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龙大峡谷,喊杀声冲天。
在这无比的狭窄通道之中,敌我双方贴身肉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刚捅死敌人,转眼又被别人给活活劈死。
这种白刃战的搏杀太惨烈了,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痛苦的哀嚎与呻吟响彻峡谷。
云苍剑派并没有能够占据上风,哪怕有祝玉仙出手,提前搏杀了对方二十多位宿老,对方高手的数量依旧占着上风。
再加上大批外峰长老和弟子的背叛,使得云苍弟子内部生乱,局势就更加复杂。
陆乘风不敢朝着峡谷深处杀去,在那里宿老级高手以剑意驱使破体真气,杀的地动山摇,乱石飞溅,寻常弟子只要靠近战场,就会被交战的余波卷入,死无全尸。
他此时也遇到了大麻烦,在突然袭击的慌乱过后,三大门派的弟子很快也反应过来,开始迅速的对他进行围杀。
陆乘风吸收了内峰长老级高手的馈赠,纵然还没有练就剑意,但在剑法轻功的造诣称得上是炉火纯青,经验运用上,更非是同阶所能比拟。
他迅速背靠崖壁,边打边挪动位置,不使自己完全被困。
哐当!哐当!哐当!
敌众我寡,眼前到处都是敌人,兵刃从四面八方劈砍,若非后背是崖壁,这峡谷又狭窄无比,局势会更加危险。
“杀了他,他是云苍弟子冒充。”
“绝不能让他脱离视线。”
“一起上。”
砰!砰!砰!
陆乘风运转内力,左手持藏锋剑鞘,无比精准的招架着敌人的兵刃。
云墨长老所赠的剑鞘材质极其特殊,甚至比他的寒蝉剑还要坚韧,与敌人兵器碰撞发出了电光火花。
在双方兵刃碰撞的同时,他迅速颤动着左手,使得与敌人碰撞的一瞬间就微微后退而后再次截击,如此接连数次,将敌人的力道歇去大半。
就如是寒蝉震翅一般,是剑法中极为精妙的卸力之法。
敌人毕竟人多势众,他以一敌众,只手抵挡敌人众多的兵刃攻伐,若非此法整个手臂都要被生生打得骨裂断折。
纵然如此,他的左手手掌也已经是血肉模糊,受了不轻的伤势,右肩和左臂也有了三四道血淋淋的伤口。
陆乘风是那种越危险越冷静之人,在战斗之时有着极其可怕的敏锐感知和灵性,总能够在最恰当的时机,用出最合适的招式。
他内力流转间,左臂抵挡格杀,右手的寒蝉剑如同毒蛇一般诡秘莫测,在敌人的刀剑缝隙中无孔不入。
每一次寒蝉突刺,都能够狠狠的扎进敌人的身躯之中,剑气嗡鸣,搅碎对方的五脏六腑,让敌人当场毙命。
噗嗤!噗嗤!噗嗤!
陆乘风以藏锋剑鞘挡住左边三柄刀剑,身影微微晃动,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过右侧一柄长枪的突刺和一根铁鞭的劈杀。
他手中的长剑却如同幻影一般瞬间刺穿了三个敌人的喉咙,血液喷洒,尸体轰然坠地。
“啊……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围拢在陆乘风身边的人目呲欲裂,对方区区一人,却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伤亡,数十人死于其剑下。
一开始的偷袭与暗杀也就罢了,此时众人围堵,依旧被其连杀二十几人,这就让人无法接受。
“若非身无甲胄,我杀他们如屠狗。”陆乘风也有些憋屈,就算是练出了剑气,可人毕竟是血肉之躯,挡不住刀剑劈杀,气力也有着极限。
如果给他穿上甲胄,就不需要消耗大部分的精力和体力去防御敌人的进攻,可以借助身法优势和甲胄,像割草一般横推敌人。
“若能活下来,定要准备一身甲胄,在关键时刻或有大用。”
他此时浑身已经湿透了,有敌人的血液也有自己的汗水,双臂酥软发麻,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手臂和肩膀上的伤口让它流失了不少的血液,随着不断交战,失血越来越多,眼前也微微有些发黑。“啊,给我死!”
