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夏窃神权 第78节

  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传遍了整座玉京山。

  ······

  消息第一时间来到司民府。

  此时司民府的书房里已经坐满了人。

  大家都看著山水屏风前坐著的司民董行书。

  董行书的长子董修德在一旁端茶递水,这房间里的气氛凝重到他都感到压抑。

  这已经是多久没有的事了。

  “他想要干嘛!”

  学部尚书唐安世冷声说道。

  这一次,他没有再将周铁衣当做后辈看,没有用‘小子’这种称呼,自然也意味著他有了杀心。

  不能够怪唐安世如此愤怒。

  周铁衣若是真的去正午门前,将梅清臣拉起来。

  这是要坏了他儒家大计!

  原本梅清臣,无论是被圣上拉起奖赏,还是跪死在午门前,他儒家都有得赚,而且是大赚特赚!

  唯独不能够被周铁衣这个无名之辈拉起来!

  那样将功亏一篑!

  “他未必能够拉得起清臣兄长。”

  学部右侍郎竹青衣小声说道。

  只不过迎接他的是接连几声冷哼。

  虽然大家也不信周铁衣能够拉得起梅清臣,但大家心里面还是怕那万分之一的概率。

  特别是那天竹青衣糊涂,让梅俊苍跪了一晚上!

  将他儒家的好苗子拱手送人!

  “即使没有拉起来,让他再送一顿饭给清臣吃,也是一件难事。”天京卫卫官冷子政开口说著最冷的话。

  上一次周铁衣送了一顿饭。

  圣上满意他的办事能力,所以才有后面的封赏。

  梅俊苍感谢他的恩情,所以才有了后面的拜师。

  天下人称赞他的情义,至今效果还没有显现。

  这次,断然不能够再让他送一次饭!

  “是老夫没有识人。”

  内部已经开始不团结了,董行书这个时候倒是没有继续怪罪竹青衣,而是先责怪自己。

  他看向面前。

  众人中间,放著一株莲花,莲花之上,倒映著周铁衣的车驾,甚至随著车驾移动,所有人能够清晰看到去向。

  只不过因为青铜马车的干扰,无法窥视里面。

  当日董行书将梅俊苍送回梅府,因为他棋差一步,已经被周铁衣抢了先机,在梅俊苍心中种下念头。

  自己就算强行留梅俊苍在自己府上,周铁衣到时候以此为由找上门来,更麻烦,因为那个时候梅俊苍只会向著周铁衣,他说什么都是错。

  只能够将梅俊苍送回去,盼望著这位徒孙像以前一样不堪。

  总不能,他这位儒家魁首,无过而诛杀徒孙吧。

  那样儒家还怎么教书育人?!

  董行书目光落在车架上,看到白发驾车的身影,再次说道,“清臣说他不会教儿子,这句话倒是真的,我也不会教徒孙。”

  若早知道梅俊苍这么内秀,他如何会放手?

  “董公,何出此言。”

  象部侍郎王吉贞开口说道。

  看向莲花上驾车的梅俊苍,最后只能够补上一句,“时也,命也,非董公之过。”

  现在谁看不出来梅俊苍是个俊秀之人,只可惜当初谁都没有看出来。

  就像当初谁都没有看出来周铁衣一样。

  君子如龙,大能腾风雨,小能隐泥途。

  王吉贞忽然想起这句判词,不过这句话现在是说不出口了。

  “董公,我们该如何做?总不能够让他再次去见清臣吧,他如此自信,又有……又有宫里的授意,我怕……”

  说话的人是玉京尹季山川,正三品,管理玉京山诸事。

  “我们不能动。”

  董行书认真地说道。

  “董公,为何?”

  玉京尹连忙问道。

  董行书叹息一声,“陛下这是摆开了车马,要用小卒探河啊,他在宫里,都没有用权柄压我们,我们在外面,还用权柄压他的卒,这就是欺君之罪,必然引来雷霆手段!”

