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564节

  面如冠玉,风采卓绝。

  忽然,远处急匆匆走来一名贵公子,容貌与靖王有七分相似,浑身弥漫金山银海养出来的贵气,赫然是靖王长子徐景隆。

  也是老皇帝在位时,曾经上京求亲,想要迎娶三皇女徐贞观失败的世子殿下。

  “父王,消息已经确定了,朝廷已定下日期,下月在湖亭开市,广邀商贾士族。”徐景隆恭敬道。

  靖王徐闻将视线从天上明月收回,平静说道:

  “其他几家怎么说?”

  世子徐景隆禀告道:

  “除开淮安王外,都答应派亲信前往湖亭,此番开市,会听父王您的号令,同进同退。”

  “哼,墙头草。”靖王哼了一声,却也不意外,道:

  “都只说派亲信过去?云浮那边呢?”

  徐景隆说道:“慕王府说路远难行。”

  “分明是不想做这个出头鸟,”徐闻冷笑,却也不在意:

  “罢了,算日子那正阳先生如今已到京城,折腾一番,哪怕成不了什么大事,但总归可以造一造势头,接下来湖亭之会,我们也能多一点筹码。”

  徐景隆笑道:

  “父王此番亲自前往湖亭,必可旗开得胜。却是不知,我那皇妹会派何人过来监察,若是肯派那个赵都安过来最好不过。”

  靖王瞥了儿子一眼:“你倒对他很在意。”

  世子徐景隆眼神阴鸷:

  “父王是知道的,若非不妥当,我早想去京城会一会这个小白脸如何。何况情报中此人屡次坏我们的事,着实该死。”

  靖王哈哈大笑,道:“只怕此人没那个胆子出京。”

  挥挥手,屏退世子。

  等人离开,黑暗中一名美妇人缓缓浮现,她穿着王妃的衣衫,面上却覆盖一张古朴神秘的银色面甲。

  靖王妃道:“你确定要去湖亭?”

  徐闻点了点头,看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王妃,实则贴身保护自己的强大术士道:“你也得跟本王去走一趟。”

  靖王妃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懒散:

  “你还怕被刺杀不成?”

  徐闻摇了摇头,平静说道:

  “本王或许要你出手杀人。”

  覆着银色面甲,实际上为六百年前传下的裴念奴一脉术士的靖王妃轻轻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她无意参与这皇家间的厮杀与勾心斗角,但奈何还需要依仗徐闻。

  徐闻脸颊抽动了下,沉声道:

  “本王说过,会找到裴念奴的衣钵。”

  靖王妃不予回应,消失在王府中。

  徐闻面色阴沉,攥拳的骨节微微用力,面含冷笑:

  “等本王找到那昔年第一女术士的衣钵,便教你为奴为婢。”

  他知道,只要掌握那传承,就可以令这银甲女术士俯首称奴仆。

  ……

  淮水道,淮安王府。

  郡主徐君陵领着丫鬟,沿着回廊走到了府内书房外。

  她从丫鬟手中端过来托盘,轻声朝灯火通明的书房道:

  “父王,莲子汤好了。”

  然后推门而入,明艳的眸子望向桌后那个身材富态,穿着丝绸衣裳,十根手指戴着六枚扳指,总是笑眯眯,却能在士族林立的淮水道立稳脚跟的父亲。

  也即大名鼎鼎的“政治墙头草”淮安王。

  “呵呵,还是女儿懂得疼人啊,不像你兄长那般没良心。”淮安王笑眯眯道。

  徐君陵噗嗤一笑,乖巧走过去,笑容甜美:

  “兄长是要做大事的,咦,开市议程定下了么?”

  她瞥见桌上的文书。

  淮安王“恩”了声,感叹道:“要头疼喽。”

  朝廷开始就在淮水道边缘,他这个淮安王也成了影响朝廷开市成效最大的因素之一。

  徐君陵美眸闪动,心想不知这次朝廷要派谁前来,会是他吗?

  ……

  ……

  京城,赵家。

  赵盼鬼鬼祟祟推开屋门,走进来,等在屋中的尤金花忐忑问道:

  “怎么样?听到你大哥的院子里有什么动静了么?”

