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才多大，我都是高级学徒了。”安娜感叹一句，她现在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理查才接触炼金多久啊，就能做出如此成绩。
等他到了自己这个地步，不知道要成为什么样的怪物。
由于半个月没有回寝室，理查又在商业区买了几十斤新鲜牛肉和两斤铁粒。
这么些天没有喂雾尼，别给它饿坏了。
好在等他回到寝室时，雾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羽毛有些枯暗，少了以前那种油亮的光泽。而在它的嘴角，理查竟然还发现了一丝血肉。
“好小子，你竟然出去偷吃了。”理查抚了抚雾尼的羽毛，雾尼也温顺的蹭了蹭他。
喂完了雾尼，理查回到书桌前，将艾莉交给他的模型重新翻看了一遍。
这个拆解出的符文阵依旧可以作为法术使用，但理查现在需要考虑怎么让这个法术变得更加有用。
“冰锥术在释放后，会有一个较长的加速过程……”理查拿着羽毛笔在稿纸上随意的画着，“持续加速，这不就是类似火箭一样吗？”
火箭的飞行需要不断消耗燃料，来达到最大速度，而冰锥术则是消耗法术附加在冰锥上的那股动能来逐渐加速。
那他如果在冰锥加速的过程中，重复对它使用加速法术，那投射物的伤害距离是不是会更远，威力是不是会更强？
理查觉得自己找到了重点。
但设想是设想，将设想化作现实却需要相当大的功夫。
如果理查想要将这件魔装做出来，就需要为这个法术寻找合适的载体材料，然后设计规划符文位置以及导魔回路。
其次就是尽可能精简这个法术的符文数量，符文的数量越多需要的魔力就越多，造成的热损耗就越大，如果按照现在这个符文数量进行铭刻，理查也不用试验材料了，直接上秘银就行了。
但秘银这玩意巫师哪个炼金巫师不眼馋？哪能轮到他个学徒弄到。
按照理查的设想，这件魔装应该有一条长且狭窄的加速的通道，通道的不同位置铭刻上动能法术从而法术完全作用于发射的实体。
理查将自己的构想画成草稿，修修改改一番后，稿纸上赫然出现了一把极为粗糙的巫师版枪支。
“这可真是缘分。”理查看着草稿不禁乐出了声。
有了初步的设计图，理查便开始着手制造。
首先他拜托隔壁的艾莉将动能法术的符文数量尽可能削减，艾莉爽快的答应了这个请求。其次他便开始了在商业区收集他认为可能的材料进行试验。
按照理查的构想，这间魔装应该由加速管道和投射体组成，说人话，就是枪管和子弹。
这其中子弹的材料尤为重要。
一颗合格的子弹，它的必须拥有足够的硬度，以及较轻的密度，以及足够的可塑性。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还有破魔的属性。
但收集材料这件事很琐碎，理查在尝试一番后，忽然想到自己之前还结识了一个做炼金材料生意的学徒。
……
“这些东西有点多啊……”凯文看着理查列出的单子，他也算是干了一阵炼金生意，但单看理查给出的这张材料单，凯文连他想做什么都猜不到。
“做试验，难免要多试几种材料。”理查轻描淡写道。
“这些东西我会帮你在商业区盯着，如果有巫师商会或者学徒出售我会帮你拿下来。”凯文将单子折叠放入内兜，“听说理查你现在成了大人物了。”
“我算什么大人物，不过是借着导师的名头罢了。”理查摆摆手道。
“欸，过于谦虚就是骄傲了。”凯文起身给理查倒了杯茶水，“安娜小屋的专注药剂在商业区名声可不小，用过的学徒都说比乌里奇炼金商店的药剂品质稳定。”
“乌里奇炼金商店？”理查疑惑道。
“你不知道吗？”凯文有些惊讶，“在你之前，专注药剂一直都是乌里奇大师的炼金商店在售卖。”
“这我还真不知道。”理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他还真没在意过商业区谁在卖专注药剂。
学院的专注药剂市场很大，他还没到和人竞争的时候。
“现在大家都在传，你因为约瑟普抢你女人，所以你故意制作专注药剂来和他打擂台……”
“什么鬼东西。”理查笑着打断道，“我还没那么闲。”
“你虽然没这个意思，但架不住有人这么想。”凯文顿了顿，“而且乌里奇炼金商店的专注药剂生意确实因为你小了一些。”
“原来专注药剂是供不应求，哪怕品质再差大家都忍着。但有你这个竞品出现，有些不那么着急的学徒就开始等了。”
“等什么？”
“等你的药剂。”凯文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你的药剂品质好，并且稳定，每个月都出一批数量不少的药剂。如果不着急出任务，自然是都买你的药剂了。”
“这我确实没想到。”理查摇了摇头，“所以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吧。”
“哈哈，理查你还是这个脾气，在飞艇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凯文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想做你的魔药代理人。”
第43章 代理人
“代理人？我为什么要找一个代理人？”理查反问道，“我现在卖魔药卖的好好的，何必多一个人分羹？”
“不不不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凯文连连摆手，“我不分你的魔石，我只要销售权就够了，魔药的利润尽数归你，我分文不取。”
“分文不取？那你赚什么。”理查盯着凯文的双眼，接着问道，“而且你还是没回答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找一个代理人？”
