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鲁鹭眼见时机已到,抢先连忙道:】
【“若非顺宗昏聩,少保大人早已挥师黄龙府,北风又怎会横行至今?”】
【鲁鹭言语诚恳,似乎在为你鸣不平道:】
【“徽宗软弱,顺宗无道,周祯更是以死向天下谢罪,自然是周氏错了,少保何错之有。”】
【“黄龙府之事,错在周氏,少保大义。”】
【太皇太后的脸色因鲁鹭之言更加铁青,当众直呼天子周祯之名,并妄议几朝皇帝。】
【“鲁鹭,你……你竟敢!”】
【“议论帝王,当累九族,斩首示众。”】
【此等行为,无疑已触犯了大庆律法,乃是死罪难逃。】
【鲁鹭听后,终是按捺不住胸中怒火,如今都什么时候了。】
【面对那位长期以来对他颐指气使的老妇人,在这种生死的重压下,积压已久的情绪爆发。】
【他猛然起身,手指直指太皇太后,怒目圆睁,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徽宗皇帝竟为北风所俘,北地沦陷,苍生蒙难,如此君主,何以安坐龙庭?顺宗若非得少保一改乾坤大势,稳住北风局势,岂能延续那摇摇欲坠的皇权之梦?”】
【周祯的父亲,死后庙号顺宗。】
【言辞之间。】
【鲁鹭的情绪愈发激昂,字字如刀,句句似剑,直刺人心最深处。】
【“祖宗基业,岂容轻易拱手?如此君主,有何德何能,再续这万里江山之统?”】
【他的话语中,仿佛要将多年的压抑与憋屈,在这一刻尽数倾泻而出。】
【“顺宗之和亲策略,实乃权宜之计,为保皇位稳固,不惜牺牲家国利益。他惧怕少保大人迎回徽宗,动摇其统治根基。”】
【“而你,太皇太后,竟欲加害少保,没有少保,大庆早就亡国了,此等行径,岂非天大笑话?!”】
【鲁鹭的情绪彻底失控,往日的儒将风范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咆哮所取代。】
【“你,还有脸指责于我?”】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殿堂,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愤怒。】
【“看看你的那些子嗣们,哪一个不是懦弱无能,空有皇族的身份,却无半点担当与勇气?你生养了一群窝囊废,却还妄想着掌控这天下大局,简直是可笑至极,荒谬绝伦!”】
【鲁鹭的话语如锋利的刀刃,一字一句,都精准地刺向太皇太后的心窝。】
【太皇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她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居于权力的巅峰,听惯了赞美与奉承,如今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如同晴天霹雳,让她几乎无法接受。】
【尤其是!】
【“生了一群窝囊费”这句话,几乎让她崩溃。】
【太皇太后颤抖着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试图隔绝这刺耳的声音。】
【周锦瑜听后只是冷淡一笑,事实确实如此。】
【没有陆沉出世,北风早就打进了大庆的都城,捉了皇帝。】
【鲁鹭转而将矛头对准了周锦瑜,怒斥道:】
【“你一个北风的女子,竟敢质问少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字怎么写!”】
【言罢!】
【再也不管不顾,跪倒在地。】
【“今日幸得少保亲临,我鲁鹭终于能弃暗投明,我等誓死追随少保!”】
【“鲁鹭,拜见少保。”】
【说的冠冕堂皇,言之凿凿。】
【周锦瑜听了鲁鹭的话,只有冷笑。】
【大庆朝堂少有男儿气概!】
【她只是看着你,似乎等着这个大约已经过去十年的问题!】
【这个前朝的顺帝,到死都想知道的答案。】
【少保如何看议和之事?】
【你淡淡道:“我本无意逐鹿,只愿做山间一道翁。”】
【周锦瑜似乎早就知道答案。】
【北地之事,可能少保从未有过任何遗憾!】
【她扬起脖子,缓缓问道:“那少保如今了?”】
【陆沉修道十五年,天下还是有人不信,他只是修道,不是养望于天下。】
【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你心境可否天翻地覆?】
【你不再回答,看着奉天殿前的众人,身后的陆家军,记忆之中北地的百姓。】
【你身上这件北地百姓,一针一线缝起来的万民衣。】
【一个人走得越远,站得越高,他的身后便不再只是孤身一人,而是承载了无数人的期望与命运。】
【你毕生所求,不过只是想一山间小屋,醒来明月,醉后春风。】
【只需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奈何!】
【真正大世来临,避不开,也躲不过。】
【这时!】
【窦固带着冷笑看向跪地老实的鲁鹭:】
