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邬鹤身体至上,原本就隐隐闪烁的雷光终于是隐藏不住,与日月邬鹤肩膀一样粗细的雷霆好似森蚺般将他的身躯牢牢包裹。
一根又一根手臂粗细的雷蛇在他的周围不断游走,瞬间便是照亮了整片营帐。
不过诡异的是这般恐怖的动静,冉冉炊烟仍旧如常升起、落下的夕阳与篝火的光辉相互照应,“噼啪”的柴火皲裂之声与,震耳欲聋的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
营帐外的蒙古士兵依旧穿着厚重的战袍,手持铁剑,依旧那般安静地站在帐篷门口,严阵以待。
远处的军队集结地,那里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一排排整齐的战马,依旧那般闪耀着银光。
远处的士兵们依旧忙碌地搭建军营,修补战具,一丝不苟地遵循着指挥。
在远处,依旧有蒙古士兵匆匆而过,簇拥着身披金边白袍,缀着龙头纹饰,威武雄壮的蒙古将士。
一切似乎都如往常,没有任何人发现有什么问题存在。
甚至一些打算前往可汗营帐的将士在形制图中也是一阵疑惑的挠头,疑惑自己此行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偌大的可汗营帐此时此刻好似被画师用橡皮从画布置上擦去了一般画上的角色没有任何一個人能够记起营帐的存在。
他们甚至下意识地直接忽略了记忆当中与营帐相关的一切,乃至于他们最尊敬,最尊崇的成吉思汗……
……
而此时,营帐之中。
在这次好似风暴一般的因果之罚下,日月邬鹤直接盘坐在了营帐的正中央,任由因果的雷电在自己的身周不断地缭绕,让因果的火焰在自己的法身上不断燃烧,让因果的风暴不断地吹走自己的法力,让因果的重击不断地捶打自己的神通。
日月邬鹤就这么静静的盘坐在那里,盘坐在一片又一片因果之中,宛如神明。
……
而他这么一坐就坐到了夕阳西落,坐到了旭日东升。
而在这冉冉东升的旭日当中,无数不明情况之人,这才意识到了,错误的发生。
浩浩荡荡的军队将巨大的营帐整个包裹,汹涌的愤怒人群几乎瞬间便是将偌大的营帐完全摧毁。
显露出其中身姿单薄,身着一袭破烂道袍的日月邬鹤,以及其背后早已死去多时的可汗……
看着自己尊敬的可汗,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自己的眼皮之下,无数将士几乎要被愤怒完全吞没。
一个个直接面带杀气的看着正中央的日月邬鹤,愤怒的吼声从他们的口中如同山呼海啸般传出。
“杀!杀!杀!”
与日月邬鹤来临之时一样的发音,但其中的含义却是大不相同……
……
“这差不多也就是我死前所做的一切了。”
“在我死前的时候,因果之雷几乎完全充斥了我的身躯,因果之火已然把我强大的法身烧的一干二净。”
“因果之风也只给我留下了一点点法力的残渣。”
“因果的重击也将我的神通捶打进了我灵魂的深处。”
“所以在那场最后的斗争当中,我除了象征性的前往一处开阔的地点,让这场由我掀起的因果风暴被无数人所分担。”
“让这场因果的台风被森林所阻挡,然后便是死在了那场箭雨当中。”
听到日月邬鹤对于自己死前一切的描述,周围的吴鹤们也都是微微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疑问,没有完全被解答。
毫无疑问,日月邬鹤的这一系列行动都是为自己的后手做准备,就如同当初咒术五河利用了骱吐棺显平约毫烦芍渚摺�
但说实话,咒术五河和治愈系吴核当初死的稍微有点早。
当初他们死时,日月邬鹤虽然已经勉强能够使用自己的本命神通了。
但这也仅仅只能勉强用而已,神通怎么觉醒?他自己的神通究竟有什么用处?他们还一无所知。
如若不然,以日月同错里神通的强度,他们还真不一定会被逼的全部放弃生存的希望,卯足了心力钻研留后手,打复活赛……
而对此,日月邬鹤自然也不会去吝啬自己的解释。
“那时我恰好三十岁。”
“但是我走遍了各地,也曾借助那个时代已然有些没落的三真法门看过那所谓的三真同月令。”
“并且依照直觉在其上留下了些许印记。”
“也曾拜访了诸多地方的诸多法府。”
“我当初的实力在中神通上也几乎再也遇到不到什么对手。”
“但是距离那大神通者始终还差上那么一线,那一线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清,也摸不着。”
“直到我在三十岁生辰的那一天,突然感觉到了不同。”
“说我是顿悟也好,说我是得到了上天的启发也罢,但是在那一刻我明白了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然后我就去做了。”
“关于成吉思汗死亡的时间我掐的很准。”
“在相当于公元一二二七年下宋理宗宝庆元年三年,八月二十五日于六盘山下清水县让其死亡。”
“在那一刻我好似成为了因果的一环,让这因为不应该出现的因果因我而重新走上正轨。”
“虽然校正的过程如同正骨一般并不是很舒服,还引起了因果的剧烈反噬。”
“但是我非但没有因此而死亡甚至在那一过程中,以因果之雷作为基础,点亮了我身上所有的法穴,以因果之火作为锻造,冶炼了我的法身,以因果之风作为吹拂,鼓动了我的法力,让我成为了真真正正的大神通者。”
“成为大神通者之后,我也是真真正正明白了我神通最本质的用法,最本质的真名——“非此世之人”。”
“于是我便是利用成吉思汗死亡造成的因果风暴斩去了我的旧身。”
“直接一步走到了大神通的大成……”
