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成真,我曾俯视万古岁月? 第203节

  谢灵萱轻轻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

  “他得位之正,实乃民心所向,此乃不可否认的事实。”

  宇文璃浅闻言,想起胭脂榜上那位绝色佳人与燕王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有这婚约之事。

  终南山“怎配我陆沉!”的决绝之语。

  为燕王平添了几分薄情之名。

  如今看样子,这位谢家小姐,似乎还真的未曾忘记陆沉,传言是真。

  谢淳安则保持沉默,作为大庆的重臣,他深知此时此地,不宜妄加评论。

  宇文璃浅也有思考,燕王当年的进京之举,虽扶持了新帝,但杀害旧帝与太后的行为,还是污点。

  乃是不忠!

  正当众人沉默之际,武隆准备越过这个话题是。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道:

  “少保得国,其正无比,无可置疑。”

  几人转眼看去。

  众人闻声转首,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素袍的老者站在谢淳安身后。

  邹林!

  他不仅是围棋一道的大国手,这次跟随谢淳安游历燕地而来,是用另一重身份。

  邹林世代都是史官,参与过大庆国史大纲的编纂。

  几人一齐看向此人。

  此间有乾元的亲王,韩国的公主,大庆的大吏。

  武隆脸上倒是饶头兴趣,他对于大庆之人怎么评价这位燕王有这好奇!

  老人并未因众人的注视而显得局促,他的目光地落在那些雕刻着年轻少保形象的雕像上。

  仿佛耳边再有金戈铁马,烽火连天,有孩童的呼救声。

  “永祥二十年,北风如潮南下,席卷了整个北方,从燕洲一直推进到虎牢关外,势不可挡。”

  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缅怀道,“皇帝被俘,皇后受辱,新帝更是弃城而逃,满朝文武跑的不见踪迹,只留下拖家带口的百姓。”

  “那时真的是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云州军民拼死抵抗,满城空巷,百里无鸡鸣,人都打完了!”

  “奉城之战、弋江之役、琅衙城之战……一场场败仗,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大庆喘不过气来。”

  “脊梁骨被打断,无数义军前赴后继,却都未能阻挡北风的铁蹄,看不到一点希望。北风军队烧杀抢掠,无辜百姓尸横遍野,整个家国都笼罩在绝望的阴霾之中。”

  “全国上下,人心惶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胜利无望。四十万北风大军压境,而关中之地,我们所能依仗的军队,仅仅只有四万之众。”

  “过了虎牢关,便是无险可守的南方。”

  “整个天下……都绝望了!”

  说到这里,邹林的声音微微颤抖。

  “就连我,也曾绝望过,带着女儿躲在南方的偏远老家,日以继夜地撰写《国史大纲》。那时,我抱着为大庆书写最后一部史书的决心,希望即便大庆不幸战败灭亡,后世之人也能通过我的笔,了解大庆曾经存在过。”

  “然而!”

  “那一年秋,少保刚满二十,横空出世。”

第190章 爱屋及乌,进燕京

  “虎牢关大胜,天下震动。”

  “四年后收复了黄河以南,第六年收收复燕、云三洲,彻底结束了北风之乱。”

  “那一年是永祥二十六年,九月二十六,直到第五天消息才传回南方。”

  “那天我便同意了女儿迟迟未定下的亲事,因为我知道从今以后。”

  “天下安定。”

  邹林说道此处,脸上有些动容之色,继续道:

  “而且,那时陆家军是义军,独立成军,未封少保之前,只是军中一品五十七阶,大庆早就国库空虚在北方俸禄一直克扣未发,一直到被封少保之时,便就已经辞官修道,从未领过一两钱。”

  “试问,未曾领受大庆一粟一粒,又何来食君之禄,负君之恩之说?”

  宇文璃浅听到这里,似乎有所明白。

  大庆失北地陆沉收复了山河,自称为王,此乃天道循环,势所必然。

  至少在大庆的北地百姓看来,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邹林语气有点激动道:“至于说私德有亏?”

