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其中的道理，隐约明悟了取代水漩药剂的药材种类，不代表一定会成功，其中还涉及到炼制手法，或煎、或煅、或融、或捣、或拌、或煨，等等。
差之微毫，失之千里。
由不得他有半点放松。
伴随着一阵刺眼的气味，伊文明白自己再一次失败。
“还差一点。”
他语气中没有颓丧，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因为相较之前进步太多，他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稍微清理一下工作台，他取来同样的药材，开始第二轮探究。
2级智慧之光能持续4分钟，他必须抓紧时间。
片刻，智慧之光带来的效果消散，他手中的炼制也接近尾声。
“果然，还是差了一丝，刚才应该将火调小一些，滴入蝎尾胶油时需要更利索。”
伊文快步后退，玻璃皿刚好升腾起一小团灰烟，灰烟很快散去，露出玻璃皿中的药液。
湛蓝色的药液如同一块蓝色琥珀，可惜上面漂浮着几根灰黑色细丝，让药剂功亏一篑。
这会，尽管他疲惫不已，精神却格外振奋。
“罢了，收拾收拾过几天再战。”
伊文发现主材吞鱼藻果已用完，需要重新购买，而他之前花光了所有积蓄，包括比曼支持他的一些钱财。
不过是多攒几天的功夫，他失败了数十次，并不急于某一刻。
[药剂学骑士呼吸学语言学刚才忙于探究没注意，他发现药剂学经验值足足增加了十来点，比他设想中要少一些。
从炼药室走出，帕姬告诉他一个消息。
“伊文哥哥，丘奇小姐将于明天来我们家拜访。”
“谁邀请的？”
“是保罗哥哥。”
伊文示意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丘奇小姐就是比曼口中的乡下男爵的女儿，她来飞鱼港走亲戚，不知为何让保罗看上了，正在追求她。
第二天上午，伊文来到蝙蝠之眸医馆，他需要通过炼药赚取钱财，不然研究无法持续。
至于剑术馆，奔流呼吸法提升血气困难，无需去太勤。
照常炼药，一上手他就察觉到自己的手艺更熟练了，比起昨天的炼制简直不要太轻松。
他不断炼药，从上午到下午14时，足足赚取了3金币佣金，这才赶到城西上高干达古语课。
“伊文先生，开始上课。”
哈拉亚夫人属于一对一的私教，每次上课都只有伊文一位学生，他的课业进展一向不慢。
课程结束，哈拉亚夫人请他吃茶点，两人闲聊一会，其间夫人多次夸赞他在语言学上的天赋。
哈拉亚夫人说到正题：“伊文先生，我有一个提议。”
伊文道：“您请说。”
哈拉亚夫人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秀发，红唇慢启：“你在高干达古语的学习上到了一定层次，剩下只需慢慢积累词汇，再上这种课效率不高，所以我提议你换另外一门语言。”
“您真是一位善良的人。”
伊文寻思着，难怪最近的语言学经验值一直难以增加。
哈拉亚夫人又道：“如果伱同意，学费可以额外优惠1金币。”
从时间上来算，好像有点吃亏，伊文想到自己如今囊中羞涩，不由地说道：“没问题，不过我需要先请假几天，过一段时间再来拜访。”
听在哈拉亚夫人耳中，这就是拒绝的客套话。
在她略带失望的目光中，伊文没有过多解释，和夫人提出告别，说过几天再来。
第17章 湛蓝药剂
马里查顿家。
后院，一身明黄色长裙的丘奇小姐指着一小房间，满脸好奇的问着。
“这就是药师的炼药室吗？我能参观一下吗，我保证不弄乱里面的东西，只是满足一下淑女的好奇心，帕姬小姐。”
这个要求无疑让陪同的帕姬很为难，她小心地说道：“很抱歉，伊文哥哥去了上课。”
丘奇小姐不甘心，绕到后面，发现窗户无法打开之后，又回到门口，似乎想找其他办法一探究竟。
这时，她发现一俊朗少年正朝这边走来，眼中一亮：“你是伊文先生吗？”
“对。”
回来的俊朗少年正是伊文。
从城西回来，他没发现门口有马车，也没发现保罗等人，还以为今天的客人已经离去，没想到在炼药室外碰到。
这位丘奇小姐容貌中上等，一副鹅脸蛋，身材娇小，看起来只比帕姬大一岁半岁，完全就是一个小女孩模样。
保罗是想哄骗小女孩吗？
丘奇小姐可不知他的想法，接着问道：“伊文先生，我能到你的炼药室参观一下吗？”
里面有他研究水漩药剂的资料，伊文当然不允：“抱歉，丘奇小姐。之前没收拾里面很乱，让您参观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丽莎·丘奇道：“丽莎，你可以称呼为丽莎，我的朋友都这么称呼我。”