日月邬鹤这话越说越兴奋,话语越说越激昂。
到了后面更是直接从地上坐了起来,其身上也有一条又一条金色的丝线延展而开,连接到了面前所有人的身上那条丝线无相无形,但是偏偏就是这么存在着,无论是物质,能量还是灵魂,都完全触摸不到其分毫。
这便是因果,世间最难以触及,但却又真真正正覆盖世界方方面面,任何事物,任何力量都无法逃脱的因果……
不过这因果之线仅仅只是出现了一刹那,下一瞬间便是全部消失,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不过此时,日月邬鹤的激情演讲仍然没有结束。
一簇又一簇,因果的火焰在他的身上灼烧,压抑不住的笑声从他的口中传出就好似被压了五百年终于被放了出来的猴头,兴奋之情完全难以抑制。
一开始,关于日月邬鹤的发癫周围还没有人会去理会,毕竟这家伙也不知道沉睡了几百上千年,让他稍微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不过某一瞬间其身躯之上的因果火焰猛的一条,直接便是跳到了旁边安静听故事是咒术五河身上。
那火焰来的可以说是相当快,几乎瞬间便是将其身上的衣服烧了个一干二净。
对此,咒术五河:“……”
……
大概几分钟之后,咒术五河拽着鼻青脸肿的日月邬鹤,面色漆黑地开口道: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对此,日月邬鹤咧了咧嘴,露出了自己嘴里缺的两颗牙。
“我是,故意不小心的……”
咒术五河:“……”
“所以果然你还是去死好了……”
……
片刻之后,从虚无当中重新归来的日月邬鹤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全然没有去看勉强已经消气了的咒术五河,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挥了挥手的开口道:
“来,我们继续,关于我的死亡,我还有最后一点没讲完。”
“我这一神通说起来高大上,但其实实质上有点像是强行激起因果,让因果掀起的风暴。将我强行排斥在世界之外。”
“而根据原著漫画我们也知道万业尸仙之所以敢那般轻易篡改因果,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的万业之梦不被世界所管辖,在世界之外。”
“而我的情况就和他差不多。”
“不过相比于万业尸仙那个由无数因果错误堆积而成的挂比,我这个新晋的大神通者明显是要差了不止一筹。”
“我没有像是万业之梦那般,与现实世界正式的连接。”
“所以我需要建立一个连接点,将我和世界牵一条线。”
“把这比作地球的重力,就是说让我到达一个固定的轨道当中,这样既可以保持自身的失重状态,又可以让我不至于像是脱离地球轨道的卫星一般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乃至于彻底脱离世界。”
“在未达成这个目标之前,世界对我的一切因果惩罚都会化作将自己向外推出的力,将我逐渐推离神通世界。”
“所以我才选择让那群蒙古兵将我杀死,让我暂时处于一种真正死亡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中我没有身体,没有法身,没有灵魂,是只有神通在维持着我这个存在。”
“因为因果的纠葛,别人也不会发现死亡的我,而我也没有办法观测世界,影响世界,也就会暂时保留在现有的轨道上。”
“直至那条联系被成功搭建。”
“我才真正被世界的因果从死亡的状态中拉回。”
听到日月邬鹤的解释,周围的吴鹤们微微挑眉。
虽然所有人都没有开口,但是问题已然直接摆在了日月邬鹤的面前。
“所以你回归的手段是什么?”
对此,日月邬鹤微微一笑。
“还记得我说过我去拜访过没落的三真法门,还曾经看了那三真法门的秘传三真同月令吗?”
“说真的,那个时候我还真料不到几年之后我就会做出如此疯狂之事。”
“也不会料到我这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神通竟是有如此的功效。”
“当时的我仅仅只是突然有感而发,想要看看一簇千年前的火苗在未来之后能够迸发出怎么样的火。”
“该说不说,我当时的直觉其实还是蛮准的。”
……
“十分感谢~,刘月真人~,与你们的交流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一出数十人环绕的山头之上,日月邬鹤对着面前一位中年女子微微抱拳行礼,以示自己的感激。
而对此,对面的女子也是拱手回礼。
“不不不,邬鹤道长~,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如果不是您的出手相助,怕是我的这几个徒弟此次都难以归来。”
“而且你的感悟对我也有很大的启发,这次倒也算是在下占便宜了。”
“只是没想到道长竟是世间罕有的因果神通之人,可惜可叹,传闻我们三真法门的三真同月令需要因果神通之人才能知道如何使用。”
“我观道长之前查看三真同月令之时曾有停顿,当时就有疑问,不知可有什么收获。”
对此,日月邬鹤也是微微叹气,无奈摇头,笑道:
“创造三真同月令的前辈修改三真同月令的先人,哪一位不是因果一道的大神通者?”
“我不过是一介中神通,在因果之道刚刚有所起步又哪里谈得上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