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兵加持之下,宛若剑仙临凡,锋芒毕露,势不可挡。
然而,剑至中途,杜梦妍的身子却僵住了。
陆乘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侧,在夜幕中依旧有些温热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肩上。
“师姐,你的剑,太慢了!”
“这不可能!”杜梦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那就,再来!”陆乘风笑着退开。
这一次,杜梦妍全神贯注,乙木真气在体内运转到极致,六识洞察四方,娇斥一声,剑光冲起,仿佛有一道虹光撕裂了夜幕。
她没有丝毫留手,这一瞬间将自身剑术施展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剑刃撕裂狂风,滋生雷霆。
这一次陆乘风并没有消失,他就那样站在原地,在剑光降临的一瞬间,身体微微侧开,精准的避开了玄阳神剑。
而后一只手掌似慢实快的搭在了杜梦妍的手掌之上。
“撒手!”
杜梦妍身体如遭雷击,手掌更是完全麻木,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玄阳神剑就已经落在了陆乘风的手中。
他有些痴迷的轻抚剑身,其上霞光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忍不住赞叹道:“当真是绝世神兵,好剑!好剑!”
杜梦妍失魂落魄,从幼时练武到如今,她还从来没有如此惨败过,而且是败在了一个年龄比自己还要小的年轻人手中。
她咬了咬唇,“我还有一招剑术,你如果能够挡下,我就服你。”
……
之后的画面,杜梦妍却不愿意再想起,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几乎彻底摧毁了她的信念,险些让其剑心崩塌。
最关键的是,那个该死的男人,他……他竟然敢……敢非礼我……
杜梦妍又是失落又是悲愤,那种复杂的心情,她此生都不想再有第二次。
甚至连之后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愿意再回想,恨不得从记忆中永远的遗忘。
只是那炽烈的火光,精绝的剑术,以及……那月光下俊朗的男人,却如烙印一般,随着那一剑永远的斩在了心里。
如果……如果不是那一巴掌的话……
想到这里,她就难掩羞愤!
听到杜小月和谭雄的质问,杜梦妍回过神来面色冰冷,语气生硬的说道:“他死不了,就算是我们都死了,他也死不了。”
“更何况,我将玄阳剑暂借于他,真要是不敌,以神剑护身,也可以退回山上。”
杜小月和谭雄闻言,略微安心,这时才发现杜梦妍一直随身携带的玄阳古剑不在身后,只是刚才他们的注意力一直在山下竟然都没有察觉。
“陆乘风,你最好给我活着回来!”
杜梦妍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心态,竟然在今日主动赠剑给那个男人。
“我……只是为了师门!”
她喃喃低语着,瞳孔却忽然一缩。
不知何时,一人一骑,已经出现在了三川河畔。
一方是八千大军,铁甲森森,枪戟冲天,旌旗蔽空。
一方却是单枪匹马!
三川河水流淌不息,只是它不够宽、也不够深,却葬不下八千大军。
杜梦妍的心忽然提了起来,她紧紧的盯着那个男人的身影,只觉前所未有的紧张,手心不知不觉间出了汗,却浑然不知。
“你,一定要给我活着!”
第112章 铁骑突出刀枪鸣(求订阅)
陆乘风单枪匹马,悠哉悠哉朝着三川河畔前行,腰间挂着玄阳神剑,手中提着铁枪,身上并无肃杀之气,仿佛信马由缰,踏春郊游一般。
不多时便来到了三川河畔,一路上有着不少斥候在他周围环绕,来回轮换,传递消息,陆乘风却视而不见。
他与李家并无血海深仇,和李孝天之前更是未曾谋面。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玉川郡,于他而言势在必得。
顶着赵天佑的这张脸,不过是用赵家的血海深仇来掩人耳目。
其最根本的目的,就在于利益之争。
一山难容二虎,不除李孝天,如何能在玉川郡扎下根基。
陆乘风对这一切看得清楚明白,此举无关善恶,只是立场不同,利益纷争,如此而已。
此时河畔,隔着并不宽阔的水面,他与李孝天的大军隔河相望。
“赵天佑,你为何忽然出现在我玉川郡内?”李孝天开口,声如雷震,在滔滔河水上空回荡。
“我怀疑你和土匪勾结,意图乱我中州,立刻下马受降,接受巡天司调查。”
陆乘风语气淡淡的说道:“事已至此,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你们李家当初灭我赵家,满门尽灭。”
“如果不是我父侥幸逃脱,我赵氏一族已经断子绝孙。”
“此等血海深仇,我赵天佑无一日敢忘。”
“今日你既然寻来此地,那就在这三川河畔了结恩怨,以告慰我赵家先祖在天之灵。”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无比清晰的回荡在长河两岸,随风飘荡。
李孝天听他开口,瞳孔就是一缩,只这随风送音的功夫,就展现出对方极其精湛的内功和对力量、环境精妙的掌控。
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非一流武者不可。
赵天佑过去混迹于青楼之中,所有人都以为他被废去了修为之后,已经成为了废人,可他什么时候竟然不声不响的重炼真意了?