第120章 王车易位,天下大吉

  太学院,舞雩台。

  长风浩荡,云气移动,天色见晚,雨意蒙胧。

  祭酒张事忠和已经不是五经博士的车文远下著棋。

  旁边的辅讲博士左之升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不过他仍然还没有想懂自己错在哪。

  张事忠和车文远也不理左之升,相比于左之升,周铁衣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忽然,祭酒张事忠停住了手中的棋,即使没有人通知,以他儒家‘立言’三品之能,观照周府动静,也是轻而易举。

  周府门前,路过的人,只要是儒家弟子,都是他的耳目!

  “他出来了,带著八个人,五个七品护卫,一个八品飞熊将军府之子,清臣的儿子梅俊苍,以及他大哥周铁戈,看来他也读懂了圣上的意思了。”

  车文远停下手中的棋,笑道,“他也算是半个下棋的人,怎么会看不懂?”

  “这圣上摆开车马,小卒过河,我们自然不能够以势压人,甚至我们不能够以官身去拦他。”

  “不过这小卒过河,自然要经历江湖,那就只能够用江湖中的规矩去拦,圣上这是给我们一次机会,想要让我们死心啊。”

  这一句话左之升听懂了,他看向车文远摆在一旁,他心心念念的五经博士的牌子,原来对方今日请辞,竟然是要亲自下场!

  ······

  马车之中,周铁衣头戴金冠,优哉游哉地喝著酒,不像是要去杀人,倒是像去春游一般。

  春末了,今年最好的桃花刚好泡一壶初酒,最为柔美甘甜,可以让心中杀意减轻。

  不过他这副潇洒文士的模样被周铁戈直接踹了一脚。

  “给我讲讲等会儿怎么做。”

  若是平时,周铁戈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但眼前这局势太过于诡谲莫测,他怕自己做不好,坏了弟弟的算计。

  周铁衣看向老哥,若是其他人,他当然不会讲,但谁让这是自己老哥呢。

  感受到这马车上投来的目光,周铁衣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封锁了车内天地。

  这秀儿的一品佛法真好用!

  “老哥知道围棋和象棋的区别吗?”

  不等周铁戈回答,周铁衣望著窗外繁华之景,继续说道。

  “围棋重气数,所以料敌先机,决胜于未然,如道家上善若水。”

  “而象棋重换子,重厮杀,无论是以大换小,还是以小换大,即使对方车马齐全,但你只要小卒过河,将死老帅,也是你赢,如兵家斩将夺旗。”

  周铁戈一点就通,“所以我们是过河小卒?”

  周铁衣将头转过来,笑道,“虽然我还有些问题没有想通,但圣上不直接召见我进宫,而是密诏,那就是要和儒家摆开车马下一局‘义战’,给儒家一次机会,不想要直接翻脸。”

  “所以双方能够投下的兵力,就如象棋棋盘一样,都是均等的,输家也必须要愿赌服输。”

  这样朝堂上就会斗而不破,圣上和儒家也会维持住最后的脸面。

  这对天下人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对周家来说,是一件坏事。

  “这……”

  周铁戈忽然明白,为什么弟弟没有求助母亲和二叔了。

  因为他们周家下场的‘兵’越多,儒家自然也会加码。

  “我是不是不该来?要不我现在下车?”

  周铁戈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领兵在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智。

  看到老哥一脸做错事的样子,周铁衣哈哈大笑。

  “那倒不用,老哥今日来,倒是帮我下了个决断,这棋,不能够只看眼前别人摆好的一局,须得看得更远,才能够胜。”

  “此言何解?”

  周铁衣摊开手掌,“这一局,我周家,儒家乃至百官,圣上,都下场了,谁还没有下场?”

  “天后!”

  周铁衣脸颊酒窝浮现,笑道,“所以这局,我周家和圣上顶多不败,但天后必然会大赢!”

  周铁衣说这件事极为肯定,让周铁戈不得不信。

  是啊,无论周家和儒家下场的这一局,胜负如何分,最终都会有输家,输家就要付出代价,没下场的天后,反而可以得利。

  既然话已经讲到这里了,周铁衣准备多讲两句。

  “老哥,你知道我在风雨湖绽放光彩之后,我周家最应该做的事是什么吗?”

  周铁戈认真地想了想。

  好像自己弟弟将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而且没有一样不完美,简直就是天生完人。

  这就是示敌以强。

  那对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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