陆乘风怎能甘心死在这些人手中,他自负天赋无双,日后必然能够登临武道绝巅,若今日死于这些人手中,死不瞑目。
想到此处,强提一口内力,手中寒蝉剑洒出了数十点寒芒,在哐当哐当的兵刃交击碰撞声中,将再次围拢上来的敌人逼退。
他双腿猛然用劲,身子骤然跳起,猛然落到了身后崖壁上,而后左臂持剑鞘连击崖壁巨石,借力而行,稳定身子,足尖连点崖壁上的凸起,朝着上方冲去。
这般兔起鹘落的动作,完全超出了对方的预料,还没有反应过来,陆乘风已经哐当一声还剑归鞘,右手抓住了岩石,手脚并用,快速朝着上方爬行。
扑哧!扑哧!扑哧!
有人见机,直接打出了暗器,柳叶飞刀、铁蒺藜等直接就飞了过去。
可陆乘风的身影又快又灵活,身子猛然往右侧一转,然后足尖用力,整个人又往上攀升一大截儿。
“追不追?”众人见状都有些踌躇,他们对云苍剑派地势并不熟悉,眼看敌人撤退,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要追了,先杀了另一个狗贼再说。”有人喝了一声,而后猛然朝着另一侧杀去。
只见那边周通一夫当关,沉渊重剑横扫,身体周边倒着二三十具尸体,而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成了血色,根本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他披头散发,身形有些踉跄,双手持剑,剧烈的喘息着。
“杀!”
他疯狂怒吼着又一次朝着敌人发起了冲锋,重剑横扫,砸的面前三名敌人果断筋折,倒飞而起。
可这时,他却忽然脚一软,险些扑倒在地面上,手中的长剑都轰的一声坠地。
“他、他没有力气了。”对面的三派弟子见状脸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他们也被面前之人杀的心惊肉跳。
对方力大无穷,手持重剑,又只攻不防,根本不顾惜自身性命,简直如同疯虎一般,暴虐而疯狂,让人心惊胆颤。
眼看周通力乏,单膝跪地,双手拄剑。
原本被劈杀的跌倒在地面,重伤垂危,却还没有死去的一名弟子猛提一口气,提起手中的刀就朝着他的背后捅了进去。
噗嗤一声,长刀入体。
周通的身子剧烈颤动,眼眶中不知何时有泪,已经模糊了双眼,“啊……杀!”
他怒吼着,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沉渊重剑斜砍,让那偷袭之人的头颅飞起,猩红的血液溅了他一身,就连发丝上都全部都是粘稠的血。
“呵!”
周通挣扎着从地面上站起,双腿颤抖着,几乎站不稳,双臂提着摇摇欲坠的沉渊古剑,仰天嘶吼道:“来啊,继续,杀!”
“犯我云苍者,必杀之,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三大派弟子看着他全身血污,精疲力竭依旧喝战不止,势若疯魔,一时竟鸦雀无声,又是恐惧又是敬畏,心神为之所摄。
噗嗤,一柄飞刀狠狠的扎进了周通的胸口,他身子颤了颤,微微低头,看着血液涌出,魁梧的身子终于倒下。
眼前一片模糊,可还是不可避免的浮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我……对不起……”
第72章 真是丢人,竟然被打哭了(求追读)
陆乘风于悬崖峭壁攀行,他没有祝玉仙和李听风那样登峰造极的轻功和武艺,只能手脚并用,借力而行。
这时忽然听到周通的怒吼。
“来啊,继续,杀!”
“犯我云苍者,必杀之,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他眉头一皱,微微侧身,用手抓起崖壁上一块凸起的岩石,向下方眺望。
就看到周通一夫当关,压的三大门派弟子鸦雀无声,不敢动作。
噗嗤!