“因为安全，因为你和约瑟普有仇，你影响了他的生意，你有他想要的女人，因为他有足够的魔石来找人诅咒你！”凯文的目光毫不胆怯，他正面回应理查的目光，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而代理人，则是你身前的一扇盾牌，一个哨子。任何通过魔药进行的诅咒都将先由我承受。”
凯文的理由掷地有声，这让理查不得不思考这个建议的价值。
“我需要点时间，凯文。”理查站起身子，“我需要验证你所说的话，如果你撒了哪怕一丁点谎，这个交易就没门。”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以我的姓氏起誓。”凯文指天发誓。
……
中央黑塔五十六层
“代理人？确实有这个说法。”
查克斯抿了一口酒，“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安娜因为要制作理查定制的机器已经进入了失联状态，现在能解答理查问题的前辈只有查克斯一个。
“有人找到我，想要做我的代理人，他说他替我抵挡诅咒。”
理查坐在查克斯对面，手指不断敲着身前的桌子。
“而且他还不要利润，只要一个销售权。”
“这很正常，同意吧。”查克斯随意的说，“他说的都是真的，代理人确实可以帮人抵挡诅咒。有个代理人吹哨子，有诅咒来了你应对一点。”
“而且他们也不是没有好处。”
理查皱起眉头：“此话怎讲？”
查克斯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师弟，专注药剂在学院可是抢手货，不是谁都能买到的。你把药剂给他，卖给谁就变成他的权利。他只需要稍微留下几瓶，就能从那些急需魔药的人换点人情魔石。”
“原来如此。”理查恍然大悟。
“这是个双赢的买卖，我建议师弟你同意。苏珊娜大师虽然是双学派，但在学徒阶段肯定是以塑能学派为主。有个代理人做盾牌，保险一点。”
理查站起身子，“行，耽误师兄你时间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查克斯摆摆手，“一点经验而已，你在学院待久了你也清楚。”
回到凯文的房间，理查和凯文签订了代理人契约。
理查把专注药剂的售卖权交给凯文，但定价权还是他自己掌握。不过契约允许凯文自己购买魔药产量的百分之十，这百分之十的药剂足够让凯文赚足人情。
在这之后，理查便开始了材料测试，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通过凯文源源不断的送到他手中，在这期间，理查向安娜定制的机器也做好了。
那是一台在安娜看来很奇怪的机器，整个机器被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半部分放置存放材料的储料罐，下半部分放置了一口炼药锅，储料罐通过底端的开口向炼药锅投放材料，炼药锅在接收到材料后，会激发稳定魔力传输器，向炼药锅内传导魔力。
炼药锅内部设置有魔力探针，当锅内液体魔力达到标准时，将关闭魔力传输器，激发第二个储料罐进行投放。
当一瓶专注药剂配置完成后，炼药锅底部会自动打开出口，将魔药罐装到药瓶中，然后开始下一次循环。
整个机器差不多衣柜大小，每次启动需要消耗三块魔石，可以完成十次炼药。
虽然这台机器不能做到全面自动化，但也大大解放了理查的精力，让他得以花更多的时间进行试验与学习。
在机器到手后，理查将每月出产的专注药剂定为一百瓶，这个数量刚好在一个虽然多，但又不是很夸张的状态。如果按照乔洛德书中记录的那些天才学徒，他这个产量甚至还比不过前面几位。
但即便如此，理查的工业化标准魔药还是对商业区的手工魔药产生了巨大冲击。
……
“乌德勒，你抢到没有。”安娜小屋门前，一个学徒冲着刚从店内挤出的同伴大喊道。
“抢到了！”乌德勒拿着一瓶专注药剂兴奋的大喊，周围的学徒纷纷投去羡慕目光的同时，身子也不断的向前挤。
安娜小屋专注药剂品质优秀的名声在学徒间广为流传，几乎所有学徒都将安娜小屋作为购买专注药剂的第一选择。
没过多久，安娜小屋内部传出一声大喝。
“专注药剂已售空，有需要的等下个月再来！”
没有买到药剂的学徒垂头丧气，从店门口散开。有急需的学徒则开始在学徒间询问，试图以更高的价格反购药剂。
而作为专注药剂的老店，乌里奇炼金商店的门前则门可罗雀。
似乎学徒们已经忘记了曾经这家商店才是他们排队的地方。
……
“你说什么？”约瑟普冲着眼前的学徒咆哮道，“你说我的药剂有一半没卖出去！”
“专！注！药！剂！卖不出去！”
约瑟普愤怒的拍着桌子，几乎要把桌子拍散。
在两年前，他豪气冲天的在学徒交流会宣布乌里奇商店每个月将会售出不下于五十瓶专注药剂。
那时候所有知道消息的学徒都在拍手叫好！
也是因为这句话，他每个月都花费大量的时间用来制作药剂，连炼金学都耽误了许多。
而现在不过才过了短短两年时间，他的专注药剂竟然卖不动了！
面对约瑟普的咆哮，学徒只能苦笑着低下头，他不过是个打工的，和这位商店的少东家可不敢顶嘴
“大人，药剂都在这摆着呢。我还能骗您不成？”
“到底怎么回事？”约瑟普强压住怒火，专注药剂这种畅销货不可能卖不出去，一定有什么外在原因影响了他的生意。
“大人……”学徒小心翼翼的说，“你不知道吗？商业区不光您在卖专注药剂，乔洛德大师的学徒理查，也在卖专注药剂，而且……”
“而且什么！”约瑟普目光灼灼，愤怒的眼神几乎要把眼前的学徒戳成筛子。
“而且他的出货量比您的高，专注药剂质量比您的药剂……稳定。”学徒斟酌再三，决定将‘好’换成更好接受的‘稳定’。
“稳定？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