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就是各种尖啸、哭泣、怒吼，仿佛将一个人的心情分为多份再同时表现出来。
这里绝大部分源质都是最初造物主分裂出来的，其中也附带着各种不同的精神力量。
无视那混乱的声音，江玄最先迈步走了进去，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灰雾让人惊讶的厚重，江玄能够感受到这里空间的稳固程度，所以并没有缩地成寸，足足走了十分钟才走出灰雾之墙！
天空灰蒙蒙一片，依然是被灰雾之墙笼罩着，眼前的景象却如同狂魔乱舞！
天空高挂另外一半堕落母巢的源质，此时已经自动衍化完整，在天空中镇压着下方的源质，随意感染着这些源质逸散出来的规则之力为己用。
下方源质在堕落母巢的影响下相互碰撞，诡异相互污染竞争，竟像是在争宠一般。
这些源质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没人掌控，竟然已经开始又一轮衍化自身意志。
混沌海和源堡之前起码都有人接触过，这些源质自从被封印就一直在此地，衍化意志也不难理解！
不过这对真神们来说可不是好消息，他们需要收取有意志的源质，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疯狂的精神浸染。
污染和疯狂从来都是不可逆的，真神也一样！
感受着无时无刻散发的诡异力量，七神的脸色有些难看。
江玄手中浮现八卦炉，无尽黑焰冲天而起，目标正是如同大姐头一样横跨整个封锁空间的堕落母巢。
堕落母巢虽然已经有了一些意志，但根本抵抗不了已经吸收了混沌海地底污染和域外众旧日污染的黑焰，散发出来的规则瞬间被吞噬殆尽。
失去了堕落母巢的影响，其他源质逐渐安静下来。
第162章 堕落母巢
身后灰雾沿着进入的地方消散，这些灰雾都会作为江玄送给克莱恩那个隐秘空间的补充，算是江玄给他的最后一点礼物，毕竟他现在就是灰雾制造者，对他来说隐秘对他没什么用。
“灰雾之墙一个月后会完全消散，希望你们在此之前能够挑选好自己需要的源质！”江玄看向后面跃跃欲试的众神，祝福着他们。
“万分感谢支柱大人！”其他真神此时都纷纷拱手道谢，克莱恩也拱拱手，只有黑夜女神目光带着复杂地看着江玄。
众神都凭着感觉去找适合自己的源质，只有黑夜女神留在原地并没有着急动。
“你要走了？”
江玄扭回头，理所当然道：“我不走还干什么？留着给你们一起抢这点源质啊？”
“我是说就像伱突然出现一样，你要突然消失了？”黑夜女神虽然是疑问句，但眼中带着笃定。
江玄踏出去的脚步猛地一顿，缓缓收回站在原地，疑惑地看向黑夜女神：“你怎么知道？”
虽然她已经猜到答案，但听到对方反问自己，她还是带着些出神。
良久后，她没有回答江玄的问题，而是继续反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看情况吧！也许我会时常回来看看主世界是否还存在，有没有被那些已经不成气候的旧日给颠覆。”江玄抬头看向缓缓消散的灰雾。
虽然他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大部分都用于接收和理解有关规则的知识，只有一小部分时间和人有过交集，但这个世界还是给他带来了深刻的印象。
就像那初学的绅士风度和颇有眼光只卖自己六便士一根面包的女士。
不过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里就像风云一样，在他的记忆中占比会越来越小。
黑夜女神抿着嘴，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那超脱一切的气质她从未见过，对方可能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怎么样才能达到你的境界？”
江玄闻言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怎么样才能达到你的境界？”
江玄心里忍不住吐槽，自己达到什么境界了？穿梭宇宙吗？那是“鸿蒙宝鉴”老大的能力啊，自己要是有这能力早就起飞了。
看着对方那满是坚定的求知欲，江玄还是不忍打击对方，毕竟之前该看不该看的都看过了。
这么说吧，他感觉自己亏欠黑夜女神的，比从克莱恩那里拿走的还要多！
那可是数千万信徒的女神啊！
数千万信徒都在主世界祭拜都看不到正脸的女神！
虽然是因为害怕被污染才看不到，但你就说是不是看不到吧！
他不光看了正脸，还都看了！
“咳咳！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扭曲的一个人的世界！”江玄看向黑夜女神。
不管是序列九的炮灰、序列零的真神，还是站在顶端的旧日和支柱，不过都是继承了最初造物主身体、特性和情绪的一部分罢了！
他们借着造物主残留的力量强大自身，依靠规则特性将自己高高挂起，同时也永久忍受造物主精神和情绪的影响，必须庞大的信徒来作为稳定自己的锚！
他虽然不是佛修或者真正的神修，但他知道那些大能所修的业力和信仰之力，其主要作用是为了强大自身，而不是为了稳定自身。
江玄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看着黑夜女神那越来越复杂的眼神，又从怀里拿出一本空白的书，上面自动书写着江玄稍稍改版的吞天魔功递给对方。
这个世界没有体质一说，但江玄看来各种特性材料都算是一种奇异体质，还带着规则能量，和这个世界的相性很高。
“你们只是囫囵吞枣般掌握了对规则的运用，甚至可能能够触碰道的边界，但终归不是你自己的东西，永远都无法真正突破那一层！”
江玄指了指塞进对方手里的功法：“这本书能够让你体内的能量真正消化成自己的东西，还能够借此逐渐增强力量！再加上你之前问我的时候，我让你找克莱恩修行修神法，双管齐下有可能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江玄信誓旦旦道，但他并没有说，那也不过是让她有极小的可能更进一步突破道的境界，成为准帝而已！
