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挺好,以后咱们也算是同僚了。”
韩沁呵呵笑着:“我现在是丙字营的小旗,李前辈无事也能来找我。”
“定会去的。”
安宁卫一共二十二营,以天干地支命名。
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分别由五大守备掌管。
然后每个守备底下又有四五个总旗,每个总旗掌管一营。
就如魏明,掌管的就是辛字营。
葛洪也在辛字营。
据李锐了解,丙字营归卢守备统领,总旗姓陈,名叫陈石,是个豪爽汉子。
韩沁既然来都来了,当然不忘和李锐探讨武功。前两次的武道交流对他可是很有启发。
“李前辈,我近段时日练功有所疑惑,还请前辈指教。”
“但说无妨。”
“我练剑十载,日日练剑,可这一两年来,剑法增进越来越缓慢,前辈可有何建议?”
李锐沉吟。
这种情况在武者之中很常见。
也就是所谓的瓶颈。
跨过这一步,海阔天空,跨不过,就是终生止步。
韩沁在八品就遇到瓶颈,显然悟性一般。
虽然也能通过一身好根骨强行跨过八品。
这也是一些大宗门更喜欢好根骨的缘故,下限很高,可想要走得长远,就还是要补足短板才行。
“韩小兄弟,你不妨可以试试养剑。”
“养剑?”
韩沁有些诧异。
养剑,一般是铸剑师的说法,即保养剑体,以让剑的状态更佳。
但李锐说的明显不是这个意思。
李锐点头:“对,人如剑,既然剑能养,人也一样,伱可以试试一年不出剑,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韩沁一愣。
一年不出剑?
那剑法岂不是荒废了。
纵使他对李锐的武道见底极为倾佩,但也有些犹豫。
毕竟他从未尝试过,万一不成,那可就是荒废了整整一年的光阴。
他思索良久:“前辈,我会认真考虑的。”
“无妨,一切随心即可。”
李锐也就是提出建议,至于最后韩沁是否采纳,还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练武这种事情本就没有对错。
如他所言,随心而已。
就如李锐自己,不喜打打杀杀,那就练些养生功就正好。
韩沁抱拳:“多谢前辈指点。”
“指点谈不上,胡思乱想罢了。”
李锐又和韩沁闲聊了几句。
一看韩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还在纠结养剑之事。
他就主动开口:“韩小兄弟,初到清河,肯定有好些事情要打点,就不用陪我这个老头子浪费时日了。”
韩沁如梦初醒。
反应过刚才自己的举动实在失礼,有些愧疚道:“前辈,抱歉,晚辈就先离去,改日再来拜会。”
“你先忙去吧。”
李锐摆了摆手。
送走了韩沁。
一直呆到寅时点了卯,这才回到自己府中。
虞国除非是碰上皇帝大赦天下,否则官员都是每月休一天。
什么?
你问普通牛马.抱歉,全年无休。
所以即便是过年,一般也不能放假。
当然。
事情的处理方式就很灵活,在武库这一亩三分地就是李锐自己说了算,他早早就给梁河几个人放了假。
武库只剩下他一人。
应该说还有楼上镇守高级功法的武师。
临走前。
他走上楼。
就看到一个抱着刀的精瘦汉子正要走下楼。
李锐呵呵笑着:“贺老弟,今夜便是年关,不如一起去我府上,热闹热闹?”
这个精瘦汉子名叫贺山。
听说之前是个刀客,后来被宁中天招揽来的,无妻无子,少言寡语,甚至连朋友都没几个。
贺山刀削的脸上挤出一丝笑:
“李老哥,客气,我这人喜欢清静,就不去了。”
李锐见状,也不强求。
有些人不是不合群,只是真的享受孤独。
他见过很多人,各有各的活法,所以包容心很强。
与贺山一同下了楼。
临走前,贺山的态度明显没有之前那般冷冰冰,客气了不少。
人情往来,大多其实就是如此。
以心还心罢了。
虽然不见得有什么实惠,至少也能讨得两句客气话,心里也舒坦不是?
李锐如此做,不过是习惯使然。
刚出了武库,天色已经黑透。
李锐走在回府邸的路上。
忽地——
砰!
砰!
砰!
远处空中亮起阵阵白光,天空映照出道道白烟。
望向远处,不禁低语:
“又是一年。”
走路回家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又是一年。
当夜。
清河难得的下了一场大雪。
“瑞雪兆丰年。”
农家人都晓得,要是能下一场大雪,来年小麦就能有个好收成,朝廷甚至还会有专门的庙祝祈祷此事。
李锐是现代人。
当然晓得这是因为雪相当于一层隔热层,让土地的温度不至于过低,也能避免虫害。
“好兆头。”
杨勇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嘴角是如何都合不拢。
他最是信这些,白天还特意拿出自己攒了很多年的碎银让王照去集市上打了点烧酒。
吃完了年夜饭,许是难得这么高兴喝了不少酒,李锐、杨勇还有王照三个人都染上几分酒意,懒洋洋地蹲在火盆前守岁。
杨勇和王照忙活了一天。
年夜饭无比丰盛,猪、鸡甚至还有牛。
虞国重农桑,牛是极为重要的生产工具,所以朝廷明令禁止屠杀生牛,除非是老死或者病死,才能被分割食用。
所以牛肉极为珍贵。
要不那些大侠为何坐下来就要三两牛肉?
放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
一夜雪。
三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一直过了子时,李锐才催促杨勇和王照回房睡觉。
翌日清晨。
雪渐停。
地上厚厚的铺了一层雪白,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石的气息。
李锐换上了更厚些的狐裘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