伊文从善如流：“好的，丽莎小姐。”
丽莎又道：“药师先生，伱看我们是朋友了，能不能让我看一眼里面，就看一眼。”她用水灵的目光盯着伊文，试图动摇其内心。
伊文仍选择拒绝：“下次吧，作为赔礼，我可以送你一支亲手制作的芬芳剂，泰伦花香。”
芬芳剂和香水类似，气味偏淡，挥发性强，其实是一种消毒水，常置于器具存放的密封箱子内，用途不怎么广泛。
“说好下次哦。”
丽莎眼珠汩~汩转动，见他不为所动，只好强调下一次。
在帕姬的陪同下，两人去了其他地方。
于伊文而言，这位丽莎小姐的到来只是一个小插曲，他很快将其抛到脑后。
……
城东，某街道口。
罗赛德远远地看着那道身影走进一家医馆。
“蝙蝠之眸。”
“这混蛋又去医馆做什么？上次耍诈用的毒粉不会是在里面购买的吧。”
“这混蛋连剑术馆都不常去，不知道在耍什么阴谋？”
等了好一会，罗赛德不见跟踪的人出来，一直守到中午，他实在没耐心继续耗时间，只能骂骂喋喋离开，不过他记下了这间医馆。
这些天，他时不时观察伊文的动向，可惜无从找到良机。
与此同时，医馆内，没察觉到被人跟踪的伊文正忙活着。
自从教完他赤桐止血粉的炼制，老奥尔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不教导不指点，无不表明他那张水漩药剂方子就值这么多，多一分一厘都不行。
老奥尔似乎喜欢遵循某种价值相等的交换准则。
对于这一点伊文无可奈何，他已经没其他东西能打动老奥尔，无法交换对方掌握的其他药剂知识。
比他更苦逼的是玖丝媞，至今没能打动老奥尔，只能在旁边偷学，有时也看他炼药，只不过收获寥寥。
“奥尔先生，这是我的礼物——山怪药剂，希望您能传授我炼制药剂之道。”
见两人先后清理完炼制台，玖丝媞拿出准备已久的东西，郑重其事地俸给老奥尔。
她等这一天太漫长了，也准备好应对老奥尔的考验。
同样是一张羊皮卷，老奥尔盯在上面久久没移开目光。
伊文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却没凑过去窥探。
老奥尔抬起头，先看了伊文一眼，再看向玖丝媞，缓缓地说道：“只教你一个月。”
“呃——没问题。”
玖丝媞脸上出现短暂的错愕，忙不迭应下来。
居然没有考验，让她的诸多准备全部落空。
她也得偿所愿。
中午，两人在门外吃自带的粮食，玖丝媞终于找到炫耀的机会：“我说过，不会落下你太久，瞧见没？”
伊文不惯着，反驳道：“等你学会赤桐止血粉再来和我说这话。”他猜测玖丝媞献上的药方是完整的，不过以老奥尔的性格只会教导所学的一部分。
“等着瞧吧，一个月之后见分晓。”
玖丝媞抬头挺胸，信心十足，誓要追上伊文的进度。
接下来几天，老奥尔如约教导玖丝媞炼制药剂，需要额外花费一些时间。
伊文获得更多炼药机会，赚的比往日多两三成，攒够金币后，他委托比曼去购买药材，刚好比曼这段时间较为清闲。
这天，比曼将所需药材全部送至炼药室，伊文再度开启自己的水漩药剂探索之旅。
“这次定能成功。”
没一会，湛蓝色药剂上的灰黑丝线清晰浮现，给了他当头一棒。
伊文没有气馁，他仍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下一次必然能够炼制成功。
有灰黑细丝！
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没道理啊，不急不急，失败了那么多次，不必在乎多两三次。”
伊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其他纷繁的念头，思索片刻之后才开始新的炼制，这一次他显得格外谨慎。
终于，炼制成的药剂如同一块湛蓝无暇的琥珀，静静地躺在小玻璃皿中。
“终于成了。”
这一刻，伊文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若不能成功炼制一次，他就要怀疑炼制方案有漏洞，好在没出现这种情况，他悬着的心总算能落地。
水漩药剂药方：水漩花，芭萝草，黑蛇果，苦麦螳须，红岩石粉末。
新药方：吞鱼藻果籽，吞鱼藻果叶汁，黑蜘蛛花，苦麦螳须，红岩石粉，淞石沫，蝎尾胶油。
多了两种药材，也替换成了容易购买的药材，他估算一下，一份的成本在七八十银币左右，稳赚不赔。
伊文将新药剂命名为‘湛蓝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