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个不大不小的传统,一般而言,朝廷高手为了体面,也不介意。
你名声这般大,连续来了数日,被盯上也不意外。”
踩着我成名?
赵都安哭笑不得,心说哪里来的愣头青,没打听清楚赵阎王名号怎么来的么?
若挑战别的朝廷武人,对方可能碍于面子,身份,会堂堂正正应战什么的。
毕竟大多人还是要脸的。
但……你挑错人了啊。
“算了,今天懒得动,让他挑战去吧。”
赵都安摆摆手,压根懒得理会,不想为这点破事浪费精力。
楼下,那大汉见没动静,抿了抿嘴唇,再次开口,却是直呼其名:
“赵都安!你躲在楼中,是不敢应战么?”
这一次,围观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脸色都变了。
“啊,他是要挑战赵阎王?”
“赵阎王竟然在茶楼里么?”
“白马监那位?嘶……哪里来的愣头青,是了,都是近来从外地入京的,不懂规矩也不意外……”
“呵呵,有好戏看了。谁不知道,‘京城乱不乱,赵君说了算’,‘过了居庸关,有事找都安’……”
人群议论纷纷。
而旁边那名看戏的县衙官差则整个人跳了起来,预感到要糟,附近的禁军也纷纷侧目。
细雨中。
众目睽睽下。
只见路旁二楼上,窗口中缓缓探出一条臂膀,然后扯出一张俊朗阴柔的面庞。
赵都安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倚靠在栏杆上,俯瞰下方持刀汉子。
忽然嗤笑一声,没有任何废话,脸色冷了下来。
看向附近那些披坚执锐的禁军,淡淡道:
“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将此逆贼擒下?”
第260章 供奉出手
在赵都安半个身子,从楼上窗子探出时。
来自周遭的一道道目光,聚集而来,满怀期待。
而当他淡淡地丢出这句话,那些眼神就转为了惊愕与茫然。
“没听见?”赵都安有些不满地,瞥向周遭负责维持治安的披甲禁军们,语气不善。
逆贼……逮捕……
不是挑战么?怎么突然扯到逆贼身上?
不只那些围观的人们愣住,连带喝茶看戏的海公公都诧异看了他一眼。
秋风细雨中。
宽敞空荡的街道中央,那名戴着护臂的大汉也愣了下,眉头一皱,下意识沉声道:
“你说谁是逆贼?!”
在京城,这种大帽子,是不能乱接的。
赵都安神态慵懒,半依靠窗旁栏杆俯瞰此人,逼问道:
“你不是逆贼,如何要当众行刺本官?”
持刀大汉脸庞涌起怒气:
“历来皆有江湖人挑战朝廷高手之传统,你名声大,我寻伱扬名立威,领教高招,有何不可?”
赵都安冷笑:
“你既知本官名声,理应知晓,本官诛杀逆党反贼无数,屡次遭遇刺杀,乃逆贼眼中钉,肉中刺。
你却以挑战之名邀战,岂非包藏祸心,要行刺朝廷命官?
如此歹毒,还说不是逆党?
来人,给此人卸了兵器,押去诏狱,本官会差人审问!”
持刀大汉愣了下,被这番逻辑生硬的说辞噎的一时语塞。
周围那一名名禁军也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纷纷抽刀,从四方朝大汉逼近。
见状,附近的江湖人们率先炸开了锅。
没想到名声甚大的赵使君,竟如此作态。
“好一个‘小阎王’,毫无证据,肆意诬陷良善百姓,不敢应战大可以不应,却还要弄权压人,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这京城,还有王法么?”
人群中,一名约莫三十余岁的抱剑女侠怒叱。
其模样一般,但因习武,身材不俗,在附近观战许久,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此刻带头出声,立即引得不少江湖人应和。
赵都安眯眼打量对方,忽地粲然一笑,继而目光阴冷:
“好哇,竟还有同党,将这些聒噪的逆党都给本官抓了!谁人胆敢反抗,立地正法!”
