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庙祝的实力……”
穆桂英有些踌躇的说道：“即便是我见过的一些仙君，都好像要强出一些？”
她有些不确定，那个境界离她有点远，所以只能是猜测。
“没有必要去探寻。”
姜临微微摇头，若是想要知道老庙祝的真实身份，二人都有办法。
无外乎就是一场科仪的事情。
就算这老庙祝是一位传说中的大神也是如此。
姜临和穆桂英，谁家还没有一个大神师尊了？
谁家的师尊不是护犊子的？
能探寻，但没有必要，因为完全没有意义。
知不知道老庙祝的身份，以及黑奶奶到底是什么态度，都是细枝末节。
最关键的，是眼前的这个灰界入口。
姜临看向穆桂英，说道：“穆师姐，此事想来与贫道有颇多关联，但与师姐并无什么因果。”
穆桂英闻言，正要说话，却被姜临打断。
“师姐如今历劫人间，做的是辅龙之事，还是不要分神的好。”
姜临话说的通透，就算穆桂英是有求于铁刹山，可在骊山娘娘的面子下，铁刹山也必须得接住这个“有求”。
换而言之，穆桂英跟到现在，甚至也出了力气，已经完成了对黑奶奶的人情。
或者说，这本就是黑奶奶的目的，让穆桂英作为旁观者，见证某些东西。
但也仅此而已了。
穆桂英不是闲人，人家有的是事情要忙，而且还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师姐就不跟你客气了。”
穆桂英也不是拖沓之人，听姜临说的这么直接，也不再矫情。
“你那半截降龙木，师姐会派人收着，等你来接手，此地之事，你自己小心。”
“好。”
姜临点点头，在穆桂英的护送之下走进了那灰界入口之内。
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法子，那就是姜临变成穷绝的模样，看看能否接触到更多的，关于天人系在此处的布置。
但姜临完全没有这么做的意思。
不管天人系的那些王八犊子在搞什么，难道彻底搞清楚之后就不用动刀子了？
与其斗智斗勇，姜临选择直接动刀子。
灰界的底色就是灰色的，阴阳交汇之地，构建出了仿佛混沌的风景。
但也只是仿佛而已。
姜临行走在灰界之中，入目满是灰暗的世界，没有任何的动静，更没有任何的生灵。
可很快，姜临就发现了不同的东西。
一位身穿星辰袍的男子，出现在了不远处，看方向，似乎是特意来迎接的。
这男子在看到姜临之后，先是一愣，而后疑惑，最后是惊讶与骇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
‘铮！’
姜临看着那滚落在地上，嘴巴微微开阖，但已经说不出话来的脑袋，以及那颓然倒地的无头身躯，收起真武法剑，继续前行。
问话没有必要，能在灰界出现的天人，全宰了可能会有冤枉的，但隔一个宰一个绝对会有漏网之鱼。
姜临不打算从粪堆里分辨出洗一洗还能用的金针菇来。
而方才，那身穿星辰袍，对自己天人身份以及天枢院供职完全不加掩饰的天人，其实已经告诉了姜临一些东西。
特意迎上来，应当是算好了时间来迎接某人。
而那表情变化也被姜临所捕捉。
很显然，那天人直到看清了姜临之后，才疑惑这似乎并不是他要接的人，而后续的表情变化，显然是认出了姜临的身份，并且不理解姜临为什么能够出现在这里。
“一个从未被启用过的入口吗？”
姜临喃喃自语着，方才那天人的表情告诉了他这样的一个很靠谱的猜测。
他进入这一方灰界的通道，似乎并不是一直流通的，而是一个从未被开启过，或者说只会因为特殊目的开启的入口。
所以才会有天人来迎接，所以那天人才会疑惑为什么走进来的人与他要接的人对不上号。
而既然有天人过来，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距离这群狗东西搞事的地方已经不远？
姜临心里如此想着，脚下缩地成寸，顺着那天人来时的方向前行。
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一座山，一座并不如何雄伟，而且非常荒凉的山。
灰界不该有山的，这座山显然是被人从阳间搬过来的，一座只有山形，而没有山根的死山。
或者说，这只是一座巨石堆砌的堡垒。
这山约莫有二十丈高，怪石嶙峋，似乎并没有任何生灵活动的痕迹。
然而，在姜临的眼里却并非如此。
紫微法眼之下，在这死山的内部，有很多的气机在活动。
阴炁，死炁，阳炁……
