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斩杀武道巅峰,江林看向了面色骇然的无双堡众人,神情冷冽至极。
阴冷之声,传荡四周。
“我曾看过一个人写的故事,很好看。”
说话间,又一颗人头落地,那是一位武道八品。
脑袋掉下来的时候,依然双目茫然,直到看见自己的无头尸体,才如先前那人一般,满眼绝望与惊恐。
“他把仇人的脑袋,垒成了一座塔。”
上品玄兵品级的长刀,在神武境三品的加持下,砍下脑袋,比切豆腐更加容易。
又一颗人头落地,被刀尖挑起,与前两颗摞在了一起。
“一颗又一颗,高耸入云,血腥至极。”
“那时我在想,什么样的恨意,才能让一个人发疯似的灭了仇人全族,还将人头垒的那么高。”
“本以为那种事只能存在于故事中,可现在我才明白,故事是人写的。”
“能写出来,便做的出来。”
伴随着那阴冷的话语声,堡内成了真实的炼狱,杀戮的气息弥漫。
无数人惊慌逃窜,却无济于事。
江林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不停,所过之处,皆是无头尸体倒下。
一颗颗血淋淋的脑袋,在他身后越垒越高。
一米,两米。
三米,四米。
有人哭泣着跪地求饶,有人慌张躲闪,还有人吓到疯癫怒骂。
江林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曾经对付雷鹰堡,江林也只是为了自身安全,打算慢慢消磨其势力,直到雷鹰堡崩溃,却从未有过要将那个势力斩草除根的想法。
从根本上来说,他始终还心怀善念。
宋厚勇的死,就像一把大锤,狠狠砸在了江林的脑袋上。
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一直以为,只有大乾的人,才会这般不在乎他人性命。”
“我也一直以为,自己和他们不一样。”
数十米刀气扫出,数百人被斩落大好头颅,为那人头塔再添一层!
“直到听见宋老哥死了,我才意识到,自己几乎要被这个世界同化了。”
“也开始下意识不在乎一些人的性命,说是明哲保身,实则愚蠢至极!”
刀气纵横中,人头落下,墙壁坍塌。
惨叫,痛哭,求饶,谩骂。
如同失去秩序的末日,江林化作人世间的一尊魔头,无情收割这里的生命。
“是我错了,对不住宋老哥。”
“今日,当以你们的血,冲刷我的念头。”
“用你们的人头,祭拜坐望楼的兄弟!”
一名年轻人哭喊着跪地磕头:“我什么都没做!我刚刚加入无双堡,什么都没做,不要杀我!”
江林看也不看他,一刀扫过,声音戛然而止,人头塔再添了一颗血淋淋的脑袋。
你或许什么都没做,但加入无双堡,已经错了。
这个错,很致命。
此刻的江林,心如钢铁,冰冷至极。
他犯了错,所以让宋厚勇等人送命。
那无双堡的人错了,也应当如此。
很公平。
上品玄兵的长刀,砍了那么多颗脑袋,已经变得滚烫。
只因江林的刀太快,快若疾雷闪电。
血流在地上,先成了溪,然后成了河,逐渐铺满整个无双堡的地面,顺着周围缝隙,流向了远处。
无双堡有上万弟子,有些边缘人物,早已仓惶逃离。
江林不是神仙,拦不住那么多,他能做的,便是杀尽眼前还站着的,毁掉一切还完好的。
直到视野中再无一个活物,那高耸入云的人头塔,被拖了出来,伫立在无双堡之前。
凝望着那辉煌气派的战堡,江林伸出手,火精自体内显现,化作一条细小的火蛇落下,而后钻入堡内。
很快,整个战堡四处冒起火光,浓烟直冲苍穹。
片刻间,便彻底燃了起来。
江林站在人头塔前,漠视着火光冲天,周身杀气浓的散不开,几乎要化作实质。
一个个面目狰狞的脑袋,在火光照耀下,更显阴森。
“宋老哥,再等一等,还有一座。”
直到无双堡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江林方才离去。
许久后,一队骑兵纵马而来,远远的看到一座山,不由惊声道:“哪来的山?”
