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总共有两颗，一颗打造上一品长剑送去了南岭大营，还剩一颗留到现在。
齐铁匠走过来，问道：“江师傅可是想尝试打造宝兵？”
“是的。”江林没有隐瞒的意思。
“依我看，你怕是难以成功。”齐铁匠道。
“为何？”江林有些不解。
他用凡铁融合妖兽残骸，都能打造上一品兵器了，用玄晶铁难道还够不着宝兵吗？
“因为你还不了解何为宝兵。”齐铁匠道：“当然，我也不了解，甚至整个铸造司都无人了解，你可知为何？”
“为何？”江林再次问道。
“因为所有宝兵，都出自权贵家的私匠手中，其中似有什么秘方。不知晓秘方，就算你用再好的材料，融入再厉害的妖兽残骸，也成不了宝兵。”齐铁匠道。
“齐师傅说的没错，咱们铸造司曾有一位司匠大人，收集了数种好材料，有的比玄晶铁还要好的多。三四品的妖兽残骸也有，还用上了奇木煅烧。结果依然只是凡兵，到不了宝兵。”唐师傅跟着道。
“并不是那位司匠大人的技艺不够，他也许比不上你，但也能打造上三品的兵器。”齐铁匠道：“数次失败后，那位司匠大人便离开铸造司云游天下，多年后回来，便留下这么一段话。”
“不懂何为宝兵，便打造不出宝兵。”
江林听的怔然，他原本以为宝兵就是简单的堆材料。
材料品质越好，最终品级就越高。
实际上并非如此？
见江林看来，齐铁匠连忙摆手：“可别再问我秘方的事情了，真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必然不会有所隐瞒。”
江林相信齐铁匠没有撒谎，但他有点不信邪。
凡铁都能打造上一品，更好的材料还能继续处于这个品级？
“我想试一试。”江林道。
齐铁匠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放弃，道：“试试也无妨，其实我也想知道，那位司匠大人留下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这么多年来，也就你一个触碰到了这个层次，别人连验证真伪的机会都没有。”
第148章 理所当然的失败
得知江林要尝试打造宝兵，整个南铁匠营都轰动了。
所有人都停下手头的活，跑来围观看热闹。
这是历史性的时刻，倘若江林真的成功，南铁匠营等于开创了新的历史。
万众瞩目中，江林将玄晶铁和锋狼獠牙放入火炉中煅烧。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连同后续的锤炼，淬火过程都不复杂，和平时打造兵器并无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所有人都在期待同一个结果，包括江林自己。
待獠牙融化成液体，江林把烧红的玄晶铁放入其中浸泡片刻，然后才开始锤炼。
温度降了，便再重新煅烧。
如此循环往复十多次，整颗獠牙溶液已经尽数融入玄晶铁内。
齐铁匠一边看着江林锤炼，一边询问旁边的袁丙奇：“袁师傅觉得，江师傅能成吗？”
“说不好。”袁丙奇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模棱两可。
那位两百年前的司匠大人留下的话语，所有人都知道。
其他人做这件事，他可以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可江林做的话，袁丙奇也不敢打什么包票。
齐铁匠又问了问其他几位大师傅，包括外来的那位。
所有人都犹豫着，不敢做出判断。
他们都对江林有很大的信心，同时也对宝兵的限制深信不疑，两者谁能笑到最后，没人说的清楚。
即便那位司匠大人复生，恐怕也得迷茫。
江林却是不管那么多，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实践出真理。
哪怕真的失败了，只要知晓结果，就有破解的可能。
他这次要打造的，仍然是一把长刀。
锋狼獠牙具备增加锋锐度的特性，刀剑最为适合，其次是斧头。
不过俞茂明送来的玄晶铁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总要省着点用才好。
不然的话，江林还真想打造一把斧头试试。
叮当——
叮当——
锤炼声中，长刀的形状逐渐显现，一道道熵纹紧跟着浮起。
从入品，到下七品，中五品，上三品，最后来到了上一品。
