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学徒在锤炼区至少三五年磨练，才能接触到淬火领域。
江林的进步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赵岩魁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笨了，真有资格当他师父吗？
更让赵岩魁意外的是，江林选择了拒绝。
“我的锤炼技艺还没练到家，离各位师傅远的很，先不着急学淬火。”
齐铁匠听的有点想吐血，你的锤炼技艺确实不怎么样，也就和我这个三十年的老铁匠差不多而以。
奶奶的，你小子总共都没三十岁吧！
齐铁匠幽幽的道：“江小子，过分谦逊等于自负知道吗。”
江林当然听说过这句话，可他并没有刻意谦逊。
虽说有两个技能辅助，自己的确可以做到与正式铁匠接近的锤炼水平，却也仅此罢了。
江林看向铁砧上的道具，评价信息一目了然。
【劣质长刀，共有398处缺陷】
比预期好很多，但缺陷数量还是多的吓人。
要知道当初看到其他铁匠打的刀，缺陷数量不过二百多罢了。
这说明在细节掌控上，自己并没有做到完美。
就像一个学生懂的如何答题，却存在字迹不好看，时间过长等缺点。
想做到完美，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锤炼技艺最少要达到5级，乃至6级才行。
当然了，没有缺陷，会让铸造物达到入品的层次。
对江林来说，这是及格线。
幸亏他的想法并不会被别人知晓，否则齐铁匠听见了，怕是真的会吐血三升。
很多铁匠一辈子的目标就是打造入品的兵器，你小子说这是及格线？
满分才算及格是吧！
总而言之，在锤炼技艺达到完美状态前，江林并不打算进行下一步。
稳扎稳打，让基础更加牢靠是他的做事准则。
听到江林说暂时不学淬火，赵岩魁反倒松了口气。
他真怕江林把淬火，开刃一股脑全学会，到时候自己这个师傅教无可教，那就太丢人了。
“你能这样稳重，非常好，锤炼确实需要多多磨练。”赵岩魁道。
江林恭敬问道：“还请师父多指点。”
赵岩魁看了眼那把没淬火的道具，眼皮子一耷拉，话音顿时模糊不清：“今天有些晚了，下次再说，还行……”
黝黑的脸皮总觉得有些滚烫，赵岩魁有点待不下去了，吩咐江林把东西清理一下，然后招呼齐铁匠走人。
出了铁匠铺，两人同时长出一口气。
齐铁匠回头看了眼开始清理炭灰的少年身影，不由苦笑出声：“先前只觉得您收了个好徒弟，现在看来，这是收了个真正的妖孽啊！和他相比，我这三十年，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赵岩魁嘴唇抖了抖，他也很说同样的话。
自己收的徒弟如此优秀，按理说应该高兴的跳起来，但江林带来的震撼实在过于惊人，让他一时间忧喜交加。
喜的自然是徒弟未来可期，没收错人。
忧的是，就自己掌握的“这点技艺”，还够江林学多久的？
按今天这个速度，两天？还是三天？
赵岩魁心里苦啊……
“说起来，明日学徒考验，董松昌若看到江林的锤炼技艺如此精深，怕不是要被气死。”齐铁匠忽然道。
赵岩魁眼睛一亮，是啊，自己都被震成这样了，董松昌到时候会是什么表现？
那个阴险小人一心要用下作手段坑人，明日会不会气吐血？
赵岩魁心情激荡，已经忍不住期盼早点天亮了。
另一边，江林知道自己今天给了两位老师傅一点小小的震撼，这是他刻意为之。
锤炼技艺已经达到4级，早晚要露底的，既然如此，不如趁这个机会先暴露一点。
在赵岩魁和齐铁匠眼里，江林已经足够妖孽，却不知他根本没把见微知著的真正效果发挥出来。
倘若在锤炼时，将那些缺陷也顺手消除，直接打造高品质刀具，那两位怕是一晚上都睡不好了。
清理完炭灰后，江林回到铁砧前，再次拿起了大锤。
在师父面前故意藏拙是为了立循序渐进的人设，但缺陷还是要消除的。
他打造兵器可不是为了露脸，而是为了烘炉法的升级！
到目前为止，这把刀具给江林贡献了只有不到2点金精，真正的大头是消除缺陷。
神情一正，江林手拎大锤，对着长刀用力砸去。
三百多处缺陷，想全部消除绝非易事。
叮当——
叮当——
不像赵岩魁那般敲击时富有节奏感，但每一锤都落在需要的位置上。
随着接连不断的敲击声，过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把长刀的所有缺陷才被全部消除。