等到了近前,眼前一幕让他们惊骇失色。
缰绳被死死勒住,这些经历过多年训练的骑兵,此刻纷纷倒吸一口气凉气。
那哪里是山,明明是用人头垒成的高塔!
而辉煌二百余年的无双堡,已被烧成了灰,只留下狼藉不堪的废墟。
或许是骑兵的震动,让那人头塔无法再维持稳定,轰隆隆开始倒塌。
一颗颗血淋淋的脑袋,滚的到处都是。
为首的骁骑尉面色惊骇,大叫出声:“退!快退!”
伴随着人头塔的倒塌,也代表着无双堡这三个字,已经在江湖上彻底除名。
那些逃走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敢回来了。
骁骑尉带着人,远远看着这惊悚至极的场面。
一名骑兵有些哆嗦问道:“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是谁胆子那么大,竟敢灭了无双堡。”
骁骑尉沉默片刻,而后出声,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惧不安。
“胆子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此人修为,怕已通天彻地。”
他咬咬牙,忽然拉动缰绳,调转马头:“走!此事不是我们能管的,需尽快禀报千总大人!”
这名骁骑尉心里清楚,如此大事,即便千总大人也不敢过问。
他不禁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怕是要惊动权贵氏族的老爷们了。
一个无双堡,哪怕说是顶尖江湖势力,但在权贵氏族眼里,也只是蚂蚁般的小角色。
可就算是蚂蚁,那也是他们权贵家的蚂蚁。
自家地盘,岂容他人放肆!
这件事经由外营千总汇报给了守备,然后又报给了州牧,最后入了权贵氏族郴州谢氏宅中。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拄紫金色拐杖,面色阴沉。
“看样子是那个进入郴州地界的神武境,竟敢在我谢氏门前撒野!”
“此人修为非同小可,怕是大有来头。”一旁的州牧小心谨慎的提醒着。
“来头再大,能大过我谢氏?”老者沉哼出声:“至于修为,神武境三品罢了,不足为惧!哪怕神武境五品,我们谢氏也不是没杀过!”
郴州州牧微微低头,不敢接话。
神武境五品,绝对是能叫上名号的大人物,究竟是谁,怎么杀的,如何善后,这些还是不要问了。
有些事知道的多了,真容易死人的。
片刻后,十数人走出谢氏老宅,为首者抬头望天,神情阴冷。
他似捕捉到了什么,冷哼出声:“来我郴州惹了事还想走?追!”
气息爆发,赫然是神武境四品。
在其身后跟随的,两名神武境一品,加上十名元武境巅峰。
这样的力量,几乎可以说堪比宇帅的百万大军了。
权贵氏族的底蕴,便是如此恐怖!
此时的江林,已经接近离开郴州,他自然明白,闹出这么大动静,说不定会引来权贵氏族的报复。
但不重要。
从前实力弱小,不敢招惹这些权贵氏族,如今实力足够强,靠山也更强!
人人都以为江林的靠山是工部,又或者是边军大帅。
但江林清楚,他的靠山,或许早已经成了皇帝陛下。
普天之下,他不敢惹的人,已经不多。
离开郴州后,江林直奔钦州。
两地之间,隔了两个州,还是相当远的。
但江林如今的修为足够强大,连跨数州也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反倒是在后面追击的郴州谢氏众人,有点跟不上了。
他们不禁在心中暗骂,哪来的神武境三品,跑的比神武境五品都快!
天色渐暗,江林进入钦州地界。
天火堡很好找,就在钦州最大的河边。
东台河。
这条贯穿了整个大乾的河流,纵横数万里,绵延不知尽头。
同样辉煌而雄伟的天火堡,伫立于河边。
据说这是天火堡温家先祖请来周天占卜,找到的绝佳地势。
与天火堡水火相济,能延绵福寿。
此时的天火堡,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正在进行一场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