  被娘亲委派前往听墙根的赵盼脸色不大好看,摇了摇头,说:

  “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

  尤金花长长松了口气,拍着胸脯,如释重负笑道:

  “看来只是住下,没什么别的事。”

  赵盼却木着脸,说:

  “我听说厉害的修士,都是能布下隔音结界的。那院子里安静的吓人,连虫子叫声都没有。”

  尤金花:“……”

  赵盼:“……”

  ——

  五千字章节,明天得梳理下后续的细纲

第364章 臣请出战(五千字)

  自古人间帝王金口玉言,徐贞观这句看似玩笑的话语却并非笑话。

  当“陛下今夜要住在府中”的消息传开,第二次跑到院子里躲清静的母女两个惊呆了。

  先是错愕,旋即伴随着紧张惶恐与一丝丝的……忐忑。

  “这全没准备,正房临时空出来也不知陛下能否住得下……”

  作为主母的尤金花犯了难。

  按理说,九五之尊下榻,必然要住在府内礼法上最尊贵的房间,就是主人的卧房了,但也不合适。

  至于客房,赵家自然有不只一间,但陛下岂有住客房的道理?

  “不必那般麻烦,朕小住在赵卿的院子便好。”徐贞观微笑给出决定。

  这个表态再次惊到了母女两个,彼此对视,眼神中透出某种诡异猜测。

  “咳咳,我那院子有两间房,找干净被褥送过去。”赵都安予以解围。

  他在女帝面前的姿态,习惯性浮夸谦卑,对外是一种舔狗姿态,但事实上君臣彼此心知肚明,这并非真相。

  在外办事手段不凡的赵大人,岂会真是个面对美貌女子软了骨头的?

  堂堂女帝又岂能看不出臣子的些许表演痕迹?

  成年人看破不说破,很多时候二人的互动,遵循的只是某种默契罢了。

  就如女帝说要住下,无疑是暧昧的,但赵都安反而正色了许多,安排的也算妥当,更没有真脑补滚床单的戏码。

  ……

  很快,房间打扫完毕,徐贞观也去了赵都安所在的,以垂花门隔开的院子。

  “陛下,”赵都安捧着一盏灯盏,敲开古色古香的房门。

  看到白衣女帝正站在自己的卧房里,饶有兴趣翻看他书桌上一堆闲散时练字写写画画的纸张:

  “隔壁的房间收拾好了,恩,您若要沐浴,臣叫下人将浴桶搬过去?”

  徐贞观自动忽略了他后半句关于沐浴的建议,纤纤玉指捏起桌上的纸张,看着其上白纸黑字的,诸如:

  “垂死病中惊坐起,谈笑风生又一年”、“老妪力虽衰,波撼岳阳城”、“仰天大笑出门去,无人知是荔枝来”……之类的诗句,面色古怪至极。

  她看得出,这些单拎出来都是颇为不错的句子,但拼凑起来就满眼的不伦不类了。

  等她看到“朕与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度春宵”两句小诗,眼神不善转过头来,淡淡道:

  “这是赵卿新作?”

  危险……危险……危险……

  赵都安深吸口气,微笑着走过去,一副坦然姿态:

  “只是臣练字时随意勾画,陛下见笑了。”

  说着,麻利地将那些歪诗收起来,假装无事发生。

  “哼。”

  徐贞观今日心情不错,懒得与他这个功臣计较,便没吭声。

  赵都安默默收拾文房四宝,说道:

  “陛下夜不归宿,若传出去,外头的人又要传了。”

  徐贞观浑不在意道:

  “朕若在意些许闲言碎语,早就坐不稳这龙椅了。”

  顿了顿,她笑了笑:“何况些许传言,你还在意?”

  赵都安苦笑,女帝今晚为什么刻意留宿赵家?真是因为担心般若杀个回马枪?

  或许有那么一点因素,但核心原因却非如此。

  在他看来,贞宝就是故意做给人看的。

  可想而知,只要今晚过去,明日京中关于赵都安这个“面首”的传言,就会再一次夯实,以往真正的权臣压根不信他这个面首的身份,知道是假的。

  而女帝今晚这一住,就是在释放一个极重要的信号:

  赵都安的确进入女帝未来夫婿的待定名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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