑衣人进了转角巷。”
查克斯这番话的意义不言自明，动手的人极有可能是约瑟普。
“麻烦师兄了。”
查克斯摆摆手，然后将一沓学院币又塞回了理查手中。
“小问题而已，自己师弟被人诅咒了，我这个当师兄的不帮忙怎么能行。这点钱没用上，你拿回去。”
“不了师兄，我还有个忙要你帮忙。”理查将钱挡住。
“什么忙？”
理查从腰间拿出一节带着纹路的黑色钢管，钢管上银白的纹路闪着魔力的光辉。
“我想请你把这东西放到雾尼——就是你上次做的告死鸦的身体里，这个口，”理查指着钢管的一端，“从嘴巴里伸出来，师兄你应该没问题吧。”
查克斯按照理查的描述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没问题，动个小手术而已。不过师兄我得提醒你一下，别冲动，学院内部被抓到现行老师会很难做，血腥考试没人能逃掉，考试里你再动手也不迟。”
如果在校园内部起了争斗，只要稍微纠缠一会，学院监察者就会出现阻止。而约瑟普无论是作为巫师后裔，还是炼金巫师的正式学徒，其身上都不会缺少防御魔装。
理查想要一击必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即使一击必杀，理查也不可能躲过随即而来的监察者追捕。
理查冲着查克斯微微一笑，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寒芒。
距离血腥考试还有几年的时间，他可等不了这么久。
“放心，师兄。我有分寸。”
理查将钢管交给查克斯，然后便带着艾莉离开了房间。
回寝室的路上，艾莉忍不住问道：“理查，你真的要用那东西吗？你不是还没有研究完成吗？”
艾莉指的是理查刚才交给查克斯的钢管，那是理查这段时间一直在做的新魔装——理查给它起名为魔动铳。
“已经差不多了，我只是一直再找出一种足够廉价的子弹。”理查低声道，“但现在，我的试验被打断了。”
这段时间，艾莉将那道动能法术削减到了十二个符文，但法术能够接受的魔力上限也缩减到了原来的二分之一。但由于理查是要做魔装，过大的魔力会导致材料熔毁，这个缺点反而刚刚好。
在那截钢管上，理查铭刻了三个动能法术，根据了他的测试，被三道动能法术加持的子弹其威力可以在五百米内轻松洞穿三厘米厚的钢板。
理查转头看了看道路两旁的树林，这些树林中潜藏着不知道多少监察者。如果学徒间发生战斗，这些监察者会第一时间出现阻止。
但它们的监察有一个巨大的漏洞——那就是他头顶无垠的天空。
学院监察者在学院内部巡视，一般都是在一百米到两百米的空中飞行。这个高度虽然并不是很高，但在学院中学徒基本不会使用浮空术飞行的那么高。而且受限于施法距离，一般学徒即使飞到这个高度也不无法对地面的学徒产生多少威胁。
而这也就造就了监察者最大的盲区。
两百米高空之上的监控一片空白，理查可以轻易操控雾尼飞行到五百米高的空中。
世界从来不是二维。
第46章 天空狙杀（求追读）
回到寝室，理查就将雾尼放飞，控制其飞向查克斯的实验室。
在这段时间里，理查已经完成了灵魂种子的植入，他现在可以不但可以和雾尼进行视觉，还可以操控雾尼进行一些操作。借着雾尼的视野，理查即使在在晚上，也能在近千米的高空看清地面的学徒。
这也是理查的自信来源。
将雾尼交付后，理查便开始着手制作‘子弹’。
子弹的选材十分重要。
理查清楚，约瑟普身上一定存在防御魔装。这件魔装大概率是全防法术，即物理魔法双重防护。
而想要突破这层防护，理查决定下一波血本，决定用一块每克售价一魔石的厌魔金属制作成子弹。
厌魔金属具备一定程度的破魔属性，在与魔力屏障相碰时会‘挤开’魔力，是破除防御法术的最佳选择。
塑形，打磨，抛光……理查花了一个晚上来制作子弹，随着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理查桌上已经多了四枚船尾尖头的深灰色金属弹头。
有了子弹，剩下就是测试子弹威力以及如何消除强风影响。
按照理查的设想，他将操控雾尼飞到五百米高空进行射击，而这也带来一个问题，如何避免风的干扰。
以子弹这种高速，只要风剧烈一点点，子弹的弹着点就会偏到奶奶家。
“或许可以用法术进行抵消。”理查看着子弹，若有所思道。
子弹使用的虽然是厌魔金属，金属的特性会导致法术效果减弱乃至消失。
但这个减弱是需要时间的。
而他只需要法术存在不到一秒的时间来抵挡风的影响，这个减弱的过程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有了想法，理查随即在弹头尾部加上一个类似弹壳的结构。这个结构中被理查铭刻一个名为气流屏障的戏法，可以使子弹飞行过程中不受气流干扰。
“嘎！嘎！”
一阵乌鸦的叫声从窗外传来，理查转头一看，被改造好的雾尼已经回到了阳台。
从外表来看，雾尼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当理查操控它张开嘴时，一截钢管赫然从它的喉咙处突了出来。
在雾尼的腿上绑着一张羊皮纸，理查打开将其打开，上面写着的是雾尼饲养方法。
经过改造，雾尼现在肯定不能用喙来进食，于是查克斯就在雾尼的腹部安装了一张嘴，食物可以通过腹部嘴巴咀嚼后，直接送进消化系统进行消化。
理查用食物勾引下雾尼腹部那张被羽毛所掩盖的大嘴，霎时间，一张布满尖牙的洞状口器出现在理查面前。理查将血肉喂进去，没出两秒，那块血肉就化作一团肉糜送进了雾尼的消化系统。
“巫师的生物改造……真是天马行空。”理查感叹一句，随即带着雾尼来到了试验区。
在包下一片私密场地以避免学院监察者监视后，理查又花了十魔石租用了一个自带魔力屏障的金属标靶。
操控雾尼飞到接近五百米的高空，理查小心的调整雾尼的方位，五百米高度下，一点点偏差都会导致子弹脱靶。
“三，二，一，发射！”
理查口中默念数字，随即操控魔力激活了魔装。
魔力顺着导魔回路将一颗颗符文激活，随即，动力法术被激活，子弹开始运动；
砰！
金属标靶上爆出一团火花。它自带的魔力屏障仅仅降低了一些厌魔子弹的弹速，而穿过屏障的子弹轻易将它的金属躯体洞穿，留下了一个边缘烧红的弹孔。
“效果不错。”理查看着弹孔满意的笑了笑。
接下来理查又尝试了自带双重屏障和三重屏障的标靶，最终确定厌魔弹头具备有效杀伤的屏障数为三层，超过三层后，弹头就会毫无威力。
“这个威力足够了，如果他能装四层防护，杀不了我也认了。”理查摸着弹孔喃喃自语。
……
诅咒失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导了约瑟普的耳朵里，转角巷的人将定金的二分之一退了回来，以表示这单生意他们放弃了。而没给的那二分之一，则是他们尝试的报酬。
“一群废物！”约瑟普一拳砸在桌子上，给新买的桌子桌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虽然这个结果他有一些准备，但他还是生起了滔天的怒火。
他请的可是转角巷的高级诅咒巫师，按道理来说，即使理查有代理人和诅咒巫师帮忙，这个诅咒不说要了他的命，最起码也要给他来点伤害不是吗。
但为什么他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一个在商业区大赚特赚的炼金学徒被诅咒受重伤这种事，不可能一丁点消息都传不出来。
但现在，风平浪静。
约瑟普烦躁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如果理查不死，那他的魔药生意就不可能好转起来。
他看过理查的魔药了，那种近乎可怕的稳定品质让他毛骨悚然。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一个月做一百瓶魔药，魔药的品质还能几乎一样呢？
最终，在房间内徘徊了不知道多少圈的约瑟普一甩衣袖来到抽屉前，从中取出了一只诅咒虫和一个稻草人样的魔装。
他知道自己诅咒理查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这件事情他做的太粗糙了，任何一个人在知道其中的关系后，都能推断出凶手是他。
但好在转角巷即使任务失败也不会透露雇主姓名，他现在不用担心学院监察者的缉拿。
短时间内，他只需要低防理查用同样的手段报复自己就行了。
将魔装和诅咒虫收好，约瑟普离开了中央黑塔准备出去散散心。
而在他离开黑塔的那一刻，一双眼睛就盯住了他。
“终于出来了吗？”在中央黑塔五十六层的房间中，理查冷笑着通过感官相连观察着约瑟普。
漆黑的夜空中，雾尼扇动的羽翼几乎和夜空融为一体。它不断的在约瑟普头顶盘旋以调整自己的位置，而地面上的约瑟普则莫名感觉到脊背发凉。
他感觉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谁？”约瑟普警惕的扫视周围的树林，身上也出现两层淡蓝色的屏障。“在学院内部动手可是违反校规的。”
树林中没有任何回应，但他内心的危机感却在不断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