此时长刀已经基本完成了塑形，江林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材料的品质已经在烧火时提升到最大，如今锤炼的增幅也是一样。
仅剩几处缺陷还未消除，但就算之后每一锤都增加一点百炼层级，恐怕也无法让这把长刀晋升为宝兵。
唯一的希望，就是淬火时的百分之十五增幅。
但江林没有抱太大希望，打铁这么久，他对兵器的品质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
最终品质如何，哪怕还没完成，也能估摸出个大概。
眼下这把长刀的品质提升，已经近乎极限，给他的感觉却仍然只是上一品。
比先前打造的可能要更好一些，却始终没有脱离凡兵的范畴。
莫非两百年前留下的那番话，当真是无法摆脱的魔咒？
塑形完成后，江林连找平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将长刀拿去淬火。
滋滋声响中，白色水汽蒸腾。
所有人都盯着蒸汽所在的位置，期望着能看到不一样的结果。
【完美淬火，提升铸造物品质百分之十五】
提示声中，江林的视野也出现了这把长刀的最终评判。
【品质一般的长刀，锋锐度+2】
“果然还是这个层次，并没有太大改变。”
看到这个评判的时候，江林便知道自己失败了。
齐铁匠和其他几个大师傅，已经忍不住围过来，问道：“江师傅，如何了？”
江林把长刀递给他们，摇头道：“失败了。”
齐铁匠等人顿时露出失望之色，却还是把长刀接了过来细细查验。
八道熵纹清晰明亮，代表着这是一把上一品兵器。
放在平时，他们或许会欣喜南铁匠营再次诞生了一把上一品兵器。
可是现在，所有人却觉得这八道熵纹如此碍眼。
因为它们的存在，仅仅代表着上一品，而不是宝兵。
倘若是宝兵，应该八道熵纹合二为一，转化为另一个层次的特征。
“连江师傅都无法成功，看来那番话是真的，没有秘方，当真打造不出宝兵来。”齐铁匠叹息道。
其他人都纷纷皱起眉头，究竟是什么样的秘方？
特殊材料？还是特殊手法？
齐铁匠苦笑着道：“除非成为那些权贵的私匠，否则不可能知晓答案。”
这句话，说的众人更加沮丧。
江林倒是有资格成为权贵的私匠，可他一旦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而这里的人，依然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这个问题，将成为他们一辈子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哪怕到死，都是一个遗憾。
“江师傅，我们帮你试刀？”齐铁匠问道。
江林点点头，几人便拿去砍试刀石了。
没有什么悬念，一刀下去，三尺厚的试刀石也要被轻松砍成两半。
齐铁匠评价道：“这把刀明显比上一品的长剑更好。”
“那是当然，毕竟底子是玄晶铁。可惜啊，这么大一块玄晶铁做底子，也成不了宝兵。”唐师傅道。
众人的议论声中，江林轻轻触摸着桌上的玄晶铁。
按道理来说，各种增幅加上更好的材料，理应突破上一品界限才对。
可现在虽然比正常的上一品兵器更好，更强，却没有真正突破。
秘方……
到底是什么秘方？
没有秘方，真的无论用什么样的材料，都打造不出宝兵？
要说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
江林还指望着打造更好的兵器，以快速提升烘炉法呢。
但他依然不信邪，这么多的增幅效果，就因为一个秘方便被卡住了？
这让江林头一回对从未真正见识过，却总时不时听闻的权贵势力，有一种莫名的厌恶。
正是那些人的存在，使得好材料，好铁匠都被笼络走，如今连打造宝兵的手段都被他们垄断。
挺能恶心人的！
“试过了，比普通的上一品强上最少一筹。”齐铁匠把长刀还了回来。
见江林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齐铁匠犹豫了下，道：“江师傅若实在想打造宝兵，唯有与那些权贵接触。”
他当然不想让江林走，却也更不想看到如此一个天才，被所谓的秘方卡住了进步的阶梯。
第149章 两种权贵
“齐师傅觉得，那些人把控了所有材料和所谓的秘方，还会把铁匠当成平等对待的人才吗？”江林问道。
“他们不会。”江林直接自问自答道：“他们只会把铁匠当成一个工具，用来达成某种目的。说难听点，在他们眼里，铁匠和狗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