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本缠绕在楚致和元神之上,如同绳索一般的姻缘之力,在汲取了月老绳的姻缘之力后,绽放出了无比猩红的光芒,然后直接钻入了楚致和的元神。
楚致和闷哼一声,元神再也无法维持明月之形,溃散成了一团朦朦胧胧的人影,背后有着宛若明月一样的光辉。
然而此时她背后那轮明月所散发出的光辉却染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红光。
“师妹!”齐致远大惊失色,心中又惊又怒,还有着说不出的悔恨。
“都怪我,都怪我……”
就在他自责的时候,楚致和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平和,看不出半点异样,甚至连她头顶冲出的那三寸姻缘红光都逐渐消散。
“师妹,你还好吗?你到底怎么样?”齐致远焦急的问道。
楚致和脸上微微一笑,欢迎有些沙哑的说道:“师兄,我没事,放心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运转体内的法力,直接崩开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月老红绳,而后滋养舌尖上的伤口,让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齐致远看到她这般模样,不仅没有感到放松,一颗心反而彻底沉浸了谷底。
“师,师妹……”
他不知道这种反噬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刚才楚致和元神中的姻缘之力很显然已经扎根于其元神深处,只会造成更可怕的影响。
楚致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擦了擦自己唇上的血,猩红的血迹和她白皙的手指形成了无比妖异的色彩。
“放心吧,师兄,我真的没事了!”
齐致远心头剧烈的颤动着,语气有些凶狠的说道:“师妹,不如我去杀了易无双如何?”
他之所以如此,是在试探!
姻缘之力的反噬无影无形,却能够对人的性情从根源上进行影响,甚至连她本人都难以察觉。
“易无双,他不过只是一个酒囊饭袋罢了?师兄你若是杀了他,恐怕反而会遭了算计。”楚致和开口缓缓说道。
齐致远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放松,继续开口问道:“那易命殊呢?此人用种种手段打压我们道脉,甚至还想要让他的儿子登上掌门之位。”
“此人不死,必然是天歌最大的祸患。”
楚致和忍不住冷笑出声,“易命殊不过是个老贼罢了,又算得了什么?天歌临走前曾经跟我说过,等他回来的时候,就代表着有足够的实力可以镇压这个老贼。”
齐致远终于松了口气,楚致和受到了法术反噬,最有可能的变化,就是对易命殊或者易无双由恨而变成爱。
可楚致和如今所说出的这些话,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难道是因为这种反噬的影响是潜移默化中进行的?并不是立刻就会有所体现?”齐致远默默的想着,感到有些疑惑。
他之前也受到过很多次法术反噬,可楚致和这是对他人做法所引起的反噬,而且很明显因为某些外力使得反噬产生了莫名的变化。所以如今他也有些摸不准楚致和究竟是什么地方受到了影响,
就在齐致远疑神疑鬼的时候,楚致和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年轻而英武的男子形象,心头默默想着,“主人,奴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受到了法术反噬,对所有的一切也都有着记忆和印象,但她却感到无比的庆幸,“如果不是因为易无双那个废物,我就不可能见到主人的真容,也不可能爱上主人。”
仅仅只是想到主人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微微颤抖,鱼已经吐水了。
“主人,我好想你啊,我快受不了了!”
她拼命的压抑着自己心头对主人的思念、爱意和欲望,小心谨慎的应付着齐致远。
楚致和知道齐致远喜欢自己,从小就知道,可她不喜欢这个男人,因为他太没有男子气概了,总是沉默寡言,好像有很多心事。
楚致和喜欢那种丰神俊朗、英武挺拔、才气纵横的美男子,所以当初对张致清无比的倾慕。
“现在想来,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张致清也不过是一个窝囊废,连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都护不住,整天只知道修道、修道,也不知他修的是什么道?乌龟王八道吗?”
楚致和此时对张致清只有冷漠和嘲讽,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爱与恨,“从今以后我心里只有主人一个人,他才是值得我臣服的伟男子。”
此时她的鱼已经全部都浸泡在水中了,湿淋淋的。
她脑海中的念头翻涌着,但面上却不显分毫,反而语气平静的齐致远说道:“师兄,我刚才已经成功了,易无双那小子已经答应和松月结成道侣。”
“我原本想让他当场强迫松月,然后让松月在‘失手’之下,一不小心将他给废了。”
“可我刚刚动用了月老绳,又觉得这样太过冒失,所以临时中断,受到了反噬。”
“好在师兄你刚才用法术一镇压,那些许反噬之力就溃散了,经此一遭我反而对姻缘之力有了些感悟,所以才叫那些残余的力量用元神吸收了。”
她这一番话解释的合情合理,让齐致远差一点就相信了。
可他内心深处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安……毫无缘由的不安……
“师兄,多谢你放在援手,不然我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现在我得赶紧走了,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明天一早易无双那个废物就会向松月发起真传挑战了。”
楚致和说完直接下了寒玉床,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齐致远忽然开口叫住了她,“师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楚致和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她刚才的那一番话只不过是为了应付齐致远,真正的计划已经失败,短时间内哪还有什么其他对付易无双的手段。
不过她也是老江湖了,心头虽然微微有些紧张,但却不露声色,反而从容的说道:“师兄你等着看就好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废了他!”
