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苦就在院内,等候着这屋子里的其他三人,同时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要在药王堂生活的规划。
狗鼻子寻找宝草的能力,进了县城,更不能忘了,尤其是药王堂,跟宝草打交道的机会更多了,可以给他提供许许多多根本没概念的宝草的气味儿。
“每一株宝草,是内气高手都觉得有用的东西,何况是我一个练力阶段的人。”
之前第一株宝草,他根本没资格自己服用,只能沦为晋身资本,以后再找到宝草,必须得用到自己身上了。
在陈苦思索着这些事情的时候。
不多时,听到外面一口大钟声敲响,然后不足半刻钟,许多人就从外面许多地方回到了“宿舍”里。
陈苦看着屋子里闯进来了一个三十来岁,脸小肚皮大的男人,眼睛有些小,像个豆子,看到屋子里有人,愣了一下,然后缓过来笑道:“你就是新来的陈苦吧,半个月前你的被褥就准备好了,原来今天才来。”
“还没请教?”陈苦知道这一定是跟他住一块的其中一个伙计了。
“啥请教不请教的,叫我张二牛就好。”约有三十岁的张二牛,对陈苦态度不错,笑着说道:“正好到饭点了,我们一块去打饭吧,你也尝尝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药王堂“药膳”?”
陈苦问道:“这屋子里不是还有两位兄弟?”
张二牛说道:“哦,你说车平和黄文豹啊,他们这几天刚好跟着人去分铺里收药打杂去了,过两天就回来了。”
“好,那就请张大哥带路了。”
陈苦确实对于药王堂的药膳很感兴趣,在外面的时候,就听说过了,药王堂最普通的伙计们吃的药膳,都有比增肌散还好的效果。
不一会儿,两个人来到了药王堂后面的大食堂。
又是一个大院子。
陈苦却注意到,这院子里排了三条长龙,同时闻到了空气当中,极其浓香的味道,不由好奇问向张二牛:“这就是药膳吗,这么香?”
张二牛看着他,摇头笑了:“你闻到的这股香味,这是‘学徒饭’……”
陈苦微奇:“学徒饭?”
张二牛微微指着三条长龙道:“学徒吗,就是药王堂的半个徒弟了,每次吃饭,都排在中间的,他们的饭菜标准,是两荤一素,我们还只是伙计,排在最右边的这一队,每天的饭虽然也有花样,但顶多就是‘烩菜’或者‘药粥’,至于药膳,那是七天煮一次的,不是每天都煮,倒也不是煮不起,是怕吃了消化不了……”
陈苦看向排队人数最少的那一队:“这一队又是?”
张二牛低声道:“那是小灶,四菜一汤,给师傅们吃的,他们领了装在食盒里,要给师傅们亲自送去的。”
陈苦微微沉默,就跟着张二牛一起排起了队。
不一会儿,就到了打饭的大锅面前,果然如张二牛所说,今天伙计的饭是‘烩菜’。
里面有猪肉白菜粉条萝卜,肉片不太多,只是有点油星,再配上两个馒头。
这样的伙食标准,在大陈村里,可算得上是“席面”级别了。
陈苦转过头去,看向了学徒们的伙食标准,两荤一素。
今天学徒们吃的是‘竹笋炒肉’和‘土豆炖鸡块’,以及“豆角茄子”……
而那不远处给大师傅们送去的小灶餐盒里,更是似乎装了七八道菜,很是奢华。
三种菜,三种档次。
他心头不由叹息:
“从乡下到县里,人和人之间的参差啊……”
第30章 互卷
后晌下午,大日即将西落,金晕自上而下笼罩宝蛟县店店铺铺。
药王堂的食堂大院。
有桌子,有的人在桌子上吃,但许多伙计习惯了蹲在地上吃。
“穿上了长衫,也改不了蹲着吃饭的习气,这帮人是别想真的能成为学徒了。”桌子上吃饭的学徒年蛟,瞥着不远处蹲在地上吃饭的陈苦、张二牛等一众伙计们,看他们吃的唏哩呼噜,眼睛里的嫌弃没有掩饰。
“年兄何必在意那些泥腿子呢,还是想想看,今年的武考吧,成了之后,就算是在堂里头,也能够和师傅们受到一样待遇了。”坐在年蛟旁边的彭汉兵说道。
他们都是县里的大户出身,自幼习惯了饮食礼仪和干净,倒并非刻意针对某个人,只是圈子鄙视而已。
陈苦并没有感受到针对他的不利念头,自然也没察觉。
他只是蹲在地上,抱着一大碗烩菜,三下五除二就着两个馒头吃完了,不多时,又去添了一碗,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打菜的老头,手抖了好几下,把好几个肉片抖掉,才给了自己一碗。
他现在自身有六百斤力气,不开启细犬变的情况下,一天像这样的烩菜,要吃两碗,四个馒头才可以,这还是在没消耗力气的情况下。
想着刚才那师傅打菜时候的手抖,不由蹲着吃的同时腹诽:“那日农宝森说我鬼面荷有溢价,进来之后,会把待遇补给我,就目前看,似乎没看到补给我什么了,到底是人偷偷克扣了,还是压根他就忘了?”
