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哪还能再人群中找到小偷。
更倒霉的是,进城时,他还把法器收到了储物袋里,除了身上那件二阶中品法袍还值点钱外,已再无长物。
这晴天霹雳,差点让他抑郁。
他不像陈理,有一技之长,可以画符谋生。
他既不会画符,又不会炼器,更不会炼丹,只有一把子修为。
为了在赤柱城生存下去,他不得不折价卖掉身上的二阶中品法袍,重新买了一件二阶中品法器和一套二阶下品法袍。
平时就去附近的森林采药猎妖,或者在城里接点散活。
一个堂堂的筑基中期,竟混的和练气散修仿佛。
陈理听完这一切,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婢生的杂种,我都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这半年来我跑遍周边的修真城,却始终找不到我那些被偷之物的踪迹。”
箫渊恨得牙齿咬得嘎嘎响,连爆粗口,那彻骨的怨气简直能直冲云霄。
“都过去这么久了,估计都已经流落四方了,你再怎么找也没意义了。钱财只是身外之物,只要人没事就好,这种人很多都是拿了钱,又要命的,要我说你应该庆幸只是被偷。”陈理劝慰道。
只是这话箫渊显然是无法感同身受。
他看着陈理那一身散发着浓郁灵光的二阶上品法袍。
脸色变得更抑郁了。
“唉,这道理我也清楚啊。”箫渊叹了口气,神色恹恹道:“但涉及到自身时,却一直积郁在心,怎么也无法释怀,唉,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也就这样。”
他妻妾环绕,手握巨款,生活美满。
平日里画画符,练练气,锻锻体,修为顺遂,没什么烦恼。
这日子比起在还真宗时,还要闲适惬意。
如今上面可没人管束着,想干嘛就干嘛,更没人逼着去服役、杀戮。
只是这话自然不能跟箫渊说。
毕竟这太残忍了。
简直是在往他伤口撒盐。
陈理本想提起那批天星宗余孽的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种事提与不提,都无关紧要。
反而暴露自己。
天星宗还是有人活着的。
不说被陈理放过的女修冯敏,还有另一人流落在外。
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听到这个消息。
毕竟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才是秘密,当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尽管这个几率很低。
但他又何必自找麻烦去赌呢。
他转而问起其他来赤柱城的门人。
“雯慧彭燕夫妇,还有丁剑道友都来了。”箫渊说道:“对了,丁剑被火云宗一位金丹长老看重,收为了弟子,加入了火云宗。”
“什么?”陈理闻言面露惊讶。
他承认自己有点酸了。
这丁剑,简直是老天眷顾。
二十岁筑基。
然后就被老祖收为亲传弟子。
别人要服役,他不用。
就算攻打天星宗,老祖亲征。
他依然没有露面。
作为金丹种子,他在还真宗中可谓是地位超然。
若是论老祖重视程度,恐怕连庶务掌门夏弘毅都比不过。
毕竟在老祖眼里,丁剑才是真正的接班人。
原以为还真宗山门破灭,对方会成为和自己一样的散修,没想到同人不同命,人家转眼又成了金丹弟子,加入了元婴大派火云宗,更上一层楼。
“不敢置信是吧,这就是金丹种子啊,在哪里都是宝贝疙瘩。”箫渊感叹道:“可惜我们和丁剑只有几面之缘,连泛泛之交都谈不上,不然攀上这关系,以后在赤柱城也算有跟脚了。”
陈理这时心中一动,想起了什么。
他仔细回忆了下。
发现白鸟攻打山门时。
他确实没见过丁剑的身影。
那么,那时候他在哪里呢?
是被老祖叫到了一边,还是一直就在老祖跟前?