鬼，神，怪，魔，修者……
很好。
姜临点点头，抬手。
“五方雷神，我知其名。呼之即至，迅电鞭霆。铁面使者，赫奕威灵。救民疾苦，剪截魔精。随声应感，万神咸听。”
“急急如玉清神霄真王敕令！”
“神霄五雷。”
“召来。”
第247章 东海地仙
灰界只有上下之分，却没有天地之辨，然而，此时此刻，上空却浮现出了天空独有的乌云。
那乌云漫卷，其中隐隐有着细密的雷丝仿佛蛇一般的窜动着。
姜临缓缓的悬空，抬手，五指攒簇，五行轮转，元神自发的充盈，化作天地桥，勾连天地，衍化雷霆正炁。
“神霄敕命。”
姜临淡淡的开口，手臂缓缓落下。
‘嗡！’
话音未落，乌云震动，原本只是缭绕在其中的雷丝，在陡然间绽放！
‘轰！！！！！’
仿佛整个灰界都被照亮，乌云在霎时间崩溃，白炽神光骤然迸发。
雷光仅仅绽放了一瞬，也只有这么一瞬。
然而，就是在这雷霆绽放之后，姜临眼前的枯寂山峰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硕大的坑洞，坑洞之内，满是碳化的焦黑，甚至有暗红的岩浆隐约可见。
神霄雷霆之下，那枯寂山峰在一瞬间被融化，连带着里面的那些家伙，一块都被雷霆轰成了无意义的齑粉。
在灰界活动的家伙，有一套自己的潜规则，也都有一些默契，比如在灰界之外遇到要装作不认识，比如灰界的事绝不能带到外面。
又比如，在外界，互相之间有一个隐晦的同盟。
但这些东西显然跟姜临没有什么关系，至于绝对不能在灰界动手这一条……
黑律法师，只遵黑律，其他的东西都是擦屁股纸。
灰界的规矩对姜临来说，更是擦屁股都嫌硬的纸。
姜临只是扫了一眼那个深坑，而后便抬头看向了四周。
方才这一道神霄雷霆，看似把所有的东西都轰成了渣滓，但姜临知道，这是不可能。
姜临从不小看天下人，更不会认为，在自己登仙之后，就能够在人间举世无敌。
而这灰界之内，可不仅仅有妖魔鬼怪和人间修者，仙人的足迹，在这灰界可也不少见。
方才姜临可是感应到了不少的，比自己差不了多少的气机，这还只是随意散发的气机。
“你坏了规矩。”
一道沉闷且失真的声音响起，带着好似石块摩擦一般的粗砺，完全不可能从声音里捕捉到任何的信息。
而且，除了声音之外，其余的什么气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泄露，八成是动用了某种秘法。
姜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完全没有兴趣尝试去探寻这声音主人的踪迹，只是淡淡的开口。
“有人敢说话，让贫道很意外。”
姜临现在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至少在仙人层次里，有着相当的知名度。
关键是姜临的特征实在是太过醒目，依旧在人间活动的黑律法师，执掌神霄的黑律法师，仅有姜临一人而已。
而在这和天人系的布置息息相关的灰界集市之内，若是没人认出姜临的手段和根底，那才是怪事。
被认出来不让姜临意外，让姜临意外的是，在被认出来的前提下，居然还真有人敢跳出来。
如果要说出声这人不认识姜临，那也不会选择这种藏头露尾的方式。
简而言之，一个自认为有底气，而且和这一处灰界的关联很深，即便带着几分迫不得已，也得说上一句话的家伙。
毕竟，如果没有更深的利益纠葛，如果这一处灰界被毁，自身会有极大损伤的话，一个至少仙人境的存在，闲的蛋疼来冒犯一个黑律法师？
“退去……”
那粗砺失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深深的回音，根本捕捉不到痕迹。
姜临充耳不闻，径直朝着灰界的最深处走去。
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自己方才有些鲁莽的手段而让线索断掉，如果天人系布置了这么一个隐晦之地，却只有方才被毁掉的那么一个基地，那才是咄咄怪事。
虽然看不上天人系的那些王八犊子，但即便是姜临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狗东西是真的财大气粗。
“退去！”
姜临已经走出去了好几里地，而那声音却再次响起，在姜临的身边环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