眼看一道寒芒闪烁,狠狠的扎进周通的胸口,陆乘风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眸光闪烁,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
“本就是我仇敌,死了正好,也省得我亲自动手,到时候还会让师父心生芥蒂,毕竟两人多年师徒,怎会没有感情?”
可转念又一想,“门中正值生死存亡之际,若是还纠结于私人恩怨,见死不救,岂是大丈夫所为?”
陆乘风面色变换不定,“师门生死存亡本也不是我这等小人物所能决定的,何必豁出性命去救仇敌?”
他种种念头如同走马灯一般急转,可身子却在看到那柄飞刀没入其胸口之时极速蹿出,在悬崖峭壁上几个飞掠,而后猛然扑杀而下。
铿!
冰冷的剑光横扫八方,如同雨点一般从天而降,顿时掀起了一片血色。
噗嗤!噗嗤!噗嗤!
七八具尸体直接扑倒在地,临死前的一刻甚至都不知敌人究竟是谁。
三派几乎所有弟子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周通的身上,陆乘风从天而降,简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等到有人听到剑刃破空声回首眺望之时,哪里还来得及,剑光已是洒出了一片寒光,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陆乘风一个翻身,精准的落在了周通的身体旁边,他右手长剑斜指,微微用劲,剑刃颤动,发出了清越的蝉鸣之声。
嗡!
剑鸣缭绕,剑身上血液滴落。
“犯我云苍者,必杀之,不死不休!”陆乘风这一瞬间的心情复杂难明,他本是家破人亡,在云苍剑派成长,一身武学也尽是师门传承。
赵长真是他的恩师,云苍剑派则是其师门,于此学艺,于此长大,于此成婚,山川草木,朝霞雨露,云卷云舒,一切是如此的熟悉。
“我本是无情之人,当初为了馈赠,第一时间迎娶素衣,早已将小师妹抛之脑后。”
“此时却要为了仇敌和师门豁出性命,简直可笑至极。”
陆乘风从来没有如此矛盾过,也从来没有复杂过,可胸口却像是憋了一口气,怒声呵斥道:“谁敢与我一战?!”
“怕你不成。”有铁旗门弟子怒了,手持一柄长枪猛然突刺,枪如雷霆一般,在空中发出尖啸之声。
哐当!哐当!哐当!
寒蝉剑如同灵蛇一般在刹那间斩出,剑刃无比精准的击在枪尖,让其攻势略微一顿,而后顺势一掠,在枪身摩擦出电光火花,将其兵刃格向一旁。
噗嗤!
剑光一挑,三尺剑气弹出,直接将敌人握住枪杆的手掌撕裂,三根手指连通着半截手掌直接跌落到地面,血如泉涌。
“啊……”
那人发出了无比凄惨的哀嚎声,但下一刻却戛然而止,一抹寒光掠过其咽喉,让其头颅冲天而起,血液如同雨水一般洒落。
陆乘风被血液淋的全身都是,剑上更是血迹斑斑,他长剑抬起,三尺剑气激荡,再次怒吼,“谁来送死?”
“真当自己修成真意了吗?”铁旗门弟子和云苍剑派仇怨最深,顿时又有人怒喝道:“他就算练出三尺剑气又能斩出几次?我等一起上,乱刀将他砍死。”
“杀!”“一起上。”
有人出头,便瞬间打破了那种僵硬和压抑的气氛,有两位铁旗门弟子顿时一起冲了出来,身后更是有人跟上。
在这狭窄的通道中原本就最多只能用三个人并肩,周通所在的这处更是比其他地方要略窄一些,想要将自身武艺施展开来,两人已经是极限了。
只见对面的两位铁旗门弟子,一使长刀,一使铁枪,刀劈枪刺,配合的无比娴熟,朝着陆乘风的咽喉和胸口扑杀了过来。
哐当!哐当!
陆乘风剑光一闪,斩在对方劈来的长刀之上,而后剑刃弯曲,如同长蛇一般跳起,借力打力,速度更快几分,弹到突刺的长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