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寿数尽了，而后身死，我可以理解。但是天人五衰只有西方极乐世界欲界和色界的天人才会出现的灾劫，你一个妖怪是如何染上的？”
白素贞苦笑道：“我早年曾被囚于一座佛塔中，日日受佛光照耀。出来时，我自己都分不清我到底是妖，还是佛门护法神了。”
李灼光明白了，这是被腌入味儿了：“我们此次前来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感怀你苦等不易，想帮你圆个梦而已。”
小青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姐姐想要什么？”
“你们的事早就被编成话本、小说、电影、电视剧了，除了那只猴子，妖族中也就你们两个最出名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姐姐想要什么？”
白素贞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早就知晓了我的身份。”
“我先声明啊，许仙一介肉体凡胎，死是肯定早死了，甚至都不知道入了几次轮回了，我也只能带你去看看他的转世。”
这情况白素贞当然也心知肚明：“如此我也满足了。”
白素贞不疑有诈，因为就双方的情况，对方如有歹意，直接动手还要方便一点。
闭了店，两只蛇妖跟着李灼光一路向着嘉嘉大厦走。李灼光在半路上就掏出手机，拨通了打工妹的电话。
“黑心老板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知不知道熬夜是女人的大敌啊？”
“干你这行哪有不熬夜的。还有，我遇到了一位苦主，说是被渣男始乱终弃，我听她的描述似乎很像你的徒弟。我正在往嘉嘉大厦走，你快把你徒弟拎下来对质。”
“正中？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你都没有见过正中，凭什么说是他啊？”
“因为那个渣男说他的师父有一双四十二寸的大长腿，这附近除了你，还能有谁啊？”
马小玲一想也是，这附近还能有谁比自己的腿长。当下便挂断了电话，换了身衣裳，敲开了金正中家的大门，将已经准备睡觉的金正中给拎了出来。虽然她自己不能谈恋爱，但是这不妨碍她仇视渣男。
“师父啊，大晚上的，什么事啊？”
马小玲仔细打量了下自己的徒弟，有些怀疑以他的尊容真能渣别人吗？
“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呃……哪一件啊？”
“还有几件？！”
“没没没，就一件啊！”
“那是哪一件啊？”
“呃……这个……”
“人家苦主已经找上门了，一会儿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认错负责！”
金正中小声嘀咕道：“不对啊，我记得确认了没鬼才去接的私活啊？”
“私活？”
“师父你听错了，是私生活。”
“你现在知道承认了？”
“我承认了什么啊？师父！”
就这样一路吵吵闹闹，马小玲将金正中拎到了嘉嘉大厦的楼下。但没想到一下楼就看见了李灼光堆起来的笑脸：“哎呀，都是误会，我刚才问清楚了，那个渣男的师父是个男的，劳烦你们跑这一趟。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请大家吃宵夜。”
站在嘉嘉大厦楼下的金正中只觉得耳边叽叽喳喳的，但是听不清楚那个男人在说什么。在他看见白素贞的那一刹那，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只觉得这个姐姐他曾见过的。
351.第351章 宵夜
351.
但凡是成熟的小区，周围都不会缺少大排档，没走两步就遇到了一个。但是李灼光刚准备坐下来，就被马小玲拉着又向前走了几步。
“干嘛啊？”
马小玲扬了扬下巴：“我想吃那家。”
李灼光顺着马小玲的视线看去，还是一家大排档，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区别。想着马小玲是本地人应该知道哪家味道更好，便由着马小玲拉着他走了过去。
坐下后，马小玲连菜单都没看，抓起柜台前的小本子就开始写。大排档没啥精细菜，上菜都快，没一会儿，各色菜肴就摆满了一桌子。
李灼光看着一桌子的菜微微愣了下：“东星斑、澳龙、三头鲍、象拔蚌，这里真的是大排档？”
马小玲理所当然地说道：“谁告诉你大排档就没硬货的？”
威廉闻言眼睛一亮，冲着老板招了招手：“老板，我要一瓶人头马XO！”
“别听小玲瞎说，你真当我这里是大酒楼啊。人头马没有，马爹利老V我倒是有一支，你要不要啊？”
“可以，我不挑。”威廉无所谓。
李灼光问道：“老板，你和她认识啊？”
“认识，我在这里开店几十年了，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你是小玲男朋友啊？”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否认道。
“我不是她那一款，她喜欢成熟闷骚型的，最好再常年戴副墨镜。”李灼光一边补充道，一边躲开马小玲从桌下踹过来的高跟鞋。
而桌子的另一边，金正中则是一直呆呆地盯着白素贞看，白素贞也不着恼。一千年前的西湖渡船上，他也是这么呆呆的。
马小玲踹不中李灼光，转头看见自家徒弟一脸猪哥相地看着人家，便是一脚踹过去。金正中被自家师父踹了一脚，也反应了过来。
自知自己刚才太过无礼，他手忙脚乱的倒了一杯茶，递给白素素：“小茶，喝姐……不，不是，小姐，喝茶。”
白素贞灿然一笑：“小哥平时喜欢干什么？”
“挣钱、存钱。”
李灼光看着金正中那副手脚不知往哪里放的样子，摇了摇头：“忘字心中绕，前缘尽勾销。”
马小玲闻言，立即凝神看去，才发现李灼光带过来的这两个女人也是没“人气”的。顿时，她柳眉一竖，不过顾忌到大排档上还有其他普通人在，她并没有发作，只是拉过李灼光低声问道：“邪魔，你什么意思？”
李灼光也低声回复：“什么什么意思？”
马小玲瞟了青、白一眼：“她俩是什么？”