吃完饭,陈苦今天还没什么差事,就去城里转了一圈,主要是给自己偷偷买补药,顺便踩点适合去采药的山。
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张二牛在院子里打着一套拳桩。
看了一会儿。
这应当就是明天院子里要教授的‘灵猿大壮功’了,只凭姿势,他学不到东西,还得看明天的教授。
就这样,陈苦进屋睡觉,不准备把十段锦亮出来,进了药王堂,自然是修炼药王堂的武功最好。
结果,睡到半夜,出去撒尿的时候,看到张二牛和其他屋子里的伙计,居然还在打着拳桩。
各个脑门出汗,却眼神坚毅,走着拳桩的时候,似乎在和某种无形看不见的敌人默默交手。
陈苦能理解这些人的心态。
出身不好,就只能靠默默地“卷”了。
毕竟一年之后,能不能留下来,全看成就。
所以,当别人在晚上偷偷加练的时候,其他人睡觉就睡不安稳了。
便也脸色铁青的被迫参与了这场互卷。
“某种情况下,我自己去偷偷采药,又何尝不是在暗中发卷呢……”陈苦暗暗发誓:“现在和别人卷,是为了以后,可以不卷!”
就这样,陈苦一夜好梦,没有参与进这场“夜里练武”的互卷当中。
直至第二天清晨。
负责教武的师傅来了,一报姓名,就让陈苦心头一跳。
“我是黄衮,今天轮到我给你们教,左右都不过是那些桩功和棍法,跟我打吧……”
说话的人,面容俊伟,有一股男子气概,身穿刺绣的长衫大褂,陈苦听张二牛说,同样是长衫大褂,但比起学徒弟子们的普通长衫,这种上面有刺绣的一般都是师傅,只一件大褂就得七八两银子,换到前世,一件衣服上万了。
但最让陈苦吃惊的是……
这人就是黄霸的那位远房亲戚黄衮?
“他是什么修为?”
陈苦看着黄衮迈步之后,在院子里面对一众伙计,道:“灵猿大壮功,脱身自我药王堂五禽大壮功的其中一部,是上乘武功,分为站桩和打法,站桩是‘灵猿桩’、打法是‘灵猿敲山棍’,兼具打法和练法,正是上乘武功的证明。”
“现在,我照旧是之前几位师傅教的那几套,先从桩功起,然后再练棍!”
黄衮说完,身形一动,手里就多出了一条一丈长的熟铁棍,举着棍端,在院子里走了起来。
边走边教。
“举棍就是举鼎,这般举着,最练力气,再配合桩功……”
“记住,脚下要稳!”
“见过猴子没有,猴子的脚趾是怎么抓地的?十个脚趾扣地明白吗?!”
“就这么练,十八个桩功我都演示了,什么时候站到感觉‘骨升肉降’,就是千斤力的时候了!”
“下面我再演示灵猿敲山棍的打法!这套棍法,一共九招!”
“但其中最精髓的一招‘灵猿敲山’,乃是化劲武学,秘传打法,现在只能给你们演示,只有成为学徒,才会教授你们其中关隘,且先看看!”
一身大褂的黄衮,国字脸,一语罢,单手一棍斜斜敲出!
砰!
只见那条熟铁棍猎猎带风的落在了半空中,棍下的空气,骤然被压缩成为了一团,而后剧烈爆炸开来!!
一股劲风,朝着四下横扫!
只是演示,却没教授怎样发力化劲,乃是存着刺激伙计们努力修行,争取转正得传这一招真劲的动力。
陈苦为这一棍的威力感到震惊:“这一棍,居然能打出刺耳的音波,让气流肉眼可见的旋转炸开,这就是劲力吗?化劲武学?学徒才会传授?这样的速度,再配合力量,一棍敲下来,我若在这一棍下,怕是会直接被敲成肉泥!”
心头不由威胁感严重,若是被这黄衮发现了自己掌握着他在药王堂中饱私囊的信件……
但至少,看到了“化劲武学”的苗头了。
成为学徒,就能学到。
黄衮练完之后,看着一众人,说道:“现在自己练半个时辰,等天亮之后,就该做活了。”
他背着手离开。
陈苦和其他人一样,拿起一根四米长的白杆子,开始尝试着走灵猿桩和‘举大杆’……
半个时辰之后,心头微震:“这灵猿大壮功里的桩法,要比十段锦更精巧,同样的六百斤力气锻炼到的肌肉,药王堂的武功锻炼的更多。”
而黄衮虽然离开了院子,但在远处却能清晰看到几十个人的棍风和姿势,谁练得好,谁根骨好,一目了然。
不可避免的就多在陈苦身上多看了几眼:
“他,练过武……”
……
半个时辰之后,陈苦被安排今天的做活,无非就是晒晒药材,打扫卫生,端茶送水,没有个具体的事,安排到什么就做什么。
忙活一天,到晚上,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也回来了。
晚上,星月高悬,
陈苦看着张二牛依旧在晚上给自己加练。
而车平却是根本没有参与其中。
但陈苦却参与进来了,因为在晚上,他能得到食月犬血脉的加持。
就这样,两三天过去。
陈苦光是每天帮着晒药,捣药,便已经多认识了几百种草药的气味,同时,也经手过了几株宝草的炮制一环。
有了这些信息。
再加上他摸清楚了县里哪座山适合他晚上去采药,正是和药王堂有生意往来的县里的‘柴铁铺’背后东家的一座药山,在宝蛟县的南郊,有二十里地,但进山采药的费用,却也是极其昂贵,普通人想进那座山,至少要交八百文的买路钱。
可对陈苦而言,这明晃晃是一个不会赔本的买卖,于是,在药王堂里其他人晚上加练开卷的时候。
他也开始了独属于他自己“另辟蹊径”的卷法。
晚上加练一百天,能有一株宝草带来的提升快吗?
第31章 还要杀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