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亮起一道紫金色电光,低沉的雷声在空中回荡。
城东。
也不知是何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与潜伏在周围的天地盟堂主、弟子战做一团。
刀兵碰撞的声音不断在巷子中回荡,惨呼声不断,不时能看到被砍落在地上被雨水冲刷得惨白的残肢断臂。
“是鬼冥教的人?”
李锐望着地上躺着的尸体。
头盖骨都被刀剑掀翻,死得老惨了。
这般可怖的场景谁见了腿肚子都要发抖。
既有天地盟弟子的,也有鬼冥教的。
李锐出奇的平静。
他一把扯开一个蒙面黑衣人的胸膛,就看到一个青绿色的冥火纹身,这正是鬼冥教教徒的独有的标志。
“果然是。”
鬼冥教的人出手了。
这并不意外。
华清宗、天地盟还有县衙布下如此大的阵仗,可不单单是为了对付一个许华,更多是为了鬼冥教。
李锐蹲下身。
在几个天地盟弟子身上摸索了一番,动作很是娴熟,十指在身上拂过,直到触感不同才停下。
很快露出惊喜的神色。
果然被他搜出不少银子。
加拢在一起可有足足百两!
“这可比吃俸禄快多了。”
难怪总有人喜欢走偏门,老老实实的赚钱,要何年何月才能攒够一百两,抢人多快!
只可惜没有丹药,更没有灵丹。
不过这也很合理。
谁家好人没事会揣着丹药出门,大多数武者拿到丹药肯定都是当场就吃了。
那种得了宝丹死活不吃,留着被杀了成为敌人机缘的桥段几乎不可能发生。
李锐对此早有预料。
他将得来的银子装进一个袋子,然后丢进一旁住户的院子里。
还有其他事情做,带着一百两的重物,肯定会影响出刀。
不能因小失大。
至于那些鬼冥教教徒的尸体,他一个都没看。
穿的都是夜行衣,除非有病,不然谁会在夜行衣里放贵重东西,连银子都不可能,搜身只是在浪费时间。
他就站起身,继续融入到黑暗之中。
继续寻找目标。
“许华!”
大雨哗啦啦的下了起来,地面很快积水,珍珠大的雨滴在水面上溅起道道波纹。
一处窄巷。
“招子都给我放亮些!”
鹰六对着身后的几个人大喝了一声,表情阴郁。
他一脚踹开地面鬼冥教教徒的尸体,脸上写满了厌恶。
“奶奶的。”
原本以为是白捞功劳,没想到差点丢了命。
这些鬼冥教的人忒阴,一窝蜂的冲上来,杀了他个猝不及防。
他右肩赫然有一道可怖的刀疤。
鹰六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常年在刀尖上滚,这点小伤还算不了什么。
“鹰堂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个年轻弟子担忧的问。
“办,办锤子,给老子杀出去,这功劳谁爱要谁要。”
鹰六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怕了。
鬼冥教的攻势比预想中的厉害太多,再这么打下去,恐怕小命都要丢了。
性命都没了,机缘又有何用。
“华清宗的高人怎么还没出手?”
鹰六环视一圈,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
他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悉悉索索的声响,很轻,要不是闭气凝神,几乎不可能听到。
下一瞬。
一个年轻弟子的声音炸响。
“鬼,是鬼!!”
鹰六猛的转过身,向着身后年轻弟子所指的方向望去。
空空如也。
“说什么鬼话,你要是再敢咋咋呼呼的,老子先拍死你!”
鹰六有些恼怒。
可他刚转过身训斥那年轻弟子,就看到跟着他的其余几个弟子都是一脸见了鬼的模样,张大了嘴巴,眼里只有无尽的恐惧。
“妈的,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鹰六扭头,瞳孔徒然张大。
哗啦啦!
一头足有一丈高、浑身漆黑的怪物站立着,在黑夜中鳞片闪动着金属光泽
它张开血盆似的大口,地上一具鬼冥教的尸体被尖锐的利齿撕成碎片,吞进肚子里。
噗呲,噗呲.
猩红的血液混杂着雨水流淌到鹰六的脚下,染红了一地。
如此骇人的景象,饶是鹰六见惯了血腥场景,也被吓得浑身僵硬,已经湿透的裤裆流出一阵暖意。
“狗日的鬼冥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轰!
狂暴的雷光炸响,闪电照的整个世界短暂的变成白昼。
下一瞬。
窄巷里已经只剩下一堆残破的躯块。
另一端。
宽阔的清河城街道上。
刀雄三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孔先年被雨水打湿了头发,再不似从前那般华贵优雅,他面目有些狰狞:
“妈的,鬼冥教这些狗杂种,居然养鬼妖!”
他忌惮的盯着不远处的庞然大物。
刀雄紧了紧手中的巨锤。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正在计算三人联手的情况下能不能击杀那个巨大的怪物。
鬼冥教的手段实在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可就在巨大怪物即将转身的瞬间——
一柄飞剑划破雨夜。
似夭矫银龙。
噗呲!
飞剑将怪物的头颅洞穿,随着轰隆一声,怪物巨大的身子倒下,溅起大片积水。
三人瞳孔张大。
刘镇眼中很快被兴奋充斥:“是姜长老的飞剑,姜长老出手了!”
刀雄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人未至,剑先到。
江东剑仙,名不虚传!
刘镇很快从震惊从清醒过来:“快去找许华,刚才他挨了刀舵主一锤,肯定跑不远,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好。”
刀雄和孔先年点了点头。
偏僻巷子中。
一个络腮胡汉子慌不择路的胡乱狂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穿过了几条街道。
“艹,艹,艹!”
“姜临仙,怎么会是姜临仙。”
姜临仙来了清河,那鬼冥教所有的后手都只会变得可笑,他明白今夜的计划已经彻彻底底的失败。
许华不甘心。
只差一点,他就确定秘法是不是那个马夫拿走的。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