“妖精。”李灼光很诚实。
“我好心好意的帮你做事，你就这么搞我徒弟？！”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可是给过钱的。而且，今天这事还真与金正中有关。”李灼光微微指了指白素贞那边：“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管她是谁。”
“她叫白素贞。”
“白蛇传？”
“对咯，你要不要猜猜你这小徒弟之前的某一世是谁啊？”
“法海？！难怪他就只有佛掌使得最顺手，她们是来报仇的？”
李灼光一把抓住了马小玲的手腕，制止了他要掏符的动作：“是许仙，许仙！”
站在案板后面切着叉烧的老板，看了一眼那边快要靠在一起两人，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脸皮薄。”接着老板又看了一眼柜台旁的小电视，对着伙计吩咐道：“今晚可能会下雨，去把雨遮撑起来。”
马小玲将信将疑地收回了手：“真是许仙？就他？”
李灼光没好气地说道：“你当许仙是什么青年才俊啊？他不就是一个窝窝囊囊、浑浑噩噩的软饭男？”
马小玲回忆了一下白蛇传的剧情，又看了一眼自家徒弟，这么一看，是挺像的。
老板又过来了，又是几大盘子放在了桌上，李灼光瞪大了眼睛：“烤乳猪、烧鹅、烧肉、炸子鸡，老马今天你过六十大寿啊？我今天找人谈生意都没这顿宵夜吃得丰盛啊！”
马小玲矫揉造作道：“是你说要请吃宵夜赔罪的，李老板你这么有钱，该不会心痛了吧？”
李灼光睁着一双死鱼眼瞪着她：“心痛倒不至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这么开心，我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哈哈哈哈。”马小玲笑的花枝乱颤：“是吗？我正好相反。”
但是笑过以后，马小玲还是严肃地对着李灼光说道：“闹归闹，但是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正中毕竟不是许仙。”
“你当她不知道吗？她也不过是赶在死前来圆一个梦，来看一看她老公的影子。”
“死？”
“天人五衰啦，很难搞的。”
听到这里，马小玲也不做声了，然后她看向李灼光：“邪魔，你帮她是为了什么？”
“我妈以前被一只蛇妖救过，那只蛇妖恰巧也是白的，我妈让我认那只蛇妖作干娘，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突然多出个干娘我肯定是不干的，但是这不妨碍我对所有白蛇妖都抱有善意。”
马小玲惊了：“你还有妈？”
李灼光的一双拳头捏地嘎巴作响：“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会打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难想象你这种邪魔外道和家人相处的情况。”
李灼光乜斜了马小玲一眼：“力量就是工具，你别看它生得如何，你得看别人怎么用。就比如发财哥，我遇上他的时候，他正努力挣钱养家糊口呢。然后还有威廉，此前他一直致力于猎杀一种吃人的怪物。
还有你。”
“我怎么了？”
“马家守正辟邪数千年的驱魔法术，你现在不也拿来赚钱嘛。”
“我……守正辟邪难道就不用吃饭啊？”
“呵，你马家的先辈也没见着有饿死的。特别是你姑婆，你看她多圆润啊，像是吃不饱饭的样子吗？”
“我懒得和你说。”
李灼光和马小玲在这边拌嘴，金正中那边则是在已读乱回，偏偏白素贞还不介意，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金正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应答着，或者她看的不是金正中，而是一个早已消逝多年的影子。
马小玲斗嘴斗不过李灼光，便熄了火，开始吃起了菜，什么贵夹什么。而李灼光则是加入了小青与熊发财的聊天之中。
当小青知道熊发财的父亲是只熊，母亲是条蛇，而老婆是只猪后，她大为震撼，突然感觉自己姐姐的人妖恋似乎也不是那么惊世骇俗了。
“听说你有孩子，那你孩子是啥样的？”一直在偷听的马小玲也凑了过来，熊发财的家族构成同样也震撼了她，平时妖就很少见，突然遇见一个异族通婚的，她是真的很好奇熊发财生下来的小妖怪是啥样的。
李灼光也看着熊发财，说实话他也挺好奇的。
熊发财一拍胸脯，傲然道：“我们那边妖族通婚，孩子会继承较强一方的本相，但是也会有另一方的特征。比如说我，我爹比我妈强，所以我生下来就是熊妖，但我继承了我妈的毒牙。
我比我老婆强，所以我的孩子生下来当然是熊妖喽。”
小青追问道：“那他们继承了另一边的什么？”
说起这个，熊发财整个妖都蔫儿了下去，只听他忧伤地吐出了两个字：“能吃。”
352.第352章 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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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除了威廉外没有饮酒，所以没一会儿就结束了，虽然马小玲点了很多菜，但是都被熊发财和李灼光吃光了。当然，主要是熊发财吃的，毕竟之前晚饭就只吃了一份牛血汤，总感觉差点儿意思。
白素贞准备要走时，金正中开始唯唯诺诺地问道：“小姐，能不能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啊？”
白素贞自觉大限已至，便对着金正中笑道：“小弟弟你该不会是对姐姐有意思吧？姐姐已经嫁人很多年了，孩子也不小了。”
金正中突然感觉自己的世界变得黑暗无光，有些了无生趣。说了一句对不起后，他便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着嘉嘉大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