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见惯了风浪，已经可以对现在的遭遇坦然无比的自得。
只要过得足够惨，那么区区的被人嫌弃，属实是不足称道。
不过。
令无怨望著周围那一个个穿著打扮都颇为得体的小孩，再回想起自己上半身的洞洞装与下半身除了裆部相对完好以外腿上依旧有著洞的裤子，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丝悲凉感。
‘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够混到一身完整的衣服。’
与此同时。
他看到裴家的家仆们缓缓将一个高度大约三十厘米，宽度大约两米半，表面还刻有大量奇异花纹与复数凹槽的圆形黑色石台给抬到了附近位置。
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玩意。
令无怨还是当即明白，那东西应该就是进行【启灵仪式】所需要使用的工具。
在打量东西一番后。
令无怨便收回了目光。
没办法。
即使明知那个黑色石台的表面花纹应当拥有著某种特殊力量，但看不懂就是看不懂。
所以，令无怨的目光很快就来到了另一边。
那是一名皮肤白皙，黑色的长发刚及肩，相貌方面更是颇为可爱，说是粉雕玉琢都没有任何问题的小女孩。
虽然依旧年幼，只有大约十岁而已，看起来和令无怨差不多大，可对方所具有的美丽特质却已然是逐渐崭露头角。
哪怕只是惊鸿一瞥。
大家还是可以轻易判断出对方日后绝对会是一名大美人。
此时此刻。
哪怕对方的脸上没有什么太明显的面部表情。
令无怨还是可以十分清楚的察觉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面，充满了某种审视感，就仿佛正在认真无比的打量著某种值得注意的东西一样。
面对这道目光。
令无怨有点蛋疼的同时亦有点诧异。
他能够感觉得到，对方应当就是自己可以莫名其妙获得参与资格的主要原因。
但他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为了啥。
并且。
对方身旁的那个男人，黑石城里面真正的大人物之一，那个名为裴治宗的男人，同样是默默打量了他一会儿。
面对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对抗的大人物。
就算心理素质很不错，令无怨还是不由地紧张起来。
直到发现两者都没有什么要和自己说话的表现，顶多只是多看自己几眼以后，他这才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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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黑色的石台被彻底安放好。
伴随著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将几枚闪烁著微光的不知名物体镶嵌于上面的凹槽以后。
很快。
在所有围观者那颇为好奇的目光以及所有被选中者那极为期待的情绪之中，【启灵仪式】正式开始了。
一个个参与者排著队就走上石台。
正如同令无怨之前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石台上面的纹路一样。
对于所谓的【启灵仪式】，他也是完全看不懂。
在他的视角中，每每有一个孩童站上石台，伴随那个白发老头的一番操作以后，那个石台表面的花纹便会释放出一阵阵柔和的光辉。
再然后那些孩童就会流露出或舒服或难受的表情。
表现不一而足。
大体上，各个孩童从走上石台再到走下石台的整个过程，通常都是两到三分钟。
‘……感觉没啥好看的……’
‘连特效都没有多少……’
虽然心里在默默吐槽著情况。
但此时此刻，令无怨还是颇为的期待著【启灵仪式】能够早点轮到自己。
于他来说，这是一段不算长但也不算短的等待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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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令无怨走上石台后。
作为打量了一会儿他的存在，裴治宗随口就向著身旁的小女孩问道：
“那个小乞丐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要不要把他收做家仆，给你当做仆人？”
他能够看出身旁的后辈，对其存在著某种好奇心。
而家大业大的裴家本身就有著定时从外界招收年幼的孤儿培养成忠心家仆的习惯。
所以，他并不介意趁机满足一下后辈的小小好奇心。
反正只是多张嘴罢了。
并且，他的前一句话其实并不是什么无故放失的话。
裴治宗是真的觉得令无怨这个小乞丐还不错。
虽然衣著打扮脏兮兮，而且身材方面有些发育不良整体显得比较瘦弱，但那张隐藏在污渍下的脸庞，其实相貌颇为不错，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的眼神与表现很有意思。
那是生为卑微却完全不自卑胆怯的镇定自若。
即使站在台上的时候，被台下一道道目光与一阵阵讨论声直截了当的鄙夷著。
哪怕在排队的时候，被其余所有孩童颇为默契的同时排挤著，被毫无疑问的排到最后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人想要和他说话与进行接触。
那个小乞丐都能够始终保持著平静与坦然。
纵使面对千人、万人的恶意，从头到尾，脸上也从未流露出任何的动摇……
有的就只是默不作声的审视与打量。
打量著台上的其余孩童。
打量著台下的诸多人员。
在那双极为平静的眼睛之中。
裴治宗清晰无比的看出对方有在【思考】。
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在思考什么，但他明白，对方的成熟与聪慧，应当是完完全全就超过了台上的其余孩童。
甚至于超过了台上台下许许多多的成年人。
【这是一个优秀的小孩。】
虽然没有与令无怨交流过哪怕一句话。
但裴治宗还是极为明确的做出了这般判断。
第5章 安心
听到裴治宗的询问。
作为对方的晚辈，小女孩在沉吟片刻后，有点怯生生的缓缓点头：
“如果他愿意的话，那就拉进家族给他找份工作吧。”
讲完。
她还轻声嘀咕道：
“我主要是好奇他为什么过得如此不如意，还能够做到这么的怡然自得……”
裴治宗听到这番话，在明白自己后辈为什么会对那个小乞丐颇为好奇的同时，也是有点哑然失笑。
在想了想后。
他带有一点猜想意味的讲道：
“或许……是因为他也只能这么做了吧。”
“苦中作乐这种举动虽然只能算是聊以自慰，但他也只有这么个选择。”
话虽如此。
但他很明白，苦中作乐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想要实施却很难。
毕竟。
真要是人人都能够做到苦中作乐，那么也就不会有人想要自杀什么的了。
讲完。
他的目光随即看向那正在经历【启灵仪式】洗礼的令无怨。
目光里面，多多少少有著一些期待。
所谓的【启灵仪式】，本质上就只是一种趁著使用者尚且年幼，根骨尚未完全定型的时候，通过外力来对使用者与生俱来的潜力进行提前挖掘的手段罢了。
虽说能够从中直接挖掘出特殊潜力的家伙，只是极少数而已。
正如真正的天才，往往都只是极少数。
但其强身健体的效果，同样会根据使用者资质方面的优劣程度而呈现出明显不同。
有的小孩子在使用完毕后，只是相较于之前更加健康一些。
有的小孩子在使用完毕后，则是身体素质从普通小孩子的程度逐渐提升至接近于成年人的程度。
就如同身旁的小女孩。
在八岁使用【启灵仪式】时。
她不仅仅是觉醒了适合修行的珍贵特殊体质，就连基础的身体素质都迎来了数倍增涨。
也是自那时起。
她在裴家的家族地位直接就变成了默认的下一任家主。
哪怕尚且年幼，但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整个家族里面终究是不存在有谁能够与其竞争。
所有人都将之当成是明日之星，当成家族辉煌的延续乃至于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