说罢,她便转身朝着房门外走去。
然而齐致远却一个闪身,直接挡在了楚致和的身前,语气有些迟疑的说道:“师妹……”
“师兄!”楚致和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脸上流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你这是何意?”
齐致远看着她,心中有着不安和隐隐的焦躁,却又不知从何而来,因此半晌说不出话来。
“师兄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接下来的事情耽搁不得,改日我再来和师兄叙旧。”楚致和说着,挺着身子直接往前走去,也不管齐致远就在自己的面前。
就在两个人身子即将碰触到的一瞬间,齐致远直接闪开了。
楚致和心里嘲弄的说了一声:“果然是一个没有种的男人,就凭这样窝囊的男人,也想和我在一起?”
她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齐致远呆呆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头百般滋味交杂在一起,又是痛苦又是焦躁。
……
楚致和离开道藏楼后,先是四下打量了一番,而后朝着自己的居处走去,只是在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她却忽然转了方向。
连续绕了几次之后,她终于来到了锦绣宫的附近。
“主人,我的主人,奴来找你了!”
此时她的鱼已经仿佛泡在了泉水之中,水波四溢,流到哪里都是。
前方不远处就是锦绣宫,楚致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每一步都让自己的鱼张嘴不停的吐水,如果不是穿着紫色的衣裙,怕是早已经被人看了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齐致远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
“师妹,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致远的声音让楚致和微微愣了愣,她脸色有些难看的转过身来,语气冰冷的喝斥道:“齐致远,你竟然跟踪我?”
齐致远一头白发乱舞,整个人的神色变得无比可怕,一步一步朝着楚致和走了过去。
“如果我不跟踪你,你是不是就进了锦绣宫?”
楚致和凤眼微眯神色也变得冷厉起来,“是又如何,我去哪里与你何干?”
轰!
齐致远再也无法按捺住心头的愤怒和痛苦,一脚踏出将地上的石板踩的粉碎,可怕的冲击力让那些碎裂的石块和尘土悬浮在半空中,久久无法落下。
“楚致和,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一边说着,毫不犹豫的动手了。
一缕月光洒落,看上去无比轻柔,却蕴含着无比可怕的镇魂之力,能够直接将元神冻结,甚至将其彻底搅碎。
楚致和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同时飞身后退,背后长剑哐当一声出鞘,剑光如虹,瞬间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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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请假条
第206章 拜见无双公子(求订阅)
207.
月光如纱,轻飘飘的落下。
然而在与那剑光碰触的一瞬间,却荡漾起了层层涟漪,一股冻彻神魂的力量传开,就要顺着剑刃追溯到楚致和的元神。
楚致和剑身微颤,发出一阵清越的嗡鸣声,锋铓流转,将那一缕月光搅得粉碎。
然而那丝丝缕缕的月光聚散无形,刹那间又重新凝聚,而后与剑刃缠绵。
楚致和眉头紧皱,道脉弟子虽然修行的都是明月观,但是根据自身的底蕴以及对天地的参悟,最后所形成的法术却有千丝万缕的差别。
齐致远不曾动用神兵,只以法术竟然就能够将自己的清和剑给压住,其修为很显然要超出了自己。
“齐致远,没想到你这些年来不显山不漏水,修为已经到了这种高深莫测的地步。”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已经有天人七重境了吧?!”
楚致和一边说着,脸上流露出了决然的神色,眉心处有月痕浮现。
明明是晴空万里,可九天之上却忽然有一轮明月浮现,而后有一道月光如同瀑布一般从天而降,把楚致和的身躯淹没了。
短短十几个呼吸后,所有的异象全部消散,楚致和的眉心处,有一缕银色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此时的她一身紫袍,肌肤胜雪,眉心月光如焰,哪里还能够看得出是年龄超过五十岁的妇人,反而如同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子。
齐致远呆呆的看着她,仿佛回到了年少之时,那时候的师妹,也是如此美丽,而且永远都黏在自己身边,总是叫着远哥哥。
“齐致远,就算你实力再高深,也不能阻止我。”
楚致和冷漠的话语让齐致远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左手食指和无名指并拢,而后朝着自己的眉心一抹,就有一缕火焰在指尖燃烧。
楚致和顺手一招,清和剑落在掌心,左手剑指一抹,顿时这柄仙剑之上就燃烧起了一层银色的火焰。
“师妹,你竟然要对我动用禁术?”
齐致远站在原地,微微愣住了,只是有些呆呆的看着楚致和,“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你……竟然要用禁术来对付我?”
楚致和看他那痛苦到难以置信的模样,心头也不由得泛起了些许涟漪,可很快元神之中红光照耀,那个年轻男子的身影在心神中浮现。
她深吸了一口气,抹去了所有的杂念,“齐致远,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我有自己的选择,你不能代替我,也不能阻拦我。”
“当年就是你亲自做的选择,可结果呢?”齐致远一头白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肩膀上,神色充满了悲哀,眼眶已经红了。
“这么多年来,你可曾有过一天幸福的日子?你和寡妇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你是因为我而受到了法力反噬,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踏进火坑。”
说到最后,他有些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可楚致和却只是冷冷的抬起了剑,冰冷如霜的剑刃上倒映着她的侧脸,“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
齐致远看着她,哀莫大于心死。
他知道楚致和一旦进入到锦绣宫,落入易无双那浪荡公子手中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只要一想到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最终会跪在易无双面前,成为任人玩弄的女奴,他就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