想到此处,李孝天顿时充满了忌惮和杀机,就在此时他身旁的亲兵再次低声传信,“大人,确认过了,方圆十里,绝无任何伏兵,玉龙山那边我们也一直在派人盯着,没有任何高手出没。”
“既然如此,那就斩了他!”李孝天再不迟疑,虽然不知道赵天佑为什么敢出现在此处,但既然没有伏兵,那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将不堪一击。
他当下挥了挥手,冷笑一声:“把人给我带上来。”
很快,就有两名士兵拖着一个女子到了河畔。
“赵天佑,你且看此人是谁?”
陆乘风闻言望去,只见那被压在河畔的女子穿着杏色纱衣,虽然头发有些凌乱,眼眶红肿,脸上全是泪痕,却依旧难掩动人的身姿和姣好的容颜。
只是眼角淡淡的鱼尾纹,却让人看出,她的年纪并不算小了。
“你赵天佑在花街柳巷厮混,是这女人养了你整整二十年,无怨无悔,她用自己卖身赚的钱给你,让你温香软玉,花街柳巷,不至于潦倒街头。”
“你若是还有半点感恩之心,顾念她对你的情意,就速速下马受降。”
“否则我大军一动,立刻让你化为齑粉。”
李孝天大声开口说道,这也是他最后的尝试,倘若能够成功,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失败,就以雷霆之势将其诛杀。
在说话的同时,已经有两队骑兵沿着搭好的浮桥渡河,在陆乘风的身后,刚才派出去的斥候也汇聚在一起,围堵其后路。
不知不觉间,陆乘风四面八方已经全部都是敌人。
陆乘风叹息一声,“这可真是作孽!”
当初无论是他还是赵天佑,逃跑之时都全然忘记了这个女人,没想到此时却被李孝天抓住,当成了威胁他的把柄。
“可惜,于我无用!”
他长枪斜指,朗声道:“李孝天,你若敢杀她,我赵天佑现在掉头就走,之后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偷袭暗算下毒无所不用其极,暗杀你李家老弱妇孺,不死不休。”
“你若还算个男人,让开一条路来,我亲自过河与你一战。”
陆乘风根本没有指望李孝天会乖乖的和他单打独斗,此举只为让对方让开一条浮桥,容他渡河罢了。
然而陆乘风的这般要求,对于李孝天来说却是正中下怀,玉带河之战着实让李家上下对于这河水忌讳颇深。
此时陆乘风如果愿意渡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到时候八千大军冲杀,就算他是半步天人,也能活活碾死。
“哈哈哈,你赵天佑还算是个汉子。”李孝天大手一挥,原本被封锁的其中一条浮桥,立刻被大军让开。
所谓浮桥,乃是以渔船修筑,诸多渔船在河面上连成一片,而后再以木板铺路,如此一来就可容大军迅速通行。
陆乘风眼看对方让出路来,便催动座下白马,提枪而行。
哒!哒!哒!
马蹄声在浮桥之上响起,周围完全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陆乘风渡河,只等他跨过浮桥的一瞬间。
李孝天也死死的盯着对方,就连他胯下的战马似乎都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微微抖了抖鬓毛,打了个响鼻。
六月的天气已经变得炎热起来,士兵们身穿甲胄,身上更是出了一层汗,背后都已经湿透了。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等候着军令!
“天佑,你不要过来啊!”就在这时,河对岸的那个名叫抚琴的女子却忽然尖叫了起来,脸上全是泪痕。
“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就是没给你生个儿子。”
“你快逃,你快逃,不要管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打破了原本的平静,陆乘风眼眸微眯,双腿猛然一夹,铁枪刺马,大喝一声,“驾!”
原本只是缓步前行的白马顿时开始狂冲起来,原本就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距离,此时短短几个呼吸就一跃而过。
“给我放箭!”
李孝天眼眸冰冷,一声令下,顿时有漫天箭雨射出,数百支箭矢朝着陆乘风落下,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头皮发麻。
砰!砰!砰!
陆乘风手中铁枪舞动,在刹那间交织于四面八方,宛若铜墙铁壁一般,将所有的箭矢击飞,就连坐下的白马都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咚的一声,马蹄落地,踏上了河水对岸。
在陆乘风身前的土地和身后的浮桥都已经被箭矢射成了马蜂窝。
而那押着抚琴的两名士兵看到这一幕更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毫不犹豫的拔刀出鞘,将刀刃抵在了抚琴的喉咙上。
“不要管我,不要管我,快跑,快跑,快跑啊!”抚琴拼命大喊着,脸上全是泪水。旁边压着她的一名士兵急了,一巴掌狠狠的拍了过去,将其半边脸颊打的红肿。
“臭娘们儿,你给我闭嘴!”
他取出一块破布,直接她恶狠狠的塞到了她的嘴里,让其只能发出呜咽之声。
“刀盾兵在前,长矛兵在后,骑兵分列两侧,包围截击,断其后路,绝不能让他逃走。”
李孝天看到箭矢奈何不了对方,立刻传达军令,霎时间有鼓声响起,军旗招展,大军迅速开始变化。
没有冲杀声,没有喊杀声,只有兵甲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以及八千大军行动发出的地面轰鸣声。
这是真正的精锐,伴随着鼓声和旗帜变幻,迅速展开行动。
刀盾兵在前,长矛兵在后,简直如同刺猬一般缓缓向前推进,那三千精锐骑兵分成三队,一队随李孝天在中军压阵,另外两支千人队,则从左右两侧冲出。
一瞬间而已,大军出击,兵甲铿锵,马蹄扬起的灰尘弥漫,杀伐之气直冲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