恐怕老祖在心生死志自爆前,十之八九把遗物都留给了他。
其他东西,哪怕是金丹修士的法宝,他都不怎么眼红。
但长生功的后续关于金丹部分,他必须得拿到。
这事关以后道途。
他心思电转,思绪一闪而过,随即笑道:“毕竟曾今是同门,总还是会念些旧情的……雯道友不是红山派联姻过来的吗,他们两夫妇怎么没回红山派?”
“这我就不清楚了。”箫渊道:“不过红山派的人一直奇奇怪怪的,总感觉有些邪性,估计是不想回去吧。”
第203章 遗忘
邪性?
陈理倒感觉不出来。
比如雯慧,就是性格随性了点,结婚都好几年了,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倒是蛮好相处的。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会。
眼看时间接近中午,箫渊还没有待客的意思。
陈理便自觉的告辞离去。
箫渊起身送陈理出门,等对方走远,才回身关上门,深深叹息一声。
同是还真宗逃难出来,这陈道友穿着光鲜,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浑身都弥漫着代表着灵石的药浴药味,就连吐出的口气都带着上品丹药的清香。
而他却还在每日奔波,为以后的生计发愁。
“唉,要是储物袋没被偷就好了。”他发出不知已经多少次的叹息。
“咦!”这时他忽然轻“咦”了一声。
泥土中似乎有一丝微弱的光,闪过他眼角。
“什么东西!”
他走了过去,用脚碾了碾。
顿时,一颗灵石跃入眼帘。
箫渊念头一动,灵石被法力一引,迅速的飞入手中,仔细一看,心跳都不由微微加快起来:“这竟是一颗上品灵石。”
……
“希望那灵石能被发现吧!”
走在路上,陈理心头暗道。
“得抽空去一趟火云宗了,此事宜早不宜迟,越迟越容易出变故。”
火云宗的山门并不在赤柱城,而是距这里两三千里之外的四阶灵地,他只是听说过,却从未去过,要去这样的地方,他心中有些隐隐发憷。
“就是不知丁剑好不好说话。”
陈理回想了一下。
发现自己也就见过丁剑一面。
还是在对方的筑基大典上。
长得一脸青涩木讷,面对他们这群年长的前辈,态度客气恭谦有礼,给人第一印象不错。
不过,陈理也清楚,这种典礼的表现都有表演的成分,做不得准。
好不好说话,念不念同门之仪,也只有真正见面了才能了解。
……
第二天。
陈理便去拜访了彭燕雯慧夫妇。
相比箫渊,两夫妇的日子就要闲适的多,置办了宅院,买了仆役,整个庭院种满各色灵花异草,被拾掇的干净雅致。
“昨日便听萧道友说起陈道友的消息,本准备近两日过去叨扰,没想到还未成行,道友就先过来了,实在是惭愧啊。”雯慧笑道,她身穿一套颜色艳丽的百花法袍,细腰如柳,一双水润的桃花眼如含秋水。
一举一动都好像在勾引人似的。
好在彭燕似乎也不在意。
或许这就是人家老夫少妻的相处模式吧。
“多年情谊了,这般客气就生分了。”陈理笑道,然后看向彭燕:“彭道友,看你身上灵力隐隐外溢,想必修为又有突破吧!”
“道友真是慧眼如炬,前一段时间侥幸进阶筑基三层。”彭燕笑容满面。
彭燕平时话不多,不太习惯交际,但聊起此事,却变得谈兴颇浓:
“这这一关都卡了十来年了,以前闭关了好几次都无法突破,这次许是经历了生死危机,险死还生,才感觉到境界出现松动。只是,唉,好多道友都死了!”
陈理闻言也是一阵唏嘘。
他的好友几乎都在鸾落城,如今却死的死,散的散,相熟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
陈理走后。
“这陈道友修为日渐精深了,我在他面前竟感觉有种压抑感。”彭燕感叹道。
“你还想跟他比啊,当年天星宗之战,你不是也在,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他就瞬杀了三人,其中一个筑基中期。那时候他修为就有筑基三层了。”雯慧白了他一眼,娇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