至于怎么修行才能够随意穿梭各个宇宙，江玄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
这让他想到自己在拥有微型世界的时候，那个凭空出现的沙滩裤中年！
他又到底是谁？
对方明显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这个宇宙中，除了主世界之外的其他世界基本都被邪神占领，怎么可能有这种打扮的人，看样子还活的这么滋润。
对方明显是感知到什么，可能是鸿蒙宝鉴，也可能是微型世界认主，突破宇宙限制出现在此，又在瞬间消失。
“有它们就能离开这里去你的世界吗？”黑夜女神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江玄的思绪。
听到对方的问题，江玄感觉一阵牙疼。
他自己都是靠着宝鉴穿梭宇宙的，他怎么知道能不能啊！
“万里飞腾仍有路，莫愁四海正风尘。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能会再次相见！”
在黑夜女神泛着波澜的目光中，江玄身影缓缓消散在原地，一缕清风随性而来，带来一丝宜人的凉意，带走一缕愁人的思念。
虽然没听懂江玄突然说的那一句神秘的文字是什么意思，但对方肯定是讲解什么大道理，也告诉她凭借这些就能再和他相见。
收回目光，黑夜女神迈步向着灰雾之墙外走去。
克莱恩并没有着急寻找合适的源质，或者说他最开始的目标就是混沌之子的源质，现在正对着许愿神灯洗脑，看到迈步要离开的黑夜女神，疑惑道：
“女神？你怎么要走了？我看那超星主宰的源质挺适合你的！”
黑夜女神摇摇头：“终究只是外物，我要先走出新的路！”
看着黑夜女神走出灰雾，克莱恩摇摇头：“奇奇怪怪的！”
走出灰雾之墙，黑夜女神只感觉自己重获新生！
看着那崭新的文本，黑夜女神感觉自己像是捧着一本新一代圣经，如果传出去他必将改变这个世界。
但这是江玄给她的礼物，也是对她的信任，她绝不可能将圣经传播出去。
带着些许期待的心情，黑夜女神缓缓翻开吞天魔功的第一页。
……
克莱恩看着许愿神灯，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解决了许愿神灯，接下来就是顺利融合源质，正式踏入旧日！
谁能想到他只是刚刚突破真神，信徒很少、神国没建，就已经问鼎旧日！
这一切多亏了前辈给他铺路！
尤其是炼神功法的支撑，才让他在摆脱了天尊的意识侵蚀之后，能如此轻松地应对来自最初的精神影响。
就在克莱恩摩拳擦掌准备融合源质的时候，突然看到黑夜女神板着脸又走了进来，直直向他走了过来。
“女神？你怎么又回来了？”克莱恩疑惑地看着对方。
“跟我走！”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什么？等我融合了源质啊！源质现在都同意了，就等着我融合呢！”克莱恩指了指身边的暗灰色雾气核心。
“你不需要它！江玄给了我更好的！”黑夜女神晃了晃手中的吞天魔功。
克莱恩闻言头打着摆子：“前辈给你没有给我，我没有理由学！”
黑夜女神眼中碧波流转，透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润：
“我不认识里面的字。”
……
还没等克莱恩思考，身体已经被黑夜女神分出来的黑夜奴仆推着向外走！
“别啊！我的源质！我马上就是旧日了！”
克莱恩并没有激烈地反抗，外神都暂时死亡，这些源质短时间内什么时候都能尝试吸收，但前辈给的东西现在不看，以后可能真没机会看了！
其实能够学习新语言的方式有很多，对他们这些真神来说更是再简单不过了。
但黑夜女神还是选择让克莱恩参与进来，除了她真的不认识这些字，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借着这个理由让克莱恩也能跟着学一学。
他们都修炼了炼神法，也都知道炼神法的珍贵，能想到江玄随便拿出来的东西都是他们没见过的！
所以克莱恩就这样半推半就跟着黑夜女神离开了灰雾之墙。
此时江玄其实并没有离开诡秘，他根据坐标瞬间来到了堕落的母巢本体主宰的一片星空。
两人在谈论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不过克莱恩学习他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对他来说不过是随便拿出去的一些小东西。
至于他为什么不给克莱恩，他只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收回心神，江玄抬头看着占据半边星空的堕落母巢，一种极度糜烂、腐朽的气息占据着整片天空，下方一片大陆上，无数似人非人的生物正在不着片缕的堆积在一起。
隐约可见的双目通红扭曲，只要有一丝气力就会耸动耸动下半身，下面对应传出扭曲的哭诉声。
一层堆着一层！
也许下面的这些生物已经死了，但他们并不在乎，他们全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就像是一群……猪猡！
饶是江玄自觉已经心如铁，看到这种场景，还是有一股无名之火冒起！
火焰冲天而起，大日如同坠落般突然出现，炙烤着这些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们。
“啧啧啧！看了这种情景，我刚刚煮好的凤胆龙阳粥怕是都要恶心的吃不下了！”旁边传来那随性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这次中年人穿着休闲的睡衣睡裤，头发也像是刚洗过一样耷拉着，唯一没变的是那条晃人眼睛的大金链子。
“先不说别的，你说的凤胆龙阳……”
“哦！当然都是真的家伙！”
江玄满脸黑线：“就算是不看这些行尸走肉，用凤胆和龙阳熬的粥只怕也没人能吃得下吧？就不能换两个部位熬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