【“鲁将军,你似乎忘记了,当年在顺宗面前,你也曾有过这样的豪情壮志。”】
【“永祥十七年,陆家军众多老兵归心似箭,却遭你截杀,一百零四条生命无辜陨落。”】
【“永祥十九年,你更是秘奏天子,以天下受少保之恩为由,请求斩杀。这些,你可曾记得?”】
【窦固的言辞越发犀利,继续揭露着鲁鹭的过去:】
【“再有永祥二十三年,鲁将军再整压一场叛乱之时,竟无辜杀害了十二名陆家军的老人。他们本已卸下战甲,归隐江南,过着种田耕作的平静生活,却未能逃脱这场无妄之灾。这样的行径,鲁将军你说该当如何?”】
【随着一条条罪责被公开!】
【陆家军皆是怒目而视!】
【鲁鹭听后,心头大乱,那些深埋心底、鲜为人知的秘密仿佛被一一揭开,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他无法理解,这些隐秘之事是如何被陆家军知晓的。】
【然而!】
【鲁鹭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求生的本能让他开始拼命求饶。】
【“冤枉呀!”】
【鲁鹭连连磕头,声音中带着哭腔,“还请少保饶命,鲁鹭之前是受周祯几人胁迫,才做下了那些错事。”】
【他的哭喊声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显得那么无力又绝望。】
【太皇太后在一旁冷眼旁观,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笑容中似乎带着一种复仇的快感,比亲眼看到仇人死去还要让她感到痛快,刚刚的屈辱与不甘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的释放。】
【窦固看着太皇太后道道:“太皇太后也是在终南山之后,批准了西厂的在多地暗杀陆家军的老人,还有两次有刺客去了终南山!”】
【太皇太后也不避讳道:】
【“确实是哀家做的,有本事就杀了哀家。”】
【陆家军的将士们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脸色铁,但碍于你的命令,他们只能强忍愤怒,没有轻举妄动。】
【他们深知,杀害陆家军和刺杀少保的罪行,无论是谁犯下,都只有死路一条。】
【周锦瑜则是一副坦然赴死的姿态,她轻轻整理了一下额间凌乱的发丝,嘴角浮现出笑容:】
【“能死在少保手中,周锦瑜死而无憾。”】
【鲁鹭则是一边不住地磕头求饶,一边颤抖着声音喊道:“求少保饶命!”】
【他的四周,城门校尉们早已放下武器,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太皇太后深知自己穷途末路,但她依然保持着皇室的尊严与骄傲。】
【她冷冷地看着你,仿佛在用眼神告诉你:“这一辈子哀家也活够了,来杀了本宫吧。”】
【她还不忘看了一眼鲁鹭和周锦瑜道:“有你们二人给本宫陪葬,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你望着眼前的三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周锦瑜身上,语气平静道:】
【“我若是告诉你,你不用死,还可以继续当这大庆太后了!”】
【周锦瑜听后一愣,一双美眸猛然睁大。】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太皇太后的心头炸响,她原本坦然赴死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惊恐地喊道:】
【“不能,不行!不能让一个有北风血脉的孩子,做大庆的皇帝。”】
【她本来以为你会立周成为帝,想不到你立周锦瑜刚刚出生不满一岁的孩子为帝!】
【稚子称帝,后果不堪设想!这完全打乱了她的原本的预料。】
【然而!】
【她话音未落之际,陆家军中已经有人会意。】
【贾符怒不可遏,快马地冲出,手中的大刀如同闪电般挥下。】
【第一刀,斩断了鲁鹭的生机,让他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刀,则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太皇太后的脖颈上,她的头颅瞬间滚落在地,眼睛圆睁,满是不甘与惊愕。】
【贾符对着地上的人头,忒了一嘴。】
【“沾了陆家军的血,管你是谁,血债血偿!”】
【贾符缓缓拉着马,缓缓回到队伍之中。】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
【场中一群跪地不敢抬头的太监和军士外,吓得身体更是颤抖。】
【天子死了,鲁将军死了,太皇太后也死了!】
【主心骨全没了。】
【这群人一身的胆气也全被带走了。】
【场中只剩下一人,这位身穿尊贵黄衣的大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