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边不缠足，但社会风气也偏好小一点的。
一只脚洗完又换上另一只，王武作虽然没什么感觉，但却让赵星月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悸动如潮水一般自身体的某一处涌出。
那股悸动甚至让她感觉到了一些刺痛感。
那是来自于身体最深处，是最原始，也是发自本能的悸动。
“完事儿了。”
随便帮赵星月搓了搓，王武将赵星月的脚从桶里抬出，拿起一旁的毛巾给她擦拭著。
“你的脚比起三娘和二娘她们的可要小多了。”看著赵星月修长的脚趾，王武点评道:
“不过小巧一些也挺好的嘛，也挺好看。”
说完，王武起身，提著水桶走出门。赵星月躺在床上，仿佛劫后余生一般，大口喘著气。
脑海里回荡著王武的话，皮肤上还残留著先前的触感，一丝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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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星月恢复得很好，在第十天的时候，四肢也逐渐开始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
内脏的修复因为摄入食物，再加上妖丹，也是一天比一天更快。
但自从那天王武给这女人喂了饭，还洗了脚之后。王武发现，这女人似乎有点得寸进尺了。
“他妈的，你以为我是你奴才吗？？？！”
王武本想这样大声斥责她，可当看到赵星月拿出来的妖族功法和金条后，王武沉默了。
人族宗门会豢养妖兽，自然也可以豢养妖族。
而为了能让妖族更好地为人类服务，人类自然也会开发出各种适合它们的功法。
不过这个功法往往都是有后门的，以便于人族控制。
但赵星月给的功法却不是，因为这是出自妖城聚集地，一座妖城中流出的功法。
至于这个功法可不可信，在赵星月指著天，以入魔和境界发毒誓后，其可信度自然毋庸置疑。
发毒誓在个世界是真有用的。
“王兄？”
中午饭点，王武正在木屋外面和三娘耳厮鬓磨，你侬我侬，屋子里传来的赵星月呼唤声就让他面色一僵。
“又咋的了？”
不情不愿地走进房子，看著双目含笑的赵星月，问道。
“我又有些饿了，能再给我几枚粮丸么？”
王武拿出一个瓷瓶，放到她身边。
赵星月伸手过去拿，但几次都没能拿起来。
于是，王武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将瓶子打开，倒出几枚粮丸喂给她。
疗伤、练功、斩魔，吸收魔气，以及学习文化课，了解人类世界。
这十几天里，王武的生活一直都是这样。
不只是他的文化水平突飞猛进。同样，他的功法进度也是如此。
赵星月是个很好的鱼饵，能吸引来大量的魔。
而且在后面的几天里，她还能在晚上王武斩魔时使用法宝辅助他。
就是这女人估计是大小姐日子过多了，后面哪怕行动能力已经完全恢复，也还是动不动就让他喂著吃饭，甚至是洗脚，这女人好像洗脚上瘾了。
还好没让帮忙换衣服，不然王武就真成奴才了。
时间很快来到寒露，此时霜降也即将到来，仅剩一个星期左右。
早上，王武结束对魔丹的吸收，将手中失去效力的魔丹碾成齑粉，抛向空中。
转头看向身后木床，那里已是空无一人。只有几枚金锭压在一张纸上，旁边还放著一块精美的玉佩，三本书，和三块玉简。
看向床边，一双翘头银线筒靴仍旧整齐地摆在那儿，这让王武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那个……周人……走……了。”
门外，响起子鸢的声音。她说的是大周官话，结结巴巴。
“是啊。”而王武则以商语作答。
王武的商朝语言是找赵星月学的，赵星月会这个，不过时间有限，所以也没学多少。
但她把书给王武留下了，所以这不是问题。
而子鸢的官话则是向王武学的，她其实也是刚“来到”这个世界，因为她甚至是在王武穿越后才从自己墓中醒来的。
“嗯，我知道。”王武一边说著，走到门外散去伏魔圈。
子鸢瞬间来到王武身后，附在他背上。
“五……郎。”
“嗯？”王武亲昵地与她厮磨著。
“我想……”
062前商，后周
在给赵星月疗伤的这十几天里，王武也算是终于对这个世界，准确说是人类世界的常识有了个相对系统的了解。
虽然仍旧比较初步，但显然也已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出于对王武的感激，赵星月也和王武详细说了一下那座大墓的事情。鸢虽然是墓主人，但她那会儿早就死了，对自己墓穴里的陪葬品数量可能还没外人清楚。
不过毕竟也是住在那儿，所以鸢有很多时间在墓穴里闲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但也因为只是在自己的主墓室那一块晃悠，故而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去过。
鸢作为前朝那位商王帝乙最宠爱的女儿，她的墓穴也有著极高规格，面积巨大，档次与当时的商王是等同的。
而帝乙更是直接给自己这位女儿陪葬了一支完整的军队进去。
不是老家秦始皇的那种手办军队，而是实打实的王朝精锐部队。其中包括战车、骑兵，甚至还有一艘‘宇舰’。
当然，不是自家的亲军，而是每个封国出一点，共计九千九百九十九人。
规格不算多，但按照赵星月这个后世人的说法，却也是为后面商王朝的覆灭埋下了隐患。