  “燕王坐拥燕地之广袤,一方诸侯,佳康城这等巨城,都有林立三十之巨。“

  “四国的国君谁不是内库充盈,富得流油,可是燕王的内库也只有区区十六两纹银,这还是燕王十年来的俸禄。”

  内库不同于国库,乃是国君私藏珍宝、积蓄之所在。

  甚至有时会有天灾发生,有国君还会以内库放高利给国库赈灾。

  “据燕地起居的史官记载,燕王一年也就四季四套换洗的衣物,居住的地方也是三间终南山石室,每日吃的也只是三碗清粥。”

  “终南山香火鼎盛,每年所聚之资,除却庙宇修缮,皆用于燕地私塾学校的建立,惠及万千学子,而燕王本人,却从未从中取过一文一厘。”

  “甚至,到了如今燕王依旧孤身一人,也未娶妻,膝下无一儿一女,陆家到如今也就剩燕王兄弟血脉。”

  邹林言尽于此,语带深意,不再多言。

  武隆闻言,似在沉思。

  这终南山的燕王却是算的上奇人,历史也从未有这样的国君。

  谢灵萱不知何时,已沉浸在石雕的凝视中,眼神痴痴。

  此时!

  杜诲笑着,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他悠然说道:

  “老夫尚记得,去年燕京城中,有一桩趣事,至今仍令人津津乐道。”

  “话说一梨园之内一戏子,与客人一女子争执,戏子乃是一名大武生,竟于众目睽睽之下,用唱戏枪头捅死了一人。”

  “当场被逮捕,人赃并获之下,没想到……”

  说到此处,杜诲抚须感叹。

  众人还在邹林的话中沉思之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宇文璃浅却笑道:“先生,你怎么也学会了卖关子了?”

  武隆听后倒是自信道:

  “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还能如何,在我乾元只有死路一条。”

  大乾也是注重刑法,尤其是杀人之罪,仅次于叛国。

  既然被杜诲谁出此事,自然有着变故。

  “除非……”

  武隆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探究之意:“那戏子背后确有不凡势力,能在这乾元城中翻云覆雨,让燕京的律法都为之让路?”

  武隆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猜测。

  然而!

  这一猜测随即被武隆自己推翻:

  “若真是家世显赫,又何至于沦为梨园戏子?莫非其中有蹊跷?”

  武隆捏着下巴,眉头微皱,仿佛已将自己置身于案件之中。

  “或许,”

  武隆继续分析道,“被杀者亦非等闲之辈,并非表面这么简单,其中或有更深层次的权利牵连。又或许,那女子身份特殊,引得众人竞相争夺,乃至引发血案……”

  种种猜测!

  宇文璃浅看向这位在各国都有传闻称是铁血的第三亲王武隆。

  竟然和村头的“闲汉”一样,不仅痴迷相仆之术,还喜欢和人聊“闲篇”。

  果然传还是不能全信!

  宇文璃浅心中暗道,即便此事放在韩国。

  公然杀人,亦是难逃法网。

  可见天下律法,虽各有异同,但在对待这等恶行上,却是不谋而合。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谢淳安似乎早就知道结果,早就听说过此事,却站在一边没有揭开此事后续。

  此事还在轰动一时。

  杜诲笑道:“亲王所料皆非,这位戏子,确为寻常百姓之子,身世清白,与那女子亦是平常,无丝毫显赫背景。”

  “然而,结局却出人意料。这位戏子,非但没有被判处死罪,反而得以保全性命。”

  武隆倒是配合道:

  “不应该呀!”

  宇文璃浅的侍女在一旁,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小声嘀咕道:

  “哼,燕地那些刁民,哪里懂得什么律法,定是仗着官府无能,才敢如此胡作非为,官官相护,徇私枉法。”

  然而!

  杜诲却笑着摇了摇头,揭开了谜底:

  “这名戏子本定的死罪,可是在京师府衙上堂审问时,陪同审问的参议偶然发现,这位戏子容貌颇为的……俊朗!”

  后面二字,有些意外!

  宇文璃浅闻言,秀眉微蹙,疑惑道:“俊朗?”

  难不成因为长得俊郎就可以豁免死罪。

  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

  律法不可侵犯,上到天子,下到臣民。

  武隆听后,笑声更甚,他转过身,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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