【品质一般的刀胚（未淬火）】
江林微微挑眉，没想到就算细节做的不到位，可是把缺陷消除，依然能达到入品的层次。
只不过在说明上，被定义成了刀胚，而非长刀。
这个结果，要比预期好的多，江林微微点头，同时瞥了眼其它信息。
第17章 小小的腹黑
【姓名：江林】
【品级：铁匠学徒、凡躯】
【技艺1：烧火Lv6（熟练度4141/5000）】
【技艺2：锤炼Lv4（熟练度603/2000）】
【技能1：6级炉火纯青，可完美掌控一千五百度以内炉火温度，烧火效率增幅百分之二十，提升铸造材料百分之十品质】
【技能2：4级运斤成风，提升百分之八十落锤准确性】
【技能3：2级见微知著，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见象箸而怖】
【技能4：1级烘炉法，躯壳为炉，心神为锤，金精、火精为料，锤炼万劫不灭金身，当前进度金精89.7/100，火精99.8/100，不可升级】
锤炼技艺的熟练度自然不必多说，真正重要的是金精收集进度。
看着89.7这个数字，江林目露思索之色。
“尚未完成淬火，开刃，便已经有十几点金精，看来独自打造兵器，收集的速度确实更快。”
“按照这个进度来看，再打造一把就能将金精收集齐全，或者……”
江林扭头看向堆放在角落的兵器，那些都是其他铁匠打造，已经完成淬火，开刃等步骤，只等铸造司前来收取交予军伍之中。
虽然自己打造兵器，收集的金精更多，但把别人的铸造物缺陷消除，同样也有不菲的收获。
江林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但最终却是按耐住了内心的冲动。
只因他学习烘炉法并不长，也不清楚凡躯升级后会给自身带来多大的变化。
明日便是学徒考验，据赵岩魁说，铸造司会有铁官来负责督察。
若身体上的变化过大，很容易引发不必要的问题。
倒不如忍一忍，等学徒考验过了再说。
回想大狗熊穿戏袍一般的董松昌，江林微微握拳。
伟人曾说过，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面对这样的下作手段，说不得要小露一手，省的总拿这些破事耽误自己进度。
待江林回到饭棚，见卫老汉还在干活，连忙上前抢过抹布擦拭桌子，道：“对不住，跟师父学习锤炼耽搁了。”
“董松昌要对付你。”卫老汉开口道。
江林嗯了声，道：“知道，师父跟我说了。”
“若过不去，我可将你举荐边军。”
卫老汉难得多说了几个字，江林动作未停，道：“过得去，就算真过不去，我也不会离开这。”
“怕边军辛苦？”
“那倒不是，去哪都是个铁匠，没太大差别。”江林擦完了一张桌子，回去洗涮抹布道：“若被人弄了，打不过就跑，未免太过懦弱。今日打不过，便明日再打，明日打不过，后日再打，终有一日打的过。”
卫老汉没有再说话，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隐隐明亮了一丝。
……
翌日。
卫老汉一如既往的提着红肉和草药过来，江林刚煮好正喝着，赵岩魁和齐铁匠也来了。
看了眼江林手里的药汤，赵岩魁又瞥了眼卫老汉，问道：“老卫，这些日子花费多少银子，说个数，我给你。”
卫老汉干巴巴的道：“你又没喝。”
“江林是我徒弟，他喝等于我喝。”赵岩魁道。
江林连忙道：“师父，这个钱先记在卫爷身上，等我以后能赚了钱会还他的，不用您破费。”
见他眼神坚定，赵岩魁没有再过多矫情。
齐铁匠则道：“你小子可知那红肉多少银子一两？贵的很呐。你打个一年的铁，也未必吃得起这些东西。”
江林微微讶然，他当然知道红肉很贵，但一年正式铁匠都存不下钱吃这些？
那老卫呢？
他一个在铁匠营做饭的，应该也没什么钱，该不会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吧。
赵岩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老卫难得看得上咱们铁匠营的人，银子还的起就还，还不起，你给他养老送终便是。”
尽管这个世界有各种超凡之力，但思想依然和传统封建王朝没什么区别。
在拿银子和有人养老送终之间，大多数孤寡老人都会想要后者。
尤其卫老汉未曾娶妻，无儿无女，更是如此。
江林点点头，应下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