不过宇舰确实是商王室自家的出的，这东西产量不高，有时候商王自己下葬都不会舍得拿这玩意儿陪葬。
而那艘宇舰，也正是赵星月她们这批修士前往子鸢大墓的原因。
宇舰是一种能够在空中飞行的舰船，不是王武刚听见这名字时想像的宇宙飞船。不过说实话，差得不远。
宇舰属于商王朝的独门技术，而这项技术在如今已经大部分失传。
当年商朝覆灭之时，帝国的核心疆域被侵蚀、腐化，变成了如今的一个个‘禁地’。而这些禁地，也成为了当今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这个古老的帝国自遥远的蛮荒时代崛起，其兴于祭魔，最后也亡于魔灾。
这个世界的‘商王朝’显然和王武老家的‘商王朝’截然不同，这是一个奴隶制与分封制度并行，高度发达的，原始、蒙昧，先进与残忍并存的庞大古帝国。
其独特的神权-君权社会体系已经发展得十分完善，社会生产力也极其先进。光是赵星月描述当中的那个‘宇舰’所拥有的破坏力，就已经足够让其吊打自己老家十八世纪的全地球了。
‘岁戌子，王征周夷，发军七千，宇舰二。宇舰击海至炽沸，煮天至泣血，遂周夷臣。’
大周过去也曾是商朝的封国之一，但在成为商朝封国之前，周人在商人的眼中也属于‘蛮夷’的一种。
于是他们派了一支军队过去征服周国，宇舰发出的光束将大海煮得沸腾，将天穹燃烧到落下血泪。
王武不知道这是不是夸张的说法，但想要这个世界所拥有的超凡力量，这好像确实是能够做到的。
甚至这都算是很普通的表现了，如果将王武修炼的异世界功法也算上的话。
但鸢的墓里没有宇舰，这是赵星月之前和王武说了关于鸢墓穴详细情况之后，王武和鸢这对妖魔互相学习外语时了解到的。
鸢也知道自己亲爹给她陪葬了一艘宇舰，因为有些陪葬品是生前就已经决定的，墓穴也是生前就建好。但在鸢的墓里，那原本该停著一艘宇舰的地方却是空无一物。
鸢的主墓室就在宇舰上方，出门走下一个台阶，那里就是父亲帝乙为她准备的‘鸢’。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再联想到鸢醒过来的过程，根据她共享给王武的记忆，在死后，她的意识就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但不知为何，却一直未曾沉沦下去。她就保持著这个状态，在永恒的黑暗之中一直存在著。
无法思考，思维凝滞，但却又能清晰地感受。那个时候的她精神状态接近于‘无’，但‘我’却又未曾完全消弭。
估计也正是这样的一个状态，才让她没有在这漫长的黑暗之中彻底崩溃，让她一直延续至今。而当那永恒黑暗之中出现一丝裂隙的时候，她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恢复流动。
当所有黑暗崩碎，她的自我意识便也彻底恢复。
她飘出棺椁，走下通天的阶梯，来到‘天界’，但映入那眼帘的世界，却仍旧是凡间。
熟悉的墓室，消失的宇舰，以及墓穴中由她亲自选定，绘制于墙上的各种壁画。
当看到那样的景色时，她心中有迷茫，也有疑惑。带著这样的疑惑，她开始不断地往外走去，走出墓穴，来到了死魂山中。
只是，当来到外界之后，她也意识到，这已经不是自己过去生活过的地方，也不是自己过去曾生活过的世界了。
大商，已经亡了。
鸢出生在大商王朝末期，她是那个王朝倒数第二任统治者帝乙的第三女，在她被献祭之时，帝国的颓势其实大家都已经知晓。
封国的蠢蠢欲动，每年上贡的减少，以及大巫集团与王室的貌合神离。对于这些，身为王女的鸢其实都很清楚。
即便她并非是被商王作为继任者来培养的，但毕竟生于紫室，对于自己家族把控权力与统治力的衰退不可能不敏感。
那一次的大祭的确有用，又硬生生地为大商续出了一个小盛世来。但这就像是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已是其能绽放出来的最后一点儿光芒了。
帝乙之后，帝辛继位，那是帝乙最小的一个儿子。九十年后，魔灾爆发，各大封国趁势倒戈，周人于乱世之中异军突起，最终大商灭亡，大周取而代之。
对于自己国家的灭亡，鸢似乎并不伤心，看得很淡。至少鸢在给自己共享记忆的时候，王武没感觉到她有什么情绪。
一路在山中游荡，荡著荡著，鸢便来到了王武这边，然后就被王武给办了。
说起来，王武也是这几天才知道鸢过去的那些事情的，因为这女魔之前就只给他放过死亡回放来恶心他。这也是之前王武认为她是鬼的一个重要依据。
063立冬（一）
对于鸢过去的身份，王武并不在意。而她墓葬之中的那些宝贝，王武也一点也不感兴趣，不管是那所谓的‘宇舰’，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更何况，鸢的墓葬还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其他东西估计也早没了。
“看来你们是得了二手消息啊，那墓穴里的宇舰早被人开走了，鸢她醒过来的时候还纳闷儿自己爹给她发的船咋没了呢。”
这是赵星月在没有离开之前，王武从鸢那儿得了墓穴那边的一手资料后，和赵星月聊天时说的话。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赵星月却是松了口气。因为这样的话，就可以在回去后不让宗门再对王武红颜知己的墓葬有想法了。
“你们宗门真垃圾啊，连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还折了这么多真人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