那女侠脸色一变,周围被鼓动的江湖武人也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狗官,如此猖狂。
他们来京城没几日,只将楼上之人,一概视同朝廷鹰犬。
“拿下!没听到赵大人的话吗?统统拿下!”
衙门官差狗腿般大叫,生怕表演不够,得罪了赵某人。
一群禁军撕开人群,分成两队,朝大汉与女侠扑去。
两人下意识欲要反抗,以他们武功,应对这些寻常禁军还不成问题,但皇城脚下,哪里敢对禁军动刀?
只能节节败退,进退维谷,眼看就要被擒下。
“还敢反抗,打断双腿。”赵都安眼神幽冷,居高临下吩咐。
慑于赵阎王淫威的披甲禁军浑身一抖,眼神凶狠,数柄钢刀呼啸着,朝大汉斩下!
……
“郡主,这……”
对面的茶楼内,窥见这一幕的丫鬟绿水不禁焦急地望向桌旁小姐。
徐君陵绣眉也颦起,事情的发展,略微出乎了她的预料。
“吕师。”她扭头,看向素袍老人。
后者心领神会,起身前跃,掌风吹开半扇窗棂。
这名王府高手从楼上走出,人在半空,袍袖一卷,袖中吹出两道清风。
呜!!
风声凛冽。
人群中,瞳孔中倒映出一柄柄钢刀的大汉眼神中也透出凶光,手中握持的佩刀上,火焰般的红色流淌剧烈。
与刀刃碰撞的雨滴好似触到了一块滚烫的烙铁上,嗤嗤作响,化作白色雾气。
就在他即将挥刀反抗时,两股强劲的清风从而耳畔刮过,吹乱了漫天雨丝。
那一名名披着铁甲,手持钢刀的军卒同时闷哼一声。
只觉被一股柔和巨力扫中胸口,整个人双脚犁地,硬生生被掀飞,蹬蹬蹬倒退。
有如狂风下,被吹的倒伏的麦浪。
“咦?”
茶楼上,海公公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趣,略有少许惊讶地望向这一幕。
赵都安也抬目,望向了从对面茶楼内破窗而出,踩着乌黑屋脊,宛若枯叶,飘落武斗场的素袍老者。
视线又迅速越过此人,投向了他身后那只撞开半扇的窗子,隐约瞥见屋内似有人影。
“啊!还有高人!”
“莫非是哪位武林前辈看不过了?仗义出手?”
“有热闹看了。”
人群如沸水,看热闹不怕事大,一张张脸追逐着踏空而行,落在场中央的老者,神色兴奋。
“什么人?胆敢在京城作乱!?”
抓捕女侠的禁军也愣了下神,被那女人狡猾地趁机冲出包围圈,女人却也不远走,只好整以暇观看。
那几名禁军警惕大喝。
“吕……”持刀大汉眼神惭愧,张了张嘴,却被老者一个眼神逼退。
素袍老者没理会那些禁军,负手望向楼上的赵某人,淡淡道:
“赵使君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京师首善之地,佛道斗法之时,当有容人之雅量。”
你谁啊,就出来当和事老……赵都安没吭声,眼睛缓缓眯起。
侧头,看了海公公一眼,投去一个请教的眼神。
海公公笑了笑,嘴唇没有动,但实力深不可测的老太监的声音,却突兀出现在赵都安的耳中。
只听他传音入秘道:
“两袖清风……啧啧,好多年没见过这招牌武道了,呵呵,你小子别看咱家,咱家多少年不曾行走江湖,又不是什么万事通。
不过,外头这小辈的手法,若咱家没瞧错,看花眼,该是江湖中武道吕家的手段。
恩,这吕家祖上也曾厉害辉光过,不过那都是快一千年前的事了,到如今,估摸着已是香火都要断绝。”
姓吕?赵都安猝然回忆起,自己拿到的,关于那位淮安王郡主的资料。
其中记载,随行的王府高手,便有个名叫“吕青风”的老人。
海公公传音极快。
因而,在外人眼中,不过是楼上的赵阎王微微走了走神。
“呵呵,”下一秒,赵都安不阴不阳的声音响彻全场: